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活寡妇一去十年 无影兵得心复失
天刚朦朦亮，李妙锦独自一人召出流星剑，一剑变千，千把三尺剑上下翻飞。也就半炷香的时间，劈好的木柴整齐码好，堆了有一丈高。她带着千把流星剑又到了河边水车旁，百把长剑剑刃相叠，剑柄朝外组成垫子。将十个装满水的木桶分别托起，稳稳当当运回了膳堂，其中八桶水倒在了堂前的陶水缸里，另外两桶水被托着运到了麒麟台。两桶水被放在地上，剑刃从下抽出，千剑归一。李妙锦又取出那块大红布料，叠成垫子，垫在石墩上，坐在上面。
“小六见过李小姐！”
李妙锦刚刚坐下，就听见花小六的声音传来。她随着这声问候快速站起，已失了分寸。整理了下仪容，而后回应：“妙锦见过六爷！”
花小六连忙作揖行礼。“称呼阁下为李小姐已是失礼，李小姐不能再如此称呼在下！”
“那称呼你什么？”李妙锦笑着问道。
“像旁人一样，叫小六即可！”
“好！以后你叫我李小姐，我叫你小六！”
“小六听凭李小姐吩咐！”
“害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小女子惭愧！”
“刀剑无眼，出手即是杀招，如果处处留手，岂不是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倒是小六惭愧，因为这件事，给李小姐增添了许多麻烦。”
“此事我们都不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可好？”
“李小姐说的是！”
“水已经打好，柴也劈好了，你是先练功还是先吃饭？”
“李小姐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再做这些粗活了吧！”
“这是冯前辈指点我的，确实与门派众人熟识了许多。”李妙锦说话间，肚子不争气，“呱呱”叫了两声。
“我饿了，要不你去做饭吧！你前面走，我两丈远跟着。吃完饭我授你万剑宗掌门亲传的功法！”李妙锦转头不看花小六，话却是对他说的。
“小六领命！”
花小六前走，李妙锦跟着；
花小六做饭，李妙锦候着；
花小六练功，李妙锦陪着；
花小六下山，李妙锦等着。
春去秋来，暑往寒至。修仙之人岁月如流水，不经意间已过十年。十年之间，只要花小六在山上，两人每日必定相见，距离却始终未少于两丈。众人议论其少遵礼法，叹服其不越雷池。
十年后的麒麟台最大的变化，莫过于花小六不再一个人孤单单练功。
花小六与李妙锦相对而站。互相点头示意后，各自结印。
李妙锦祭出飒流星，一剑变四千，锋刃闪寒光。花小六手执巨八尺，自横在胸前，巨剑亮晃眼。
李妙锦一个白眼翻过去，俏皮可爱。“今日不斗法，练功！用我给你的千刃配合万剑宗功法！”
花小六憨憨一笑，收起了八尺剑，另召出一把三尺长剑。他像李妙锦一样，把千刃抛到半空中，双手结印。千刃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一剑生千。千把剑虽不及李妙锦的四千把，不过也是极其壮观。
两人各自退步向后，控制剑刃上前拼杀。千刃犹如入境孤勇以一敌四，苦苦支撑。流星好像有备之军以四斗一，游刃有余。这一幕惊呆了麒麟台边的看客。
花十三、潇雨、马灵儿皆是修仙之人，气质有所改变，容貌却与十年前一模一样。林晓婉却已是半老徐娘，眼角有了两道皱纹，头上生出几根银丝。
花十三瞪大了眼睛，嘴里嘟囔：“人未至，剑先行。打了小半天，也就是耗费些心神和法力，人是一点伤不着。万剑宗不愧是剑中翘楚。”
潇雨白了花十三一眼。“当年小六心脏被刺穿，你怒火难平，非要去杀李妙锦。如果不是小六周旋，你早被李妙锦打死了。因为这件事儿，你好多天没有理小六，说他色迷心窍，维护一个刚见过几次面的外来女人。看到了吧，你六哥不是维护李妙锦，是怕你受伤。”
花十三蹭到潇雨身边，轻声细语：“我看六哥就是色迷心窍！整天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我都不记得多长时间没和我们喝酒了！我算算，咱们洪武二十三年秋让田孟尝当了掌门，同年大年三十李妙锦嫁到玄隐门，现在是建文三年六月初，有十年半了。快十一年了，咱们一起喝酒的次数两只手数的过来！要我看，这两人白天都装模作样练功修法，没准晚上就滚到一个床上了！”
“别乱说！”潇雨闻言一惊，偷眼看向李妙锦，见她没有注意这边，才敢说话。“胆子怎么那么大，什么都敢说！”
“怕什么，田孟尝走了贾政道的老路，任人唯亲，大肆敛财。没有多少人听他的！也就我六哥还拿他当师父！”花十三说到这儿，义愤填膺。
“谁怕他田孟尝了，我是怕李妙锦和你六哥听见，他们名义上毕竟是师娘和徒弟。李妙锦一气之下给你打个半死，你六哥再骂你一顿，你难不难受！”
“我说的是实情啊！六哥都三十九岁了，无数人来保媒求亲，他都没答应，为了什么！李妙锦五十一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在玄隐门守着活寡，除了与六哥，再没有其他闲话，又为了什么！这不明摆着的吗，一定有私情！”
“李妙锦可是大了你六哥十二岁呀，一轮呢！老妻少夫！”
“老顽固，什么老妻少夫！李妙锦哪里老了，我六哥哪里少了。修仙之人长寿驻颜，年龄就是数字，有几个人在乎年龄啊！冯老头几百岁了，还时常下山去找年芳二八的姑娘吟诗赏月。你不也是在五十一岁的时候娶了二十四岁的小寡妇吗？你的五十一岁都已经老太龙钟了，李妙锦的五十一岁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花十三，你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就算死！我也要先看到李妙锦给六哥留个后！”
“花十三！我忍你很久了！”
李妙锦大喝之声，吓得花十三一个激灵！他看见无数长剑向自己袭来，转身就跑，同时给自己施了隐身咒！长剑尾随花十三追出几步，不见了花十三的身影，便不再追了。
剩下的三个看客似乎习以为常，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李妙锦结印，四千剑归一，被收回到乾坤袋里。花小六见状也千剑归一，收回千刃。
花小六上前作揖行礼。“十三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小六回去一定重重责骂他！”
李妙锦重重呼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无妨！我就要离开玄隐门！以后听不到这个小子的胡言乱语了！”
花小六慌忙询问：“李小姐此话怎讲？”
李妙锦有别过头，不看花小六。“长兄李轩铮功法大成，在天道盟中有了长老地位，万剑宗宗族内支持他的人增了许多。长兄知道了我的困境，和家族长辈商量着亲自来庐山一趟，和玄隐门掌门重新商谈。多付出些钱财，让田孟尝休了我，放我返回万剑宗。”
花小六脸上笑意不见，爬上愁容，却故作轻松道：“恭喜李小姐，可以回家了！”
李妙锦看着花小六奇怪的表情，轻声问：“你！希望我回去吗？”
花小六拖着难看的笑脸回话：“李小姐十年夙愿得以实现，小六当然希望你能回去！”
“算时间他再有半月就到，你来送我吗？”
花小六沉思良久，硬挤出八个字：“如果无事，一定相送！”
李妙锦笑着，低头行礼，转身离开了麒麟台。
花小六没有走，又祭出了千刃，独自一人继续练功。
看了许久热闹的潇雨、马灵儿和林晓婉纷纷摇头离开此地。
花小六比划了几下千刃，好像突然忘记了所有诀窍，一剑变不出第二剑，只能收进乾坤袋。又祭出破风，无精打采挥舞了几次，只砍倒几棵杂草；他用力掷出，剑直直射到树干上。最后拿出八尺，竟然连提起的力量都不见了；随手握着斜杵在地上。他沉思片刻，而后怒吼一声，提剑跳起，双手握剑自然下落。狠狠把八尺插进土里，齐柄而没。他直奔林间小路，离开麒麟台。两把玄隐门人尽皆知晓的极品武器就这样一把插到了树上，一把扎进土里。
田孟尝的书房扩大了许多，却依旧昏暗。他正翻看着账本和图册，突然仆役急匆匆来报。
“启禀掌门，六爷求见！”
田孟尝闻言大喜，却又陷入迟疑。“小六，他来干嘛！他好像从来不主动找我！你知道他所为何事吗？”
仆役想了想应答道：“小人不知，只是远远看见六爷一路上低着头板着脸，横冲直撞。谁叫他也不答应！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你知道他从哪里来吗？”
“小人猜测六爷是从麒麟台过来的！”
“他不是就喜欢练功吗，怎么练完功反而变成这样了！走火入魔了？先请他进来吧！”
“小人遵命！”
花小六见到田孟尝，作揖行礼。“小六拜见师父！”
田孟尝大笑着去搀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你我师徒情同父子，何必如此多礼！”
“多谢师父！”
田孟尝把花小六带到一把椅子边，请他坐下，自己坐回案桌上的椅子。
“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啊？”田孟尝问道。
“小六想问还有没有悬赏令！最近缺钱又手痒，想下山去！如果赏金少，距离近的话想多接几个。”花小六恭敬答道。
田孟尝想了想，叹了口气。“哎！我正要差人去找你，赶巧你今天来了！为师就有话直说。万剑宗李轩铮要过来，他是李妙锦的胞兄，要接李妙锦回去。你也知道，这联姻就是交易，需要商谈的，万剑宗想少付出，玄隐门想多回报。既然是商谈，必然有所拉扯，也可能有谈不拢的情况出现。李轩铮利用家族的声望和人脉，在天道盟做了候补执事长老，他自身也功力深厚，为师怕他们兄妹二人谈不拢会动手，如果真的让他们打出山门，玄隐门再也无法立足于世。你如果不出手，十三他们定不会出手！所以这次为师不能给你悬赏令，想请你在山上压阵！”
花小六面露难色。“可是，我......”
“小六！再帮帮为师吧！为师也是遇到难处了！”田孟尝看出花小六要拒绝，立马出言打断。
花小六低下头不说话，眉头紧锁。
田孟尝见状又开了新的话题。“这件事你可继续思量，还有一件事需要小六为师父解忧。自当上这玄隐门掌门以来，为师杂事缠身。功法早已生疏，不堪大用！为师想专心修行，不再理会门中事物。为师把玄隐门交给你，你来替行使掌门之权，如何？”
花小六赶忙作揖施礼。“师父，小六才疏学浅，不堪担此大任！”
田孟尝严肃起来。“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自己！你们师兄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最了解你们的秉性。老大门派理事也算娴熟，可他的徒子徒孙几百人，俨然一副我当年的势头。老三徒子徒孙也几百人，对我还算尊敬。老四与你一样勤于功法，不理繁事，与老三交好，替他教练徒子徒孙。小十三，游戏江湖，最为洒脱。是个直性子，不适合掌事。其余人虽也勤奋，却难以重用。只有你沉稳大气，心思缜密，你们师兄弟间数你声誉最好、友人最多。想来想去，只有你接管掌门之位我最放心。你若应了，我便助你收徒开山，历练一番。只需几年光景，便可接任掌门。你意下如何?”
“师父！小六只想专心修炼，别无他想，还请师父见谅！”
“小六，不要急着回应嘛，你可以回去再想想！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为你寻了门亲事，寒杀派掌门的千金。虽是不入流的修仙门派，不过多金多人，在江西还是有些势力的。你迎娶了掌门千金，把生意接下来。有了钱，就有了人，接任掌门之事便更加轻巧。这件事也不急着答复，你一并考虑吧！”
“师父，小六还未有娶妻之念，此事也请暂缓！”
“小六啊！听为师一句劝导，虽说修仙之人清心寡欲，但是这家还是要成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古人尚且如此。这么多年，玄隐门不乏为你亲事操劳之人，所选的女子不是修仙门派的个中翘楚，再就是凡人江湖里的门派千金，也不乏朝廷官员的大家闺秀。你连见都不见。跟师父讲，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父！小六当真只想专心修炼！”
“无论什么事情，不要着急答复，回去好好想想，为师等你！”
花小六旧怨未消，又添新愁，拜别了田孟尝。
“小六见过李小姐！”
李妙锦刚刚坐下，就听见花小六的声音传来。她随着这声问候快速站起，已失了分寸。整理了下仪容，而后回应：“妙锦见过六爷！”
花小六连忙作揖行礼。“称呼阁下为李小姐已是失礼，李小姐不能再如此称呼在下！”
“那称呼你什么？”李妙锦笑着问道。
“像旁人一样，叫小六即可！”
“好！以后你叫我李小姐，我叫你小六！”
“小六听凭李小姐吩咐！”
“害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小女子惭愧！”
“刀剑无眼，出手即是杀招，如果处处留手，岂不是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倒是小六惭愧，因为这件事，给李小姐增添了许多麻烦。”
“此事我们都不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可好？”
“李小姐说的是！”
“水已经打好，柴也劈好了，你是先练功还是先吃饭？”
“李小姐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再做这些粗活了吧！”
“这是冯前辈指点我的，确实与门派众人熟识了许多。”李妙锦说话间，肚子不争气，“呱呱”叫了两声。
“我饿了，要不你去做饭吧！你前面走，我两丈远跟着。吃完饭我授你万剑宗掌门亲传的功法！”李妙锦转头不看花小六，话却是对他说的。
“小六领命！”
花小六前走，李妙锦跟着；
花小六做饭，李妙锦候着；
花小六练功，李妙锦陪着；
花小六下山，李妙锦等着。
春去秋来，暑往寒至。修仙之人岁月如流水，不经意间已过十年。十年之间，只要花小六在山上，两人每日必定相见，距离却始终未少于两丈。众人议论其少遵礼法，叹服其不越雷池。
十年后的麒麟台最大的变化，莫过于花小六不再一个人孤单单练功。
花小六与李妙锦相对而站。互相点头示意后，各自结印。
李妙锦祭出飒流星，一剑变四千，锋刃闪寒光。花小六手执巨八尺，自横在胸前，巨剑亮晃眼。
李妙锦一个白眼翻过去，俏皮可爱。“今日不斗法，练功！用我给你的千刃配合万剑宗功法！”
花小六憨憨一笑，收起了八尺剑，另召出一把三尺长剑。他像李妙锦一样，把千刃抛到半空中，双手结印。千刃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一剑生千。千把剑虽不及李妙锦的四千把，不过也是极其壮观。
两人各自退步向后，控制剑刃上前拼杀。千刃犹如入境孤勇以一敌四，苦苦支撑。流星好像有备之军以四斗一，游刃有余。这一幕惊呆了麒麟台边的看客。
花十三、潇雨、马灵儿皆是修仙之人，气质有所改变，容貌却与十年前一模一样。林晓婉却已是半老徐娘，眼角有了两道皱纹，头上生出几根银丝。
花十三瞪大了眼睛，嘴里嘟囔：“人未至，剑先行。打了小半天，也就是耗费些心神和法力，人是一点伤不着。万剑宗不愧是剑中翘楚。”
潇雨白了花十三一眼。“当年小六心脏被刺穿，你怒火难平，非要去杀李妙锦。如果不是小六周旋，你早被李妙锦打死了。因为这件事儿，你好多天没有理小六，说他色迷心窍，维护一个刚见过几次面的外来女人。看到了吧，你六哥不是维护李妙锦，是怕你受伤。”
花十三蹭到潇雨身边，轻声细语：“我看六哥就是色迷心窍！整天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我都不记得多长时间没和我们喝酒了！我算算，咱们洪武二十三年秋让田孟尝当了掌门，同年大年三十李妙锦嫁到玄隐门，现在是建文三年六月初，有十年半了。快十一年了，咱们一起喝酒的次数两只手数的过来！要我看，这两人白天都装模作样练功修法，没准晚上就滚到一个床上了！”
“别乱说！”潇雨闻言一惊，偷眼看向李妙锦，见她没有注意这边，才敢说话。“胆子怎么那么大，什么都敢说！”
“怕什么，田孟尝走了贾政道的老路，任人唯亲，大肆敛财。没有多少人听他的！也就我六哥还拿他当师父！”花十三说到这儿，义愤填膺。
“谁怕他田孟尝了，我是怕李妙锦和你六哥听见，他们名义上毕竟是师娘和徒弟。李妙锦一气之下给你打个半死，你六哥再骂你一顿，你难不难受！”
“我说的是实情啊！六哥都三十九岁了，无数人来保媒求亲，他都没答应，为了什么！李妙锦五十一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在玄隐门守着活寡，除了与六哥，再没有其他闲话，又为了什么！这不明摆着的吗，一定有私情！”
“李妙锦可是大了你六哥十二岁呀，一轮呢！老妻少夫！”
“老顽固，什么老妻少夫！李妙锦哪里老了，我六哥哪里少了。修仙之人长寿驻颜，年龄就是数字，有几个人在乎年龄啊！冯老头几百岁了，还时常下山去找年芳二八的姑娘吟诗赏月。你不也是在五十一岁的时候娶了二十四岁的小寡妇吗？你的五十一岁都已经老太龙钟了，李妙锦的五十一岁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花十三，你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就算死！我也要先看到李妙锦给六哥留个后！”
“花十三！我忍你很久了！”
李妙锦大喝之声，吓得花十三一个激灵！他看见无数长剑向自己袭来，转身就跑，同时给自己施了隐身咒！长剑尾随花十三追出几步，不见了花十三的身影，便不再追了。
剩下的三个看客似乎习以为常，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李妙锦结印，四千剑归一，被收回到乾坤袋里。花小六见状也千剑归一，收回千刃。
花小六上前作揖行礼。“十三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小六回去一定重重责骂他！”
李妙锦重重呼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无妨！我就要离开玄隐门！以后听不到这个小子的胡言乱语了！”
花小六慌忙询问：“李小姐此话怎讲？”
李妙锦有别过头，不看花小六。“长兄李轩铮功法大成，在天道盟中有了长老地位，万剑宗宗族内支持他的人增了许多。长兄知道了我的困境，和家族长辈商量着亲自来庐山一趟，和玄隐门掌门重新商谈。多付出些钱财，让田孟尝休了我，放我返回万剑宗。”
花小六脸上笑意不见，爬上愁容，却故作轻松道：“恭喜李小姐，可以回家了！”
李妙锦看着花小六奇怪的表情，轻声问：“你！希望我回去吗？”
花小六拖着难看的笑脸回话：“李小姐十年夙愿得以实现，小六当然希望你能回去！”
“算时间他再有半月就到，你来送我吗？”
花小六沉思良久，硬挤出八个字：“如果无事，一定相送！”
李妙锦笑着，低头行礼，转身离开了麒麟台。
花小六没有走，又祭出了千刃，独自一人继续练功。
看了许久热闹的潇雨、马灵儿和林晓婉纷纷摇头离开此地。
花小六比划了几下千刃，好像突然忘记了所有诀窍，一剑变不出第二剑，只能收进乾坤袋。又祭出破风，无精打采挥舞了几次，只砍倒几棵杂草；他用力掷出，剑直直射到树干上。最后拿出八尺，竟然连提起的力量都不见了；随手握着斜杵在地上。他沉思片刻，而后怒吼一声，提剑跳起，双手握剑自然下落。狠狠把八尺插进土里，齐柄而没。他直奔林间小路，离开麒麟台。两把玄隐门人尽皆知晓的极品武器就这样一把插到了树上，一把扎进土里。
田孟尝的书房扩大了许多，却依旧昏暗。他正翻看着账本和图册，突然仆役急匆匆来报。
“启禀掌门，六爷求见！”
田孟尝闻言大喜，却又陷入迟疑。“小六，他来干嘛！他好像从来不主动找我！你知道他所为何事吗？”
仆役想了想应答道：“小人不知，只是远远看见六爷一路上低着头板着脸，横冲直撞。谁叫他也不答应！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你知道他从哪里来吗？”
“小人猜测六爷是从麒麟台过来的！”
“他不是就喜欢练功吗，怎么练完功反而变成这样了！走火入魔了？先请他进来吧！”
“小人遵命！”
花小六见到田孟尝，作揖行礼。“小六拜见师父！”
田孟尝大笑着去搀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你我师徒情同父子，何必如此多礼！”
“多谢师父！”
田孟尝把花小六带到一把椅子边，请他坐下，自己坐回案桌上的椅子。
“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啊？”田孟尝问道。
“小六想问还有没有悬赏令！最近缺钱又手痒，想下山去！如果赏金少，距离近的话想多接几个。”花小六恭敬答道。
田孟尝想了想，叹了口气。“哎！我正要差人去找你，赶巧你今天来了！为师就有话直说。万剑宗李轩铮要过来，他是李妙锦的胞兄，要接李妙锦回去。你也知道，这联姻就是交易，需要商谈的，万剑宗想少付出，玄隐门想多回报。既然是商谈，必然有所拉扯，也可能有谈不拢的情况出现。李轩铮利用家族的声望和人脉，在天道盟做了候补执事长老，他自身也功力深厚，为师怕他们兄妹二人谈不拢会动手，如果真的让他们打出山门，玄隐门再也无法立足于世。你如果不出手，十三他们定不会出手！所以这次为师不能给你悬赏令，想请你在山上压阵！”
花小六面露难色。“可是，我......”
“小六！再帮帮为师吧！为师也是遇到难处了！”田孟尝看出花小六要拒绝，立马出言打断。
花小六低下头不说话，眉头紧锁。
田孟尝见状又开了新的话题。“这件事你可继续思量，还有一件事需要小六为师父解忧。自当上这玄隐门掌门以来，为师杂事缠身。功法早已生疏，不堪大用！为师想专心修行，不再理会门中事物。为师把玄隐门交给你，你来替行使掌门之权，如何？”
花小六赶忙作揖施礼。“师父，小六才疏学浅，不堪担此大任！”
田孟尝严肃起来。“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自己！你们师兄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最了解你们的秉性。老大门派理事也算娴熟，可他的徒子徒孙几百人，俨然一副我当年的势头。老三徒子徒孙也几百人，对我还算尊敬。老四与你一样勤于功法，不理繁事，与老三交好，替他教练徒子徒孙。小十三，游戏江湖，最为洒脱。是个直性子，不适合掌事。其余人虽也勤奋，却难以重用。只有你沉稳大气，心思缜密，你们师兄弟间数你声誉最好、友人最多。想来想去，只有你接管掌门之位我最放心。你若应了，我便助你收徒开山，历练一番。只需几年光景，便可接任掌门。你意下如何?”
“师父！小六只想专心修炼，别无他想，还请师父见谅！”
“小六，不要急着回应嘛，你可以回去再想想！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为你寻了门亲事，寒杀派掌门的千金。虽是不入流的修仙门派，不过多金多人，在江西还是有些势力的。你迎娶了掌门千金，把生意接下来。有了钱，就有了人，接任掌门之事便更加轻巧。这件事也不急着答复，你一并考虑吧！”
“师父，小六还未有娶妻之念，此事也请暂缓！”
“小六啊！听为师一句劝导，虽说修仙之人清心寡欲，但是这家还是要成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古人尚且如此。这么多年，玄隐门不乏为你亲事操劳之人，所选的女子不是修仙门派的个中翘楚，再就是凡人江湖里的门派千金，也不乏朝廷官员的大家闺秀。你连见都不见。跟师父讲，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父！小六当真只想专心修炼！”
“无论什么事情，不要着急答复，回去好好想想，为师等你！”
花小六旧怨未消，又添新愁，拜别了田孟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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