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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张府被灭门

    青年看着面前的李献君和凤裘,随后对李献君道:“我不想伤你,还请李公子让开。”

    李献君并不认识他,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倒也不奇怪,不过让李献君不解的是,青年似乎不仅仅是知道他名字这么简单。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还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李献君诚恳的看着青年。

    青年却并不买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李公子不愿让开,就休怪在下没有提醒你了。”

    一旁观察的凤裘,也从青年的眼里没有看出他对他们的敌意,他唯有在看着向雨彤的时候才会满眼怨恨。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先让他们好好谈一谈再说,只是不曾想这句话竟是对他的禁忌,凤裘刚说完,青年立马愤怒的看着他,恨恨的说道:“哼,解铃人,此人不诛,天理难容。”

    青年说完,便直接与他二人动起手来,他灵力虽低,但毕竟成魔,不过却也并未真的伤他俩。青年将他二人打倒以后,便朝向雨彤走去,还未看清,就只见他挥起一掌就朝向雨彤打去。

    由于茹烟和笛桓还有淮桑均受了重伤,所以眼下能护着向雨彤的就只有七叶和辛有。青年看了七叶一眼,见之前已与他交过一次手,虽然他只有两百多年的灵力,但是却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不过想到马上就能报仇,何不拼一拼。

    青年冷漠的扫了七叶一眼,两人二话不说开始打了起来,没多久,青年便已经抵挡不住了。之前青年并非真的要与他们为敌,更未想伤害他们,所以在与他们打斗的时候,也只是点到为止的那种。但现在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了,他不会再放弃了。

    “你才入魔没几日,灵力太低,你打不过我的。”

    青年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手上传来一瞬的温热,似乎又让他看到了被灭门后的腥红残忍的场景。血液装饰了整个内院,血腥充斥着整个府门,那一瞬间他仿佛被笼罩在腥红可怖的巨影之中。打翻在地的烛灯还剩下一点微弱的光,那道微光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但却被流淌过来的血液无情的淹灭,最后在他眼前慢慢的沉沦,慢慢的消散。

    七叶看到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邪气,知道他是入了心魔了,看来他体内被人下了封印,若不及时打开,他就真的没救了。

    虽同而为妖,但七叶不想看见他变成一个弑杀的妖魔,而且他极有可能是被迫的。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此刻的青年已经失去了意识,眼睛也变成了黑色,正冷冷的看着七叶和辛有。

    有了魔气相助,青年功力大涨,只是轻轻一掌便将七叶和辛有打出十几丈远,等七叶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向雨彤的身边,此时正掐着她。青年的眼球里虽然全是黑色的魔气,但依然不难看出他正阴毒的盯着向雨彤,嘴角还带着森冷的笑意,就在他正欲要带走向雨彤的时候,被淮桑拦下了。

    很快,云枫也赶了过来,并立即与青年打了起来。但青年体内灵气太强,明显是被那道灵力控制住了。

    淮桑叫了云枫一声,云枫便明白了,虽然他很担心淮桑的身子,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想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淮桑,谁知竟看到淮桑将内丹取了出来,当下差点晕倒,还好被苼烟扶住了。

    淮桑用内丹将青年体内的那道灵力吸了出来,只不过才吸出一半,他就承受不住,身子一软,跪在地上,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来,而一旁为他护法的云枫见青年已快清醒,便立即将他的内丹逼了回去,他这才缓过那口气。

    随后青年体内的灵气竟自行飞了出来,并且发出一道很强的力量,将他们全部撞到在地。

    等青年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失了心智,还差点杀了他们,他自责不已,也知道自己报仇无望,便只能恨恨的看着向雨彤,眼中布满了血丝。

    “哈哈哈,既然此生无法报此深仇,那便让我永堕地狱,永不轮回,终有一日我定会在那里等到你。”青年说完后,闭上了眼睛,但他竟流出一滴血泪。

    众人看着那滴血泪,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仇恨,竟让他如此撕心绝望。

    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没有弄清楚,众人并不想伤害他,也不会让他伤害向雨彤,更不敢轻易放走他。

    向雨彤一直躲在袁逸轩的身后,不敢出来,方才那一掐,差点令她窒息,她不想在体会那种感觉了。

    看到她害怕的样子,袁逸轩似乎看到了自己初被患灵入体时的自己,又害怕又无助,将向雨彤从身后拉出来,问道:“向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一定要杀你?”

    向雨彤不说话,只是委屈的看着袁逸轩。

    凤裘道:“向姑娘,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隐瞒,难道你真的做了不可饶恕之事。”他依然没有用疑问句,似乎很肯定一般,语气也仍旧十分平淡。

    向雨彤忽的抬头看了凤裘一眼,就只是一眼,便又故作害怕和惊吓的样子,拉着袁逸轩的手臂,嘴里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袁逸轩见凤裘把她吓到了,而且他觉得凤裘似乎有些针对向雨彤,虽然他不喜欢她,甚至还有些讨厌她,但总不能看见有人要杀她而不管吧。他以前是恨过她,但是听笛桓和茹烟说檀棋只是昏迷不醒,并未有生命危险,所以他也不能真的要向雨彤为檀棋偿命。

    “凤裘。”袁逸轩看了一眼凤裘,只是凤裘并未理会他,而是双眼如鹰似的看着他身后的向雨彤。

    这时,青年说话了,他先是冷冷一笑,后道:“贤妃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我便提醒你一下。”

    青年没有立即说,而是看着向雨彤,等着向雨彤看他。果然,她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和心虚,偷看了一眼青年,青年又冷哼了一下,看着她说道:“你可认识一个叫王成的人。”

    向雨彤听了后很惊讶,不过这是预料之中的,但是袁逸轩却也跟着身子一震,他连忙又看了一眼凤裘,就连凤裘眼中也掠过一丝惊异。

    而一旁的李献君则是默默地听着。

    袁逸轩忍不住心中的惊奇,看了看向雨彤,问向青年道:“实不相瞒,我府中有一随从也叫王成,不知可是你所指那人?对了,我是京城相王府的人。”

    “是不是同一人,贤妃娘娘应该比你我都要清楚才是,一切不都是在你的掌控中吗。”青年说完又是愤恨不止的盯着向雨彤。

    向雨彤颤抖着身子,指着青年道:“你不要乱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口中的王成,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也是,贤妃娘娘居于尊位,那些事又岂非由你亲自去做,每次都是莲儿姑娘去找的我,你自然没见过我,更不知张府在哪里吧。”

    青年说完后,向雨彤身子猛地一震,她惊恐不已的望着他,紧张道:“你......你是沈书礼。”

    “哈哈哈,贤妃娘娘终于想起来了吗。”

    袁逸轩看到向雨彤特别害怕他,便问道:“向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书礼依旧看着向雨彤,冷冷的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向如海已经死了。”

    淮桑闻言后,不动声色的看着青年,心道差点将向如海忘了。只是向如海应该没有死,之前灵须子与他勾结,不过是为了利用他而得到宫中的百纸画卷罢了。况且即便灵须子得到了百纸画卷也无用,因为只有族长才能打开女娲神力,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守着那副百纸画卷,只要他设法让茹烟得到帮他打开,岂不更省事,而因此他完全没有必要在继续理会一个人不人魔不魔的向如海了。

    只是向如海为何会成魔?难道是他起了私心,想独占百纸画卷以求长生,所以被灵须子发现后,才一气之下将他变成了魔,这样一来的话,当他进宫时,皇帝身上的天子之气和女娲留下的神力定会让他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几个月前,沈书礼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张府赘婿,虽然府中人对他苛刻不敬,张老爷偶尔会折辱打骂他一番,但总得来说日子也算太平,毕竟他还有一个十分敬他爱他的夫人,所以为了他的夫人,他愿意忍耐。

    但这种日子在他认识莲儿的那天,戛然而止了。

    他不知是该感激让他知道了真相,还是该痛恨拆散他幸福的生活。然而,当这一切他还未来得及接受,当他还在失去亲人好友的痛苦中,当他还在无法接受生活了五年之久的张府之主竟是事件背后的主谋指使者时,另一个阴谋却又悄然的找到了他。

    几年前,他的父母相继死去,他的阿姐绣梅也死了,对于这件事,他四个月前才知道。他给父母写了整整十封书信,一封都未曾送回去。

    从倾惶山回来后,他曾去找过门叔,但也只是远远的看着,见门叔将那红底书信像个宝贝似的藏的紧紧的,他便知道莲儿并没有骗他。而门叔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当初为了他更是连舌头都被跟了几十年的张老爷割了,所以他又有何颜面去质问门叔呢,而且这几年若不是门叔陪着他,他又如何能撑下来,也是门叔教会了他更多的东西,门叔于他而言早已亦师亦父,他本想着报得此仇后,便为门叔养老送终。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

    他将邪气引入张老爷体内后,张老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彻底瘫痪了,他要开始报复张府。

    那晚,他照常去继续羞辱张老爷,当他将一整壶冰水罐进张老爷的肚子里后要走的时候,张老爷忽然站了起来,且面目狰狞的盯着他,没多久就朝他扑了过去,他自知自己逃脱不了,情急之下,便将那剩下的半瓶邪气引入了他自己体内。

    两人打斗间,沈书礼失手将张老爷杀了。

    当时他便怀疑,定是有人在背后用邪气控制着张老爷,而那人既然能控制张老爷,必然也能控制他。

    只是他那时还不知自己也入魔,于是他便寻着另一丝魔气,一路找到了向府。来到向府后的他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的邪气本就是莲儿给他的,所以向府又怎会放过他。

    果然,当他来到向府内院的时候,向如海已经彻底入魔,而且早已没了心智,他这时才知,原来在向如海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又在控制住着他。只是那时他见白沐风有危险,便将白沐风带离了向府。

    白沐风见他身手如此高强,不得不怀疑他,问道:“沈兄这一身修为,来的实在蹊跷。”

    沈书礼知道白沐风是想要他自己说出来,不想因此坏了他二人之间的友谊,便笑了笑道:“你既心知肚明,又何须明知故问,难道我救了你,你不感激我不说,还想要杀了我不成?”

    “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一旦入魔,便很难回头。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书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若说,我不入魔,将必死无疑,你又将怎样,还会劝阻我吗?”

    白沐风一时说不出话,沈书礼又道:“我是魔是人又有何区别,魔也是由人而变,人分好坏,难道魔就不分吗?我为什么成魔,不正是被人所逼吗。”

    “那你,可有伤人?”

    “哼,我是杀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但我也救了你。”

    白沐风知道木已成舟,入魔一事更改不了,而沈书礼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他当下也只能劝道:“既然你已将张老爷杀了,也算报仇雪恨,但你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其他的事我和魏青会想办法。张老爷死后,最伤心的应该是张小姐,你还是尽早回去陪她吧。”

    白沐风并不知道,只有找到向如海或者他背后的那个人,沈书礼才能摆脱控制,否则他也不知自己哪一天会彻底失去人性,然后将他们全都杀了。

    沈书礼看了他一眼,冷笑了几声,说道:“此事不牢白兄费心,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涩。”

    沈书礼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到身后的白沐风还在叫他,但是他毅然决然的走着,眼角的不舍和嘴角那一丝笑意,白沐风未曾看到。

    他赶回去的时候,已是四更天,四周静的令人害怕。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张家的大门竟大大的敞开着,当然他也知道肯定不是给他留门。只是张府规矩一向很严,这么晚了决不允许敞着门,因为门外也不见有仆人看守。他猜想是府内的人知道张老爷死了,又或者仆人睡着了,所以他走进去后,便将府门关了起来。

    当他越过门后的石墙屏风来到院中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他瞠目结舌,手足发麻的看着眼前遍布各处的尸体和还在流淌着的鲜红血液。

    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血液顺着地缝,一直流到他的手边,那带着余温的血液似乎刺激到了他手上的神经,他一下子吓得站了起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惊恐慌乱地环视着整个院子,府内几乎所有的下人都在这里,无一存活。

    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了荭翎身边的丫鬟时,他才想起来去找荭翎。

    他发了疯似的满屋满院的去翻尸体,终于在他平日读书的书房中找到了,荭翎的手里还紧紧的拽着一块红色的布,那是她为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沈书礼白日里在书房读书,她则在一旁做女工,不管沈书礼怎样劝她,她只会说:“她都四个月了,你都没有好好陪陪她,再说了只要我能看着你,就一点都不累,再有几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想多给她秀几件衣服。”

    许是今晚荭翎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以为他在书房,所以才来这里的。

    只是即便是死,沈书礼也未能见她最后一面,因为此刻在他眼前的就只是一具具焦黑的干尸,若不是身着的衣物不同,他甚至连哪具尸体是荭翎的都无从得知。

    在荭翎的旁边还有两个焦黑的尸体,尸块都比荭翎的大一些,而且看衣物皆是男子。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一个是小六子,而另一个竟是门叔。

    他记得刚回京城那天,曾在街巷看见过门叔,并发现他正偷偷地看着张府,而且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后来他问了府中看门的小厮,还拿了一些银钱给那小厮,不过那小厮支支吾吾的,只是说确实是看到了门叔,但不知道他要干嘛,最后还是小六子去帮忙打探的。

    据小六子说,原来自四个月前,沈书礼离开京城后没几天,门叔就隔三差五的来张府门前转悠找他,后来听说他离开了,门叔便半个月来看一次,直到听说他回来,才又开始天天来找他,门叔为的就是想见他一面。不过看守的小厮并未向沈书礼提起过这些。

    沈书礼得知后,觉得对不起门叔,所以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于是便偷偷的去找过门叔,只不过门叔并不知道。

    而今日门叔照样来寻他,发现了张府的门是开着的,觉得奇怪才进去一看,谁知竟发生这种事。

    只是他非但没有离开,还第一时间去护着沈书礼最珍爱的人,也是这个世上对沈书礼最好的人张荭翎。

    所以,沈书礼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门叔,他知道门叔找他是想告诉他有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更是想当面向他道歉,但是门叔到死也不知,沈书礼从未恨过他,还去找过他,并且早已将他看作亲人了。

    故而相反的是沈书礼一直想去感谢门叔,若不是门叔伪造书信给他父母,可能他父母真的是致死也不瞑目吧。

    但让他更为痛心的是,整个张府几十口人,无一生还。所以,他们三个又怎能打得过一个失了魔性的人呢。

    沈书礼看着对他最好,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两个人都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恨这种痛,叫他如何不疯魔,内心的不甘、怨念、恨欲也都被唤醒。

    他悲愤的喊着,他想要老天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看看这万魔侵蚀的人间,为什么好人都不得善终,为什么好人永远被踩在脚下任人宰割折辱。

    随后他又一次去了向府,只是向府的人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也有一些幸免于难藏起来的下人,不过沈书礼始终保留着内心一寸善田,所以并未为难他们。在得知向如海可能是进宫了,于是他便一路追了过去。

    到了皇宫以后,他很快就找到了向如海,他发现向如海正站在御书房外,地下还躺着十几具干尸,皆是那些看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

    沈书礼本想跟着他,但是有一股非常厉害的灵力在阻挡他,每当他一靠近,就觉得心脏突鄹,经脉也随时要暴裂一般,整个身体像是被啃噬一样难受。

    他只好放弃,站在远处看着向如海。

    向如海也是,每向前一步,他就疼痛的嘶吼着,但是嘶吼过后,又继续往前走,直到他的经脉彻底被震碎,他也未曾靠近那台阶。随之便见从御书房的房顶之上洒下一道金光,照在他的身上,没多久便看见他化为尘土,随风而逝,消失不见了。

    淮桑一千多年的灵力,也只能勉强上两步台阶,向如海才几日功力,就胆敢靠近,看来确如猜想的那样,灵须子诱他入宫,不过是为了除了他。

    沈书礼看着向雨彤,接着道:“后来我又去了思雨轩,差点误杀了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透露着冷蔑,向雨彤也注意到了他眼神里的嫌弃和鄙夷。

    不过淮桑倒是看明白了沈书礼的那个眼神,他微微挑了挑眉头,似乎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沈书礼哼了一声后,又道:“听说你来了无名山庄,我便寻了过来。向雨彤,即便我今生杀不了你,来世化为厉鬼,我也定会找到你。”

    众人听完沈书礼说的这些后,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向雨彤,这两日的相处,虽然觉得向雨彤有些心计,但毕竟是个弱女子,在深宫中生活,若没有一些心计手段怎能一世安稳。在宫里的女子,不是一辈子没见过皇上,要么就是见了一面后可能没几日就会被打入冷宫,要么就是染瘟疫、坠井、落湖......意外身死之人多的不计其数。

    但向雨彤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贤淑有德,蕙质兰心,所以皇上才钦赐贤妃。

    所以任谁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柔弱娇美、知书达理的女子,为了向府尊荣,为了一己之私,设计这样一个谋局,害死张府几十口人。

    沈书礼虽恨张老爷,但他也只是想报复他一人而已,看到他瘫痪在床的时候,沈书礼动摇过,犹豫过,毕竟那样的张老爷比杀了他更残忍。

    看到向雨彤原本紧张害怕的神情,已经慢慢变得平淡,沈书礼知道她已无话可说,是承认了。

    “你知道荭翎有多期待我们的孩子出世吗?你知道她有多好吗?你知道她有多善良吗?这一世她为我付出了太多,而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我恨,我真的好恨,我恨上天的不公,我恨这世道不平,但我更恨,我无法手刃向如海,也无法手刃你,我不甘心,我永世不甘,永世不甘。”沈书礼说完,闭上了眼睛,这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令他不知何为心痛。荭翎和门叔他们死后,他一滴泪都未曾流过,但现在他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一刻,他觉得特别累,他的心忽然很痛很痛。

    见沈书礼久久没说话,袁逸轩终于忍不住,冷视着向雨彤,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他说的都是真的?”

    向雨彤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当听到张府的人全部都死了的时候,就连向府也未曾逃过一劫的时候,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报应,“是,是我做的,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这么做,是为了不想让你恨我。”

    “害怕我恨你!你还做了什么事,我为何要恨你?”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没有......”

    “你是向家人,不是你,那便是向大人了。难道,难道我爷爷......”袁逸轩想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凤裘,只是凤裘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放心,袁相爷没事,他体内有我的灵气,若真出了事,我不会不知。”

    袁逸轩闻言后看着淮桑,不知此时是悲是喜,也不知该谢他还是该恨他。

    但是他也明白了向雨彤为何说怕自己恨她了,原来他爷爷体内的邪气,也是拜向府所赐。向雨彤本就心悦他,怕他会因此事而恨她,故找到了王成,并且了解到了他在京城有一远房亲戚,也就是沈书礼。后又打听到了沈书礼在张府不被待见的事,利用张府对他的欺瞒折辱,又借着他对张府的怨恨,让他将邪气放入张老爷体内,届时,向府便可以说是王成被赶出府,心怀报复并联合张府沈书礼害的袁相爷,这样他们向家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后来向如海杀了张府几十口人的泯灭人性的事,张府勾结魔族迫害袁相爷,那也死罪。无论如何,张府都躲不过被灭门,而且还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刚经历过痛失亲人的茹烟和笛桓,虽然都很同情沈书礼,但还是一句可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没有任何人能理解亲人被害的悲痛,更没有什么可以抚平他们内心的绝望。

    茹烟看了笛桓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离开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沈书礼的决定,至于冷慕言,她本就对旁人的事不感兴趣,对向雨彤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就更没兴趣了。

    看到他们都一个一个的离开了,向雨彤开始慌了,她害怕的抓着袁逸轩的手不放,哭着道:“袁公子,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入宫并非我本意,我喜欢的是你。”

    袁逸轩冰冷的甩开了她的手,未瞧她一眼。

    “不,我不让你走,你便不能走。”向雨彤说着,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袖,“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你就看不到呢。你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吗,那我呢,你对我公平吗?”

    看到向雨彤眼中的恨意,袁逸轩只觉得浑身冰凉,到底是怎样的恨,才能让一个人瞬间变成这样,不过他依然想挣脱她。

    凤裘过去,一把抓着向雨彤的手腕,他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将她的手扯开,就连袁逸轩的衣衫都扯破了,无奈之下,凤裘只得往她身上轻轻打了一掌。

    袁逸轩本想说什么,但听凤裘道:“小心,她被控制了。”话音一落,就看见患灵走了过来,而向雨彤也走了过去。

    凤裘和李献君立即上前将袁逸轩护在身后,只是身后的袁逸轩竟从背后偷袭,将他二人打伤了,并且冷冷的看了他俩一眼后,也朝患灵走去。

    患灵满意的看着袁逸轩,又打量着沈书礼,笑道:“只要你愿意与本座合作,本座答应你,可以让你亲自手刃了她,但前提是,你要帮本座对付他们。”

    “我是想要杀她,但是我绝不会像你一样,滥杀无辜,否则我与你与她,又有何区别。”

    “你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的可是血海深仇。”

    “是又如何,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患灵见沈书礼冥顽不灵,无法沟通,便只好作罢,说完便又开始召唤邪灵,只一会儿功夫又见成千上万的邪灵在四处游荡,还将虚无湖紧紧的包围着,他们知道是幻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