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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暗流涌动

    “诏书”

    “皇帝敕谕”

    “命太府卿杨崇礼总领新钱铸造之事。”

    “中书舍人张尘,任税币参事,统筹新钱的铸造与推行,正六品下。”

    “命荥阳王、宗正卿李瑒监督铸币。”

    “开元二十二年九月十六日。中书门下。”

    “臣等领旨。”

    众臣皆是一愣,税币参事究竟是个什么官职,以前从来没听过,虽然品轶不高,但似乎实权不小,不过皇帝陛下的诏令终究无人敢质疑。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事已定,李隆基扫视殿中众臣,见无人启奏。

    “退朝!”

    “臣等告退!”

    众臣纷纷行礼,走出洛城殿后便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对今日朝会的大事议论纷纷。

    “朕可是为你创造了一个新的官职,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望着张尘离去的背影,李隆基心中期许,暗暗念叨。

    随众臣离开大殿,张尘便被几位同僚唤走,向着太府寺的官署行去。

    “张舍人还真是年轻有为,竟能让陛下做出重铸新币的决定,看来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吧!”

    耄耋之年的杨崇礼,未曾想到自己即将致仕的年岁,竟然又被陛下委以重任,而这件事的起因,似乎和身边这位年轻的中书舍人脱不了关系。

    “杨老过誉了,晚辈只是经历恶币一案,见到太多百姓凄苦,方才有此想法,陈奏陛下,只是侥幸被陛下采纳了。”

    即便家父在此,也要对这位老爷子恭敬有加,张尘怎敢无礼,毕竟执掌太府司二十年,杨崇礼处事严谨,清廉如一,深受皇帝宠信,自己唯有谦恭低调,多多学习才是。

    “年轻人有礼有节,孺子可教也!”

    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杨崇礼对张尘又多了几分好感,若是此子提的新币铸造真可成功,那对天下苍生也是一件幸事。

    “说起来,本王还要感谢张舍人,若不是你在陛下面前陈情,幼弟之事,必遭严惩!”

    高大魁梧的李瑒一脸惭愧,毕竟自己此前本以为是张尘故意陷害幼弟李琼,但真相大白之后,陛下曾找自己言说,才知道张尘禀明直言,没有半点诬告幼弟,这才使得皇帝陛下只是下旨轻罚。

    宣州私铸案,照常例,作为州刺史,李琼罪责难逃,但张尘将所有查封的信笺皆数带回,交予陛下亲查,终是辨明是非,最终李隆基念及李琼年龄尚小,处理政事的经验不足,只是下旨罚奉一年,将其改任宣州别驾,并未严厉惩处。

    “大王勿须谢臣,这乃是李刺史持身以正,无辜遭受牵连,臣只是实情上奏而已。”

    虽然与李琼相交很少,但张尘在州府修养的那几日,也是慢慢熟识了,虽生于皇家,却平易近人,明理谦恭,且与木氏恩爱有加,完全一副普通人家的小夫妻似的,确实难得。

    “好,本王记下张舍人的情,若你日后有瑕,必将回报!”

    见到张尘如此高风亮节,李瑒不由得钦佩,许下承诺。

    “多谢大王!”

    自古人情债难还,张尘没想到自己的善意之举,竟得到贵人承诺,真是血赚!

    “好了,今日老朽便和几位同僚在太府寺衙,商议一下具体的分工。”

    行至太府寺,杨崇礼捋了捋长须,吩咐手下唤来太府寺的留守官员,宣布陛下的旨意。

    众臣听到陛下旨意,皆是神色惊异,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如此复杂的铸造,即便是工部最厉害的工匠,似乎也无法做到。

    见到属下神色为难,杨崇礼向张尘点了点头,让其来解释一番,

    “各位同僚莫须忧虑,再下此次请来了一位工造大师,可解此难!”

    将墨丘垣请进官衙,张尘将其介绍给众人,毕竟此事要与众人通力协作,方可成事。

    众人见到墨丘垣拿出的铸模,颇为惊异,纷纷传看,赞不绝口。

    既然事已至此,张尘也就不再啰嗦,将铸造新币的任务徐徐道出。

    ……

    “中书令,外面有人求见。”

    “谁?”

    认真检校着中书省草拟的诸多诏令,张九龄本就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无暇他顾。

    “来者自称是惠妃娘娘的侍者,有要事求见!”

    “请到里屋吧,我很快过去。”

    听闻此言,张九龄眉头紧锁,武惠妃的侍者,所为何事?

    暂将手头的诏令放下,张九龄步入里屋看到了一身宦官打扮的侍者,轻咳了一下。

    “余公公,有何事么?”

    “老奴拜见张令公!”

    听到咳嗽声,余公公回首看去,见到张九龄已走到身前,忙抱拳施礼。

    “张令公,您执掌中书省,劳心费力,朝乾夕惕,听闻前些时日都已咳血,惠妃娘娘知道了深感忧虑,让老奴给您带了些补品!”

    将桌上的锦盒打开,余公公将其推给张九龄,只见里面竟是人参、鹿茸等诸多名贵药材。

    “余公公,您直说吧,惠妃娘娘找老臣何事?”

    合上锦盒,张九龄明白无功不受禄,更不要说此时受宠至极的武惠妃突然送上这么重的礼品,必然所图甚巨。

    “张令公,惠妃娘娘觉得太子殿下仁孝皆失,且不识大体,希望您老能够支持寿王琩取而代之!”

    “慎言!尔等臣子怎可议君,陛下是君,太子乃是储君,怎可随意废立!”

    图穷匕见,张九龄浑身冰寒,没想到武惠妃已然到了这一步,想要自己暗中诋毁太子,以图谋为其子上位的机会。

    “张令公何必如此,太子不贤众人皆知,陛下早已不喜太子,只要您老在陛下身边言语一两句,此事必然可成!”

    没想到张九龄如此激动,余公公委婉劝说,希望这位老令公可以迷途知返。

    “勿须如此,若是太子真的有越轨行为,陛下自有圣裁!”

    虽然太子殿下有些柔弱,但本心不坏,张九龄心若明镜,无非是有人想兴风作浪罢了。

    “老令公,您就不再考虑考虑,惠妃娘娘说了,您若是支持寿王琩,她自会为您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定使您长期主政中书省!”

    抛出最大的诱惑,余公公暗道眼前的老头真是执拗,如此明朗的局面,为何执迷不悟呢?

    “余公公,老臣还是那句话,若太子自取灭亡,那自有陛下独断,若让老臣诋毁太子殿下,不可能!”

    将锦盒推过给余公公,张九龄怒火中烧,却也只能克制。

    “老令公,您真不仔细考虑考虑?”

    近乎祈求的语气,余公公也是无奈,如此回去自己如何交差?

    “余公公不用再劝,老臣心中有数!”

    “余公公,您请回吧!”

    不愿再行纠结,张九龄正气凌然,开口送客。

    见张九龄不为所动,余公公也只能拿起锦盒,踱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回首望了望。

    “老令公,您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