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大道理
学校的器材室有一个死灵，任成礼明明知道却隐瞒其存在，甚至想阻止知希杀了她。可是很明显他并不是知希的对手，死灵被杀了，他也受到了知希的拷问。
“为什么要隐瞒？”
任成礼抬起头，他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年轻的就像是学校的学姐一样，但她衣服胸口上的莲花徽章表明了她的身份。任成礼知道她是谁，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所有的猎人都会成为她的手下。但从前只是在新闻里看到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你为什么要那么快杀了她……”
“猎杀死灵就是我的职责。”知希看出来他和这个死灵之间有故事。于是说：“明明知道这里有死灵，既不处理也不上报，按照校规，你会被开除。”
听到这话，万斯年想替他解释几句，可他和这人实在是不熟，想解释都不知道说什么。而任成礼没有说话，只是跪地上低着头。一旁的围观的姜秋阳跟宜年还有崎绘里也是不敢插话。
知希又跟任成礼说：“如果你连这点责任心都没有，是无法成为猎人的。”
任成礼站起来，看向了那个死灵消失的地方。知希看他那个不舍又有点心疼的样子，说：“你并不适合做一个猎人。”
“我……”任成礼似乎有难言之隐，“我和她……”
“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从她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是的，我……”
“念在你还是个学生的份上，我就不上报学校了，确保你可以顺利毕业，但以后你也就不用做猎人了。”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包括任成礼本人也是。他还没反应过来知希就走了。万斯年一时也不知道该跟还是不该跟，这事毕竟是他说的，于是他只好跟任成礼说：“我去劝劝她。”说完他赶紧跟上知希。边走边说：“这样是不是有点……”
“有点怎么？”
“你的意思是他以后不能做猎人了？”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当一个人的责任心低于他的能力的时候，往往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今天他可以因为私人感情包庇一个死灵，假如来日他有能力包庇更多的死灵，那就不只是有人擦伤这么简单。”
“可是……惩罚他一下不行吗？他好像还挺优秀的。”万斯年试图替任成礼挽回一点什么。谁知道知希直接一句击中要害。
“假如正好就是他所包庇的那个死灵害死了你的父亲呢？你还会为他求饶吗？”
这话直接把万斯年问懵了。他没想到知希直接那这个举例，看到万斯年被问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知希又说：“和自己的利益无关时，每个人都可以是好人。只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才知道打在身上很疼。没有这个觉悟，就别做猎人，优秀的猎人多得是。”
万斯年不再反驳她，跟着她一路去校门口上了车。看他一直不说话，知希又说：“你在自责，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万斯年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道理我已经跟你讲过了，而你会在一次又一次失去中去明白这些道理。”
听到这话，万斯年看了她一眼，她永远都是那么处变不惊。万斯年想起那场葬礼，失去这个词，光是听起来就很酸楚。但现在的他，即使是明白这些道理，终究也还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知希也没有跟他说太多，他总要去亲自趟过才能知道。回到家后知希就去休息了，万斯年刚躺下，任冬瑞就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喂？”
“……你还没睡。”刚刚坑了她哥哥一把，万斯年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想知道那个死灵的故事吗？”任冬瑞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说。”
据任冬瑞说。那个死灵是上上上届的学姐，也就是说是任成礼的学姐。叫做Irene。学姐长得漂亮，成绩也很好，当时任成礼跟她同在学生会，两个同样优秀的人自然就相互吸引，成为了男女朋友。Irene先一年毕业进入了国猎，可不幸地是，她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就牺牲了。她是死在洛特斯的，怪不得她的灵魂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说我哥那段时间怎么话也不怎么说。原来是因为这个。”
“后来呢？”
“后来……我哥居然在器材室见到了她的亡灵，他说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她回到了学校？”
“看样子是这样的，不过我哥也真傻了，人死了就不是那个人了，他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万斯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那件事，但都说到这了，他也只好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跟任冬瑞说了一遍。任冬瑞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叫：“谁说的？”
“……对不起。”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应该没那么严重的。”
“等我去问问。”
通话被挂断，万斯年真是要给自己捏一把汗。这任成礼也真是倒霉，怎么偏偏就碰上了知希，当然，也怪自己告密。正好楼下有传来了声音，万斯年决定再去求求情。
知希下楼接水，接完转身就看到万斯年在等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样。于是她也没走，就等着他说。
“那个，我还是觉得，直接不让他当猎人有点……”
“你是不是觉得，被我撞上，他很倒霉？”
万斯年没回答，算是默认，知希又说：“大部分犯错的人都会想，我真倒霉，怎么抓到我了，而不是想，这件事我真的做错了，我要去改正。人性就是如此，所以才需要有规定。被我碰上不是他倒霉，只要他不犯错就不会倒霉。包庇死灵，是重罪。”
这回万斯年没话说了，知希干脆把杯子放下，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看来，我需要好好跟你说说。”
万斯年一看她好像认真起来了，赶紧解释：“不是，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
“两次给他求情，证明在你眼里，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又或者，你愿意为一个罪人求情，只为了减轻自己的自责感。”
“不是不是，我错了。”万斯年看知希好像认真了，于是慌了，“我意识到错误了，真的。”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我不要求你多么优秀，但要是你连是非都分不清，也没有身为猎人的使命感跟责任感，这样的人，无法成为猎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不起……”
“通过这件事，以小见大，你好好反思吧。”
说完知希就端起杯子走了，万斯年愣在原地。他这还是第一次被知希训，虽然也没有真的很严厉，但是却是认真的。万斯年开始后悔自己跟她求情了。
正头大呢，手机又响了，是任冬瑞。现在那个手机在万斯年眼睛里无异于定时炸弹，可是躲也没用，他只能接起。
“你这个大嘴巴！”这事任冬瑞吼的第一句话。万斯年无话反驳，她又说：“你必须把这事解决了！”
“我……我解决不了。”
“你跟那个什么主席很熟吗？”
万斯年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不熟。”
“不熟你们怎么会一起去器材室？”
“我就是刚好认识她，让她帮忙看看。”这句话说出来，万斯年自己都头皮发麻，果不其然。任冬瑞反驳：“那你还真是有面子，大半夜的，把主席叫过去看。说实话吧。”
万斯年败下阵来，只好说：“她算是我的……老师吧。”
“那她说的是真的吗？我哥本来是要直接留在总部的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万斯年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样吧，明天见面再说。”
“希望你能给我个好结果。”
这句话太过沉重，导致万斯年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看知希那样子好像是来真的，而且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跟她求情了。思来想去，万斯年想到了一个人。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万斯年只好等到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就联系了闻人。毕竟这是他唯一认识的知希身边的人了。
但是闻人也不知道干嘛呢，电话也不接。万斯年如坐针毡，生怕任冬瑞再打电话来。手机终于响了，万斯年拿起来一看，还好是闻人，他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起。
“喂？”
闻人打了个哈欠：“六点就给我打电话，你真勤快啊。”
“你起来了吗？”
“躺着呢。”
“我有事问你。”
“请讲。”
万斯年抓紧时间把昨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闻人听完后第一句话是：“做得好，举报一次奖励一百块。”
“不是……一会儿任冬瑞又要给我打电话了。”
“打呗。”
“这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跟在主席身边，你可以是个普通人，可以是个废物，但你不能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你看不出来吗，主席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看得出来……我只是比较自责，而且他好像挺优秀的。”
“优秀？国猎最不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天才，你现在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一个优秀但没有觉悟的猎人，不如没有。所以那个人既然被撞上了，以后想在国猎混恐怕是没办法了。”
“知道了。”
“不过你也不用自责，这事你没做错。身为猎人，总会有很多无可奈何的时刻，你这才哪到哪，没事我挂了，还没刷牙呢。”
“那你忙吧，谢谢了。”
电话挂断，万斯年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看样子这事真的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虽说从大义上的确是没做错，但任成礼好好的前途就这样断送了，要说不自责也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呢，任冬瑞的电话又来了。
“为什么要隐瞒？”
任成礼抬起头，他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年轻的就像是学校的学姐一样，但她衣服胸口上的莲花徽章表明了她的身份。任成礼知道她是谁，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所有的猎人都会成为她的手下。但从前只是在新闻里看到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你为什么要那么快杀了她……”
“猎杀死灵就是我的职责。”知希看出来他和这个死灵之间有故事。于是说：“明明知道这里有死灵，既不处理也不上报，按照校规，你会被开除。”
听到这话，万斯年想替他解释几句，可他和这人实在是不熟，想解释都不知道说什么。而任成礼没有说话，只是跪地上低着头。一旁的围观的姜秋阳跟宜年还有崎绘里也是不敢插话。
知希又跟任成礼说：“如果你连这点责任心都没有，是无法成为猎人的。”
任成礼站起来，看向了那个死灵消失的地方。知希看他那个不舍又有点心疼的样子，说：“你并不适合做一个猎人。”
“我……”任成礼似乎有难言之隐，“我和她……”
“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从她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是的，我……”
“念在你还是个学生的份上，我就不上报学校了，确保你可以顺利毕业，但以后你也就不用做猎人了。”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包括任成礼本人也是。他还没反应过来知希就走了。万斯年一时也不知道该跟还是不该跟，这事毕竟是他说的，于是他只好跟任成礼说：“我去劝劝她。”说完他赶紧跟上知希。边走边说：“这样是不是有点……”
“有点怎么？”
“你的意思是他以后不能做猎人了？”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当一个人的责任心低于他的能力的时候，往往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今天他可以因为私人感情包庇一个死灵，假如来日他有能力包庇更多的死灵，那就不只是有人擦伤这么简单。”
“可是……惩罚他一下不行吗？他好像还挺优秀的。”万斯年试图替任成礼挽回一点什么。谁知道知希直接一句击中要害。
“假如正好就是他所包庇的那个死灵害死了你的父亲呢？你还会为他求饶吗？”
这话直接把万斯年问懵了。他没想到知希直接那这个举例，看到万斯年被问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知希又说：“和自己的利益无关时，每个人都可以是好人。只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才知道打在身上很疼。没有这个觉悟，就别做猎人，优秀的猎人多得是。”
万斯年不再反驳她，跟着她一路去校门口上了车。看他一直不说话，知希又说：“你在自责，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万斯年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道理我已经跟你讲过了，而你会在一次又一次失去中去明白这些道理。”
听到这话，万斯年看了她一眼，她永远都是那么处变不惊。万斯年想起那场葬礼，失去这个词，光是听起来就很酸楚。但现在的他，即使是明白这些道理，终究也还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知希也没有跟他说太多，他总要去亲自趟过才能知道。回到家后知希就去休息了，万斯年刚躺下，任冬瑞就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喂？”
“……你还没睡。”刚刚坑了她哥哥一把，万斯年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想知道那个死灵的故事吗？”任冬瑞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说。”
据任冬瑞说。那个死灵是上上上届的学姐，也就是说是任成礼的学姐。叫做Irene。学姐长得漂亮，成绩也很好，当时任成礼跟她同在学生会，两个同样优秀的人自然就相互吸引，成为了男女朋友。Irene先一年毕业进入了国猎，可不幸地是，她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就牺牲了。她是死在洛特斯的，怪不得她的灵魂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说我哥那段时间怎么话也不怎么说。原来是因为这个。”
“后来呢？”
“后来……我哥居然在器材室见到了她的亡灵，他说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她回到了学校？”
“看样子是这样的，不过我哥也真傻了，人死了就不是那个人了，他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万斯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那件事，但都说到这了，他也只好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跟任冬瑞说了一遍。任冬瑞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叫：“谁说的？”
“……对不起。”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应该没那么严重的。”
“等我去问问。”
通话被挂断，万斯年真是要给自己捏一把汗。这任成礼也真是倒霉，怎么偏偏就碰上了知希，当然，也怪自己告密。正好楼下有传来了声音，万斯年决定再去求求情。
知希下楼接水，接完转身就看到万斯年在等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样。于是她也没走，就等着他说。
“那个，我还是觉得，直接不让他当猎人有点……”
“你是不是觉得，被我撞上，他很倒霉？”
万斯年没回答，算是默认，知希又说：“大部分犯错的人都会想，我真倒霉，怎么抓到我了，而不是想，这件事我真的做错了，我要去改正。人性就是如此，所以才需要有规定。被我碰上不是他倒霉，只要他不犯错就不会倒霉。包庇死灵，是重罪。”
这回万斯年没话说了，知希干脆把杯子放下，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看来，我需要好好跟你说说。”
万斯年一看她好像认真起来了，赶紧解释：“不是，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
“两次给他求情，证明在你眼里，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又或者，你愿意为一个罪人求情，只为了减轻自己的自责感。”
“不是不是，我错了。”万斯年看知希好像认真了，于是慌了，“我意识到错误了，真的。”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我不要求你多么优秀，但要是你连是非都分不清，也没有身为猎人的使命感跟责任感，这样的人，无法成为猎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不起……”
“通过这件事，以小见大，你好好反思吧。”
说完知希就端起杯子走了，万斯年愣在原地。他这还是第一次被知希训，虽然也没有真的很严厉，但是却是认真的。万斯年开始后悔自己跟她求情了。
正头大呢，手机又响了，是任冬瑞。现在那个手机在万斯年眼睛里无异于定时炸弹，可是躲也没用，他只能接起。
“你这个大嘴巴！”这事任冬瑞吼的第一句话。万斯年无话反驳，她又说：“你必须把这事解决了！”
“我……我解决不了。”
“你跟那个什么主席很熟吗？”
万斯年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不熟。”
“不熟你们怎么会一起去器材室？”
“我就是刚好认识她，让她帮忙看看。”这句话说出来，万斯年自己都头皮发麻，果不其然。任冬瑞反驳：“那你还真是有面子，大半夜的，把主席叫过去看。说实话吧。”
万斯年败下阵来，只好说：“她算是我的……老师吧。”
“那她说的是真的吗？我哥本来是要直接留在总部的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万斯年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样吧，明天见面再说。”
“希望你能给我个好结果。”
这句话太过沉重，导致万斯年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看知希那样子好像是来真的，而且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跟她求情了。思来想去，万斯年想到了一个人。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万斯年只好等到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就联系了闻人。毕竟这是他唯一认识的知希身边的人了。
但是闻人也不知道干嘛呢，电话也不接。万斯年如坐针毡，生怕任冬瑞再打电话来。手机终于响了，万斯年拿起来一看，还好是闻人，他松了一口气。赶紧接起。
“喂？”
闻人打了个哈欠：“六点就给我打电话，你真勤快啊。”
“你起来了吗？”
“躺着呢。”
“我有事问你。”
“请讲。”
万斯年抓紧时间把昨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闻人听完后第一句话是：“做得好，举报一次奖励一百块。”
“不是……一会儿任冬瑞又要给我打电话了。”
“打呗。”
“这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跟在主席身边，你可以是个普通人，可以是个废物，但你不能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你看不出来吗，主席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看得出来……我只是比较自责，而且他好像挺优秀的。”
“优秀？国猎最不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天才，你现在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一个优秀但没有觉悟的猎人，不如没有。所以那个人既然被撞上了，以后想在国猎混恐怕是没办法了。”
“知道了。”
“不过你也不用自责，这事你没做错。身为猎人，总会有很多无可奈何的时刻，你这才哪到哪，没事我挂了，还没刷牙呢。”
“那你忙吧，谢谢了。”
电话挂断，万斯年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看样子这事真的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虽说从大义上的确是没做错，但任成礼好好的前途就这样断送了，要说不自责也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呢，任冬瑞的电话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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