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川
金水桥东，仙客来客栈屋檐下，一群避雨之人望着天空潇潇而下的雨，愁容满面。一个妇人举着木板遮在头顶，快步朝这边跑过来，人群纷纷让开。到了屋檐下，妇人拍打了身上雨水，忽然看见人群里一个熟人。
“张家婶子，你也没带伞呢？”
“唉，等了半天这雨不见停，你瞧瞧我身上淋的……这鬼天气。”
“谁说不是呢，早上还风和日丽，临出门我才把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晒呢，也不知道家里孩子收了没有。”
“……”
夏言站在人群中，裤脚挽起一截，脚上一双鞋子已经打得透湿，带出来雨伞早已不翼而飞，他神情自若，左手拎着一个布袋，右手举着一个麻梨子啃了一口，眼睛盯着街道那头，似乎在等什么人。忽然，他目光微动，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前方不远处雨幕中，一个撑伞的白衣青年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借过借过。”
夏言挤出人群，冲出屋檐下的雨帘，直奔前方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年纪，中等身材，全身上下一身雪白衣袍，宽衣大袖，相貌英俊的让男子看了都嫉妒。他一手持伞，一手摇着一把折扇，虽然大雨滂沱，他却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宛如在自家花园散步一般，在雨中缓步而行，似极为享受这种天气。
注意到了朝自己跑过来的年轻人，白衣青年脸上并不惊讶，只是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
“这位大哥，借光。”
夏言挤到伞下，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随口道。
“小兄弟，你认识在下？”
“不认识啊。”
夏言说着，冲青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是吗？”
“主要是看大哥长得面善，所以想请大哥帮个小忙。”
白衣青年打量着眼前这小子，目光闪动，片刻后收回。
“什么忙？”
“简单。”夏言说着，啃了口手上梨子，指着前方道：“送我回家，不远的。”
“我有什么好处？”
夏言想了想，伸手到包袱里摸出一个梨子，在衣服上蹭了蹭。
“给！”
青年明显愣了下，随即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时节有梨子，倒是稀奇！走吧。”
两人步伐不快，说来也怪，瓢泼大雨几乎只在伞外下，伞内连半点雨滴都没有溅射进来，青年脚上一双丝履，不知何物织成，光洁异常，似是什么动物的皮甲，却不见接缝。他每一步踏出，前方地面的积水便向四周避让开，似不敢玷污那双鞋子。面对这诡异一幕，夏言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仿佛毫无察觉。
“小哥贵姓？”
“夏言。”
“家中可有亲人？”
“有一个妹妹，算妹妹吧。”
两人并肩缓步而行，白衣青年徐徐说道：“应该不是第一次看见我吧？没记错的话，两个月前是第一次，也是在那边客栈下。其后每次下雨，你都会在这个时辰同样的地方等我。我有些好奇，你身上半点灵气均无，是如何发现我的？”
夏言把吃剩的果核随手往雨中一抛，擦了擦嘴，似乎早就想到了对方会有此一问，呵呵笑道：“原来早被大哥发现了，唉，也是。我说我有道眼，大哥信么？”
青年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道眼？”
“对。”
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小院门口，从腰间取出钥匙熟练地开了锁，夏言单手一引。
“大哥，进屋里坐坐？”
青年看了看这座普通的院子，并无什么出奇处，略一思索，举步而入，似是想看看眼前这小子要玩什么花样。
院子不大，前后两进，过了穿堂，中庭有一个小小花圃，蔷薇花和海棠花开的正好，又有一株高大的栀子花树，肥绿的叶片中，朵朵白花如镶嵌在上面的珍珠，浓郁的花香浸满院子。偌大的房子里，并未见到仆人丫鬟之类的，除了院中潇潇雨声，宅院显得格外安静。
“就你们两个人住？”
“嗯。”
快走到里间一件待客厅时，一个小姑娘闻声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她看上去八九岁年纪，穿一身绛红衣裙，头顶扎了两个丸子，模样极为可爱。
“夏言，你回来啦，这位好看的叔叔是？”
没等夏言回答，青年朝小姑娘微微一笑，先说到：“白，你白川叔叔。”
“这么年轻，叫哥哥就行了。”
夏言急忙补充道，似生怕乱了辈分。
“白哥哥好。”
“嗯，你好。”
白川仔细看了小姑娘几眼，收回目光，迈步进屋。屋中陈设简简单单，倒是中堂上一副对联有些意思，上联道：安贫岂能乐道，下联是：愤世何须嫉俗。屋中桌椅打扫的一尘不染。春台上摆着一个素瓷海碗，插了满满一碗的栀子花，厅内香气扑鼻。
白川也不待夏言辞让，自己坐在了上方的一张椅子上。
夏言对小姑娘问道：“妞妞，孟先生呢，回去了？你书念到哪儿了？”
妞妞小眼珠一转，看了眼白川，又看了看夏言：“嗯，孟先生说有事，书念到‘察微篇’了。哥，你提的什么好吃的？”
“好东西，喏，给你白哥哥削个梨子去。”
“哇，居然是梨！”
夏言说着，将手里一兜梨子递了过去，小姑娘丢下书，接过布兜，说了声“白哥哥你等会儿”，一溜烟去了厨房。
“白大哥来的正好，前几天得了一盒好茶，正舍不得喝哩，你帮忙品品看到底怎么样。”
堂屋中央放着一个泥炉，下面碳火炎炎，炉子上的铜壶正吁吁冒着热气。
“小友，你不怕？”
白川说着，意味深长的望着夏言。
“我是好人，我怕什么。”
“我可不是。”
“嘿嘿，白大哥不像是坏人。”
夏言烫洗了一下旁边的茶碗，拿茶匙挖了些茶叶倒在磁壶里，笑道。
“直说吧，你是哪家派来的？”
夏言做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随即似想到了什么，问道：“白大哥就不好奇我能看到什么吗？”
白川脸上还是一副慵懒神色，看着夏言，等待下文。
“白大哥周身缠绕一团白色丝线，成千上万，又像是什么气体，绕着你快速转动。怎么形容呢，应该说像蚕蛹一样。方才在仙客来客栈时还有，刚刚进门时又没有了，”
白川挑了挑眉毛，似乎觉得有些意思，问道：“那现在呢，你能看到什么？”
夏言提起茶壶冲了两杯茶，看向白川，眼睛眨动几下，瞳孔并无变化，也不见什么光彩散出：“白大哥手中多了一条鞭子，应该是鞭子吧？也是白色的，活物一样。”
“呵，有趣。”白川笑道：“你说你有道眼，倒也有几分相似。”
“白大哥，请用茶。”
夏言双手捧着茶碗，笑着递了过去。
白川没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言放下茶碗，扭头看了眼窗台上鬼鬼祟祟的两个丫角辫子，忽然冲白川抱拳道：“白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白川满脸问号。
夏言一秒破功。轻叹了一声，拿了自己的茶碗坐到一边坦白道：“瞒不了你，我直说吧。我这人生性贪生怕死，半年前还在城外黑虎山住呢，有天晚上和妞妞在院子里说话，忽然看到了那东西下山害人，我怕的要死。后来搬到城里，最近听说黑虎山下面村子里，死了二十多个年轻小伙子。有时知道的多，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知道了这世上有另外一种存在，就免不了成天提心吊胆，怕哪天惹了厉害人物，性命不保。如今这世道，有权有势不算厉害，厉害的还要数白大哥这样的高人。虞州城近几个月的天气很怪，听人说往年没有这么多雨，今年两个月里，下了十二场雨，而且雨势一次比一次大。白大哥喜欢雨天出门，应该注意到了吧？近几个月，我也想过先拜入个什么门派，或是找个厉害的道士做师傅，尝试几次，才发现太难，一是接触不到，即便偶然碰上，奈何那些老东西一个个傲慢的很，要么跟不不理我，要么狮子大开口，动不动要十几万银子做香资，要么鼻孔朝天不说人话。两个月前在仙客来客栈下避雨，偶然看见白大哥，当时吓了一跳。不是吹捧，在我见识过的种种特殊存在中，白大哥算是最强的，而且强的离谱，之前所见的加在一起恐怕也比不上。此番壮着胆子和大哥搭话，别无他求，当然最好你能教我点保全自身的法门，实在不行，你答应做我靠山也可以。”
夏言话语直白，几乎赤裸裸的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白川闻言后并无其他表示，喝了口茶，淡淡说道：“你对我没什么用。”
夏言轻叹，无奈道：“唉，来日方长，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能帮点小忙呢？”
白川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缓缓起身道：“行了，茶不错，你也不错。贪生怕死，好个贪生怕死。今天我还有事，有缘再会。”
夏言心中惋惜，果然想结交对方这个层次的人物，不容易，想一次成功做不到。不过，这种结果尚在他预料之内，迈出第一步很重要。刚刚一番言论，的确有吹捧的成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认，这位自称叫白川的青年帅哥绝对是个厉害角色，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左手掌心印记散发出的刺目白光做不了假。
送走了白川，妞妞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嘴里啃着削好的梨子，另外一只手上还拿了一个，装出一副才从厨房回来的样子：“诶？夏言，白哥哥走了吗？”
夏言瞪了她一眼，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梨子，狠狠咬了一口。
“叫哥。还有，以后大人说话，小孩不许偷听，孟先生没给你讲吗？”
“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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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婶子，你也没带伞呢？”
“唉，等了半天这雨不见停，你瞧瞧我身上淋的……这鬼天气。”
“谁说不是呢，早上还风和日丽，临出门我才把家里的被子拿出来晒呢，也不知道家里孩子收了没有。”
“……”
夏言站在人群中，裤脚挽起一截，脚上一双鞋子已经打得透湿，带出来雨伞早已不翼而飞，他神情自若，左手拎着一个布袋，右手举着一个麻梨子啃了一口，眼睛盯着街道那头，似乎在等什么人。忽然，他目光微动，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前方不远处雨幕中，一个撑伞的白衣青年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借过借过。”
夏言挤出人群，冲出屋檐下的雨帘，直奔前方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年纪，中等身材，全身上下一身雪白衣袍，宽衣大袖，相貌英俊的让男子看了都嫉妒。他一手持伞，一手摇着一把折扇，虽然大雨滂沱，他却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宛如在自家花园散步一般，在雨中缓步而行，似极为享受这种天气。
注意到了朝自己跑过来的年轻人，白衣青年脸上并不惊讶，只是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
“这位大哥，借光。”
夏言挤到伞下，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随口道。
“小兄弟，你认识在下？”
“不认识啊。”
夏言说着，冲青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是吗？”
“主要是看大哥长得面善，所以想请大哥帮个小忙。”
白衣青年打量着眼前这小子，目光闪动，片刻后收回。
“什么忙？”
“简单。”夏言说着，啃了口手上梨子，指着前方道：“送我回家，不远的。”
“我有什么好处？”
夏言想了想，伸手到包袱里摸出一个梨子，在衣服上蹭了蹭。
“给！”
青年明显愣了下，随即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时节有梨子，倒是稀奇！走吧。”
两人步伐不快，说来也怪，瓢泼大雨几乎只在伞外下，伞内连半点雨滴都没有溅射进来，青年脚上一双丝履，不知何物织成，光洁异常，似是什么动物的皮甲，却不见接缝。他每一步踏出，前方地面的积水便向四周避让开，似不敢玷污那双鞋子。面对这诡异一幕，夏言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仿佛毫无察觉。
“小哥贵姓？”
“夏言。”
“家中可有亲人？”
“有一个妹妹，算妹妹吧。”
两人并肩缓步而行，白衣青年徐徐说道：“应该不是第一次看见我吧？没记错的话，两个月前是第一次，也是在那边客栈下。其后每次下雨，你都会在这个时辰同样的地方等我。我有些好奇，你身上半点灵气均无，是如何发现我的？”
夏言把吃剩的果核随手往雨中一抛，擦了擦嘴，似乎早就想到了对方会有此一问，呵呵笑道：“原来早被大哥发现了，唉，也是。我说我有道眼，大哥信么？”
青年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道眼？”
“对。”
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小院门口，从腰间取出钥匙熟练地开了锁，夏言单手一引。
“大哥，进屋里坐坐？”
青年看了看这座普通的院子，并无什么出奇处，略一思索，举步而入，似是想看看眼前这小子要玩什么花样。
院子不大，前后两进，过了穿堂，中庭有一个小小花圃，蔷薇花和海棠花开的正好，又有一株高大的栀子花树，肥绿的叶片中，朵朵白花如镶嵌在上面的珍珠，浓郁的花香浸满院子。偌大的房子里，并未见到仆人丫鬟之类的，除了院中潇潇雨声，宅院显得格外安静。
“就你们两个人住？”
“嗯。”
快走到里间一件待客厅时，一个小姑娘闻声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她看上去八九岁年纪，穿一身绛红衣裙，头顶扎了两个丸子，模样极为可爱。
“夏言，你回来啦，这位好看的叔叔是？”
没等夏言回答，青年朝小姑娘微微一笑，先说到：“白，你白川叔叔。”
“这么年轻，叫哥哥就行了。”
夏言急忙补充道，似生怕乱了辈分。
“白哥哥好。”
“嗯，你好。”
白川仔细看了小姑娘几眼，收回目光，迈步进屋。屋中陈设简简单单，倒是中堂上一副对联有些意思，上联道：安贫岂能乐道，下联是：愤世何须嫉俗。屋中桌椅打扫的一尘不染。春台上摆着一个素瓷海碗，插了满满一碗的栀子花，厅内香气扑鼻。
白川也不待夏言辞让，自己坐在了上方的一张椅子上。
夏言对小姑娘问道：“妞妞，孟先生呢，回去了？你书念到哪儿了？”
妞妞小眼珠一转，看了眼白川，又看了看夏言：“嗯，孟先生说有事，书念到‘察微篇’了。哥，你提的什么好吃的？”
“好东西，喏，给你白哥哥削个梨子去。”
“哇，居然是梨！”
夏言说着，将手里一兜梨子递了过去，小姑娘丢下书，接过布兜，说了声“白哥哥你等会儿”，一溜烟去了厨房。
“白大哥来的正好，前几天得了一盒好茶，正舍不得喝哩，你帮忙品品看到底怎么样。”
堂屋中央放着一个泥炉，下面碳火炎炎，炉子上的铜壶正吁吁冒着热气。
“小友，你不怕？”
白川说着，意味深长的望着夏言。
“我是好人，我怕什么。”
“我可不是。”
“嘿嘿，白大哥不像是坏人。”
夏言烫洗了一下旁边的茶碗，拿茶匙挖了些茶叶倒在磁壶里，笑道。
“直说吧，你是哪家派来的？”
夏言做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随即似想到了什么，问道：“白大哥就不好奇我能看到什么吗？”
白川脸上还是一副慵懒神色，看着夏言，等待下文。
“白大哥周身缠绕一团白色丝线，成千上万，又像是什么气体，绕着你快速转动。怎么形容呢，应该说像蚕蛹一样。方才在仙客来客栈时还有，刚刚进门时又没有了，”
白川挑了挑眉毛，似乎觉得有些意思，问道：“那现在呢，你能看到什么？”
夏言提起茶壶冲了两杯茶，看向白川，眼睛眨动几下，瞳孔并无变化，也不见什么光彩散出：“白大哥手中多了一条鞭子，应该是鞭子吧？也是白色的，活物一样。”
“呵，有趣。”白川笑道：“你说你有道眼，倒也有几分相似。”
“白大哥，请用茶。”
夏言双手捧着茶碗，笑着递了过去。
白川没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言放下茶碗，扭头看了眼窗台上鬼鬼祟祟的两个丫角辫子，忽然冲白川抱拳道：“白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白川满脸问号。
夏言一秒破功。轻叹了一声，拿了自己的茶碗坐到一边坦白道：“瞒不了你，我直说吧。我这人生性贪生怕死，半年前还在城外黑虎山住呢，有天晚上和妞妞在院子里说话，忽然看到了那东西下山害人，我怕的要死。后来搬到城里，最近听说黑虎山下面村子里，死了二十多个年轻小伙子。有时知道的多，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知道了这世上有另外一种存在，就免不了成天提心吊胆，怕哪天惹了厉害人物，性命不保。如今这世道，有权有势不算厉害，厉害的还要数白大哥这样的高人。虞州城近几个月的天气很怪，听人说往年没有这么多雨，今年两个月里，下了十二场雨，而且雨势一次比一次大。白大哥喜欢雨天出门，应该注意到了吧？近几个月，我也想过先拜入个什么门派，或是找个厉害的道士做师傅，尝试几次，才发现太难，一是接触不到，即便偶然碰上，奈何那些老东西一个个傲慢的很，要么跟不不理我，要么狮子大开口，动不动要十几万银子做香资，要么鼻孔朝天不说人话。两个月前在仙客来客栈下避雨，偶然看见白大哥，当时吓了一跳。不是吹捧，在我见识过的种种特殊存在中，白大哥算是最强的，而且强的离谱，之前所见的加在一起恐怕也比不上。此番壮着胆子和大哥搭话，别无他求，当然最好你能教我点保全自身的法门，实在不行，你答应做我靠山也可以。”
夏言话语直白，几乎赤裸裸的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白川闻言后并无其他表示，喝了口茶，淡淡说道：“你对我没什么用。”
夏言轻叹，无奈道：“唉，来日方长，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能帮点小忙呢？”
白川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缓缓起身道：“行了，茶不错，你也不错。贪生怕死，好个贪生怕死。今天我还有事，有缘再会。”
夏言心中惋惜，果然想结交对方这个层次的人物，不容易，想一次成功做不到。不过，这种结果尚在他预料之内，迈出第一步很重要。刚刚一番言论，的确有吹捧的成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认，这位自称叫白川的青年帅哥绝对是个厉害角色，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左手掌心印记散发出的刺目白光做不了假。
送走了白川，妞妞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嘴里啃着削好的梨子，另外一只手上还拿了一个，装出一副才从厨房回来的样子：“诶？夏言，白哥哥走了吗？”
夏言瞪了她一眼，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梨子，狠狠咬了一口。
“叫哥。还有，以后大人说话，小孩不许偷听，孟先生没给你讲吗？”
“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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