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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归长安,民心所向

    征讨匈奴的十数万汉军归来,抵达河内郡,就此分成三股。

    韩信等人率领八千人西去函谷关,进入关内之地,来日于长安受到嘉奖。

    这一批人里并非说是这支汉军里最能打的,但他们与各个将领的联系定然是最密切的,属于嫡系亲信。

    例如夏侯婴的战车兵部分,就在这八千人里占着大头,一共是有四百余乘,近两千人。

    前去长安可以让他们长脸,同时受到嘉奖以及获得较大功勋的可能性更大,属于是小部分人的特权。

    第二批人呢,属于是数量最多的那一批,总体人数超过了十万。

    这些就是最普通的士兵。

    目前的河内郡是除齐地外,关东最为繁盛的地方,在这里凑一凑,分发给士卒返乡的盘缠以及战功的奖赏,基本集齐了。

    在军饷分发方面,他们是从不拖欠的。

    毕竟统率汉军的将领基本都在基层干过,而军心即使不说拥有决定战争走向的力量,但称它为衡量军队强弱的标准,是没有问题的。

    这玩意说来玄乎,有时候连绵不断下个十天半个月的小雨,军队的士气可能就大幅度降低。

    当然,它并非无法琢磨的玄学,基本的原理还是有迹可循,比方不满饷、口粮不足、百夫长肆意鞭挞士卒……

    这些情况任意出现一种,便会使得士卒对军队离心,士气发生不同程度的下降。

    老练的将领常常会有各种手段去刺激军队的士气。

    吴起、项羽这类将领会选择去前去营帐当中看望受伤的士卒,亲手给他们的伤口上药,甚至吮吸出病疽中的脓血。

    说这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也罢,但它的确极其有效,受到恩惠与照顾的士卒们愿意效死。

    卫青、杨素这类将领,则是喜欢用重赏的方式,去激发士卒们的斗志,同样的战功,在别的将领那可能只是赏钱一贯,放在这些喜欢重赏的将领那,可能就是赏金十两、百两。

    当然,为了提升士气也有“极端”些的手段。

    像是曹操那样,行军途中缺粮,借粮草官的脑袋来平息军队的怒气,短时间内的效果可以说相当不错,可以将士卒内心原本的怨气一扫而空,不过问题长时间得不到解决的话,下一枚粮草官的脑袋就起不到效果了。

    现在大汉有萧何来提供后勤,并未危急到四处皆是窟窿。

    大军的后勤能得到了充分的保障,外加韩信治军从严,鲜少有人敢于动歪心,至少在粮草和军饷没人贪墨,保障充分。

    因此这第二批士卒返乡离开时,基本是怀揣着战胜的喜悦,只有小部分在这场战争中失去兄弟或者朋友的士卒,脸上才是带着悲伤的神色。

    除去前往长安和自信返乡的士卒外,第三批士卒的去向属于特例。

    他们仍需要奔赴下一场战争!

    这支军队的人数有三万两千人,皆是精锐中的精锐。

    前往长安的那批军队属于将领们的嫡系,已经是汉军训练最到位的士卒了,可若是和这三万来人比起来,不说相形见绌,至少是见不到超越的可能性。

    他们属于韩信费心思练出来的,在匈奴战场上列成枪阵,可以抵挡骑兵正面冲击的军队,战斗意志堪比脱产后的专门化军队。

    这批士卒是由陈洛带领着,暂且停留在河内郡,只等着来自长安的应允命令传来,他们便是立刻朝南越国的战场奔赴而去。

    ……

    长安城郊,渭水河畔。

    猎猎赤色的军旗招展,墨色的“汉”字被阳光渡上一抹金色。

    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卒们脸上自带的那股煞气,再度踏上家乡土地时消减不少,不过整齐的军阵又给他们添上几分肃穆。

    整个河边上前来迎接他们的百姓聚在道路两侧,人头攒动,数量只怕比元宵的灯笼更多。

    这几年里,长安城内的适龄女子数量可是持续增加中。

    她们之前挑选夫婿,往往范围受限在十几人内,现在可是足足有八千优质的夫君人选摆在眼前,纵使有一半已婚,那不也还有四千吗?

    并非说是神圣化某项职业,但在战场上立下功勋的军人,本身肯定会带着一些优良品质。

    他们有敢于杀死敌人的勇气,在平日里则在村中不会畏惧恶霸与二流子,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他们有勤于操练的耐性,在耕作时则不会懒散,自家田地里的杂草便能被及时除去,家人不用担忧饿着肚子。

    他们有组织配合同伴的经验,在需要村子里的百姓团结协作,进行修建水渠这类工作时,往往由他们这些担任过士卒的人来进行统筹安排。

    百姓们脸上挂着笑容,毫不吝啬赞美。

    有稚童是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拍掌赞叹:“哇,阿父你看,士兵叔叔们真是英武雄壮啊,难怪那些凶恶的匈奴人被他们赶跑啊。”

    老者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略带几分感慨说:“多少年了,十年?老朽之前见着流寇一般的义军,和这样正规军的士兵,果然是有很大的不一样啊。

    真是让人怀念,让人安心。”

    至于道路两侧的女子,她们是聚在一起,每当提到那些令人羞愤的话题后,便是面色骤然红得如同三月里桃花,接着相互推攘,嘴里嘟嘟囔囔起来。

    “你看队伍那前面的男子,是不是位百夫长,好生与你相配。”一名头上插花的年轻女子嘻嘻笑道。

    “明明是你这小骚浪蹄子动春心了,别扯到我身上来好伐?”身旁相熟的那名女子听完,猛掐了一下她的细腰。

    她挣脱开来,捂嘴笑得更加放肆。

    边上又有另外一名女子娇笑说道:“无妨,阿莺娇羞,我们来讨论便是,你们不觉得那战车上的士卒身姿是相当挺拔吗?”

    “哟,你这是难得动心,等下……”

    “嘻嘻,我是记住了他的模样,肯定会想法子去找到他的。”

    一片欢快的气氛中,军队是刻意向百姓展示着实力,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缓缓朝着长安城靠去。

    与此同时。

    “韩将军,您怎么不去前面看看啊,像您这般风流倜傥,一定是会吸引到那些女子所有目光的。”夏侯婴乐呵呵地亲自驾车,回过头朝韩信笑道。

    “待在这里就挺舒服的,咋啦,夏侯将军在军营里还没被士卒们看够啊。”韩信眯了眯眼,轻声调侃回去。

    夏侯婴用鞭子轻轻抽打着自己车上的马匹说:“在军中被那些大老爷们看,和被街道边上靓丽的女子注视,这能一样吗?”

    “确实存在一些差别,只是这个差别对我来说倒也不大。”韩信正襟危坐,没有意动。

    他们俩都待在军队中间位置,并不显眼。

    韩信更是坐在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换成不认识他的普通人,即使走凑得再近,也绝不会认为这辆马车上正坐着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

    他之前动过在前方抛头露面,展现一番英姿的想法。

    只是陈洛给出建议,陈明利害后,韩信就选择放弃了,把风头全让给樊哙、周勃他们,在回到长安的路上变成一个小透明。

    韩信心中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经过与陈洛交谈过很多次,他曾经内心对功名的某些执念不是说完全放下,应该称之为“升华”,有了更进一步的追求。

    自己现世的名气已经达到顶点,想要提升只能导致物极必反,那么如何让后世之人更加崇敬他韩信,这才是钻研的方向。

    这甚至比起赢下一场战争更具有挑战性,得在种种方面都不能出现问题,才可能确保这个目标的达成。

    韩信的挑战欲便被这么激发出来。

    原本他以为撰写兵书即可在后世收获足够多的声望。

    只是陈洛告诉他,绝不只撰写完一部兵书,就轻轻松松地流芳百世。

    若是孙武写下《孙子兵法》后,没有成功隐退,而是像伍子胥那样被夫差杀死,那他的评价恐怕会下降一个档次。

    何况本人寿寝正终,同样得考虑子孙后代的存在。

    如果出现一名不肖之辈,犯下谋反这类的重罪,那后世皇帝不说将他平生功绩全部抹杀,去掉一半是极有可能的。

    奋斗小半辈子的努力被这么毁去,韩信估计得气得掀开棺材板跳出来。

    朝道路周围不断眺望着,夏侯婴不禁感慨:“人好多啊,真是热闹啊。上次我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沛……陛下和项王率军进入咸阳时,秦人迎接的场景。”

    “这就是民心啊。”韩信轻声道,心中不由得默默感慨起来,对于陈洛所说的“民心可用”,是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见到这样的场景,他是相信若有外敌入侵大汉,来进行掠夺,这些百姓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捐出家中的钱财,让儿子甚至自己亲自参军出征。

    与大汉为敌,则是与这些百姓为敌!

    难道这样的军队会谁能够战胜吗?

    即使你打败它一次,可它还会重新组建起来第二次、第三次……

    这就是民心所向,无可披靡。

    夏侯婴点了点头,认可韩信的说法,并且思索一阵后,缓缓出声道:“看着这般景象,其实我心底很感慨啊。

    嗐,天下百姓也是苦久了,六国统治昏庸,秦朝徭役又过于繁重。

    待到进入大汉统治的时期,萧丞相是生怕赋税过重啊。

    现在的大汉是十五税一,甚至二十税一,纵使需要外出进行战争,大汉赋税依旧不增加分毫,就是徭役亦是小心翼翼地增派,全是吸取着秦骤然而亡的教训。

    因此百姓才会是这般信任大汉。

    韩大将军你知道吗?我从前在沛县的时候,一年也难得见到今日半个时辰里这样数量的笑脸。”

    比起樊哙、曹参他们,夏侯婴的心思更加细腻一些。

    他以前是名车夫,兼任养马的工作,整天独处的时间比与人交流的时间更长。

    自己单独待着,面前会发声的活物只有会嘶鸣的马儿,一开始会觉得很难熬,满脑子各种想法无人述说。

    只是夏侯婴后来慢慢享受上了那样的生活,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用来思考。

    甚至替刘邦顶罪,被投入大牢的那段时期里,别人觉得他是受苦去了,只有他自己没有那么想,除了觉得没有马儿的嘶鸣,耳朵边上有些单调,以及环境潮湿了些。

    至于其他方面,与平时相比没有两样。

    夏侯婴养成思考这一习惯的同时,亦是学会观察。

    他观察自己喂养的马匹,日复一日,没人敢说比自己更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后来又将这样的习惯延伸到观察人上去,摸索出一套独特的识人方式。

    让他最看不透的人有三个。

    首先是刘邦,哪怕自己跟他相识了大半辈子,绝大多数时候依旧是猜不透他的想法,认为该赌命一搏的时候,他偏偏选择逃跑,认为要暂时怂住退走,结果他又硬气起来。

    夏侯婴觉得自己这辈子是甭想要看透这位陛下。

    其次看不透的人则是张良,和陛下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的难猜是因为几乎不会流露出任何情绪,整个人长期处于极度平静的状态,把“淡定”两个字差不多是写在了脸上,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读懂张良这样的人,别说夏侯婴了,就算是他的枕边人都不一定能够办到。

    而他读不懂的第三个人,则是陈洛。

    自己第一次遇见陈洛,对方便和陛下坐在自己驾驶的马车上喝起了酒,潇洒肆意。

    无论从哪来看,陈洛日常里的表现都相当真诚,和人进行交谈,眼睛永远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不会乱瞟。

    之所以夏侯婴觉得自己看不透他,是因为陈洛似乎永远藏着新东西,哪怕与他长久相处,亦可以从其他人的嘴里了解到全新的一个陈洛。

    刘邦、韩信、萧何、陈平乃至项羽,他们口中的陈洛有重叠的部分,却又互不相同。

    这是相当令人震惊的一件事情!

    这个男人的背后仿佛藏有整个世界啊。

    夏侯婴怎么敢说自己看得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