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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怒击张家老

    荆略的房间与杨荒君的房间挨着,此刻门也没有关严,听见叩响杨荒君房门的竟然是张家,荆略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这个制造荆乐村惨案的罪魁祸首,终极元凶竟然是一个矮胖矮胖的老头子,身高与体宽差不多。头发已经基本掉光了,仅剩的一圈稀疏的白发用一块青布在头顶扎了个纂,虽然气色红润,精神头却差了许多,满腔的心事写在脸上,他拄着一根比他身体高出一截的麒麟拐,身边跟着一位体型修长穿着锦衣长裙的女子,一个同样拄着拐的驼背老人。

    荆略几乎是撞开门,看到张老头直接冲了过去,人未到,已经蓄势。

    一拳击出,虽然没有龙吟虎啸,没有罡风烈烈,却饱含了荆略的满腔怒火!

    “杀!”

    两个老头齐齐惊呼的往后退了两步,锦服女却向前一步,单掌翻飞与荆略对了一招。

    锦衣女“登登”向后退了两步,荆略却在半空翻转一圈飞出一米左右,单膝落地在地板上又滑出一个身位堪堪停下。

    “杀!”

    荆略俯身一个冲刺,似脱缰的野马,似出笼的猛虎。脑海里一众身影浮现:芷娘,荆河,秀儿……

    “杀!杀!杀!”

    杨荒君刚一踏出门,就看见老张头惊慌失措,另一位老者皱眉凝目,锦衣女气沉丹田蓄势待发,还有双目赤红,箭一般冲过来的荆略。

    杨荒君摇摇头叹口气:“又犯病了!”

    言罢,轻飘飘的一掌化解荆略的攻势,反手在荆略的后颈一记掌刀砍下,荆略双眼一闭,向前惯性的奔了两步直接扑倒在地。

    摆好了架势的锦衣女长呼一口气,看看晕厥过去的荆略道:“荒唐兄,这是何人?”

    杨荒君笑眯眯的忽悠道:“七妹你没听说过杀神附体吗?太孤陋寡闻了。”

    女子收起架势,转身看向另一位老人,眼里充满了兴奋问道:“师傅,您快看!这个就是入魔吗?好像挺厉害的!那通红的眼睛看了真是瘆人!”

    另一位老者脸色灰黑,大大小小的斑长了一脸。瘦得非常厉害,皮包骨头,随时一阵风都能把他掀翻。穿着粗布长衣,佝偻身体,背着一顶斗笠,正好盖在他的罗锅上,掩盖得天衣无缝。

    就是这位不起眼的老人,竟然是闻名于世大名鼎鼎的“鬼手圣医”陶春阳。

    陶春阳行医一世,号称医人无数,能与阎王论家常。此刻也不禁蹙眉道:“相当厉害!杨荒唐,你从哪里找来的?”

    杨荒君:“这次可不能称呼我荒唐了,这是我弟子,我在这里专程等你来呢。”

    廖洛从另一间房出来看着眼前的人一头雾水。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荆略搬回房间,陶春阳也不搭理其他人,急匆匆的开始给荆略把脉,面色越来越凝重,大家的心也越来越忐忑不安。

    屋子里静得落地听针,谁都大气都不敢出。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杨荒君悄悄的靠过去,以最低的嗓音问:“陶老药罐子,如何啊?”

    陶春阳睁开眼没好气的登了杨荒君一眼,继续闭眼诊脉。

    杨荒君抓耳挠腮的:“你倒是说话啊。”

    锦衣女名叫宁桃儿,是陶老最小的徒弟,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出徒的弟子。其余的六个徒弟行走九州,悬壶济世,功成名就。

    因她排行老七,所以认识的人称呼她为七姑娘,杨荒君与他们师徒熟络非常,称呼她为七妹。她性格极其外向,大大咧咧的。

    用杨荒君的话形容她:“傻乎乎的炮仗!”

    宁桃儿放下斜挎的大药箱一把拉开杨荒君,竖了根手指嘟起小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杨荒君耸耸肩撇撇嘴做个鬼脸回到自己房间。

    张浩然等在杨荒君房间,满脸忧虑。看见杨荒君回来,赶紧起身满脸堆笑道:“贤侄回来了?这里住的条件不过如此,搬去老夫那里吧。”

    杨荒君抱拳回礼:“张老不必如此客气了,贫道感谢张老帮衬,不然这茫茫王城,我哪里寻得这老药罐子。”

    张浩然:“仙君客气,小老儿能为仙君做事,深感荣幸。只是不知你那高徒……”

    杨荒君叹气道:“他姓荆,荆乐村的荆!”

    张浩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咳,都是老夫一时糊涂,趟了这趟浑水,中了小人毒计。如今,陛下抄没了我张家大部分家产,入狱的,流放的,杀头的……唉,横祸啊!横祸啊!”

    杨荒君:“俗事我虽不想做什么评论,不过,张老头,就咱们这份交情,我真得说说你。你连金山都敢霸占,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霸占也就霸占了,竟做的那般惨绝人寰!你若与那荆氏有仇,我能理解。你怎可为了富贵荣华灭人家满门呢?”

    张浩然老脸通红,又义愤填膺:“贤侄,你听我说,我张家确有霸占金山的意图。可是,那荆乐村不是我张家屠的!派张立去荆乐村是想要吓唬吓唬村民,驱逐荆氏离开荆乐村。可谁曾想,张立行至半路时荆乐村已经被屠了!”

    杨荒君吸了一口凉气:“嘶~这,这?那谁做的呢?”

    张浩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却双眼冒光:“只有两种可能。一,公输家。二,……”

    杨荒君见他欲言又止,笑笑:“算了,别说了,说了还不如不说。免得召来灾祸,你张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又心照不宣。能让张家如此忌惮,只有那个人。

    张浩然垂头丧气,老泪纵横:“完了,我张家数百年基业毁于我手,我死都不敢死啊,我怕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我苟延残喘,我只求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只不过我怕,我怕我是没那一天了!荆乐村的事,我张家百口莫辩,如今世人皆戳我张家后背,说我张家不仁,不义,不忠,有违天道。我张家,冤啊!”

    杨荒君拍了拍这位老人的肩膀,看着眼前无助的老人,谁能想象他曾经呼风唤雨,气吐虹霓。他是跺一跺脚蓟国要颤一颤的存在!

    有人称赞,很喜欢看高高在上的人坠入凡尘时摔得越惨越好,即便这衰落之人与他并无瓜葛。就是简单的,单纯的喜欢看,然后发几句感言痛打落水狗。对此本想做一番感慨与评价,突然发现我本人就是这个德行,还是算了。

    隔壁房间,陶春阳用力的研磨草药,已经满头大汗,宁桃儿用汗巾轻轻的为他擦汗。

    宁桃儿暗暗猜测:“看情形,这小子病得不轻,不对,是非常严重!连研磨草药这种粗活师傅都亲自上手了。”

    她又打量了两眼昏迷的荆略,脸色时而惨白毫无血色,时而通红赤红如火。本来清秀英朗的面容扭曲着狰狞着,甚是吓人。

    廖洛在一旁,想帮忙又无从下手。傻愣愣的看着陶春阳从瓶瓶罐罐里倒出各种丹丸掺进草药研磨成浆糊。

    陶春阳:“把他扶起来!”

    总算有事可做了,廖洛又有些犹豫不前,怯怯的托起荆略的肩膀,让他倚着自己。

    要说廖洛的梦魇,非荆略不可,抓捕荆略那天可怕的一幕,那一刀,至今想起,廖洛都感觉脖子冰凉。

    陶春阳:“扒了他衣服!”

    宁桃儿双手一分,拨开荆略的衣襟,露出一副精壮的胸膛,看得宁桃儿眼睛冒光,咽了咽吐沫。

    还好,夫子没在那个年代,不然非跳脚大骂不可。

    宁桃儿突然失声惊呼:“呀!师傅,师傅,您快看!快看,这个……这个……他!他……”

    听见宁桃儿语无伦次的大呼小叫,俯身看着宁桃儿手指指的方向。

    荆略的脖子上挂着两块玉牌,一块三叶草,童家的。

    另一块是芷娘的遗物,一个碧绿碧绿葫芦型的吊坠,葫芦一面雕着“百草”二字,翻过来雕着“五”。这是百草堂的信物,而百草堂的当家人就傻愣愣的看着这块玉。

    陶春阳也愣了,随即微笑道:“小五?是小五的!呵呵,此人与你五师姐有渊源,说不定是你五师姐的后人。”

    宁桃儿瞪大眼睛美滋滋的说道:“那就是我师侄喽?”

    叫师外甥忒特喵难听,也没听过有叫师姨的,哈哈哈哈,略了略了。

    陶春阳不由得欣慰道:“没想到,千里迢迢来寻她寻不到,却意外遇见了她的后人,呵呵,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