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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春去春来,花谢花开。眨眼间小含清跟酒娘学艺已有七八个年头,原本青涩的小女孩出落成了婷婷少女,那个宠妹狂魔月潇,早在前些年就被月老派往他大伯月观海身边进行磨炼。

    “有人欺负你们就写信告诉哥哥。”分别时月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几个妹妹告别,更是把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全部买成了胭脂水粉赠与她们。

    莺莺紧抱着月潇沉默不语,一旁的南宫在她这个干女儿耳边笑着说了几句后,少女塞给哥哥一个香囊后,脸色羞红地跑开了,月潇呆呆的望着手里的香囊,一头雾水。

    ………………..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胆肥了竟然敢偷喝我的酒,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月九黎拿着马鞭在月含清身后追喊着。

    被爷爷追的满院跑的月含清仗着从酒酿那里学来的身法,闪躲的游刃有余,她有些奇怪,奇怪老爷子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追了这么久都不放弃,莫不是府上有客?

    事实正如她所想一样,月九黎今日邀请几位回京述职的老友小聚,高兴之余遣人去酒窖把他珍藏的美酒抬上来享用,谁曾想下人抬上来的酒缸竟然是空的,里面窖藏数十年的美酒一滴都没有剩下。

    几人中有人做过查案的捕头,他在酒缸底部发现了一枚耳坠,见到耳坠月九黎一眼就认出这是何人的首饰。在这么多老伙计面前落了颜面,气的他操起马鞭就来找罪魁祸首问罪。

    一袭红衣的月含清冲着爷爷做了一个鬼脸,足尖轻踩石柱借力,轻易就攀上了房檐。只见她坐在屋檐边上晃动双腿笑着喊道:“爷爷,追了这么久也该累了,要不咱歇歇?”

    “还愣着干嘛,快把梯子搬进来啊!”月九黎对此早有预料,所有这一次他准备的特别充分,势要在老友面前把丢掉的面子捡回来。

    仆人把梯子抬进院中放置妥当,月九黎指着屋檐上的皮猴气呼呼道:“臭丫头你等着,这次我看你还能往哪跑,等我抓到你,咱爷俩新账老账一块算。”

    老爷子攀爬的很快,月含清见了却也一点也不着急,只见她优哉游哉地解下腰间系挂的葫芦,美美的喝了一大口里面的烈酒。

    爬上来的月九黎站在离她不过一步之远的地方戏谑道:“丫头你怎么不跑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要跳下去呢!”

    月含清把葫芦重新系在腰间,冲着月老甜甜一笑道:“既然爷爷您都这样说了,那清儿定当从命。”未等月老有所反应就跃身一跳。

    她这举动,吓得月老顿时惊呼道:“清儿别……”

    房檐离地约有两三丈的高度,从这跳下去就算摔不死人但也肯定不会好受。他本意仅仅是想吓一吓这个调皮的孙女,让她服个软,这样在老友面前也算是挽回几分颜面,哪舍得真的去责罚。

    “小姐。”

    “小姐…”底下的仆人们也因月含清大胆的行为尖叫个不停。

    下落的过程中月含清红裙浮动,像极了凡尘仙女,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摔倒受伤,平稳落地后月含清对着惊慌失色的爷爷俏皮地伸了伸舌头,“嘻嘻,爷爷您自个在上面慢慢玩吧!清儿还有功课要做,就不陪您淘气了哈!”

    虚惊一场的老人仰面躺在房檐上,捂着胸口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至于要在老友面前寻回脸面的事,早被遗忘到了九霄云外。

    ……….

    “看来你调制的药还算有些效果,不错,不错。”酒娘对推门而入的月含清不吝啬的夸奖道。

    在正式传授医术的第二天酒娘就告诉月含清她的爷爷身怀暗疾,倘若置之不理恐没几年可活。

    酒娘这句话被幼年时的她牢记心中,这也成了鞭笞她努力学医的理由之一。如今暗疾差不多除了干净,可最主要的心病月含清暂时还没有多少头绪。

    月含清踢飞脚上穿的鞋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叹息道:“余下的恐非药石之力可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酒娘,太子命人给我送来帖子,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参加。”月含清取出金灿灿的请柬,上面写着三个鎏金大字:青藤宴

    “你们一群娃娃聚会,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酒娘一脸唏嘘的拒绝月含清的邀请。

    月含清没好气的瞪了酒娘一眼,“啊喂!什么叫一群娃娃啊,很明显我不是好吗?要不是哥哥去了父亲那,往年这样无聊的聚会我才不愿意瞎往上凑呢!”

    “还有啊,酒娘你哪老了?每次出远门别人可都以为你是我的姊妹呢!”岁月像是对酒娘有格外的偏爱,这么多年过去了,酒娘的面容依旧还是多年前的模样,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月府的女人们对此羡慕不已,甚至平日最不苟言笑的秦羽都会在私下里偷偷向她请教如何保养。

    被月含清这么夸,酒娘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旁,一手轻捏着月含清的下巴,红唇微张口吐芬芳道:“姐姐我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妹妹你可是羡慕。”

    月含清羞涩的转过脸不去和她相视,熟不知她这副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对酒娘有着更大的吸引。

    香舌舔唇,酒娘忍不住在月含清粉嫩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小口,接着便是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她喜欢月含清吃瘪的模样,哪怕日后会被清算她依然乐此不疲的去做一些故意惹恼月含清的事情。

    被突然袭击的月含清瞪大了眼珠子,羞恼的她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酒娘,埋怨道:“你就不能有点师傅的样子嘛!”

    酒娘双手交放于胸前,对月含清说道:“妹妹请自重啊!姐姐我可做不来那么古板的事情。”

    月含清心想也是,要是酒娘真的有半点师傅的模样,也就不会带着她偷喝地窖美酒,更不会鼓励她研制一些稀奇古怪的药祸害爷爷那一马厩千金难换的战马……

    和酒娘一块做的不靠谱事情太多,想到这,不知怎地一种名为罪恶感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心里,好在它们很快就被扼杀,丝毫没对月含清带来影响。

    …………..

    青藤宴是一场由太子魏无忌着手操办的年轻人聚会,届时许多达官贵族的子嗣都会受邀参加,作为为数不多和未来储君相交的机会,被邀请的人也格外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太子殿下,您交待的事臣弟已经全部办妥,无论是场地布置还是器皿的规格,都是由臣弟亲自把关,绝不会有半点差错。”三皇子魏轩一脸谄媚的陪在魏无忌左右,信誓旦旦的对他做着保证。

    年幼时的魏轩飞扬跋扈从来不把兄弟们看在眼里,可自从李家失势他的日子斗转直下,那些曾经被他欺负过的人怎么愿意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几次教训过后魏轩就彻底被打怕,打服。

    他没有魏琰那样不屈的傲骨,和切身体会的疼痛相比他果断选择丢弃所谓的尊严,为了不再被欺压他选择向魏无忌低头,代价便是在未来储君争夺的舞台彻底沦为一个配角。

    审查一圈没有发现纰漏之处,魏无忌赞赏道:“办的不错,这次青藤宴得以圆满的话三弟你当记首功。”

    “臣弟也是按着殿下您的吩咐行事哪里担得起首功。要我看…”魏轩还想说几句奉承的话却被有些不耐烦的魏无忌抬手打断。

    “现在谈这些为之过早,三弟你给我好好盯着这里,本王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青藤宴的操办是魏君在对他的考验,办好了名利双收,万一办砸了指不定后续会给他带来多少的麻烦,所以魏无忌格外的重视。

    “臣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