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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檀棋终醒来

    两日后。

    茹烟在无名山庄附近找了整整两日,也未能找到李献君,哪怕是尸体也未能看到,她本来要离开去其他地方找,却听凤裘说了袁逸轩的事,所以也算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不过除了李献君的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一直在昏迷的檀棋。

    茹烟还未开口,凤裘却已经将赐磷玄骨拿了出来,并且交给了灵须子。七叶则将一支装有血液的白瓶给了茹烟。

    茹烟看了一眼灵须子,得到了肯定后,才收下了。她刚一接过,就发现瓶内的血液是苼烟的,但确切来说是淮桑的。见七叶朝她点了点头,她知道苼烟并不知道此事,更不知道这血瓶里的血其实是她身上的。

    苼烟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一千年来,淮桑为她、为人间所做的一切,确实也是啊烟心中所愿,济世救民早已是她和淮桑共同想要实现并守护的愿望。

    只是她再也不会记得世间曾有过淮桑这样一个人了。

    随后,灵须子便与苼烟进入了百纸画卷,看到床榻上那个安静的如同睡着了的檀棋,灵须子和茹烟都非常不忍。

    灵须子将赐磷玄骨引入檀棋脑中后,回头看了一眼茹烟,茹烟得到了示意后,立马将血瓶引出,将里面的血引了出来,并渡入檀棋体内,血液顺着茹烟灵气的指引,游走于檀棋全身血脉之中。紧接着灵须子本想借用赐磷玄骨激起檀棋的回忆,助她将心魔打开,但这时赐磷玄骨竟自己从檀棋体内出来,并自行飞出了百纸画卷,回到了凤裘手中。

    茹烟很不解,便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檀棋她?”

    灵须子将灵力渡入檀棋体内后才得知,她已经无事了,只是灵息太弱了,休息一会儿便会好了。

    两个时辰之后,檀棋终于醒了过来,只是灵力还是很弱,灵须子和茹烟则一直在为她渡入灵气,茹烟见她已睁眼,立即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檀棋一睁眼就看见了茹烟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她本以为自己在梦境之中,便挣扎着想要起来,谁曾想她竟真的起来了,而且还很真实。

    她看着茹烟,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拉着她的手,很不真实又很绝望的说道:“今日这个梦竟是这般真实。”她说完话后便将紧紧拉着茹烟的手松开了,随即则又失落的在心中想道:“若你真的是茹烟那该有多好,若这不是梦又该有多好。”

    “师姐,谁说我不是你小师妹了。”

    檀棋闻言后,惊讶的看着茹烟,只是她依然未曾相信这是真的。直到茹烟又用读心咒道:“师姐,我是你的小师妹茹烟啊,我回家了,以后我们跟师父再也不会分开了。”

    茹烟的这一番话让檀棋脸上的惊异迟迟未曾褪去,因为她知道读心咒在梦境和任何幻境之中都是无法使用的。所以眼前的这一切不是梦境。

    她将垂下的手再一次伸了出去,直到茹烟这次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了茹烟掌心的温度,以及茹烟为了让她相信,一直用读心咒叫她的名字,与她说以前的事,只有她俩才知道的秘密......这一下促使她压抑了许久的悲伤终于被一击击破,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只是她还未哭得缓过劲儿来,立即对茹烟道:“对了茹烟,师姐呢,她......不,不,她不是师姐,她不配做我们的师姐,是她......茹烟你快走,她要杀你,她竟然想要杀你,为了李公子,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然对你起了杀心,她,她怎么可以,怎么能......”

    见茹烟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她着急道:“茹烟,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亲口对我说的,她还将,她还将......”

    茹烟见檀棋很激动,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并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檀棋师姐对我最好了,我都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也已经知道了。我没事的,以后我们都不会有事了,师父会保护我们的。”

    “师......父?”

    看到檀棋脸上的不安和惶恐,茹烟抬眸看了一眼灵须子,然后小心询问道:“是啊,怎么了,师父他......”

    谁知这一下,檀棋更加紧张了,她突然将拉着茹烟的手攥的更紧了,并示意茹烟不要说话,随后才小声道:“师父,师父他跟师姐一样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们了。他们都变了,你知道吗,他们......他们竟然,竟然将......”檀棋顿了很久也未能开口将后半句话说出来,似乎在她心中有一个非常大的阻碍在羁绊着她,说不出话的她只能抱着茹烟痛哭,眼中的恐惧和焦躁毫无保留地的让灵须子和茹烟看在了眼里,十分令人心痛。

    这时茹烟便也清楚了之前的疑惑,檀棋虽然看似昏迷不醒,但是却又如灵须子方才所言,其实赐磷玄骨早已让她的神识醒清了过来,只是她一直在梦境之中而已,不过她却对外界所有的一切都很清楚。

    所以这也是为何檀棋会知道灵阳子和幻影会想要杀她,而知道他俩要杀她的第一人就是檀棋,但奈何她无法醒过来,所以她在那一刻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和恐惧。

    茹烟想起她和李献君为寻找百纸画卷回来那次,他们去见了檀棋,那日檀棋本是安安静静躺着的,可自茹烟开口后,她的身子忽然开始抖动着。茹烟当时以为檀棋是又陷入了梦魇,现在想来,她只是想以此提醒茹烟赶快离开这里,示意这里很不安全。

    见灵须子还在一旁继续为檀棋渡灵气,茹烟道:“檀棋,你看这是谁,你可还有印象?”

    灵须子见檀棋脸色好转,才收手,看着檀棋,满眼的宠爱。

    檀棋这时才想起茹烟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她之前只是稍稍扭头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未曾关注过他了,此时听茹烟这么一说,似乎这个人她应该是认识的。

    她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灵须子一直都是用极为慈爱和宠爱的眼神看着她,眼眸之中还带有一丝的忧伤。这种眼神,她承认有些熟悉,但是看到这张年轻陌生的脸,她还是摇了摇头,并认真道:“我并不认识他。”

    灵须子看着檀棋,未曾说一句话,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

    檀棋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茹烟,茹烟则是对她笑着点了点头,意思是不要怕,相信我,也要相信他。

    灵须子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一把梳子,他看着檀棋,示意她坐过来。檀棋又看了一眼茹烟后,才有些迟疑的走了过去。

    灵须子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给她说故事,这个故事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印象,但是却又总觉得听过。

    是一个民间故事,但这个故事太过久远了,现在民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说是有一个回家探亲的武夫,在经过一片乱葬岗时被女鬼捉弄,尿了一裤子,不过那女鬼并没有害他。因为那武夫自始至终都未曾对女鬼有过一丝不敬之意,那女鬼觉得他挺有趣,便想着他总有一日还会经过这里,到时在捉弄他一番,他定然会破口大骂,或者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被吓死,不过他也有可能会选择多绕百里的其他小路,再也不敢从这儿过。

    很快,四个月后,武夫又经过了这里,而且依然是在夜里。女鬼打量着他,只见他举着火把低着头在找些什么,找了许久,应该是什么东西丢了。

    女鬼很好奇,但是她也没了耐心,便发出了一声及其阴冷的笑,夜间本就森冷露重,这笑声一出,真的能将人吓死。

    武夫身子抖了抖,但很快他就转过身子,冲着空旷的四周,说道:“姑娘,是你吗?”没有回应,于是他便顺着刚才的那个笑声,往坟场里又走了十几步,这才来到一个叫云蝶的坟前,他又道:“姑娘,在下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他将背后的包袱取下,从里面拿了很多的坟香蜡烛出来,只是这里的坟太多了,他的香不够用,于是他道:“若是你们信任在下,待在下回去后定会再折返回来,为你们超度亡灵,好让你们再次投胎为人。”

    武夫此话一出,并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连那声恐怖的冷笑也没有。于是他便又回到了云蝶的坟前,他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吹来一阵阴风,一直将他吹出百丈远,他想再回乱葬岗,却发现怎么走也走不回去了,就像是鬼打墙一样,直到鸡鸣声起,他才走了回去。

    他知道定是他言语不当,惹怒了其他众鬼,而昨夜的那阵阴风应该是云蝶为了救他。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年多,云蝶一直在盼着武夫能够回来,当初是云蝶和众鬼打赌他一定会回来,所以众鬼才没有为难武夫,否则凭她一人,怎会救得下他。

    现在众鬼都来笑话她,欺负她,辱骂她,而当时她的赌注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并且百年不得吸食过往路人的精气。

    而今夜又像往常一样,他们一边笑辱云蝶,一边又闻到了鲜活的灵气,他们立马将云蝶赶了回去,不准她出来

    只是云蝶怎样都不肯走,因为她感觉到了十几道人气中有一道就是那个武夫的。

    原来武夫并未食言,他为了请来最好的道长,这一年多来拼命的做工,才攒够了钱,后来才知被这几个道士骗了,但是他们的手段确实高明,竟真的将这些孤魂野鬼收了。

    道士念他给了不少钱,便破例让他与云蝶多说几句话。只是良久,两人相顾无言,直到云蝶要去投胎了,两人这才一个感谢救了他,一个感谢渡了她。

    “渡人如渡己,渡己亦渡人。”檀棋说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梳的丸子头,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师父在也没有给她梳过了。

    “这个故事,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我不记得了。”说完她又摸了摸头发,看着灵须子道:“你认识我师父?小时候他好像给我梳过。只是他......”

    檀棋话还未说完,就看见灵须子将梳子插在了她脑门前的头发上,檀棋忽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到底是谁?”

    记忆很模糊,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未记事,但是将梳子插在头发上的事,幻影以前与她说过,因为每次梳头发的时候,就属她最皮,所以师父每次都将梳子插在她的头上,然后拉着她的小手,叫她取不下来,每回她都是又急又气,撅着小嘴跟师父撒娇认错,十分可爱。

    可是眼前这个人既不是师父,也不是幻影,难道是笛桓故意逗她的。

    “笛桓,你不用装了,我知道是你。几个月不见,你的功力还真是一点没长,看来我以后真得好好督促你练功了。”

    说完她就要朝男子头上打去,茹烟忽然道:“檀棋,他不是笛桓。”

    檀棋立马收手,看了一眼茹烟后,对眼前这个十分陌生的男子道:“那你是......”

    “檀儿,我是你的师父。”

    檀棋以为是茹烟和笛桓联合起来整她,立马摇头道:“不可能,师父他不长这样,而且我刚才跟你说了,他要杀你,他早已不是我们的师父了。”

    “他的确不是我们的师父,他是灵阳子,是我们的师叔,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我们的师父灵须子。而且灵阳子已经死了,幻影也死了,笛......”就像是有一根鱼刺卡在了茹烟的嗓子里,她不知该怎么跟檀棋说,因为她到现在也无法接受。

    檀棋更加疑惑了,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子,她很难相信茹烟的话,只是男子脸色也并不好看。还有笛桓,茹烟是想告诉她笛桓也死了吗,还是说,笛桓只是不想回来了,想留在人间,毕竟幻影的死,对笛桓来说打击应该是最大的,即便幻影将他伤的遍体鳞伤,可他依然爱她。

    檀棋看着茹烟,可是却又一直在偷瞄着眼前这个男人,见他俩都不说话,她突然觉得茹烟并没有跟她开玩笑。而且这个男子给她梳的头发和说的故事,她都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确实经历过,但她脑海中却又没有一丝的记忆......

    直到灵须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后,她才犹如惊醒梦中人一般,只是她怎么也无法接受。

    “你真的是师父?”

    “檀儿,师父不在的这一千年里,没有一刻不在挂念着你们,不知你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练功,有没有人给你们讲故事,有没有人给你梳最爱的丸子头。都怪师父没有照顾好自己,更没有照顾好你们,让你们几个受委屈了。”

    “好,那我信你,你就是师父,可是你能告诉我,笛桓去哪了吗?小师妹经常爱逗我,她说的话我不信,我只信师父说的。你方才虽然已经说了一遍,但是......但是我,你是在我还未曾信任你的时候说的,所以我没好好听。我想要师父你重新再说一遍,好好的说一遍,大声点在说一遍,可以吗?”檀棋说完后,已经泣不成声了,但是她立即将泪水擦干净,竭力的将眼泪咽下去,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泣的声音。

    她红着眼眶,红着鼻子的看着灵须子,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这近千年来,我从未求过任何人,但檀儿今日想求师父,求师父告诉我,笛桓真的死了,对吗?”

    灵须子眸中肉眼可见的悲伤骗不了任何人,又何况是檀棋呢。

    “檀儿,世间万物有始有终,死亡也是一种修炼,更是一种命定的归宿。笛桓只不过是去寻找另一种生命的归宿了。”

    “檀棋,我真的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作剧,是我为了骗你而编造的谎言,可是这一切都......对不起......”

    檀棋知道这一切已然既定,无法改变,可是叫她如何能接受,一夕之间以往种种都不复存在了。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一千年来他们五人一直都活在他人的阴谋和算计之中,这是多么的恐怖。他们五人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算好的,所接触认识的人,也都是安排好的,而最后的结局竟是自相残杀。

    一千年,与灵阳子整整相处了近一千年,可一千年依然未能让他改变心意,不知道是他心中太净无杂念,还是他们五人杂念太多,令他感到可悲。难道这千年间灵阳子的心里就真的没一丝想要放弃的念头吗?

    茹烟见她目光游离,神色憔悴,吸了一口气,对她道:“对了檀棋,你这几日好好休养,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找扇羽师兄,他还未见过师父呢,师父也很想他。”

    茹烟说完见檀棋还是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她。

    灵须子叹了口气,对檀棋道:“檀儿,过几日师父陪你俩一起去,可好?”他说完后,轻轻的摸了摸檀棋的头,便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檀棋刚醒过来,肯定接受不了这么多的打击,让她和茹烟好好哭一场也是好的,茹烟亲历的这一切才更令人心碎。

    正当灵须子要走出去时,檀棋终于开口了,“师父,师父。”她哭的很大声,一边哭一边道:“师父,茹烟,没用的,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灵须子和茹烟闻言都心中一紧,紧张的盯着檀棋,她仍旧一边哭一边道:“找不到扇羽师兄了,他已经......已经被幻影杀了。”

    檀棋说完后,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终于崩溃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和茹烟抱头痛哭起来。

    这一哭便是半日,灵须子见她二人情绪稍微好了一些,才打断道:“扇羽和幻影皆由百纸画卷孕育而出,也都是能掌控女娲神力之人,女娲天神当初赐予画仙族神力之时,定然也会想到你们四人以后万一有人心智不定则出现内乱互相残杀的可能。”说道这儿的时候,她俩都停止了哭泣,安静的看着灵须子,“若幻影真的害了扇羽,也绝对杀不了他,扇羽一向心思缜密,遇事又比较冷静沉稳,以他的这种性子,或许他早就怀疑幻影了。所以我想他现在应该是被困在了哪里,出不来而已。”

    檀棋和茹烟同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中也都有了一丝的神采,同时问道:“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

    “师父怎会骗你们。”

    檀棋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只是一刹,那笑意便消失了,而她则又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

    那日,她如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但是脑袋却很清醒。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胡思乱想:不知茹烟和笛桓还有扇羽他们三个现在怎么样了?茹烟有没有出事,笛桓和扇羽有没有保护好她?他们都知道幻影的阴谋了吗?这些可怕的思绪一直在她脑海中不断的闪现,久久不愿散去。

    正在她心烦意乱之时,她的房门被打开了,声音很轻,应该不是师父也不是幻影。

    “没想到百纸画卷竟可互通,原而且茹烟房里的那幅画居然也是百纸画卷。”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扇羽继续说道:“檀棋,师兄知道你睡着了,但是师兄多么希望你能听见,帮我把这个秘密告诉茹烟,师兄还有事要去做,等师兄忙完了以后在回来看你。”

    扇羽说完便要离开,只是没想到却遇到了刚好回来的师父和幻影。

    幻影知道扇羽已经怀疑她了,所以她知道不能在留扇羽了,于是二话不说便和扇羽打了起来。

    扇羽自知不敌他二人,于是便趁机逃了出去。

    等幻影追出去又赶回来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了,这期间檀棋一直在焦灼不安中度过,她很想醒过来,很想起来,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床上不断的抖动,挣着,可是在旁人看来,她不过是又梦魇了而已。

    她默默地乞求幻影能像之前一样,能来这里对她发牢骚,对她抱怨,哪怕是说些难听的话都可以,她只想知道扇羽怎么了。

    终于,几个时辰后,幻影回来了,但是这次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师父。

    幻影还未开口,但光是听见她和师父的笑声,檀棋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幻影设计好的,她知道凭借着扇羽的聪慧和敏锐,迟早会发现她的阴谋,于是她便设计了无名岭的埋伏。

    她故意让扇羽有机会逃出去,因为他逃出去的第一件事务必是先回无名山庄报信,而去往无名山庄必经无名岭。

    无名岭布有众多仙法和道家的灵伏,扇羽纵然是神仙,可是这数百道灵伏也能将他困住片刻,而这片刻时间,幻影足以使用千幻术将扇羽困住,届时在进入幻术之中将他杀死。

    虽然师父未曾出手,但是他也未曾阻止,所以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并且还默认和纵容了幻影的罪行。

    幻影走后,师父才走到檀棋床边道:“檀儿,师父知道你醒了,你也能听见我们的对话,但是你放心,师父不会杀你,若你们都死了,桓儿一定会更加伤心的。至于幻影,若她真的将茹烟杀了,师父定会将她杀了,为茹烟报仇。”

    看到檀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他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不必害怕,我既说不会杀你,自然就不会杀你,怎么,你连师父的话也不相信了吗。”

    他说完后,便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独留檀棋一人坠入可怕的泥澡深渊之中,黑暗慢慢笼罩她的全身,无论她怎样反抗,无论她怎样向上攀爬,她总会越陷越深,直到恐惧蔓延到了她的口鼻,将她活活的闷在黑暗中,越来越紧,越来越难以呼吸,窒息感瞬间迸发,直至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身坠无尽的黑渊,再也无法出去。

    至此,恐惧成了常客!绝望成了敝屣!死亡成了奢望!

    前些时日,茹烟和李献君去找扇羽遗留的灵气时,就是去的无名岭,而且那个时候她就发现有人在监视她,看来应该是幻影也在寻找扇羽遗留的灵气。

    如此一来,扇羽应该真的还活着。

    茹烟此时才终于知道,为何她之前进入百纸画卷的古寺里没找到扇羽,原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百纸画卷里的秘密。四幅百纸画卷本就是一卷,可共通,不过只有真正的画仙族人才可以找到。幻影入魔,檀棋昏迷,笛桓凡人,就只有扇羽和茹烟。

    然而茹烟也明白了那个假扇羽为何会在死前说‘你会后悔杀了我’这句话,是因为他知道扇羽被困在哪里,也是幻影为了引她前往无名山庄而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