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送人
再等十日还是想其他办法，秦陌陷入了沉思。正在这时，不远处，像秦陌一样坐于桌前的中年人看着自己的一堆药材，默默无语。望向秦陌这边，一脸的艳羡，神情略有哀伤。片刻后，背起身旁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准备离开。
趴在中年人背上的少年开口说道：“爹，我们不治了，这样挺好的，我们可以……”
“住嘴，说了多少回了，这样的话不准再说了”，中年汉子呵斥打断少年的话。少年不再言语，微红的眼眶努力忍着什么。之后，再无交流的两人，就这样默默离去。
这一幕被秦陌看到，不解地问道：“赵大夫，刚才那对父子是谁？”
赵汮抬眼望向秦陌指的方向，说道：“哦，他们呀，中年汉子叫李克，雍州人士。几年前儿子腿部突然麻痹瘫痪，至今无人可医。几乎走遍了全天下，也卖掉了全部家产，一心想为儿子治病。药圣这里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不是所有人都如秦少侠如此幸运。”
“秦哥哥，他们好可怜啊”，小阿妹抬头看着秦陌怜悯地说道。
“就不能给他安排一次诊治嘛？”秦陌问道。
“这些年来，病人越来越多。更是在血月之后，奇怪的病患层出不穷。前来问诊的病人说是接踵而至都不为过。为了老师的身体，我们师兄弟才制定了规则，每日、每月都限制了看病人数。到现在为止，排队的人已经在两年后了。即便两年之后，以他们的病症，也不一定能排得上。若非达到相应的条件才会给予插队的机会。说来也惭愧，还是我们师兄弟未能习得老师真传，好些病症依旧诊治不了，唉……”赵汮一脸愧疚地说道。
“秦哥哥，”小阿妹看了一眼那对父子离去的方向，又转头望着秦陌说道。
秦陌点点头，说道：“赵大夫，我想把龙涎香换来的名额转赠给刚才那对父子，能否代劳”？
赵汮略有些吃惊地问道：“秦少侠，这名额的价值十万银两之多，你确定真要送人？”赵汮惊讶不已，但看到秦陌一脸严肃的表情，抱拳于胸前，重重作揖，说道：“少侠大义，赵某今日不但眼拙，德操也逊色了，惭愧了。”
“赵医生言重了，”秦陌含笑回道。
“秦少侠，不知因何拜见药圣？”赵汮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一是，小阿妹的阿爹被银环蛇咬伤，虽已解了七八成毒，但肢体仍有些麻木，故来此求药。二是，有封家师写给药圣的书信，要我转交，并代家师问候药圣大人”，秦陌答道。
“原来如此。秦少侠，这第一件事不难，银环蛇的解药我这就有，一会让人给你拿一瓶就是。只是这第二件事，却有些难办，早在几年前，家师已把全部心思放于治病救人，不再接受拜帖、探望”，赵汮无奈的说道：“家师的规矩，万万不敢有违的”。
秦陌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是好。
赵汮突然眼睛一亮，说道：“秦少侠，你看如此可好。你把书信给我，明日等候在谷外。龙涎香呈递给家师之时，把书信与龙涎香一并放于木盘之上。若是家师看到或许顺手就打开了，若没有，我再归还于少侠，再想其他办法。你看如何？”
“如此能试一次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那就有劳赵大夫了”，秦陌拱手谢过赵汮。双方约定了出发时间、汇合地点便分别各自离去。
翌日清晨，秦陌与小阿妹跟随赵汮来到了药王谷所在的山脚下。巍峨的两座山峰，一高一低相依而生，两山之间有一道深不见头的峡谷，就是闻名天下的“药王谷”。
“正是因为药王谷被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峰夹靠，从较高山的山脚到山顶，阳光照射不同，温度、湿度不同，才使得药王谷茂密异常。从而得以孕育出各种各样的药材、药虫，”赵汮解释道，“秦少侠，谷外来人只能到此处了，在这稍作等待，我去去就回”，赵汮拱手道。
“有劳”，秦陌回礼说道。赵汮等人便进了药王谷，留秦陌与小阿妹在门口等待。
小阿妹望着药王谷的大门失神着，秦陌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发什么呆啊”。
“就是这里了，”小阿妹感慨的说道。
秦陌一脸疑惑，看看药王谷，又看看小阿妹，问道：“什么“这里”？”
“这里是我离药王谷最近的一次了，好多次做梦都在想如何进去呢，”小阿妹望着郁郁葱葱，仿若仙境的山谷说道。秦陌看着一本正经的小阿妹觉得很是好笑。
药王谷某阁楼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专心书写着什么。
“师父，弟子寻到了龙涎香”，赵汮捧着一木托盘，上有一木盒。木盒下则压着秦陌的书信。
药圣听闻，很是惊喜，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哦？快给我看看”。
赵汮将托盘放置于桌角，往药圣身旁轻轻推了一些。药圣伸手拿起木托盘上的木盒，打开盒盖，瞬间，香气便充满了整个药阁。“好啊，好啊，”药圣连连称赞，说道：“香气萦绕，通体丝滑、细腻，难得的上上品啊。嗯，你做的不错，好生保存”。
药圣扣上木盒盖子，抬手将木盒放回木托上，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木托盘上的信件，上有“药圣亲启”四字。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还有拜帖进来？”平静如常的语气，没有丝毫指责、不满之意，甚至表情都未有过多变化。
可这平平淡淡的话语落于赵汮耳朵却犹如雷鸣。跟随师父多年，老人家喜怒早已罕见。别说打骂弟子了，语气就很少有加重之时。可越是如此，众弟子就越加尊重，更是严格执行药圣的要求。
担心师父不悦，赵汮急忙说道：“弟子知错，立刻拿走”。赵汮额头细汗密集。真是当初有多信心满满完成委托，如今就有多悔恨，这是走了下下策。早已想好的借口，面对老师如春风温和的慈祥，竟是一句不敢再提，不忍撒谎。急忙捧起木托盘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药圣却拦住了赵汮，抬手拿起书信，看着“药圣亲启”四个字，有些出神，赞道：“好字啊，瘦硬清寒，而神气充腴。没想到，这天底下，除了那位，还有人也能写到如此出神的境界。嗯，确实不错……”突然间，药圣表情微僵，瞳孔收缩，单手捏信急忙变为双手捧读，身体也坐直了，整张脸几乎贴到信上，更仔细观瞧。
一旁的赵汮有些吃惊，多久未见师父如此严肃、凝重了，在一旁轻声问道：“师父，有何不妥之处？”
药圣仔细观瞧后，面露喜色，大笑道：“哈哈，果然是他，竟然是他，哈哈”，手里却也急急忙忙拆开了书信，认真阅读起来，全然不管站在一旁一脸疑惑的赵汮。
药圣读完信中的内容，转头向赵汮说道：“送信之人是否还在？”赵汮急忙回答：“在的，就在谷外”。
“快请，快请，”药圣督促道。赵汮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出了阁楼，跑去了药王谷门口。
趴在中年人背上的少年开口说道：“爹，我们不治了，这样挺好的，我们可以……”
“住嘴，说了多少回了，这样的话不准再说了”，中年汉子呵斥打断少年的话。少年不再言语，微红的眼眶努力忍着什么。之后，再无交流的两人，就这样默默离去。
这一幕被秦陌看到，不解地问道：“赵大夫，刚才那对父子是谁？”
赵汮抬眼望向秦陌指的方向，说道：“哦，他们呀，中年汉子叫李克，雍州人士。几年前儿子腿部突然麻痹瘫痪，至今无人可医。几乎走遍了全天下，也卖掉了全部家产，一心想为儿子治病。药圣这里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不是所有人都如秦少侠如此幸运。”
“秦哥哥，他们好可怜啊”，小阿妹抬头看着秦陌怜悯地说道。
“就不能给他安排一次诊治嘛？”秦陌问道。
“这些年来，病人越来越多。更是在血月之后，奇怪的病患层出不穷。前来问诊的病人说是接踵而至都不为过。为了老师的身体，我们师兄弟才制定了规则，每日、每月都限制了看病人数。到现在为止，排队的人已经在两年后了。即便两年之后，以他们的病症，也不一定能排得上。若非达到相应的条件才会给予插队的机会。说来也惭愧，还是我们师兄弟未能习得老师真传，好些病症依旧诊治不了，唉……”赵汮一脸愧疚地说道。
“秦哥哥，”小阿妹看了一眼那对父子离去的方向，又转头望着秦陌说道。
秦陌点点头，说道：“赵大夫，我想把龙涎香换来的名额转赠给刚才那对父子，能否代劳”？
赵汮略有些吃惊地问道：“秦少侠，这名额的价值十万银两之多，你确定真要送人？”赵汮惊讶不已，但看到秦陌一脸严肃的表情，抱拳于胸前，重重作揖，说道：“少侠大义，赵某今日不但眼拙，德操也逊色了，惭愧了。”
“赵医生言重了，”秦陌含笑回道。
“秦少侠，不知因何拜见药圣？”赵汮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一是，小阿妹的阿爹被银环蛇咬伤，虽已解了七八成毒，但肢体仍有些麻木，故来此求药。二是，有封家师写给药圣的书信，要我转交，并代家师问候药圣大人”，秦陌答道。
“原来如此。秦少侠，这第一件事不难，银环蛇的解药我这就有，一会让人给你拿一瓶就是。只是这第二件事，却有些难办，早在几年前，家师已把全部心思放于治病救人，不再接受拜帖、探望”，赵汮无奈的说道：“家师的规矩，万万不敢有违的”。
秦陌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是好。
赵汮突然眼睛一亮，说道：“秦少侠，你看如此可好。你把书信给我，明日等候在谷外。龙涎香呈递给家师之时，把书信与龙涎香一并放于木盘之上。若是家师看到或许顺手就打开了，若没有，我再归还于少侠，再想其他办法。你看如何？”
“如此能试一次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那就有劳赵大夫了”，秦陌拱手谢过赵汮。双方约定了出发时间、汇合地点便分别各自离去。
翌日清晨，秦陌与小阿妹跟随赵汮来到了药王谷所在的山脚下。巍峨的两座山峰，一高一低相依而生，两山之间有一道深不见头的峡谷，就是闻名天下的“药王谷”。
“正是因为药王谷被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峰夹靠，从较高山的山脚到山顶，阳光照射不同，温度、湿度不同，才使得药王谷茂密异常。从而得以孕育出各种各样的药材、药虫，”赵汮解释道，“秦少侠，谷外来人只能到此处了，在这稍作等待，我去去就回”，赵汮拱手道。
“有劳”，秦陌回礼说道。赵汮等人便进了药王谷，留秦陌与小阿妹在门口等待。
小阿妹望着药王谷的大门失神着，秦陌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发什么呆啊”。
“就是这里了，”小阿妹感慨的说道。
秦陌一脸疑惑，看看药王谷，又看看小阿妹，问道：“什么“这里”？”
“这里是我离药王谷最近的一次了，好多次做梦都在想如何进去呢，”小阿妹望着郁郁葱葱，仿若仙境的山谷说道。秦陌看着一本正经的小阿妹觉得很是好笑。
药王谷某阁楼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专心书写着什么。
“师父，弟子寻到了龙涎香”，赵汮捧着一木托盘，上有一木盒。木盒下则压着秦陌的书信。
药圣听闻，很是惊喜，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哦？快给我看看”。
赵汮将托盘放置于桌角，往药圣身旁轻轻推了一些。药圣伸手拿起木托盘上的木盒，打开盒盖，瞬间，香气便充满了整个药阁。“好啊，好啊，”药圣连连称赞，说道：“香气萦绕，通体丝滑、细腻，难得的上上品啊。嗯，你做的不错，好生保存”。
药圣扣上木盒盖子，抬手将木盒放回木托上，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木托盘上的信件，上有“药圣亲启”四字。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还有拜帖进来？”平静如常的语气，没有丝毫指责、不满之意，甚至表情都未有过多变化。
可这平平淡淡的话语落于赵汮耳朵却犹如雷鸣。跟随师父多年，老人家喜怒早已罕见。别说打骂弟子了，语气就很少有加重之时。可越是如此，众弟子就越加尊重，更是严格执行药圣的要求。
担心师父不悦，赵汮急忙说道：“弟子知错，立刻拿走”。赵汮额头细汗密集。真是当初有多信心满满完成委托，如今就有多悔恨，这是走了下下策。早已想好的借口，面对老师如春风温和的慈祥，竟是一句不敢再提，不忍撒谎。急忙捧起木托盘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药圣却拦住了赵汮，抬手拿起书信，看着“药圣亲启”四个字，有些出神，赞道：“好字啊，瘦硬清寒，而神气充腴。没想到，这天底下，除了那位，还有人也能写到如此出神的境界。嗯，确实不错……”突然间，药圣表情微僵，瞳孔收缩，单手捏信急忙变为双手捧读，身体也坐直了，整张脸几乎贴到信上，更仔细观瞧。
一旁的赵汮有些吃惊，多久未见师父如此严肃、凝重了，在一旁轻声问道：“师父，有何不妥之处？”
药圣仔细观瞧后，面露喜色，大笑道：“哈哈，果然是他，竟然是他，哈哈”，手里却也急急忙忙拆开了书信，认真阅读起来，全然不管站在一旁一脸疑惑的赵汮。
药圣读完信中的内容，转头向赵汮说道：“送信之人是否还在？”赵汮急忙回答：“在的，就在谷外”。
“快请，快请，”药圣督促道。赵汮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出了阁楼，跑去了药王谷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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