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舅舅归来
晚意回到清和院，让知秋去看看二姐姐是否得闲，若是得闲，请二姐姐过来一趟。知秋看着小姐脸色沉重，不敢再嘻嘻哈哈，忙正色应道准备出门。晚意看了看天色还不算太晚，又吩咐落夏：“你去外院找大双或者小双，让烨儿过来一趟，记得，不要惊动了人，让他从我们院里的月亮门悄悄进来。”
碧青知道晚意还未用晚饭，一会两位主子要来，索性多准备了几个菜，又加了一个清蒸时鲜、荷叶鸡，想想晚意最近胃口不好，又加了一碟芙蓉凉糕和一碟芸豆卷。吩咐完小丫头备善，便亲自端了铜盆给晚意净手，见晚意指节的薄茧，便寻了香膏给晚意厚厚敷了一层，然后细细的揉捏。
晚意还在斟酌怎么跟二姐姐和烨询开口，给大姐姐的信又该怎么写，想着想着心里更是苦涩，便让碧青洗了香膏，端起一杯毛峰细细轻啜，无论冬夏，晚意还是习惯饮热茶，饮茶亦饮心。
茶刚喝完，就听见脆脆的珠帘碰撞声响起，两个小丫头提着攒盒进来摆饭，晚意看了看有二姐姐和烨儿喜欢的菜式，对碧青的细心很是赞赏，小丫头刚退下去，就见二姐姐带着晓春走了进来。
晚意看晚舒还穿着处理中馈的大衣裳，就知道二姐姐是直接过来的，还未用饭，赶紧上前拉着二姐姐坐到了桌旁，晓春服侍着晚舒净了手用了香膏，晚意已经夹了几筷子晚舒爱用的菜到青白瓷花口碟里，晚舒看了一眼，斜睨了一眼晚意：“别顾着我，你也还没用，快用些鸡丝粥垫垫肚子再说话。”
晚意点点头，姐妹俩默不作声的用着饭，用了没几口，晚意就放下了筷子，碧青求助的望向二小姐，晚舒劝着：“生老病死自有定时，母亲还需要你照顾，你可不能倒，陪着我再多用一些吧。”晚意看看二姐姐，听话的用了两块芸豆卷，碧青看着三小姐喜欢，默默记了下来，虽然如今以瘦为美，但三小姐现在也太瘦了，风再吹大点都能给吹飞了。
还未吃几口，烨询也赶了来，晚舒让姐弟三人先用饭，三人心里都清楚要说什么，一时气氛竟有些凝重，三人吃了饭，碧青上了两碗莲子汤，又给晚意泡了一杯茶汤，碧青和落夏并一屋子丫鬟片刻退的干干净净。
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还是晚意说道：“我们要给大姐姐写信过去了，再不说怕来不及。”晚舒接话道：“张御医走后，张妈妈就把母亲的病情告诉了我，我已经写信给舅舅和大姐姐，相信再过两日大姐姐和大舅舅小舅舅就该到京了。”
晚意没想到二姐姐考虑的这么周到，只是沉默着点点头，倒是烨询开口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行我们可以去请更好的名医，京城的不行，我们就去达州、通州，南地，总要有办法治好母亲的病。”
晚意斟酌着说道：“我一直未对你们说，其实母亲身体的衰败并不是病痛，而是中毒，一直有人暗中将未经炮制的有毒的何首乌放入母亲的药里，才造成母亲光景不长。我检查了所有的关窍，换药的只有采买处一处，最近知秋盯着思柳榭，发现宋姨娘身边的玉兰和前院的小厮牵扯不清，虽不能确定，但宋姨娘的哥哥替父亲管着外面的好几家铺子，也可以时时进府中看望宋姨娘，除了她，我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做这件事。”
晚舒失态的打翻了面前的莲子汤，烨询激动的站起来，大叫道：“这个毒妇，我要她给母亲偿命来！”说着就要冲出门去，落夏赶紧拦住了烨询，晚舒也呵斥他坐下，烨询气愤的握住拳头，略显成熟的脸上青筋涨起，晚舒疑惑道：“即使母亲病逝，宋氏也抬不了正妻，毕竟奴婢出身，就算父亲同意，祖母也不会让这么一个人成了我梁氏一族的宗妇。”
晚意自嘲的笑道：“也许一开始宋氏并不是奔着嫡妻的位置去的呢？”
晚舒不解的问道：“这怎么说？”
晚意解惑：“宋氏的出身，我们都很清楚，她自己也很清楚，出身是她的弱处，但姐姐忘了，嫡妻她不够格，但是她有可能会被抬了平妻啊。”
晚舒点点头，确实，平妻对出身要求没有那么严苛，何况这样她的子女也算是嫡出。
晚意接着说道：“先不说大哥会被视为嫡子，那么烨儿就是嫡次子，以后有可能梁氏一族的族长就会落到大哥头上，大姐姐已经出嫁，明年你再远嫁，家里只剩下我和烨询，烨儿还小，大哥已经在官场上颇有建树，成了气候，大嫂又出身名门，梁晚晴成为嫡女后，就可以嫁给那些高门的嫡次子，彻底摆脱庶出。她那些孩儿都会获益，且府里的财富颇丰，古往今来，财帛动人心弦本就常见，再加上一一化解了我们，名利地位财富还有整个梁家就在宋姨娘一手掌握之中，换谁会不心动，下毒之事怎么会不值得动手去做？”
晚舒觉得晚意说的有道理，但没有证据，仅凭揣测是没有办法跟祖母和父亲说的，前院处理家务自己虽有管家之权，但是因为母亲嫡妻的身份摆着，张妈妈时时帮自己暗中处理一部分琐事，若是以后母亲不在了，这些内宅仆妇们估计连表面上恭顺的样子都懒得做，母亲病重，自己也不敢拿这些事去劳烦母亲，最近也是心力交瘁。
晚意叮嘱道：“烨询你要当心大哥，后宅我们两个会堤防宋姨娘母女，等舅舅回京，我会向舅舅要几个人手，打理母亲嫁妆里的几个铺子，一方面是要多留些金银给你，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有自己的人手走动，不至于整日困于这一方天地，很多事情都没有门路和人手去办。”
晚舒和烨询都赞同的点点头，过了一会，晓春在门外禀报：“二姑娘，回事处的小厮带了舅老爷的口信回来，说是明日巳时，大舅老爷和二舅姥爷会从西华门回京。”
晚舒三姐弟高兴起来，晚舒没想到大舅舅行程如此之快，算算日子，应该是接到自己写的信三五日内就出发了。晚舒还要安排车马明日去西华门外的十里亭迎接舅舅一家，便说了几句悄悄话就各自回房。
翌日一早，姐弟三人给祖母和母亲请安过后便出了门，梁夫人听说哥哥们马上回京，脸上顿时就激动的涌起了红晕，忙让张妈妈找到那件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的长裙，又忙着让张妈妈给自己上些醉花阴新出的胭脂，张妈妈都笑着一一答应，若不是知道梁夫人的身子亏空，这一番景象看去哪里像是个不久于世的病人？
姐弟三人坐上了青帷的小油车朝着西华门走去，晚意想着不知道外祖母会是留在了通许还是跟着舅舅们一起上京，想起外祖母，就想到小时候不爱喝药不爱上女学究的课，总是趴在外祖母膝上撒娇，外祖母从不责骂，不爱喝药，就一口喂一块蜜饯的哄着自己，不爱写字，也会拿糕点哄着自己写一篇大字就给一块茯苓糕。若不是有外祖母的宠爱，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外祖母周氏，是当时周太傅嫡四女，后嫁到姜家，先后生下大舅舅姜品，二舅舅姜旭，母亲姜怡，外祖父一生并未纳妾，故一生只孕育了这三个子女。后大舅舅中了解元就娶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家的嫡女崔妙华，二舅舅娶了通政使司副使屈家嫡次女屈秀秀。二舅母在家娇生惯养，有些小姐脾气，好在外祖母和大舅妈都不在意，二舅妈对自己也算不错，成婚后没多久大舅母就生了大少爷兆阳表哥和二少爷兆旭表哥，后诞下三小姐锦云表妹，二舅母一直未有孕，外祖母并不催促，倒是二舅母从此以后对外祖母有了些许真心，过了一年，二舅母终于诞下四小姐锦婉表妹和五少爷兆宇表弟后，便再无身孕，一家人倒也和乐。
今日晚意穿了一件鹅黄色柿蒂纹缂丝短衫，绿色轻纱月华裙，头上插了二姐姐刚送来的鎏金海棠花步摇，很是风姿绰约，晚舒和烨询看到后很是惊讶，知道晚意容色出众，但没想到略微打扮竟是如此惊艳。
马车哒哒的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西华门，此时天色还早，出城的和进城的百姓都依次排队，梁家的马车也排在了出城的队伍里。晚意听到有人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却在自家马车旁勒了缰绳，随后便有一道声音响起：“请问马车里可是梁府的小姐？”
烨询掀起马车的青花布帘，一看是傅南程和池平，高兴的冲着两位姐姐说道：“是世子，姐姐快看！”
晚意微微点头示意向世子问好，傅南程问道：“三小姐这是要出城吗？”
晚意点点头：“外家舅舅今日回京，故来十里亭迎接。”
傅南程点点头，点头冲着池平示意，池平骑马朝着城门口的门侍走去，过了一会，城门口的门侍匆匆跑过来，向傅南程行了一礼，转身对晚意说道：“小姐不必查验，可直接出城。”一挥手，身后有一个衙役打扮的人站在了车夫旁。
晚意看傅南程居然是去为自己打点，便不再推脱，随后放下了布帘，烨询笑着和傅南程行礼告别。
傅南程和池平本打算回府，傅南程突然说道：“池平，我记得姜旭姜大人娶的不正是屈家的三女？”池平想了想点点头，傅南程自顾自说道：“这屈家跟我外祖家还是表亲，按理说这我要叫屈三小姐屈三小姐一声表姨母。”
池平立刻心领神会：“是啊，世子，既然今日恰好碰上表姨母回京，不去迎一迎实在有失礼数，不如我派人先行回府禀告夫人，我跟着您咱们也去十里亭等着？”
碧青知道晚意还未用晚饭，一会两位主子要来，索性多准备了几个菜，又加了一个清蒸时鲜、荷叶鸡，想想晚意最近胃口不好，又加了一碟芙蓉凉糕和一碟芸豆卷。吩咐完小丫头备善，便亲自端了铜盆给晚意净手，见晚意指节的薄茧，便寻了香膏给晚意厚厚敷了一层，然后细细的揉捏。
晚意还在斟酌怎么跟二姐姐和烨询开口，给大姐姐的信又该怎么写，想着想着心里更是苦涩，便让碧青洗了香膏，端起一杯毛峰细细轻啜，无论冬夏，晚意还是习惯饮热茶，饮茶亦饮心。
茶刚喝完，就听见脆脆的珠帘碰撞声响起，两个小丫头提着攒盒进来摆饭，晚意看了看有二姐姐和烨儿喜欢的菜式，对碧青的细心很是赞赏，小丫头刚退下去，就见二姐姐带着晓春走了进来。
晚意看晚舒还穿着处理中馈的大衣裳，就知道二姐姐是直接过来的，还未用饭，赶紧上前拉着二姐姐坐到了桌旁，晓春服侍着晚舒净了手用了香膏，晚意已经夹了几筷子晚舒爱用的菜到青白瓷花口碟里，晚舒看了一眼，斜睨了一眼晚意：“别顾着我，你也还没用，快用些鸡丝粥垫垫肚子再说话。”
晚意点点头，姐妹俩默不作声的用着饭，用了没几口，晚意就放下了筷子，碧青求助的望向二小姐，晚舒劝着：“生老病死自有定时，母亲还需要你照顾，你可不能倒，陪着我再多用一些吧。”晚意看看二姐姐，听话的用了两块芸豆卷，碧青看着三小姐喜欢，默默记了下来，虽然如今以瘦为美，但三小姐现在也太瘦了，风再吹大点都能给吹飞了。
还未吃几口，烨询也赶了来，晚舒让姐弟三人先用饭，三人心里都清楚要说什么，一时气氛竟有些凝重，三人吃了饭，碧青上了两碗莲子汤，又给晚意泡了一杯茶汤，碧青和落夏并一屋子丫鬟片刻退的干干净净。
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还是晚意说道：“我们要给大姐姐写信过去了，再不说怕来不及。”晚舒接话道：“张御医走后，张妈妈就把母亲的病情告诉了我，我已经写信给舅舅和大姐姐，相信再过两日大姐姐和大舅舅小舅舅就该到京了。”
晚意没想到二姐姐考虑的这么周到，只是沉默着点点头，倒是烨询开口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行我们可以去请更好的名医，京城的不行，我们就去达州、通州，南地，总要有办法治好母亲的病。”
晚意斟酌着说道：“我一直未对你们说，其实母亲身体的衰败并不是病痛，而是中毒，一直有人暗中将未经炮制的有毒的何首乌放入母亲的药里，才造成母亲光景不长。我检查了所有的关窍，换药的只有采买处一处，最近知秋盯着思柳榭，发现宋姨娘身边的玉兰和前院的小厮牵扯不清，虽不能确定，但宋姨娘的哥哥替父亲管着外面的好几家铺子，也可以时时进府中看望宋姨娘，除了她，我想不到还会有谁会做这件事。”
晚舒失态的打翻了面前的莲子汤，烨询激动的站起来，大叫道：“这个毒妇，我要她给母亲偿命来！”说着就要冲出门去，落夏赶紧拦住了烨询，晚舒也呵斥他坐下，烨询气愤的握住拳头，略显成熟的脸上青筋涨起，晚舒疑惑道：“即使母亲病逝，宋氏也抬不了正妻，毕竟奴婢出身，就算父亲同意，祖母也不会让这么一个人成了我梁氏一族的宗妇。”
晚意自嘲的笑道：“也许一开始宋氏并不是奔着嫡妻的位置去的呢？”
晚舒不解的问道：“这怎么说？”
晚意解惑：“宋氏的出身，我们都很清楚，她自己也很清楚，出身是她的弱处，但姐姐忘了，嫡妻她不够格，但是她有可能会被抬了平妻啊。”
晚舒点点头，确实，平妻对出身要求没有那么严苛，何况这样她的子女也算是嫡出。
晚意接着说道：“先不说大哥会被视为嫡子，那么烨儿就是嫡次子，以后有可能梁氏一族的族长就会落到大哥头上，大姐姐已经出嫁，明年你再远嫁，家里只剩下我和烨询，烨儿还小，大哥已经在官场上颇有建树，成了气候，大嫂又出身名门，梁晚晴成为嫡女后，就可以嫁给那些高门的嫡次子，彻底摆脱庶出。她那些孩儿都会获益，且府里的财富颇丰，古往今来，财帛动人心弦本就常见，再加上一一化解了我们，名利地位财富还有整个梁家就在宋姨娘一手掌握之中，换谁会不心动，下毒之事怎么会不值得动手去做？”
晚舒觉得晚意说的有道理，但没有证据，仅凭揣测是没有办法跟祖母和父亲说的，前院处理家务自己虽有管家之权，但是因为母亲嫡妻的身份摆着，张妈妈时时帮自己暗中处理一部分琐事，若是以后母亲不在了，这些内宅仆妇们估计连表面上恭顺的样子都懒得做，母亲病重，自己也不敢拿这些事去劳烦母亲，最近也是心力交瘁。
晚意叮嘱道：“烨询你要当心大哥，后宅我们两个会堤防宋姨娘母女，等舅舅回京，我会向舅舅要几个人手，打理母亲嫁妆里的几个铺子，一方面是要多留些金银给你，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有自己的人手走动，不至于整日困于这一方天地，很多事情都没有门路和人手去办。”
晚舒和烨询都赞同的点点头，过了一会，晓春在门外禀报：“二姑娘，回事处的小厮带了舅老爷的口信回来，说是明日巳时，大舅老爷和二舅姥爷会从西华门回京。”
晚舒三姐弟高兴起来，晚舒没想到大舅舅行程如此之快，算算日子，应该是接到自己写的信三五日内就出发了。晚舒还要安排车马明日去西华门外的十里亭迎接舅舅一家，便说了几句悄悄话就各自回房。
翌日一早，姐弟三人给祖母和母亲请安过后便出了门，梁夫人听说哥哥们马上回京，脸上顿时就激动的涌起了红晕，忙让张妈妈找到那件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的长裙，又忙着让张妈妈给自己上些醉花阴新出的胭脂，张妈妈都笑着一一答应，若不是知道梁夫人的身子亏空，这一番景象看去哪里像是个不久于世的病人？
姐弟三人坐上了青帷的小油车朝着西华门走去，晚意想着不知道外祖母会是留在了通许还是跟着舅舅们一起上京，想起外祖母，就想到小时候不爱喝药不爱上女学究的课，总是趴在外祖母膝上撒娇，外祖母从不责骂，不爱喝药，就一口喂一块蜜饯的哄着自己，不爱写字，也会拿糕点哄着自己写一篇大字就给一块茯苓糕。若不是有外祖母的宠爱，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外祖母周氏，是当时周太傅嫡四女，后嫁到姜家，先后生下大舅舅姜品，二舅舅姜旭，母亲姜怡，外祖父一生并未纳妾，故一生只孕育了这三个子女。后大舅舅中了解元就娶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家的嫡女崔妙华，二舅舅娶了通政使司副使屈家嫡次女屈秀秀。二舅母在家娇生惯养，有些小姐脾气，好在外祖母和大舅妈都不在意，二舅妈对自己也算不错，成婚后没多久大舅母就生了大少爷兆阳表哥和二少爷兆旭表哥，后诞下三小姐锦云表妹，二舅母一直未有孕，外祖母并不催促，倒是二舅母从此以后对外祖母有了些许真心，过了一年，二舅母终于诞下四小姐锦婉表妹和五少爷兆宇表弟后，便再无身孕，一家人倒也和乐。
今日晚意穿了一件鹅黄色柿蒂纹缂丝短衫，绿色轻纱月华裙，头上插了二姐姐刚送来的鎏金海棠花步摇，很是风姿绰约，晚舒和烨询看到后很是惊讶，知道晚意容色出众，但没想到略微打扮竟是如此惊艳。
马车哒哒的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西华门，此时天色还早，出城的和进城的百姓都依次排队，梁家的马车也排在了出城的队伍里。晚意听到有人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却在自家马车旁勒了缰绳，随后便有一道声音响起：“请问马车里可是梁府的小姐？”
烨询掀起马车的青花布帘，一看是傅南程和池平，高兴的冲着两位姐姐说道：“是世子，姐姐快看！”
晚意微微点头示意向世子问好，傅南程问道：“三小姐这是要出城吗？”
晚意点点头：“外家舅舅今日回京，故来十里亭迎接。”
傅南程点点头，点头冲着池平示意，池平骑马朝着城门口的门侍走去，过了一会，城门口的门侍匆匆跑过来，向傅南程行了一礼，转身对晚意说道：“小姐不必查验，可直接出城。”一挥手，身后有一个衙役打扮的人站在了车夫旁。
晚意看傅南程居然是去为自己打点，便不再推脱，随后放下了布帘，烨询笑着和傅南程行礼告别。
傅南程和池平本打算回府，傅南程突然说道：“池平，我记得姜旭姜大人娶的不正是屈家的三女？”池平想了想点点头，傅南程自顾自说道：“这屈家跟我外祖家还是表亲，按理说这我要叫屈三小姐屈三小姐一声表姨母。”
池平立刻心领神会：“是啊，世子，既然今日恰好碰上表姨母回京，不去迎一迎实在有失礼数，不如我派人先行回府禀告夫人，我跟着您咱们也去十里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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