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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都无奈

    赏花宴匆匆中断,平阳离开后梁斯眠试图告辞,但楚摇光说如果她此时走了平阳会觉得自己被轻视,将来少不了因此吃苦头。

    梁斯眠迟疑着落座,她们似乎很熟悉。“楚姑娘与郡主感情真好。”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要好。”楚摇光淡淡一笑,问她博州有什么好玩的。自来都城人人都当梁斯眠是应城人,问起过去也只谈应城,仿佛她在博州那十几年都不存在。

    “博州路远,梁姐姐怎么会嫁到应城?”城中多了一位新贵,人人都忙着查探底细,可能力不同查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楚家人脉广,能查到的东西比别人多,也更深。

    楚摇光身上自然地带着一股久居高位的疏远,楚家清贵,是文官之首,士子之向,即便对上丞相也能平分秋色。

    梁斯眠默然片刻自嘲一笑“说来话长,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熙王在应城以走镖维生,也算是个粗人,听说梁姐姐是家中独女,这门婚事着实有些不般配。”

    这话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实打实是在讽刺,可偏偏从楚摇光口中问出,梁斯眠竟一点不觉得被冒犯。一般人家都不肯将女儿嫁给走镖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不说,还成年累月不在家,和守活寡没有区别。

    “你说得不错,一般人家是不肯的。今日你我虽然初见,我却觉得十分投缘,实话说吧,我是二嫁,刚过门没半年他就没了,我守了三年寡,娘家不知搬什么地方去,也不知夫家在哪里,路上遇见好心人帮了我一把,我才在应城落下脚。

    我也知道走镖的算不上好依靠,可我身边没人能替我做主,我也试过在应城做生意,可我实在不是那块料,要不是他帮衬着我现在早就倾家荡产了。”

    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想要在陌生地方做生意确实不容易,当纸上的文字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时,楚摇光才感受到世道加诸在女子身上的枷锁。她曾在史书笔记里见过世事艰难,却从不知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之骄女,公主,郡主,县主,乡主,再不然是高官的女儿妹妹,富户的妻女,人间疾苦于楚摇光而言只不过是轻飘飘的几个字。

    如果熙王没有找回自己的位置,梁斯眠就会成为帝王将相故事中最不起眼的一笔,某个永远活在乡间,一事无成的庸碌妇人。

    即使现在都城根本没人看得起他们,但有朝廷的俸禄养着,先人的宅子住着,只要不作死,能保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命好,如今也算翻身了。”

    梁斯眠听了只是笑,新婚即寡,有所来无所归,孑然一身也算命好?

    平阳再回来时带了一盆开得枝繁叶茂的紫竹兰,看得楚摇光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叶片惊叹。“我已多年没见过开得这么好的紫竹兰,宫中的花房果然不一般。”

    既然梁斯眠此刻还能好好坐在这里,便是已经通过楚摇光的试验,平阳说话便不像平日诸多忌讳。“抢了我的花自然要拿别的还。”

    “听说季家找到走失多年的小孙女了?”

    季家曾做过皇商,尽管现在大不如前,但人脉还在,关注季家的人依然很多。平阳虽然人没去,但什么消息都没错过。“说是这么说,谁知道是不是,丢了十几年哪那么容易找回来。”

    “那么大张旗鼓的办及笄礼,十有八九已经验证过,他家请去执礼的是郑侯夫人,一般交情可请不动她。”

    三两句话梁斯眠听出关窍,明明楚摇光刚刚到都城,却能对都城中的大小事情了若指掌,就好像她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平阳两手撑在桌上,上身前倾,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猜琼林宴上能不能看见这位?”

    下个月初便是琼林宴,届时全城有名有姓的年轻人都会列席,是个谈婚论嫁的好地方。

    楚摇光问“应王世子应该也会出席吧。”

    平阳笑着点头,两人便开始探讨到时要穿什么,楚摇光问平阳这次是否仍然是司家主持,其实大家都知道名义上是司夫人,可实际上是霍家在背后撑着,谁让霍婧婷有个好哥哥,这么多年一直护着她。

    “她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可能错过这种出风头的机会,霍卿已经求了这个恩赏,今年仍旧由司夫人主办。”

    她家儿女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不趁这个机会给自家网罗好人选还要等到何时,宫中的宴会名目繁多却不是司家能高攀的。

    霍家蒸蒸日上却扛不住有个废物,霍承泽这些年毫无建树,高不成低不就,若不是仗着他爹的威势怎么进得了官学。

    “霍承泽去年在学中的名次很不怎么样,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霍卿的儿子,怎么他爹的好处一点都没学到。”

    楚摇光道“霍承泽跟着司夫人长大,学得不好也不稀奇。”

    听说当年司家夫妻俩还在学中的时候成绩就不好,连带着她家几个孩子学业都不出众。

    没想到再次听见霍承泽的名字会是在这样的场合,梁斯眠有片刻发怔,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认识萧鹤行,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这一次陆含章总没有借口不来了吧。”

    “谁知道他来不来。”

    这是今天以来楚摇光第一次表现得不平静,这个陆含章是什么人?梁斯眠正待要问,平阳已经开口解惑。“陆含章也算有本事,出身寒门却能一举上榜,虽然是三榜不过也不算差,若是好好经营将来不愁没有前程,只是若无人帮衬大概要苦熬二十年。”

    三榜进士加在一起上百人,一次登科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陆含章已经算得上人中龙凤,可在楚家这等权阀世家看来依然不入流,见微知著,楚家子弟的优秀可见一斑。

    一般人家能出个陆含章便算祖坟冒青烟,可在平阳口中却不过尔尔,梁斯眠不由得想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大得离谱。

    楚摇光落寞一笑“就算他来又能怎么样。”

    楚家世代以清流自居,陆含章是谋臣,与楚家处世的理念背道而驰,人人都觉得陆含章接近她是别有用心,想少走二十年弯路。

    “我的婚事我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