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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败也荆天略

    威严的王城城门,释黄町带着六名弟子检验了腰牌走了进去。明日便是大典之日,释黄町要再一次检查祭天的现场,保证不出一丝纰漏。

    几人进去不久,又飞奔过来一位年轻道士,奔到宫门前接受盘查。

    检验的小尉有些不悦:“人家都进去了,何故你却迟了?”

    道士塞给小尉一锭纹银:“住持让我传令,有些细节略做改动,我狂奔一路也没追上。”

    小尉把信物交还道士,令一兵士带他去天坛与释黄町几人汇合。

    行至泰来殿附近,道士突然暴起,一掌将士兵击倒,夺了佩刀,撤下衣角在脸上一蒙,几个起落风一般冲向泰来殿。

    泰来殿内,未央冬正在听柳钱东和公输谭的汇报。乎听门外侍卫高叫:“有刺客!护驾!”

    几声兵刃碰撞声过后,“咣当”一下,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手持钢刀的蒙面道士冲了进来。

    未央冬吓得手中茶杯“咣当”一下掉在桌上,一众侍卫奴仆呼呼啦啦的把未央冬围了起来。柳钱东张开双臂,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护在未央冬面前,大声呼喊:“来人!来人!护驾!”

    道士凝目锁定未央冬,脚下一蹬,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下飞了过来,长刀在半空蓄力,马上就要斩下。

    就在此时,斜刺里突然飞出一人,对着道士挥刀斩下!奇快无比的身法,刚猛霸道的一刀。

    道士赶紧拧身,横刀格挡。半空中只听“当”的一声,双刀磕在一起,顿时火光四射。

    道士的刀被大汉的刀斩成两截,大汉顺势划破道士右肩右肋。道士在空中被击飞出两丈多远,蒙在脸上的布也被刀风吹飞,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面庞。

    道士落地,不顾伤势,奋力将手中断刀向未央冬掷出。大汉也在半空对拼一刀后被震得后退几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柳钱东飞身一扑,断刀带着烈烈刀风“噗”的一下刺入柳钱东右肩,奇大无比的力道把柳钱东直接射飞,撞在未央冬的身上。侍卫奴仆们立刻重新组织起人墙,挡在未央冬前面。道士掷出断刀后,立刻一个闪跳逃出大殿。

    这一切发生到结束,短短几息之间。随之大殿外金甲卫“哗哗”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铜锣声响起。

    大汉默默收起长刀,看了看殿门外,皱着眉,若有所思。

    他并没有追赶,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在此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未央冬。至于能否捉到刺客,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未央冬对着冲进来的金甲卫大叫:“快!追!给寡人抓住他!封锁王城!就算他藏到耗子洞也给寡人把他揪出来!”

    金甲卫呼呼啦啦的四处搜查,每个宫殿,每个房间。即便是后宫,不论宫女嫔妃,全都按花名册逐一排查。

    冷宫,破烂不堪,一百年也不会有人来此。此刻正热闹不凡,一队金甲卫在侍卫统领下,拿着花名册逐一点名,吓得跪倒一地的罪妃侍女们瑟瑟发抖。

    柳钱东被抬下去接受救治,金甲卫把泰来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殿内侍卫奴仆手忙脚乱的收拾现场,一个奴仆双手举着那块蒙脸布递给大汉。大汉接过来轻轻闻了一下:“女人!”

    金甲卫在冷宫搜查无果,人名无误,转身收队离开。一个蓬头垢面的侍女微微抬起头,露出浅浅一笑,笑容稍显即逝,因为她露出白棉花的油乎乎的大红棉袄里,伤口淌着鲜血,伤得十分严重。刀身破开她的皮肉,刀劲却伤了她的内脏,若不及时救治,怕是要修为尽毁,甚至有性命之忧。

    泰来殿,未央冬怒发冲冠:“通天观?通天观!抓了!全都给寡人抓起来!把那个姜玄子给寡人带来!”

    公输谭:“陛下,这件事不可能是通天观所为吧?何况通天观也没有女弟子啊!”

    未央冬冷冷一笑:“要杀寡人的大有人在,谁都有可能,真像只能慢慢的去查。通天观,呵呵,正愁没有由头修理一番,哈哈哈!”

    公输谭立刻领会到其中缘由:荆乐村的金矿。金矿被通天观厚颜无耻的插了一脚,薅未央冬的羊毛,未央冬早就在筹备如何整治通天观了。

    公输谭悄悄抬眼看了看未央冬,又一个想法油然而生:难不成这是贼喊捉贼?栽赃通天观?

    驿馆前,金甲卫将军:“哪个是姜玄子?出来,随本座入宫!其余人不得擅动,违令者杀!”

    姜玄子怒斥:“不知将军这是为何?我通天观乃是天子之观,岂是你等能够胡来的?你若如此,就不怕背上欺辱天子之罪,八方诸侯讨伐吗?”

    金甲卫将军不屑一顾,冷笑道:“哼!你通天观是天子之观,又如何指使弟子刺杀陛下?”

    姜玄子一愣,拱手道:“此中必有误会,将军能否道明一二?我也好约束弟子去面见陛下。”

    金甲卫将军看了看群情激愤的通天观道士,也不想再出乱子,就简单的说了一下泰来殿事发经过。

    杨荒君摇头长叹:“怕什么来什么!我随你们一起去,叫上荆略。”

    荆略三人被押到泰来殿,此时泰来殿哪里还有祥和可言,一派肃杀。不远处,释黄町和几个弟子傻乎乎的被金甲武士押着,一把把钢刀架在脖子上。

    三人进殿做了个长揖,并不用跪拜。

    未央冬怒道:“姜玄子!你做的好事!”

    姜玄子笑呵呵的解释:“陛下息怒,我通天观弟子被歹人盗去信物蒙混进宫,的确有失。不过,我通天观与刺客确无关系!陛下对通天观有香火之情,又是合作伙伴,我们没有理由刺杀陛下。现将当事者一同带来,听候陛下审查。”

    接着介绍道:“遗失的信物是我师祖宗杨荒君所有,他今日赠予我师祖荆天略,在师祖身上遗失。”

    未央冬看着一青一少两人良久,不由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大胆姜玄子!你巧言令色也就罢了,这,这两人竟然是你祖宗?你敢戏耍于寡人?公输,你给寡人好好盘问清楚!说不清楚,关到天牢去,待我禀明天子,杀了他们的狗头!”说完,拂袖而去。

    姜玄子还要解释,却被荆略拉住了袖子,微笑摇头。

    姜玄子皱眉,不明所以。

    荆略悄悄的说道:“陛下肯定相信咱们不是凶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玄子恍然大悟,摇头苦笑。

    通天观,烛光摇曳,窗影朦胧。

    “能得手吗?”

    “凭借秋风的武艺,只要能进得王城,基本就成了。”

    “如果不成呢?”

    “放心,不成就继续下一步。蓟国乱不乱,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嗯,他们想消停,咱们如何摸鱼?”

    王城里走出来的姜玄子面如寒冰,跟公输谭一通讨价还价,金矿的股份从原来的一成削减到三分。姜玄子即便修道多年,修养和涵养足够,也是气得不轻。想要拿荆略这个罪魁祸首发泄,可是现如今这家伙是自己的师祖,他根本不能那么做。真是有苦不能言,成也荆略,败也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