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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香囊传书

    “你舅父啊?他没什么事,估计过几天就能下床走路了吧。想去他府上耍的话,到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吕雉顿了顿,接着笑着摆了摆手。

    刘乐拍了拍胸口,脸上露出放心的神色:“舅父没事就好。”

    不过她抿了抿嘴,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份答案。

    自己刚才是骤然发问,前脚还是在聊战胜匈奴的话题,后脚就扯到了舅父的伤情,没有给阿母留有缓冲的余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用去看吕雉的回答,只需要观察她在听到问题后那一瞬间的反应即可,是最为真实且难以掩饰的。

    当时刘乐敏锐地察觉到吕雉右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眼睛往下瞟了瞟,并且闪过一丝哀伤。

    舅父大概率不会像阿母口中描述地那么健康,不过具体的身体状况如何,刘乐尚且判断不出来,自己得到的信息实在太有限了。

    吕泽在长安城内仿佛黑洞,所有和他相关的消息全部被吸了进去,没有丝毫泄露出来。

    单凭自己舅父的权势是做不到的,后面一定是有阿母在操纵。

    没有在这个方面纠结太多,刘乐和吕雉是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话题,反而聊起了一些政事方面的内容,吕雉时不时提问,去考考边上站着的刘盈。

    自从刘邦御驾亲征,离开长安后,不少政事交由吕雉处理。

    对于这点,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吕氏本就是大汉内部的第二股东,吕雉又是当朝皇后,刘邦不在,不让她来代替处理政务,那谁更有资格呢?

    毕竟长安城中有资格反对的,仅寥寥数人而已。

    何况真正与吕雉有过合作经历的萧何,选择赞成由她来暂时接管朝堂。

    近两个时辰后,听到了一则令她震惊的消息后,刘乐离开了长乐宫,回到府上。

    她在案牍前来回踱步,又强迫自己坐下来思考。

    沉吟片刻,她思量着提笔在帛书上写满内容,接着装入香囊。

    刚打算唤来仆从,刘乐想了想,又拿出一卷帛书,写满后塞入信封之中。

    接着她这才将仆从叫来,递去香囊和信件,神色郑重地吩咐说:“派人送到主君那去,莫要耽搁了。”

    待到仆从离开,她双手撑着下巴不由得发起呆来。

    直到窗外月色皎洁。

    ……

    六日后。

    陈洛在班师途中收到了刘乐送来的那两样物件,当信使前来时,樊哙等人见了还打趣说“这大军都要到关中了,还送信过来,这是记挂着你,怕江宁你跑了啊哈哈哈”。

    当然,樊哙、夏侯婴这些人有家室,按辈分算也属于长辈,打趣一番自然没有问题。

    边上的韩信可是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陈洛和他们瞎扯上几句后,便借着“要去看家妻的信件”这一理由,拿着刘乐送来的这两件东西回到帐中。

    自己出征与匈奴大战时,刘乐写信的频率依旧是半月一封,和当年没有变化。

    这个“当年”,即是自己离开关中,与熊心作战的那段日子,他们俩最初的感情便是通过一封封的信件交流慢慢积累起来的。

    刘乐上一封信是十二日前写的,五日前送到的。

    现在又来了封信,将用于路途的时间去掉,按照时间推算,它是写于五到七日之前,违背了刘乐写信的习惯。

    虽然不排除她思念之情甚重,半月内又多写了一封信,但陈洛习惯性地多进行思考,不会把事事都归于最简单的原因。

    他先是从信封中抽出帛书。

    上面的内容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像是家中哪处房屋漏雨,已经叫工匠修补好了;她在庭院里种了几株新花,已经在吐芽儿;长安城内又有哪些热闹,哪家大臣家里又传出几则八卦……

    帛书上记载的不过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琐事,但刘乐笔触敏感而又准确,哪怕某位大臣惧内,被夫人追打到街上的事情,也写得趣味横生,颇有读《世说新语》的感觉。

    陈洛想到这里,不由得揉了揉下巴,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这些文字如果不流传下去,那实在是可惜了啊,自己以后有时间了,可以把这些文字统一编撰成册,它的趣味性还是很足的。

    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那位被夫人追着打的大臣了,他这个名声只怕要跟在身上两三千年,甚至更久。

    与此同时,陈洛又拿起了边上的香囊,想凑过去闻闻是什么香味。

    不过刚一入手,他就发现了重量上有不对劲。

    刘乐制作香囊可谓是熟手,从选材到缝制,都有她自己的一套标准,并严格执行。

    其中在重量方面,原本包括内部香料,总共一两半,发现这样香味太不持久,于是增加了香料的重量,就严格保证香囊在三两左右,而最重不会超过三两二钱。

    可陈洛掂了掂手中这个香囊,发现它有些分量,甚至接近半斤。

    这与刘乐以前制备习惯是完全不同。

    陈洛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围着香囊的边缘摸索一圈,果然是发现了一处细线头,于是轻轻一扯,便拉开了个口子。

    香囊里面只有铺着层薄薄的香料,而一卷帛书则占据了主要的空间。

    六月初,申屠嘉妻持杆逐其于街,众人愕然,唯其自若。

    有人问曰:“君何不恼?”

    嘉曰:“妻嫌家贫,却未言弃之,偶有失态,吾不罪之。”

    众人诧问曰:“以汝高位,何贫?”

    嘉曰:“因廉耳。”

    故而鲜有人讥其惧内,多颂其廉。——《长安杂谈》【汉】刘乐

    这本《长安杂谈》生动地记载了汉初诸多野史趣谈,上至王侯秘事,下有贩夫走卒的生活,与《阳夏侯杂谈》并称“汉初二奇书”。

    它们为后世研究那段时期提供了充足的细节,外加书中描摹的人物,形象生动具体,让我们可以通过另一个角度了解历史人物,看到他们更加鲜活的一面。

    对此,我们也应该感谢两千年前的陈洛夫妇,留下了这么多有趣的文字,在历史上让无数人读之一笑。——《长安杂谈》前言导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