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声音嘈杂，刘三军慢慢睁开眼，眼前有几个模糊身影晃动。
一个声音大叫：“护士！这人好像醒了，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另一个声音响起：“那么重的伤…这就醒了？这人是铁打的不成？”
先说话的人说道：“这伤员很邪门，小心说话。”
视线逐渐清晰，刘三军面前站着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官。
一位护士闻声过来，看到已清醒的刘三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回头大声喊着：“医生！医生！急诊送过来的那个重伤员…他醒了！”
医生正在一个病床前忙碌，听到护士的喊声愣住了。
“你说什么？醒过来了？”
医生摇摇头没好气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我这边还忙着呢。”
护士手指刘三军叫道：“医生，他…他真醒了！不信你过来看！”
护士的神情、动作和语气让医生感觉不像是假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伤员已经醒了。
医生口中轻声嘟哝着，脚步急促跑到病床边对两名警官说道：“麻烦让一下。”
两名警官让开，医生来到病床前。
伤员确实醒了。
医生愣愣的看着刘三军，又回头看看护士，护士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看！我告诉你他醒了你还不相信。”
多年行医，见过无数次怪事的医生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先是检查了刘三军头上伤势，看过后表情显得更是吃惊。
医生沉着脸，从兜中掏出手电筒扒开刘三军眼皮照了照，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刘三军眼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根手指？”
刘三军声音有些嘶哑：“两根。”
“这是几根？”
“四根。”
医生沉默了。
眼前发生的实在太古怪：这个伤员意识确实恢复正常了。
但这怎么可能？
伤员被送到医院还不到一小时，伤口也只是做了简单的清创缝合处理，伤员失血很严重，急需输血治疗。
结果血还没输，在一小时内就自己苏醒了？
还有最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刚才给伤员做检查时，伤员头上那些正在结痂愈合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医生告诉护士：“量个血压，做个心电图。”
然后转头向两名警官说道：“两位警官，病人现在…嗯，还不太稳定，需要留院观察，不宜说过多话，请你们明天再来。”
两名警官点头转身要走，一只手忽然拉住了警官a。
警官a低头，原来是病床上那个古怪伤员拉住了他。
“警官，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
警官a摇了摇头：“不清楚，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做笔录。”
刘三军在警官这没得到回答，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又向医生问道：“医生，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
医生有些犹豫，这个奇怪伤员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一直在关心那个女孩，自己该不该告诉他实情？
刘三军又问了一次：“医生，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请告诉我。”
医生考虑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情况不怎么好。人在重症监护室，命算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谁都不清楚，看她自己的意志够不够强了。”
刘三军提着的心放下，松开拉着警官的手再次昏昏睡去。
医生看到刘三军睡着，歪歪头示意两名警官跟他一起离开病房。
刚一出病房门口，警官b就迫不及待开口说道：“这人挺怪的，但不像是他杀的人。”
警官a停下脚步盯着警官b说道：“没证据前千万别着急下结论，回警署看看监控还有现场目击者录下的视频再说。”
警官b有些不服气：“你见过这样的杀人犯吗？刚从昏迷中醒来就主动拉住警察的手？人的正常反应是：只要犯事，看见警察就会躲开，这是其一。”
“这人对自己的伤势不关心反而一直担心被打女孩，这是其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还一杀就是四个？”
警官a加重语气，一字一顿说道：“办案看的是证据，不能只凭直觉。”
“给现场目击者做笔录你全程参与了吧，那四名死者的死确实与这个古怪伤员有关，这一点毫无疑问。”
“关于那四个死者，你怎么解释？”
警官b对警官a说道：“咱们一起办过多少案子了？这个伤员心里绝对一点鬼都没有！这一点不光我清楚，你也清楚。”
警官a心中也有些疑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说起来，那四名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除了斗殴留下的一些擦伤，身上再没其它外伤。”
“据现场目击者陈述：那个奇怪伤员向四名死者吼了一嗓子，然后四个人就都死了…这算哪门子的死法…”
警官b插言：“那四名死者是被吓破了胆呗。嗯，不对，应该是被吓飞了魂！”
“对！就是吓飞了魂！”警官b下了定语。
一直跟在警官们身边默不作声的医生此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话：“案子的事我不懂，但这个伤员身上发生的事太不合理，这个伤员也不像是一个“人”。”
两名警官精神一振，齐声问道：“怎么了医生？”
医生环顾左右，周围除了他们三个再没其他人，这才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告诉两名警官：“伤员被送到医院满打满算也就一小时吧。”
两名警官点点头。
医生：“刚才检查他时，我发现他头上一些小点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大一点的伤口也正肉眼可见的好转。”
医生重重挥下手，像是用手势增强他说话的真实性：“他的伤口是我亲自缝合的，我绝对记不错。”
警官b：“嗯嗯，接着说，医生。”
医生：“还有，和急诊交接的时候，病历标注病人严重失血。可当时血站调配不来适合伤员血型的血。”
医生：“可他没输血就醒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比大部分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还健康。”
“这个伤员身上发生的一切在医学上完全没法解释。”
警官b：“医生，你的意思是…”
医生：“我只能说，站在医学角度来看，这个伤员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一个怪物。”
“一个拥有超强自愈能力和生命力的怪物。”
两名警官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彼此内心中的不安。
警官a:“医生，我们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医生点点头，还想对他们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警官b留意到医生的异常，向医生问道：“医生，有什么您请直说，警方会为您严格保密，并且您提供的线索对我们早一点破案也有帮助。”
医生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这个伤员是个好人。”
“一个人本质如何，其实在经历生死离别之际看的最清，我恰巧见过无数次生死离别。”
“他杀没杀人这一点我不清楚，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另外，如果没必要千万别招惹他。”
“有一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一个有道德底线的好人被逼到绝处时会做出比所有的恶人更恶的事。”
警官B喃喃说道：“好像还有另一句话：一个把所有事都做到仁至义尽的人，为的是在绝情无义时可以心安理得。”
警官a看着医生和警官b两人神神叨叨的样子，无奈叹气：“走吧，先回警署看监控录像和现场视频吧。唉…你说轮咱俩夜班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古怪伤员，这样一个古怪案子，真让人头疼。”
“医生，有什么情况请及时通知我们，先谢谢了。”
两名警官和医生又交代几句后就驱车离开医院回到警署。
警署一间办公室内，两名警官坐在一个大屏幕前。
大屏幕上显示出烧烤店门前的监控录像，现场众多目击者拍下的视频也在大屏幕上分屏显示。
画面播放到伤员拼命护住女孩的时候，警官b按下暂停键，对身边的警官a说道：“这人是个好人，也很轴。”
警官a点点头：“嗯，是个好人，确实挺轴。”
警官b按下启动键，两人又继续看了下去。
画面中那个奇怪伤员扛着落在头上的酒瓶和其它攻击，颤颤巍巍站起来。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四名死者，和四名死者说了什么。
画面继续播放。
当看到四名死者其中一人掏出匕首刺向奇怪伤员，警官a按下暂停键，长出了一口气。
两脚交替脱下鞋，将脚架在桌子上，坐着的椅子后仰，双手抱头，显得很放松：“这案子咱俩可以摆脱干系了。别说死四个，死一百个都和那个伤员无关。伤员的行为完全符合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的标准。”
说着警官a在警官b肩头重重一拍，语气中带着羡慕：“你小子！嘿！这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那人心里确实没鬼。”
警官a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对警官b说道：“还有两小时天亮，走，睡会去。”
警官b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大屏幕上，根本没注意警官a对他说了什么。
他的手微微颤着，操纵鼠标点向启动键。
警官a伸手拦住他，摇摇头，盯着警官b，声音中明显有警告的味道：“够了！”
警官b停下动作。
警官a:“后面的别看了，你我这样的小人物真担不起。”
“我知道你好奇，我也好奇。”
“现场目击者描述的场景我们知道就够了，没必要深究。不就是那个伤员吼了一嗓子，几名死者应声倒地？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查出真相？”
“你还不明白吗？医生说的很对，那四名死者不是被“人”杀的。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还是离这种超自然的人和事远一点好。”
“这样吧，咱们也别只睡两小时了，听我的，睡到上午九点再去医院补个笔录向上一报就算齐活了。”
警官b摇摇头：“你不看我看。”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监控能拍到人眼看不到的东西。”
警官b指着屏幕上的刘三军说道：“又热血、又傻、又轴，但他确实是个好人。”
“这样的好人你会招惹他吗？我是不会，你更不会。不招惹他，不激怒他，你怕什么？”
警官b盯着警官a，脸色潮红，神情激动：“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奇怪事，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难道你就真的不好奇？不怕抱憾终生？”
警官a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想了好一会，警官a终于下定决心，发狠似的朝警官b点点头。
两人一起伸手，颤抖着点下启动键，画面重新开始播放。
画面中，古怪伤员怒吼，对面四名死者身上飘出几个透明人形光影，人形光影离开死者身体后四分五裂消失不见，四名死者随之倒下。
警官b心中猜想得到证实，抬手重重拍在自己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警官a哆嗦着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卧槽，卧槽…吓飞了魂…原来真是被吓飞了魂…”
大屏幕右下方一个分屏，一名现场目击者录下的视频中，那个古怪伤员正对着倒地不起的女孩说着什么，但听的不是很清楚。
警官b暂停画面，用技术手段去除杂音，把音量调到最大后重新播放。
两名警官听清了那个古怪伤员在说什么。
“我尽力了。”
“对不起。”
“没有力量原来真的不可饶恕。”
两名警官只觉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警官a喃喃自语道：“还觉得自己没有力量？吼一嗓子人就死了…还觉得自己没有力量，你是想当神吗…”
警官b重重呼出一口气，拿起桌子上一张报告念道：“姓名刘三军，男，孤儿，有正当职业，无任何犯罪记录，三十岁。等等，昨天正好是他生日。”
看着画面中的古怪伤员，警官a考虑了一会对警官b说道：“一会去医院作笔录的时候我来问，能帮就尽量帮他。”
警官b：“注意到那双血红双眸还有他看那些混混的眼神没？他一定不会放过那几名逃走的混混。如果他向我们打听那些混混的信息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
警官a：“身为警官，尽全力阻止犯罪发生是我们的职责。如果当时那几个混混对他发起攻击，随便死几个都是正当防卫，可事后再找他们算账那就是蓄意报复，性质完全不同。”
“不得罪、不推波助澜、尽职尽责，以他表现出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怪罪我们这种小人物的。”
“好吧。”
警官b点点头，向警官a要了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憋了半天才从口中缓缓吐出烟雾，盯着警官a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双血红双眸…”
“你说，如果换作是你被那双眸子盯着…会有什么感觉？”
警官a脑海中联想起那个场面，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两名警官都不再说话，你一根我一根的抽着烟，办公室内很快就烟雾缭绕。
一个声音大叫：“护士！这人好像醒了，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另一个声音响起：“那么重的伤…这就醒了？这人是铁打的不成？”
先说话的人说道：“这伤员很邪门，小心说话。”
视线逐渐清晰，刘三军面前站着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官。
一位护士闻声过来，看到已清醒的刘三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回头大声喊着：“医生！医生！急诊送过来的那个重伤员…他醒了！”
医生正在一个病床前忙碌，听到护士的喊声愣住了。
“你说什么？醒过来了？”
医生摇摇头没好气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我这边还忙着呢。”
护士手指刘三军叫道：“医生，他…他真醒了！不信你过来看！”
护士的神情、动作和语气让医生感觉不像是假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伤员已经醒了。
医生口中轻声嘟哝着，脚步急促跑到病床边对两名警官说道：“麻烦让一下。”
两名警官让开，医生来到病床前。
伤员确实醒了。
医生愣愣的看着刘三军，又回头看看护士，护士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看！我告诉你他醒了你还不相信。”
多年行医，见过无数次怪事的医生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先是检查了刘三军头上伤势，看过后表情显得更是吃惊。
医生沉着脸，从兜中掏出手电筒扒开刘三军眼皮照了照，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刘三军眼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根手指？”
刘三军声音有些嘶哑：“两根。”
“这是几根？”
“四根。”
医生沉默了。
眼前发生的实在太古怪：这个伤员意识确实恢复正常了。
但这怎么可能？
伤员被送到医院还不到一小时，伤口也只是做了简单的清创缝合处理，伤员失血很严重，急需输血治疗。
结果血还没输，在一小时内就自己苏醒了？
还有最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刚才给伤员做检查时，伤员头上那些正在结痂愈合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医生告诉护士：“量个血压，做个心电图。”
然后转头向两名警官说道：“两位警官，病人现在…嗯，还不太稳定，需要留院观察，不宜说过多话，请你们明天再来。”
两名警官点头转身要走，一只手忽然拉住了警官a。
警官a低头，原来是病床上那个古怪伤员拉住了他。
“警官，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
警官a摇了摇头：“不清楚，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做笔录。”
刘三军在警官这没得到回答，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又向医生问道：“医生，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
医生有些犹豫，这个奇怪伤员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一直在关心那个女孩，自己该不该告诉他实情？
刘三军又问了一次：“医生，那个女孩，她怎么样了？请告诉我。”
医生考虑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情况不怎么好。人在重症监护室，命算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谁都不清楚，看她自己的意志够不够强了。”
刘三军提着的心放下，松开拉着警官的手再次昏昏睡去。
医生看到刘三军睡着，歪歪头示意两名警官跟他一起离开病房。
刚一出病房门口，警官b就迫不及待开口说道：“这人挺怪的，但不像是他杀的人。”
警官a停下脚步盯着警官b说道：“没证据前千万别着急下结论，回警署看看监控还有现场目击者录下的视频再说。”
警官b有些不服气：“你见过这样的杀人犯吗？刚从昏迷中醒来就主动拉住警察的手？人的正常反应是：只要犯事，看见警察就会躲开，这是其一。”
“这人对自己的伤势不关心反而一直担心被打女孩，这是其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还一杀就是四个？”
警官a加重语气，一字一顿说道：“办案看的是证据，不能只凭直觉。”
“给现场目击者做笔录你全程参与了吧，那四名死者的死确实与这个古怪伤员有关，这一点毫无疑问。”
“关于那四个死者，你怎么解释？”
警官b对警官a说道：“咱们一起办过多少案子了？这个伤员心里绝对一点鬼都没有！这一点不光我清楚，你也清楚。”
警官a心中也有些疑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说起来，那四名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除了斗殴留下的一些擦伤，身上再没其它外伤。”
“据现场目击者陈述：那个奇怪伤员向四名死者吼了一嗓子，然后四个人就都死了…这算哪门子的死法…”
警官b插言：“那四名死者是被吓破了胆呗。嗯，不对，应该是被吓飞了魂！”
“对！就是吓飞了魂！”警官b下了定语。
一直跟在警官们身边默不作声的医生此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话：“案子的事我不懂，但这个伤员身上发生的事太不合理，这个伤员也不像是一个“人”。”
两名警官精神一振，齐声问道：“怎么了医生？”
医生环顾左右，周围除了他们三个再没其他人，这才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告诉两名警官：“伤员被送到医院满打满算也就一小时吧。”
两名警官点点头。
医生：“刚才检查他时，我发现他头上一些小点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大一点的伤口也正肉眼可见的好转。”
医生重重挥下手，像是用手势增强他说话的真实性：“他的伤口是我亲自缝合的，我绝对记不错。”
警官b：“嗯嗯，接着说，医生。”
医生：“还有，和急诊交接的时候，病历标注病人严重失血。可当时血站调配不来适合伤员血型的血。”
医生：“可他没输血就醒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比大部分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还健康。”
“这个伤员身上发生的一切在医学上完全没法解释。”
警官b：“医生，你的意思是…”
医生：“我只能说，站在医学角度来看，这个伤员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一个怪物。”
“一个拥有超强自愈能力和生命力的怪物。”
两名警官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彼此内心中的不安。
警官a:“医生，我们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医生点点头，还想对他们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警官b留意到医生的异常，向医生问道：“医生，有什么您请直说，警方会为您严格保密，并且您提供的线索对我们早一点破案也有帮助。”
医生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这个伤员是个好人。”
“一个人本质如何，其实在经历生死离别之际看的最清，我恰巧见过无数次生死离别。”
“他杀没杀人这一点我不清楚，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另外，如果没必要千万别招惹他。”
“有一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一个有道德底线的好人被逼到绝处时会做出比所有的恶人更恶的事。”
警官B喃喃说道：“好像还有另一句话：一个把所有事都做到仁至义尽的人，为的是在绝情无义时可以心安理得。”
警官a看着医生和警官b两人神神叨叨的样子，无奈叹气：“走吧，先回警署看监控录像和现场视频吧。唉…你说轮咱俩夜班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古怪伤员，这样一个古怪案子，真让人头疼。”
“医生，有什么情况请及时通知我们，先谢谢了。”
两名警官和医生又交代几句后就驱车离开医院回到警署。
警署一间办公室内，两名警官坐在一个大屏幕前。
大屏幕上显示出烧烤店门前的监控录像，现场众多目击者拍下的视频也在大屏幕上分屏显示。
画面播放到伤员拼命护住女孩的时候，警官b按下暂停键，对身边的警官a说道：“这人是个好人，也很轴。”
警官a点点头：“嗯，是个好人，确实挺轴。”
警官b按下启动键，两人又继续看了下去。
画面中那个奇怪伤员扛着落在头上的酒瓶和其它攻击，颤颤巍巍站起来。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四名死者，和四名死者说了什么。
画面继续播放。
当看到四名死者其中一人掏出匕首刺向奇怪伤员，警官a按下暂停键，长出了一口气。
两脚交替脱下鞋，将脚架在桌子上，坐着的椅子后仰，双手抱头，显得很放松：“这案子咱俩可以摆脱干系了。别说死四个，死一百个都和那个伤员无关。伤员的行为完全符合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的标准。”
说着警官a在警官b肩头重重一拍，语气中带着羡慕：“你小子！嘿！这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那人心里确实没鬼。”
警官a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对警官b说道：“还有两小时天亮，走，睡会去。”
警官b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大屏幕上，根本没注意警官a对他说了什么。
他的手微微颤着，操纵鼠标点向启动键。
警官a伸手拦住他，摇摇头，盯着警官b，声音中明显有警告的味道：“够了！”
警官b停下动作。
警官a:“后面的别看了，你我这样的小人物真担不起。”
“我知道你好奇，我也好奇。”
“现场目击者描述的场景我们知道就够了，没必要深究。不就是那个伤员吼了一嗓子，几名死者应声倒地？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查出真相？”
“你还不明白吗？医生说的很对，那四名死者不是被“人”杀的。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还是离这种超自然的人和事远一点好。”
“这样吧，咱们也别只睡两小时了，听我的，睡到上午九点再去医院补个笔录向上一报就算齐活了。”
警官b摇摇头：“你不看我看。”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监控能拍到人眼看不到的东西。”
警官b指着屏幕上的刘三军说道：“又热血、又傻、又轴，但他确实是个好人。”
“这样的好人你会招惹他吗？我是不会，你更不会。不招惹他，不激怒他，你怕什么？”
警官b盯着警官a，脸色潮红，神情激动：“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奇怪事，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难道你就真的不好奇？不怕抱憾终生？”
警官a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想了好一会，警官a终于下定决心，发狠似的朝警官b点点头。
两人一起伸手，颤抖着点下启动键，画面重新开始播放。
画面中，古怪伤员怒吼，对面四名死者身上飘出几个透明人形光影，人形光影离开死者身体后四分五裂消失不见，四名死者随之倒下。
警官b心中猜想得到证实，抬手重重拍在自己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警官a哆嗦着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卧槽，卧槽…吓飞了魂…原来真是被吓飞了魂…”
大屏幕右下方一个分屏，一名现场目击者录下的视频中，那个古怪伤员正对着倒地不起的女孩说着什么，但听的不是很清楚。
警官b暂停画面，用技术手段去除杂音，把音量调到最大后重新播放。
两名警官听清了那个古怪伤员在说什么。
“我尽力了。”
“对不起。”
“没有力量原来真的不可饶恕。”
两名警官只觉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警官a喃喃自语道：“还觉得自己没有力量？吼一嗓子人就死了…还觉得自己没有力量，你是想当神吗…”
警官b重重呼出一口气，拿起桌子上一张报告念道：“姓名刘三军，男，孤儿，有正当职业，无任何犯罪记录，三十岁。等等，昨天正好是他生日。”
看着画面中的古怪伤员，警官a考虑了一会对警官b说道：“一会去医院作笔录的时候我来问，能帮就尽量帮他。”
警官b：“注意到那双血红双眸还有他看那些混混的眼神没？他一定不会放过那几名逃走的混混。如果他向我们打听那些混混的信息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
警官a：“身为警官，尽全力阻止犯罪发生是我们的职责。如果当时那几个混混对他发起攻击，随便死几个都是正当防卫，可事后再找他们算账那就是蓄意报复，性质完全不同。”
“不得罪、不推波助澜、尽职尽责，以他表现出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怪罪我们这种小人物的。”
“好吧。”
警官b点点头，向警官a要了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憋了半天才从口中缓缓吐出烟雾，盯着警官a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双血红双眸…”
“你说，如果换作是你被那双眸子盯着…会有什么感觉？”
警官a脑海中联想起那个场面，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两名警官都不再说话，你一根我一根的抽着烟，办公室内很快就烟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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