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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少有人怜赵士程》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通篇全文汤小小一字不落的朗诵下来,除月含清外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词意相浓情真意切。

    “写诗调情他人妇的浪荡之人,真不明白为何会被推崇。”

    众人瞠目不解,汤小小想问但又不敢,好在有叶知乐从旁协助,“长郡主,何为调情他人妇?此首钗头凤难道不是陆游写给爱妻唐婉之作吗?”

    月含清再次摇头,开口替众人讲述前因后果,“陆游与唐婉恩爱有加固然不错,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劳燕分飞的命运。陆游的母亲担心陆游整日沉迷夫妻琴瑟不求上进,故而强迫其休妻,陆游不敢违抗最终一纸休书送与唐婉。唐婉失意受迫时得勋贵子弟赵士程搭救,最终在对方的不懈努力下唐婉再为新人,被八抬大轿风光迎娶过府。”

    “勋贵子弟迎娶他人休妻,所遇阻碍可想而知,然而赵士程一肩扛起所有压力只为心上之人不受半点委屈,单凭这一点陆游便是拍马不可及。”

    “婚后日子待之以礼,赵士程知爱妻心有所念仍对之包容有爱,就这样过了几年,唐婉终被真情打动,笑颜多过以往。然好景不长,夫妻二人游园时恰巧遇上了陆游,备上酒菜招待,聊表唐婉的抚慰之情,结果陆游感念颇多,遂乘醉吟赋这首词,信笔提于园壁之上。”

    “沈园过后,唐婉悲恸不已,整日反复玩味陆游的词,费劲心神和了一首同样曲牌的词,未几郁郁而终。“

    “唐婉死后,赵士程始终履行一生只守护唐婉一人这个承诺,再无续弦婚娶,倾心投于政事,终在几年后战死沙场再未归来。”

    “世人皆知钗头凤,少有人怜赵士程。陆游唐婉之情固然可贵,但失去便是失去,学不会放下伤害的只能是旁人。”

    待月含清说完,场上人对这首千古名词《钗头凤》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一人终了的赵士程令他们会有很深的代入感,故而对其由衷钦佩。

    见场面伤感因素滋生,叶帧提议即刻入园观景,无人有异议紧跟其脚步踏入园中。一路上叶帧细心讲述解读景的由来,月含清知道这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只得不时附和一二,说些言不由衷的褒奖之词。

    倒不是说此刻风景不好,只不过月含清对此毫无兴趣,她追崇之美生于野地,无人修剪照料,全凭自我生长于天地间。

    园林景色再浓终不过是被圈养的家植,除观赏其美艳外在月含清看来并无可取之道,故而兴趣寥寥。

    不起眼的墙角处,野梅开的正旺,所谓:梅雪争春未肯降,雪却输梅一段香。在即将化雪迎春的时刻,绽放最美的自我,引得旁人羡煞不已……

    结束游园之行,叶帧本想宴请对方,一番好意怎料被月含清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无奈只好命莺歌照顾其返回行宫歇息。

    回去的路上莺歌壮着胆子开口问道:“郡主,太子想与您多相处为何您要拒绝呀!万一惹得太子误会,对您来说也不见得会是好事呀!”

    侧卧间睁眼瞧了一眼莺歌,接着缓缓说道:“本就无趣,所以我实在提不起精神赴约,再者说,我二人相处为何叫上旁人陪同左右,若是顾及礼仪道教,在我看来不见才是最好。”

    “哦!”

    这段话肯定会传到叶帧,不过月含清本就有意如此,与其相赴这类无意义的邀约,倒不如留在行宫中研读古籍,至少后者会拓展她的见闻充实自身学识,算是有所收获。

    …………………..

    “你恢复的很好。”一号低沉的嗓音在李文浩耳边回响。

    李文浩此时如婴儿学步一般,缓慢行走,每走一步都有钻心刺骨的疼痛感袭来,即便这样他依然在咬牙坚持着,尽管这早已超出了一号给他制定的康复训练。他仍在努力,不为别的,只期望每天多努力一点,这样也能尽早恢复如常人,也只有恢复的像个正常人,他才有资格利用新的身份重新活在阳光之下。

    阴暗潮湿处的老鼠同样渴望过光明,他又何尝不是?断掉的四肢可以被重新拼凑,但丢失的信念只能由自己亲自寻回。

    望着眼前的可怜人,一号再次说道:“真的不需要我为你换张脸皮吗?你现在这副样貌去扮鬼都无须修饰。”

    镜中再无美少年,有的只是一张遍布刀痕点缀的恐怖面容,尽管如此,李文浩还是不愿接受一号的好意,脸上的伤痕是记忆,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事,歹人施暴时的样子早已融入其中,李文浩又怎么会答应一号将其抹去?

    ……………………..

    “小和尚,你可是跟着我一路了。”酒娘依旧还是那身红衣,倒骑着黑驴对身后步行的素衣僧人喊道。

    僧人双手合十作揖,辩道:“小僧未曾跟着姑娘,只是同路而已。”

    “儿啊~儿啊~”僧人的话何止酒娘不信,就连她坐下的黑驴都忍不住开口嘲笑。可即便是这样,僧人依旧不为所动,酒娘向前他便紧跟其后,酒娘若停下歇息他同样会盘膝坐于树下……

    油盐不进犹如狗皮膏药般的行径气的酒娘捡起地上石子便朝他丢去,不偏不倚正中眉心,一道红印浮现,竟使得宝相庄严的僧人隐约间带着一丝邪魅。

    不知是否产生错觉,酒娘恍惚之余感到熟悉,下意识的想要走上前去亲近,好在黑驴一声嘶鸣将她及时唤醒,这才没有做出丢人的事来。

    升起篝火,酒娘不知从哪寻来一只锦鸡,来到溪水边动作娴熟的清理完毕,望着被架在火上烘烤的锦鸡,脑海深处一张张不知何时经历的画面快速闪现又再次沉沦!转瞬即逝间只依稀可捕捉到两人残存的模糊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