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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甲申之变

    李自成亲率主力征战,一路势如破竹,到二月十六日,已经占领了忻州,

    没想到在小小的县城——代州,他遇到了山西总兵周遇吉。

    周遇吉凭城固守,与大顺军交战多日,因兵少食尽,撤离代州退守宁武关。

    在宁武关周遇吉以不足一万的兵力,悉力拒守,硬是让李自成的几十万大顺军不能前进,最后火药用尽,周遇吉开门力战而死,全身矢集如猬毛。周遇吉夫人刘氏率妇女二十余人登屋而射,全被烧死。

    三月初一日李自成克宁武关,前后战死将士七万余人,伤亡惨重,李自成下令屠城。

    宁武关之战,几乎是李自成攻取北京道路上唯一一场血战。

    由于伤亡过于惨重,李自成一度产生班师回陕的想法,他不知道继续东征是否再遇到周遇吉这样的将领。如果周遇吉这样的将领再出现几个,以自己手下兵马的战力,推翻大明朝廷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就在当晚,大同总兵姜瓖投降,宣府总兵王承胤降表亦到,这让李自成又看到了希望!

    三月初八日,李自成兵至阳和。

    十一日,大顺军开进宣府。

    崇祯帝急调辽东总兵吴三桂、蓟辽总督王永吉、昌平总兵唐通、山东总兵刘泽清入卫京城,并号召在京勋戚官僚捐助饷银。

    历史没有跑偏,崇祯向朝中王公大臣借银子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也和原历史一样,所得了了!

    黔驴技穷的崇祯皇帝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满朝大臣们的身上,崇祯希望大臣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慷慨解囊,借钱给自己,让自己和整个大明王朝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崇祯失望了。

    起初,崇祯希望每位官员能出3万两银子。

    结果,出钱最多的竟然是太监王之心,拿出了1万两。

    而内阁首辅魏德藻,竟然只拿出了500两。

    大臣们为了躲避捐款,有的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拿到大街上卖,以示自己真的山穷水尽;有的则是在家外面贴上廉价出售的红纸,表示要举家搬迁。

    最让崇祯失望的莫过于自己的岳父,京城中的大富豪周奎了。

    崇祯希望自己的岳父能拿出来10万两白银,但是周奎除了哭穷还是哭穷。在崇祯的一再要求下,周奎仅仅拿出了1万两,还跑到宫里找到自己的女儿周皇后诉苦。

    皇后拿出自己的体己银5000两给到周奎,希望用周奎的名义捐出来,作为大臣的表率,帮助国家度过难关。没想到周奎这个守财奴竟然从这5000两中扣下2000两,只捐了1万3千两出来。

    三月十五日,李自成抵达居庸关,监军太监杜之秩、总兵唐通不战而降,同时,刘芳亮率领南路军,东出固关后,真定太守邱茂华、游击谢素福出降,大学士李建泰在保定投降。

    三月十六日,李自成部过昌平,抵沙河。十七日进高碑店、西直门,以大炮轰城,入午攻打平则门、彰义门、西直门。

    三月十八日,李自成派在昌平投降的太监杜勋入城与崇祯帝秘密谈判。

    对于割地赔款,崇祯拒绝,谈判破裂。

    三月十九日清晨,兵部尚书张缙彦主动打开正阳门,迎刘宗敏所部军,中午,李自成由太监王德化引导,从德胜门入,经承天门步入内殿。

    此时崇祯带着太监王承恩上煤山瞭望,又返回乾清宫,大臣皆已逃散,最后崇祯前往景山自缢。

    死前在衣服上写到: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崇祯皇帝也真够可怜的,死的时候只有一个太监陪着。

    李自成下令将崇祯“礼葬”,在东华门外设厂公祭,后移入佛寺。二十七日,葬于田贵妃墓中。

    占领北京后,李自成封刘宗敏为汝侯,节制文官,并且主持对明朝官吏拷掠索饷。

    整个拷掠过程可以说是非常的残忍,刘宗敏命人特别赶制了五千副夹棍,夹棍上有棱,有铁钉相连,凡不从者,则夹碎手足,同时,命人在门口树立了两根柱子,作为凌迟专用,不少明朝的官员都死在了拷掠过程中。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明朝的大臣们不得以将自己的家底都拿了出来,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刘宗敏就拷掠出7000万两白银,随即铸成银饼,约数万块,后来用骡车运往西安。

    这7000万两相当于当时明朝三年的财政收入,如果早点用作军饷,明朝最后的结局可能真的就能被改写了。

    而崇祯的岳父周奎也被拷掠出了足足57万两子,即便如此,也还是丢掉了性命,为大明王朝做了陪葬,不得不让人感慨叹息。

    在京城即将或已经被攻破之际,自感社稷倾覆、山河无望的士人、武将、宦官、烈妇以及平民百姓们,纷纷殉国自尽,展现出可歌可泣的伟大爱国主义情怀,这既是对气节人格的一种坚决维护,同时也是一个时代正式落幕的慷慨悲歌!

    但与等待进入新朝为官的士绅以及因‘闯王来了不纳粮’而欢迎李自成入京的人相比,殉国的人数那就太少太少了。

    甲申之变传到各地,可以说反应不一。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吴甡被遣戍云南。十七年三月,充军途中的吴甡听到李自成进入北京、崇祯吊死煤山,肝胆俱摧。

    崇祯十七年,史可法听闻李自成进攻北京,率军进京勤王。军队抵达达浦口时,传来北京失陷、崇祯帝朱由检自缢的消息,史可法向北失声痛哭,以头撞柱,血流到脚上。

    史可法为朱由检发丧,其间收到了张慎言、吕大器、姜曰广等人的文书:“福王朱由崧是神宗的孙子,按辈分、排行应当立为君,但是他有七大缺点:贪、淫、酗酒、不孝、虐待下属、不读书、干预官吏。潞王朱常淓是神宗的侄儿,贤良而且聪明,应当立他为君。”

    史可法也认为如此。

    其实,对于这时候的大臣来说,真正为崇祯落泪的很少,而他们最关心的,是如何在新政权中获得利益。

    宋一鹤在军中得知李自成攻入京师,崇祯自缢的消息马上就懵了,嚎哭几声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将军队交给手下大将,然后带着几名亲随星夜兼程赶往武昌,然后直奔布政使衙门。

    布政使衙门早就设好了灵堂,提供给前来祭拜崇祯皇帝的官、民。

    贺逢圣、刘熙祚倒是都在。

    宋一鹤上香祭拜,放声嚎哭,礼毕,拉着贺、刘两人至无人处说道:

    “两位大人,这里可以交给其他人打理,我们三人应立刻前往衡州见桂王!”

    “衡州不用去了,桂王已经一身孝衣,带着兵马前往郧阳,说是要亲自带兵北上,杀李自成为皇上报仇!”

    “啥?北上为何要去郧阳?”宋一鹤不解。

    “桂王要先下西安夺了李自成的老窝,摧毁大顺国,然后再杀李自成!”

    “哎呀,桂王悲痛糊涂了吧,大明不可一日无主,这个时候贤明威武如桂王,要早站出来监国!定下名分在带兵报仇不迟!”宋一鹤急吼吼地说道。

    “贺阁老昨日已经向桂王提出请求,可桂王不听,两眼赤红,须发皆张、声音嘶哑,在灵堂前行礼时发下宏愿:先灭大顺,再杀闯贼,誓死为先帝报仇!”

    “哎,这可如何是好?”宋一鹤无奈叹息。

    “我们去郧阳追桂王!”贺逢圣果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