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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张老爷瘫痪

    京城!

    自白绪死后,魏青便一直跟着白沐风,几日前听管家说,有一封加急书信,他打开看后,便立即来找了白沐风。

    此信是从无名山庄寄来的,写信人是袁逸轩。

    白沐风看完信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安了些,这几日他还在奇怪,为何京城中的江湖人士一夜之间纷纷离开,就连威名远扬的江湖名门之派也都相继下山,经过打探得知,全部聚往无名山庄。如今逸轩书信告知的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事,那便是让他调查向府,以及百纸画卷。

    不过想来也是,袁逸轩早就在让林生调查向府,此下又让他也调查向府,看来向府与此事定然脱不了干系。他将信件焚烧后,默默叹道:“逸轩终究也被牵扯进来了,不知他跟献君何时才能回家。”他和魏青走后,莲儿从隔壁的雅间走到窗户旁,看着楼下的二人朝向府的方向去了。

    “公子为何要帮袁府?”

    “怎么,难道你忘了向府是如何对你,又如何对袁府的了。”淮桑见她娇俏的脸上抹过一丝恨意,收回眼神,道:“我与小王爷相识一场,他也曾帮过你,此次就当是帮你还了他的恩情吧。而且当初的确是我去找袁相爷的,虽说他是自愿与我合作,但他身中邪灵一事也算是因我而起。”

    莲儿眸中微微一闪。

    “近来,若无急事,便以书信传递,你只需将写好的书信放入画中,我自能看见。”淮桑说完后,也不等莲儿开口,便走了。莲儿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发神,她一直以为他冷血无情、铁石心肠,不知人间冷暖、恩怨情仇,但是他居然记得自己曾提起袁逸轩帮过她的事,只不过她已还了恩情,早已不欠袁逸轩了。

    想到此,莲儿只觉得脸红心跳,痴痴的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害羞。

    莲儿回宫后,已经过了晌午,此时向雨彤正在午休,便只好先去御膳房为向雨彤准备暖身的羹汤和点心,而她知道细细这个贪吃鬼肯定也在。

    把羹汤和点心备好后,莲儿便想着回去看向雨彤起来没有,不料刚一回去,就看见向雨彤已经坐在前厅,手拿金丝蝉绢的正望着她。

    莲儿看见那张金丝蝉绢,心中升起一丝惊寒,这张手绢可是垣疆国的贡品,是向雨彤第一次在御书房伺候完皇上后的赏赐物品,整个宫中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就轻易赏赐给了向雨彤。

    皇上赏赐的物品,自然就是她的了,她何时拿出来用都可以,但是自她进宫来,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计其数,可从未见她佩戴过,若非怕惹怒龙颜,她定会将其毁之,因为她根本就不稀罕这些。说来也怪,她自小娇生惯养,性子乖张,但是她却从不贪恋富贵财物,当初为了袁逸轩,她宁愿与他远走高飞,即便过田耕云作的日子,她也愿意。

    眼下皇上既没召见,也未听说要来思雨轩,向雨彤又一向反感赏赐的东西,因为她认为这些东西无不在提醒她,是她用自己的肉体换来的,她恨都来不及,怎会主动拿出来。

    莲儿不知何意,只能故作无事,但还是跪了下去,低头道:“娘娘,御膳房的点心已备好,奴婢这就去取。”

    莲儿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见她未说话,继续故作平日般,缓缓站起,往后退去,刚一走到门口,向雨彤忽然道:“不必了,我自会叫人送来。”

    “是。”莲儿小心答道。

    “眼看已过半月,他打算何时动手?”

    “听沈公子说,应就是这几日了。”

    向雨彤不动声色的看着莲儿,直到一个小宫女将点心端进来,她这才示意莲儿将其摆放好。莲儿一转身,才知送点心的竟然是细细。

    细细一脸笑意的看着莲儿,显然很高兴能来思雨轩。

    向雨彤道:“在这深宫之中,极少有像你俩这般的姐妹情深,本宫见实为难得,便将她要来了思雨轩。”

    莲儿脸色掠过惊恐。

    “怎么,本宫想提拔她,还让你们姐妹团聚,你们不应该跪谢本宫吗?”

    细细一直都是满脸感激笑意,她立即拉着莲儿跪下,连连磕头表示忠心谢意。

    向雨彤这才满意的看着她二人,挥手遣走其他人后,房间里就留下了莲儿。莲儿自然知道向雨彤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早就不信任她了,用细细来威胁她。

    “本宫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张府一事,还须尽快解决。”

    “是,奴婢这就出宫,去找沈书礼。”

    “不急,你有三天时间。”

    莲儿当下立即出了宫,并直奔沈府,却被白沐风看见,拦了下来。她将向雨彤用细细来威胁她一事说了出来,白沐风知道她心急如焚,但若鲁莽去找沈书礼,恐会被张府怀疑。

    当晚白沐风又潜入张府,见到了沈书礼。

    十多日前,也就是从倾惶山回来的那天,沈书礼见到了莲儿,还与她约好了三天后再见。三天过后,莲儿赴约前来,沈书礼也答应了与向雨彤的合作,并将邪灵放入张老爷体内。

    莲儿知道后,这才放下心来,第二日天未亮,就回宫复命去了。

    只是莲儿不知的是,沈书礼曾说过不会让张老爷就这样轻松的死去,而且莲儿也说过,这邪灵不会要了他的命,所以沈书礼这也不算是害命,因为只要张老爷还有一口气在,沈书礼就不是杀人,这样他既报了仇,也算是完成了与向雨彤的合作,一举两得。

    然而沈书礼想要的是,要么让张老爷在他父母面前磕头认错,然后在一刀一刀的杀了他,直至痛苦而亡。要么就让他瘫痪在床,从此做个活死人,再让他亲眼看着府中的产业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衰败的。

    可惜沈书礼的父母已死,让张老爷对着他父母磕头认错已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也不想让这种人污了他父母的坟碑,所以就只有第二种办法了。

    他将莲儿给的那瓶邪灵,用引灵符将邪灵之气引入了张老爷的体内,但是邪气才引入一半的时候,他就用水浇灭了点燃的引灵符,而后将剩下的一点引灵符和邪灵的瓶子收了起来。

    本来他心中还有一丝犹豫,但是自他从倾惶山回来后,荭翎便日日缠着他,还好几次去找她父亲,让她父亲对他好些,说他已没了父母,以后他们张家就是他最亲的家人了。

    这让本就不喜欢沈书礼的张老爷听了后更加气愤了,他本来就怀疑当初是沈书礼勾引的荭翎,所以荭翎才非他不嫁。于是,荭翎走后,他就将沈书礼单独叫到了书房中,结果与以前一样,少不了的一番冷嘲热讽的打骂。

    每次沈书礼从张老爷的书房里出去的时候,府中下人都会去荭翎的院子通报,说姑爷陪管家去店铺例行巡查去了,很晚才会回来,所以不用等他,自行休息就好。实则,却是张老爷不想让荭翎看到沈书礼脸上的掌痕,而沈书礼也不想让荭翎担心,因为他知道,若真有闹翻的一天,荭翎一定还会向以前已死相逼嫁给他那样,再次相逼与他一起离开张府。

    可沈书礼早已不甘心,他不愿离开,更不想就这样离开,然而张老爷依旧过着他人前显贵,人后跋扈的日子。

    本来张老爷就不待见他,更不想看见他,而他在张府一直也是人微言轻的,他的话有时候还没有府中的一个下人说的话有用。

    所以他只有等到张老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才有机会接近他。

    许管家走后,又有了一个新管家,但是张老爷疑心重,从不让这个新管家守在门外,所以沈书礼这才有机会。

    白沐风走后,沈书礼见夜色正浓,又无睡意,索性不如去看看张老爷,说不定此时他也没有睡着,或许还想找个人聊天呢,否则他心里的恨该如何消。

    想到这里,沈书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在夜光下显得格外的阴寒。

    看到躺在床上动不了的张老爷,沈书礼心中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舒畅,他坐在床头,眸含笑意的看着他,而脑袋清醒的张老爷,听见有人来了,睁开了眼。

    城中大夫寻不出是什么症状,只是说中风所致,治不好了,而后拿了银子便走了。沈书礼想到此,更是觉得十分痛快,他望着张老爷那一双满是怒火的恨眼,冷冷的看着他,却没有说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老爷许是累了困了,慢慢闭上了眼睛,但是沈书礼却精神正好,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道:“张老爷,您不是困了,应是口渴了吧,我这就给你拿水来。”

    他将整整一壶凉水灌进了张老爷的肚里,而后又灌了一壶后,才将水壶填满后,走了。

    第二天一早,丫鬟去送早饭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熏天的屎臭味儿,刚来的年轻不懂事的丫鬟,更是直接当着张老爷的面吐了起来,整个房间顿时比茅厕还要熏人。

    而床上的张老爷除了怒气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张老爷瘫痪后,下人自然就不用将沈书礼每日的一言一行都告知他了,所以沈书礼也算是彻底摆脱了他的控制,但是对于沈书礼而言,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第二天听白沐风说莲儿一早便回宫复命去了,沈书礼便猜到了向雨彤早已没了耐性,所以这几日,向府必然也会有所行动,而此时潜入向府就是最好的时机。

    白沐风见他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不由得有些欣赏他,若他不是被张府所逼,他现在应该早已考取功名,为朝廷做事,应该也不失为一名好的父母官吧,可惜天不怜他,他被张府欺辱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反抗背叛之心。可偏偏张府触碰了他的逆鳞,也是他心中最柔软,最在意的东西,他的亲人和朋友相继离世。

    白沐风几次想阻止沈书礼,可是他自己也失去过父亲,知晓失去亲人的痛苦,如今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尚有一母陪伴,而沈书礼不仅失去双亲好友,这几年来受尽欺辱打骂,若不让他泄去心中气愤,恐怕日后更难消散他的心结,但索性他没有伤害府中无辜之人,便足以证明他的心性如何。

    邪灵,一是普通常人察觉不出来,二来又是向府所给,他们也可顺水推舟查下去。

    晚间,白沐风和魏青混进了向府,为以防万一,林生则在外接应。

    他们俩在向老爷的寝房里确实发现了很多灵符,床头还放了一个玉匣子,不过玉匣子里什么都没有,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其他了。

    第二日!

    “官场如战场,向大人为官多年,做事谨慎,滴水不露,也是正常,而且倘若他真的与魔族合作,我们更是无法找到一丝遗漏。不过......”

    “不过向雨彤性子急虑,为人嚣张,处世跋扈,从她身上下手,应该会有所收获。”

    “我心所想,皆如沈兄所言。”

    “既如此,我们便分头行动。”

    今夜皇帝又在御书房内召见了向雨彤,此时两人应该已经入梦,守在外面的莲儿,小心翼翼的来到御书房外室书案旁的屏风后挂着的那幅画旁,她将怀里的信纸拿了出来,依淮桑之言,半信半疑的将信纸放了上去,谁知刚一碰到那画,身后就出现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

    莲儿吓得赶紧松开手,只见那信纸瞬间被一股力量吸进了画中,消失了。

    向雨彤披着外衫,散着青丝,懒散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惊恐,就像是见惯了这种情景。

    此时的莲儿刚松了口气,又提紧了一口气,立即跪了下去。

    向雨彤走到那副画前,痴迷的看了几眼,转身少有的冷静道:“你在向何人传递消息?”

    莲儿自知性命不保,但她也绝不会背叛公子,她相信,公子一定会来救她的。

    “你若不说,那明日便让细细来说,你们姐妹情深,她应该也知道此事吧?”

    “不,娘娘,细细她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没有背叛您,奴婢真的没有......”

    向雨彤忽然面露一丝心疼,柔声道:“好了,万一吵醒了陛下,就算我不杀你,却也保不住你。我看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忘记了,只要将她送去慎刑司呆上一日,她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要啊,娘娘,不要,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背叛您,求娘娘放了细细,求娘娘赐死奴婢吧,求您了娘娘......”莲儿磕破了头,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向雨彤并未理会她,只是看着那副画,又露出一个带有深意的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