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好的演员
“太棒了！没想到在这个泥潭里真的能结出这么美的果实。”
灰衣人在虚空中癫狂地舞蹈着。他轻轻哼着一首曲子，双手空抱，似乎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共舞，如同英雄归来时，对着同伴高呼的游吟歌者。
白纯冷漠地盯着他，打断了这场狂欢的闹剧。
“突然出现的疯子和强行塞入的记忆。你的行为这么可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说辞。”
彼者停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白纯。他眼神中闪烁着光，像一个孩子看向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眉眼间露出的笑意散发着止不住的期待。
“你真的可以做到不去相信这些吗？”
“你知道你们这种诞生自【灾厄之孽】的碎片，为什么会被称为【基石者】吗？”
“拥有【活化】的特性，能够无限增殖。同时又有着【未定】的特点，自适应地调整结构。【永恒虚光教团】利用这一点，将你们制作成人形体”
“但最妙的是，空有从【灾厄之孽】继承而来的【基石】特性，却无法主动诞生出【人格】和【灵魂】，这真是绝佳的容器。”
灰衣者在黑暗中踱步像是在踩着踢踏舞，但又像是一只离群的灰天鹅，孤寂地在黑暗中飞翔。
“注入初始化的记忆后，放入模拟场景进行演变。拥有无限可能的你们，不正是这场狂欢舞台上最完美的演员吗？”
白纯沉默着，默默地听完灰衣人这诡异的发言。
“我已经告知了你所处世界的真相，你还能去相信那些模拟的记忆，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回到你的生活吗？”
灰衣人结束了这诡异的舞步，优雅地对着白纯弯腰鞠躬，向他示意落幕。
“认知建立在漫长时间的驯化之下，人类用记忆填装大脑以此来构建自我人格。无论你是否相信我，你都已经无法逃离那些虚假的记忆了。”
“它们混杂在你的‘日常’中，根本分不清。怀疑和猜忌如同污墨已将你污染，你只能挣扎着不断迈向溺亡。”
那些记忆和认知既是馈赠也是诅咒。
截然不同的四种人生记忆，有关这座灾厄演变系统的隐秘知识，如同深入骨髓的毒，它们彻底地撕裂了“白纯”这个角色。
他虽然可以继续称呼自己为“白纯”，但再也无法变回原本的自己，这是根源于认知的一种污染。
......
白纯这时突然开口，打破了他许久的沉默。
“你的目的是什么？”
“特意来此灌输如此多的知识，归还这具‘肉体’曾经所有的记忆，不单单只是为了欣赏我这幅可怜的样子吧？”
“噢？适应得很快嘛。”
彼者故作惊叹。
“在嘲笑你们这幅可怜样子的同时，我也会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可以选择接受我的邀请，成为只属于我的演员。
“而作为交易的赠礼，在扮演期间你们将获得我的庇护。”
“你们？”
白纯抓住了这个词。
“你可并不是我选中的唯一者。”
“在这座【第十灾厄演变系统】中，一共有四种‘人’——负责担当舞台道具的【仿生体】，由教团制作的舞台演员【基石者】，以及舞台的管理者【化身之眼】”
“当然，还有跟你一样，诞生了【灵魂】的【基石者】”
灰衣人顿了顿，
“你们就是我选中的演员。”
白纯默默地消化着这些信息，过了一会他继续问道，
“【仿生体】和【基石者】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一个是舞台道具，一个是舞台演员，【仿生体】没有资格成为演员吗？”
“没有【基石】特性，由【假造生命技术】制作的【仿生体】只能成为这个舞台转动的小齿轮。注入记忆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基石者】的扮演更为真实而已。”
灰衣人打趣地回道。
白纯闭眼叹息了一声。如果真的有选择，他应该是选择打爆这个疯子的头，而不是站在这里听他胡言乱语。
可事实上，他别无选择。
白纯已经从刚刚的记忆中得知，之前的他居然已经被【系统】修正过了。抹去一切进行初始化，修改背景和设定后重新演变，如同任人宰割的牲畜。
不，更甚。
他甚至没有活下去的权力。因为，他的“生命”都只是【系统】赋予的一个随意的属性罢了。他的想法、他的思考在【系统】看来都是数据而已，随意备份、加载、清除、覆盖。
是灰衣人暂停了这一重置的进程，如果白纯不把握住这唯一机会，觉醒的火种将就此被熄灭。
“说说你的要求。”
灰衣人笑了笑，那仿佛是勾引人堕落的恶魔在得逞时露出阴险笑容。
“看来你已经倾向答应这个交易了。我可是很慷慨的，先说说我的馈赠。”
“不要小看【永恒虚光教团】制作的【系统】，他们需要的是没有自我的演员帮助他们演变成功，而不是诞生了【灵魂】的叛逆者。”
“没有我的庇护，你们很快会被【系统】发现，从内到外的彻底清洗，又变回纯净的【基石者】，甚至是新的【基石者】。
“而这种清洗，你不是刚刚经历过吗？”
白纯听到这里有些皱眉，他发现了一个矛盾点。
教团需要演员来参与演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虚假的【仿生体】更适合，无法诞生象征自我的【灵魂】，也不会背叛。
他向灰衣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彼者听闻没有立刻解答，而是突然做出了一个极为惊悚夸张的笑容。
他摇了摇头，摆着手指。
“不，只有真正的土壤才能结出美味的果实。”
他过了一会才讲明白原理。
“如果说【基石者】是土壤，那【灵魂】就是果实。土壤空有环境，正常情况下无法主动长出果实。教团可以在土壤里埋入种子，让土壤长出他们想要的果实。”
“教团需要的是符合预期的果实。那些错误的、不应该的、奇迹般自发长出的果实，在教团看来是不需要的。果实要拔除，并且土壤也需要重新翻新。”
“而【仿生体】只不过是丰富果实，帮助成长的肥料而已。”
听到这，白纯低下头沉思了良久。
......
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来，双眼干净明亮脸上看不出表情。
“继续说说你的要求。”
他拍了拍手，
“我的要求很简单。”
“你们是我选择的演员，自然需要按照我的剧本来演戏了。”
从一个剧本跳到另一个剧本吗，
白纯闭眼默念着。
“我接受这场交易。”
他下定了决心。
灰衣人听闻欣喜地鼓舞着，
“很好，又多了一个【演员】，这场喧哗戏很快就能开始了。”
“朝着你的任务开始行动，去成为这个舞台上最好的那个演员吧。”
灰衣人在虚空中癫狂地舞蹈着。他轻轻哼着一首曲子，双手空抱，似乎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共舞，如同英雄归来时，对着同伴高呼的游吟歌者。
白纯冷漠地盯着他，打断了这场狂欢的闹剧。
“突然出现的疯子和强行塞入的记忆。你的行为这么可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说辞。”
彼者停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白纯。他眼神中闪烁着光，像一个孩子看向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眉眼间露出的笑意散发着止不住的期待。
“你真的可以做到不去相信这些吗？”
“你知道你们这种诞生自【灾厄之孽】的碎片，为什么会被称为【基石者】吗？”
“拥有【活化】的特性，能够无限增殖。同时又有着【未定】的特点，自适应地调整结构。【永恒虚光教团】利用这一点，将你们制作成人形体”
“但最妙的是，空有从【灾厄之孽】继承而来的【基石】特性，却无法主动诞生出【人格】和【灵魂】，这真是绝佳的容器。”
灰衣者在黑暗中踱步像是在踩着踢踏舞，但又像是一只离群的灰天鹅，孤寂地在黑暗中飞翔。
“注入初始化的记忆后，放入模拟场景进行演变。拥有无限可能的你们，不正是这场狂欢舞台上最完美的演员吗？”
白纯沉默着，默默地听完灰衣人这诡异的发言。
“我已经告知了你所处世界的真相，你还能去相信那些模拟的记忆，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回到你的生活吗？”
灰衣人结束了这诡异的舞步，优雅地对着白纯弯腰鞠躬，向他示意落幕。
“认知建立在漫长时间的驯化之下，人类用记忆填装大脑以此来构建自我人格。无论你是否相信我，你都已经无法逃离那些虚假的记忆了。”
“它们混杂在你的‘日常’中，根本分不清。怀疑和猜忌如同污墨已将你污染，你只能挣扎着不断迈向溺亡。”
那些记忆和认知既是馈赠也是诅咒。
截然不同的四种人生记忆，有关这座灾厄演变系统的隐秘知识，如同深入骨髓的毒，它们彻底地撕裂了“白纯”这个角色。
他虽然可以继续称呼自己为“白纯”，但再也无法变回原本的自己，这是根源于认知的一种污染。
......
白纯这时突然开口，打破了他许久的沉默。
“你的目的是什么？”
“特意来此灌输如此多的知识，归还这具‘肉体’曾经所有的记忆，不单单只是为了欣赏我这幅可怜的样子吧？”
“噢？适应得很快嘛。”
彼者故作惊叹。
“在嘲笑你们这幅可怜样子的同时，我也会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可以选择接受我的邀请，成为只属于我的演员。
“而作为交易的赠礼，在扮演期间你们将获得我的庇护。”
“你们？”
白纯抓住了这个词。
“你可并不是我选中的唯一者。”
“在这座【第十灾厄演变系统】中，一共有四种‘人’——负责担当舞台道具的【仿生体】，由教团制作的舞台演员【基石者】，以及舞台的管理者【化身之眼】”
“当然，还有跟你一样，诞生了【灵魂】的【基石者】”
灰衣人顿了顿，
“你们就是我选中的演员。”
白纯默默地消化着这些信息，过了一会他继续问道，
“【仿生体】和【基石者】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一个是舞台道具，一个是舞台演员，【仿生体】没有资格成为演员吗？”
“没有【基石】特性，由【假造生命技术】制作的【仿生体】只能成为这个舞台转动的小齿轮。注入记忆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基石者】的扮演更为真实而已。”
灰衣人打趣地回道。
白纯闭眼叹息了一声。如果真的有选择，他应该是选择打爆这个疯子的头，而不是站在这里听他胡言乱语。
可事实上，他别无选择。
白纯已经从刚刚的记忆中得知，之前的他居然已经被【系统】修正过了。抹去一切进行初始化，修改背景和设定后重新演变，如同任人宰割的牲畜。
不，更甚。
他甚至没有活下去的权力。因为，他的“生命”都只是【系统】赋予的一个随意的属性罢了。他的想法、他的思考在【系统】看来都是数据而已，随意备份、加载、清除、覆盖。
是灰衣人暂停了这一重置的进程，如果白纯不把握住这唯一机会，觉醒的火种将就此被熄灭。
“说说你的要求。”
灰衣人笑了笑，那仿佛是勾引人堕落的恶魔在得逞时露出阴险笑容。
“看来你已经倾向答应这个交易了。我可是很慷慨的，先说说我的馈赠。”
“不要小看【永恒虚光教团】制作的【系统】，他们需要的是没有自我的演员帮助他们演变成功，而不是诞生了【灵魂】的叛逆者。”
“没有我的庇护，你们很快会被【系统】发现，从内到外的彻底清洗，又变回纯净的【基石者】，甚至是新的【基石者】。
“而这种清洗，你不是刚刚经历过吗？”
白纯听到这里有些皱眉，他发现了一个矛盾点。
教团需要演员来参与演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虚假的【仿生体】更适合，无法诞生象征自我的【灵魂】，也不会背叛。
他向灰衣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彼者听闻没有立刻解答，而是突然做出了一个极为惊悚夸张的笑容。
他摇了摇头，摆着手指。
“不，只有真正的土壤才能结出美味的果实。”
他过了一会才讲明白原理。
“如果说【基石者】是土壤，那【灵魂】就是果实。土壤空有环境，正常情况下无法主动长出果实。教团可以在土壤里埋入种子，让土壤长出他们想要的果实。”
“教团需要的是符合预期的果实。那些错误的、不应该的、奇迹般自发长出的果实，在教团看来是不需要的。果实要拔除，并且土壤也需要重新翻新。”
“而【仿生体】只不过是丰富果实，帮助成长的肥料而已。”
听到这，白纯低下头沉思了良久。
......
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来，双眼干净明亮脸上看不出表情。
“继续说说你的要求。”
他拍了拍手，
“我的要求很简单。”
“你们是我选择的演员，自然需要按照我的剧本来演戏了。”
从一个剧本跳到另一个剧本吗，
白纯闭眼默念着。
“我接受这场交易。”
他下定了决心。
灰衣人听闻欣喜地鼓舞着，
“很好，又多了一个【演员】，这场喧哗戏很快就能开始了。”
“朝着你的任务开始行动，去成为这个舞台上最好的那个演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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