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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宫正轲

    知天阁在药王谷西北方向,相隔十几里的路程,同属十万大山山脉。十万大山的最北端,有座山,高耸入云,名曰“天目山”,半山腰上,数十座楼阁建筑错落有致地簇拥着。到处可见飞鸽来去。

    秦陌来到知天阁的山门处,通报后,被引至前厅。此地一般用来接见拜访的贵客,包括身份尊贵之人,或是寻求甲子号消息之人。说到底,知天阁做的不过是买卖消息的生意而已。

    “好多天前就收到消息,说贤侄要来。后来又听说去了药王谷,这一路上可还顺利?”一白衣老者从内阁走出来,看见秦陌便开口说道。来人黑白相间的头发,面色红润,两眼如灯,炯炯有神,脚步沉稳,如龙行虎步般矫健,不曾有一点与年龄相匹配的老态样子。

    来人便是知天阁现任阁主,金先生。“秦陌见过阁老”,秦陌抱拳深施一礼,对着来人说道:“还算顺利”。

    “坐”,阁主手掌向下轻轻挥了两下,示意秦陌落座。

    “我以为你会早早到的,没想到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阁主略有疑惑感叹道。

    “还不是因为那老头子,离老远就给我扔下马车了”,秦陌埋怨道:“阁老,不然你也帮我查查。我是不是捡来的,多少钱你说”。

    “哈哈,”阁主爽快地笑道:“虎父焉有溺爱之说。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接下来吃住在此,认真修行。南宫正轲已经来了很长一阵子了。现在他应该在做自己的功课,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阁主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南宫比你年长几岁,若有不懂之处可多请教。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功夫可是相当了得”。

    “谁玩世不恭了。阁老,我那是自由、不拘一格好不好,”突兀的声音从前厅门外,离着老远传来。接着进来一白衣少年。剑眉星目,面若白玉,鼻梁高耸,拓落不羁,却神似仙人驻俗尘。体态匀称美健,仿若不曾多一分,亦不曾少一分。

    “嗯,来,互相认识一下,这就是南宫正轲,剑神传人。这位是秦陌,大将军的独子。以后你们哥俩可要相互帮持,共同进步”,阁主对着两人说道。

    “是,阁老”,秦陌拱手说道:“秦陌见过南宫兄长”。

    “就你?大将军的少爷?这身子骨单薄的,啧啧,也不像个习武的样啊,”南宫正轲上下打量着秦陌,一脸的嫌弃。

    “南宫,好好说话,秦陌也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早在两年前就在地榜榜上有名了。如今已进前五十,在青年一辈更是凤毛麟角,”阁主解围说道。

    “哦,上榜了,很牛嘛,哼,”南宫很是不屑地说道。

    “说过多少回了,要谦逊、和善,纵使功夫再好也要懂得人外有人的道理,不然早晚……”阁主耐心劝解地说道。

    “哎呀,知道啦!那行吧,这位地榜前五十的高手,今日有幸遇见,正所谓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切磋技艺乃武者之乐事。望不吝赐教,”南宫说完还做了一个揖。

    这一通阴阳怪气的恭敬之词,让阁主气得眉毛竖立,牙根发酸,可又拿他没有办法,索性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秦陌望着阁主,不知如何是好。

    阁主冲着秦陌轻轻点头,说道:“也好,切磋一下,可以更好地互相了解一下。南宫,你注意控制力道,不可胡来”。

    “放心吧,我还能欺负一个小孩子嘛”,南宫往外走着,手在背后挥了挥,不耐烦地说道。阁主气得一阵嘬牙花子。

    秦陌抱剑轻轻点头,随着南宫出了大厅。秦陌也很是好奇,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究竟依仗着什么,可以如此地狂傲。

    三人来到后厅一处宽大的别院空地。院落地面平整,一棵参天的松柏拔地而起,整个树冠遮住了院落,像一把巨型的大伞。

    两人相对而立。秦陌双手抱剑,举至眼睛水平说道:“在下秦陌,所用剑,剑锋三尺九寸,剑重七斤九两,是由三十六工之一的雷火家所……”

    “真是麻烦,到底还打不打了。我还着急去喝酒呐,”南宫不耐烦地打断了秦陌,右手拿着刚在地上捡起来的半截树枝敲打着左手手心说道:“还算结实”。

    “你不会是要用这根树枝来与我比试吧?”秦陌有些吃惊地说道。见到南宫如此托大,心里不免也涌起了些怒意,心说:这人竟然如此瞧不起人?待会儿有你好看。想及于此,不由的摆开了架势。

    南宫摆弄着手里的树枝,不屑地冷哼一声,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丝毫不在意对方摆开的架势。

    秦陌拔剑,一个跳跃便到了南宫近前,剑势如洪水猛兽横斩南宫左肩肩头。剑风起,吹动了南宫衣领。就在钢剑快碰及南宫时,南宫右手轻飘飘地挥动树枝,自下而上,轻挑秦陌横切而来的剑身。秦陌的剑便被托高了几寸。南宫的身子变得像没了重量的一团棉花,轻飘飘地随风摆动,身形向右后方仰了几寸。秦陌的剑便走空了。

    秦陌眼露惊异,很是诧异南宫刚刚的一剑是如何做到的。一根枯树枝,如何避开剑锋,准确击中光滑无比的剑身,力量又如何拿捏,稍有过重,便可断成数段。心里想着,秦陌手里的动作却未有半分的减慢。一击不中,秦陌反转手腕,剑身一百八十度反转,自高向低横击南宫前胸。

    南宫却依旧风轻云淡的挥舞着手里的枯木,单手一扬便将长剑挑开。几个来回,秦陌竟有种被戏耍一样窝火的感觉。自己手里削铁如泥的剑,却斩不断那根仿佛两手一掰就断的枯树枝。对方那么大一个大活人,自己的剑像是砍向一团轻飘飘,随风而动的棉花,再大的力气也使不上作用。

    南宫摇摇头,尽显失望。手里的枯木一翻,瞬间加快了速度,躲过秦陌的剑招,南宫身如闪电,就到了秦陌近前,砍空的剑来不及收回。秦陌只觉得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疼,南宫的枯木条就抽在了秦陌的胳膊上。

    就这样,秦陌接连被抽打了十几下,疼得秦陌用手不停搓着胳膊与腿上被抽打的地方。

    “好了,阁老,任务完成。去找酒喝了。哎,管吃管住,还有美酒,这活计还真不赖”,南宫正轲边往外走,边调侃地说道。正要出门时,忽然转头,对着秦陌说道:“小子,有人花钱请我喝一年的酒,让我每天打你一顿。你可不要记恨我哦。那可是逍遥醉,没人可以拒绝的呐,哈哈”,说罢便消失在了前院。

    南宫走后,秦陌怔怔出神,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剑。

    “不解?”阁主问道:“难以承认,那个年少成名的自己,会如此不堪一击?或是,不能相信,那个曾经动摇天地的壮志雄心,却不配做对手一合之敌?亦或者说,无法接受同辈之间竟有如此悬殊的差距?”阁主望着发呆的秦陌说道。

    “我是在想,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又如何可以做到”,秦陌收起手里的剑,转头望向阁主,认真地说道:“请阁老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