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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学———中秋

    子盈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和蒙暮云分别了。待子盈从尘眠上下来,踏上云水坞门庭的栈道,望着蒙暮云逐渐远去的背影,她如是想到。

    “盈姑娘回来啦”

    “嗯,简伯,生意可好”

    “托您的福,都好,快拿几串葡萄去尝尝”

    “简伯客气了”子盈赶忙掏出些碎银子递予老人,但他说什么都不肯收。

    “今儿现摘的,快拿去,刚那公子走的急,不然也让他带些去才好”

    “对啊,他走的这般着急”莫不是荆州之事紧急又凶险,他绕道送自己耽搁了时间,眼下要倍速赶去,思及此他慌忙谢了简伯往云水坞里走。

    “魏子盈!你是觉得没人管你了怎的?才野回来多久?又要出去?你当川梦是客栈啊?”沈宸见子盈回来正要命人加菜,听她如是说顿时火冒三丈。

    “可…可沅沅去荆州,难说是不是薛氏再起祸乱”子盈也知道不该刚回来就要出去,实在说不过去,说话也不太有底气。

    “那也不是你管的事儿,别人找的是南苏蒙氏无所不能的光华君,不是你!”

    “可…有乱我们川梦也要管啊”

    沈宸气得翻了个白眼道“你还嫌在阙州闹的动静不够大?逛青楼喝花酒打架……”

    “师哥!”沈弗琳知道沈宸脾气,出言阻止道。

    “算了…好歹救了个人,盟约也签了,你现在好生给我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薛氏的事情怎么就不是事儿了,万一沅沅有个好歹怎么办”

    “魏子盈!蒙二能有什么好歹?他还要你保护不成?”

    “薛氏善术法玄道,不是沅沅所长的”子盈担心蒙暮云不擅应对。

    “魏子盈!这蒙二是你什么人?”

    “我…他…他是我要紧的人!”

    “弗琳你看看她,你一个姑娘家害臊不?什么要紧的人?!蒙二也是,好个皎皎君子,成日里抱来抱去,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师哥你住口!”沈宸说子盈她能忍,说蒙暮云,她断断忍不得。

    “魏子盈你要造反是不?”

    “如果姐姐不像姐姐,你还让我救吗?我救姐姐可以,管别的事情就不行了吗?都是仙门的事情,若如此行事和那自私的卢泰耀有什么区别!?”

    “盈儿!”沈弗琳喝止子盈。

    “好啊,魏子盈”沈宸气极,将茶碗砸到台阶下“你就是这么和兄长说话的!”

    “沈宗麟!”

    “宗主!”沈宗麟进来看这场景也心中一惊。

    “给我拿戒尺来!”

    “师哥!盈儿不是故意的”沈弗琳见沈宸要动真格的,赶忙劝解。

    “宗主,有什么好好说”沈宗麟也劝解道。

    见们不肯动沈宸心中更生气,拔下青纥剑鞘便冲过来对子盈道“跪下”

    子盈自知刚刚自己说的话过分了,心中正懊恼,便跪在堂前。

    “手伸出来”

    “啪!啪!啪!”青纥的剑鞘三板下去,子盈的手瞬间布满红痕,隐隐有血丝渗出来。沈弗琳拉住沈澄道“别打了!剑鞘上有利器!”

    看着子盈的手,沈宸怒气消了大半,青纥的剑鞘上盘着腾蛇,他刚才的力道足以将手打的几日使不了东西。

    “去祠堂跪着”

    子盈红着眼睛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让琴婆婆去给她上药”沈宸对沈宗麟道。

    “是”

    “盈儿方才也是急了,你又何必”

    “和他一模一样,什么英雄事情都有她的份儿,什么事情都是以蒙二为先,凭什么…明明我们才是她最亲的人”

    “盈儿对我们也是一样的”

    沈宸明白,他看到云竹的一刹那就明白了。

    “凭什么又是蒙二,为什么又是他”

    “光华君很好,真的很好”

    “我知道,但我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他对盈儿,事无巨细,无畏身份”

    “我不想看着盈儿管那么多事情,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盈儿被教的很好…我沈氏的家训正是如此”

    沈宸沉默着不再说话。

    门外的子盈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她满心愧疚,恨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她默默走向祠堂,在一众灵位前跪下“沈叔叔、桑夫人、姐姐,对不起…”

    秦婆婆来的时候就看到子盈跪着垂泪,赶忙给她处理伤口包扎。

    “盈儿,会有些疼,用了药不留疤”

    “嗯”

    “婆婆,我错了”

    “你既知道错又何苦顶撞宸儿,你明知道他的脾气”

    “沅沅不是那样的人…”

    门外偷偷来看子盈的沈宸和沈弗琳迟迟没有进去,沈宸闻言又握紧了拳头。沈弗琳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婆婆,我不该这样对师哥说话的,我知道师哥是担心我”

    “你如此看重光华君,对他到底…”

    “沅沅他对我很好,我自然也要对他好”

    桑美琴看着眼前的子盈笑道“就这么简单,那样旁的原因?”

    “没有”

    “我看你心里就是有什么”沈宸忍不住大步走进祠堂,看到子盈包得严实的手和挂满泪痕的脸心中也是不忍,蹲下来拿纱布替她拭去泪痕道“疼吗”

    “疼!”

    “活该!”

    “师哥!…”

    “你们啊,越大越像孩子了”琴婆婆把子盈扶起来道“两日不能碰水,拆了纱布就好了”

    本就是皮外伤,子盈养了两日便也好全了。她好了后便时常下厨做些沈宸和沈弗琳喜欢的吃食,更是日日给沈宸做宵夜哄他。沈宸嘴上不说却每每在子盈端着盘子时露出期待的神情。

    “魏子盈你上山几年莫不是去学做厨子了吧”

    “师哥你觉得好吃就直接夸,你这样别扭是找不到媳妇儿的”和子盈斗嘴沈宸就从来没赢过。

    “你!…”

    “噗哈哈哈”沈弗琳笑得很大声。

    “要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琳师姐还不成亲还不是不想越过你去”

    “我们川梦没这规矩!我看你是自己着急了吧”

    “我急什么,小叔叔说我要桃李之年后呢”

    沈宸说不过子盈低头开始猛吃泄愤,子盈看着好笑,悄悄递了栗子饼过去“喏,吃了栗子饼说不定就能找到媳妇儿了”

    沈宸刚想说子盈胡说八道,就看到栗子饼上有“姻缘”二字,再仔细看每一个上的字不一样“安顺”、“安康”、“和美”…

    “这是什么…”

    “盈儿在试着做中秋月饼上字花的样式”沈弗琳拿起一个饼仔细端详。

    子盈拿了个栗子饼咬了一口道“我要做些新奇的样式,给咱川梦长长脸”

    年年中秋,仙门各家都会派门生互赠月饼,这月饼本身也皆是各地特色,图个团圆吉利,也会互相评比决出个最优者来。川梦向来喜重口,这月饼也常做香辣或是鲜肉的,自然得不到各地青睐,也从未拔得头筹过,好些年都是南州的仙门月饼做的好吃,花样繁多,于氏倒是常常拔得头筹。

    “说起这月饼,确实是南州的仙门善于此道”沈弗琳回忆道。

    “那是我不在,今年我必要为川梦拿下个头筹的”

    “那我们可拭目以待了”沈弗琳又添了碗汤“盈儿的手艺真是…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能一直吃你做的饭”

    沈宸闻言也不顾嘴里都是未来得及下咽的栗子饼道“子盈就是嫁人了,我看谁敢教她日日做饭”

    “好好好,就给你做栗子饼”沈弗琳笑道。

    “哼”沈宸忙着又吃了个栗子饼,没闲工夫再继续搭话。

    七月的云水坞正是鲜核桃最好吃的时节,这个月子盈倒是安份的很,哪里都没去。御华和白濯尚在闭关,子盈也不打算去打扰,便安安心心在云梦待着。打核桃、采莲子、泛舟、做好吃的、喝酒、指导门生剑术,其余时间都在研发新式的月饼。沈宸表示很满意,连带着笑容都多了起来,门生们皆盼着子盈多在家,如此师父对他们也和善些。

    转眼便到了中秋前一夜,子盈已经在厨房连着忙活好些日子了。

    子盈做了两种月饼,沙爹牛肉月饼,米月饼,都做成蜀葵的形状,月饼底部也皆印上了许多吉祥话诸如“团圆”“静好”“和美”等等。

    这沙爹牛肉月饼倒也不稀奇,无非是南州的作法换了馅儿的,倒是着沙爹酱奇特,乃是《万物志》内记载:以花生酱、椰浆、幼虾酱调制,鲜香无比。

    米月饼倒是她自创的,甜而不腻、清香软糯、恰到好处。这做法也不复杂,先将粘米粉和糯米粉混合均匀,放入石锅中炒制半个时辰。再制作芒果百香果泥、紫薯香芋泥、椰浆,取出刚刚炒制好的熟面粉分为三团,均加入油、牛乳,在三团中各自加入芒果百香果泥、紫薯香芋泥以及椰浆,揉成光滑面团。包馅料时,子盈用芒果外皮搭配椰香馅,紫薯皮搭配椰香馅料,椰香皮搭配香芋紫薯馅料。在月饼模的花片上表面粘薄薄一层玉米淀粉,将包好馅料的月饼放入模具即可成形。

    中秋那日子盈还不到卯时便起身,提着个盒子施了个传送法阵将自己传到郊外,御扇悄悄往荆州而去。今年蒙暮云在荆州查薛氏邪物,回不了南苏过中秋。

    御扇到荆州需快一个时辰,子盈到的时候卯时还未过,蒙暮云同一众蒙氏门生正在用早膳,见子盈前来纷纷起身作揖。

    “咳咳…莫要客气,此番代表川梦沈氏来送些我亲手做的月饼,诸位辛苦了”

    “多谢玄机仙子”

    蒙景檀、蒙景轩、蒙景逸都在。

    “子盈,辛苦你亲自跑一趟了,怎来的如此早”

    “今日中秋,回去还有些事情,就早些来了,你们都可还顺利”

    “都好,眼下尚在寻找这些邪物破土而出的缘由”

    “待我入内景问问”

    “若水”蒙暮云走过来道“不可”

    “沅沅”

    “不可问,此事不简单,不要再驱动内景和奇门”

    “好”

    “随我来”

    子盈将盒子分开,单独提了一层跟着蒙暮云上楼,余下的两大层则交给了蒙景檀分给众人。

    进了房蒙暮云伸手探她的脉象“莫要再入内景和奇门,好生养着”

    “知道啦”

    见她手掌的皮肉似是新生,皆是粉嫩的颜色,蒙暮云皱眉道“手如何受伤?”

    子盈自不会瞒着,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发生经过,只未提沈宸对蒙暮云“行为不检”的控诉。蒙暮云面色有些担忧,只问子盈疼不疼。

    “第二日就不疼了,早好了,不然也做不了这些月饼,沅沅你看这个”

    子盈赶忙打开盒子岔开话题,见里头整整齐齐摆着两种月饼兔子,一排排玉雪可爱团着的是米月饼,憨态可掬躺着的是南州式的月饼。蒙暮云看着盒子内的月饼眼露惊喜之色。

    “沅沅你尝尝”

    蒙暮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米月饼兔端详着迟迟不肯下口“有些不舍”

    子盈见他如此,笑靥如花道“沅沅别不舍得吃,我下次再给你做别的兔子糕点”

    “嗯”

    蒙暮云咬了小小一口,芒果的香气四溢,酸甜可口,软糯香润,“好吃”他认真道。

    “沅沅喜欢就好,这个我只做了一份,与旁人的不一样”子盈小声道。

    “多谢,我很欢喜”

    “那我便回去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能待太久了,你一切小心”子盈正要离开就见蒙暮云拿出个盒子,取出一对紫玉镯子套在子盈手上,二环上手竟然变成一环。

    “双环紫玉镯?!沅沅…”

    “戴着有益”

    何止是有益,此乃玄族上品紫玉法器,平时在身上是一环之形,若开启奇门则显现出双环模样。任何修奇门的人有此镯,便相当于有了个护身符,被旁的术士制住时能解局救人脱困,是多少术士趋之若鹜的法器。

    “沅沅如何得来此法器的,师父和小叔叔都没找到此镯”

    “荆州玄族之人说此镯被当年的薛齐藏在一处纳宝之地,此番被找到,已净化驱灵,可安心配戴”

    子盈想问为何玄族的人怎会告知蒙暮云此讯息,他又是如何入得薛齐藏宝之地取得,薛齐擅奇门之法,若下他的藏宝地必然凶险万分。子盈知道问了蒙暮云也未必会说,他就是这么个做十分说一分,若是不问就干脆连这一分都不肯说的性子。

    “沅沅…你总是这样”子盈明白这镯子得来定不易。

    蒙暮云不解地看着子盈。

    “你总这样默默做这许多”

    “并非难事”蒙暮云为镯子施了个术,想到在奇门局中子盈挣扎的模样,再难他都愿意去做。

    向来不喜早起的子盈会不远千里来给蒙暮云送月饼,只希望他在这个团圆的佳节有自己亲手做的兔子月饼吃。这些心意同蒙暮云为她做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源于对彼此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爱护。不过是当局者迷,情深而不自知罢了。

    子盈又看着蒙暮云吃了个南州式的月饼方才离开。下楼时见带来的盒子已经基本空了,众蒙氏门生一片称赞。

    “子盈手艺太好了,这糯糯的月饼从前没吃过,口感极佳”

    “是啊,今年月饼魁首方属川梦”

    “诸位喜欢就好,今日需早些回去,便先告辞了,改日再聚”

    “一路小心”

    “好”

    子盈回到云水坞的时候辰时刚过,见沈氏的门生们拿着两种月饼准备送去各仙门世家,一拨拨忙慌慌的。子盈索性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琴婆婆已经带着一众厨娘在忙活了,今日晚上是中秋家宴,一早就须开始备菜了。子盈挤进去做了山药粥几个小菜,又装了些月饼去找沈弗琳和沈澄用早膳,一早起来行了这么些路,她早就饿了。

    沈澄和沈弗琳在校场练功,见子盈端着食盒过来停了下来。

    沈弗琳道“今儿起那么早”

    “我怕他们送月饼有疏漏,去厨房看看,快来吃饭吧,试试这月饼”

    三人也不讲究,就着校场边的小桌子边吃起来。

    “唔…盈儿这软糯的月饼甚是爽口”

    “这肉馅儿的也很是美味”沈宸都难得直接夸赞。

    “我看比以往南州的都强”沈弗琳也吃了个肉馅儿的,不多久三人便吃完了盘内所有月饼。

    “今年头筹必然是我川梦”沈宸难得笑得如此爽朗。

    家宴于酉时开始,川梦的家宴向来热闹,席间各种敬酒吃肉也顾不得何礼法尊卑,舒坦开心为第一。几轮酒下来大家伙儿皆飘飘然,忽闻有门生来报今年月饼头筹,川梦以过百票的绝对优势拔得头筹,沈宸大为高兴。

    “子盈真厉害!”

    “我就说这月饼定能胜过别的仙门世家做的,好吃!!”

    “我说这肉馅儿的,往后包包子也好吃”

    “是啊是啊”

    一众人借此由头庆贺一番,又是一顿喝。

    子盈的清玉忽明忽暗,闻得那头蒙暮云道“实至名归”

    “沅沅喜欢便好”

    “嗯”

    湘东

    “兄长,子盈做的月饼真好吃,我去要来方法,我们平日里也可做来当点心吃,里头都是肉,练功的时候给大家补补好过旁的点心”向怀瑾甚喜欢这两种口味。

    “确实不错,魏姑娘手巧,怀瑾你再命人送几个我们的腌火腿去”向赤天一口一个沙爹牛肉月饼,一下子竟吃了十几个,还连连称赞。

    初云

    尝遍珍馐的卢氏家族也对此两种月饼赞不绝口。

    “子盈做的月饼当真新奇”卢子麟道

    “清爽不腻”卢玉湖甚是喜欢米月饼。

    “这魏姑娘当真讨喜,不知道以后哪家有这福气”卢子容道。

    “咳…”卢泰耀道“子麟,你明日将我备下的东西亲自送去川梦”

    “叔父…”

    “叔父让你去你就去吧”卢泰德道。

    “是”

    楠柏阁

    “叔父,这子盈做的月饼可合你的口味”

    “甚好,特别是这米月饼,清淡素雅,只是可惜暮云无福品尝”

    “有人特意送去荆州了,暮云和景檀他们皆品尝过了”

    “哦?如此甚好,川梦有心了,明日遣人再送去些药膳药材过去,听闻魏姑娘近日身体不适,该好好调养”

    “是,叔父想的周到”

    二人对着月色一脸淡然适从。

    翌日众人尚未醒酒,仙门百家一拨拨的又上门了,皆是来赠礼顺便讨教这月饼的做法的。子盈倒是大方,料到有人来,早就写了方笺备好分发给前来回礼的人。

    “子盈你倒是大方”子麟道。

    “那也不如卢宗主大方”子盈看了看这一箱箱的珊瑚玛瑙奇珍异宝道“我这月饼可值不了这么些东西”

    “嘿嘿,叔父就这样,你这月饼当真好吃,不知道还有没有,我好多讨要些去”

    子盈笑了笑,遂差人装了一大盒子回去,又拿了个单独的小盒子装了些新做的米月饼递给他,“这是给玉湖姐姐的,姑娘家喜这些口味”

    “好,那便替姐姐谢谢你了”

    “无妨”

    蒙氏那头来送药膳和药材的门生也单独拿了不少米月饼回去,子盈还专门做了茶味的给蒙之渭和蒙远仁带去。

    每家门生回去的时候,沈宸都郑重其事的写了名帖交予带回,这一茬一茬的人来来往往,众人竟忙到午后才闲下来些。

    “师哥我们要办盟会了吗?”

    “冬日的盟会在南苏”

    “那为何你亲下那么多名帖”

    “师哥是为了你写的”沈弗琳道。

    “哈?”

    “你的生辰,想请些人来热闹热闹”

    “啊…不必如此麻烦的,和咱们自家人一起热闹热闹便好了,请那么多人…”

    沈宸对“自家人”这三个字十分受用,难得耐心解释道“就请了平辈和几个要好的前辈,你不必太挂怀,这些平辈你该好好熟悉熟悉”

    “知道啦,多谢师哥了”子盈明白沈宸的用意,便大方应下了。

    中秋到子盈生辰仍有些时日,这些日子子盈总觉着身体有些不适,五脏六腑莫名疼痛或是突发的眩晕,有时候身上还会起些瘀青红斑,但无论何症状,皆不出一日便痊愈了。子盈知道这是过度使用太昊奇门引发的症候,调息一阵子又吃了从山上带下来的丸药便也就好了,并未告诉沈宸和沈弗琳,以免他们忧心。

    有一日晚间子盈突然心绞痛,实在不能忍受便索性封了灵脉静卧在床上,直到天色渐亮才好一些昏睡过去。一连几日折腾下来,子盈胃口不好,清减了不少,沈弗琳外出办事,回来后去看她。

    “盈儿怎么几日不见,这脸都不如巴掌大了”

    “大约是中暑了吧”

    “已经喝了药了,养几日便没事了”

    “那你别出门了,在房间好好休息”

    “嗯”

    子盈如此熬了快十日,症状才渐渐消失。驾驭“道”的变化当真不是一件易事,学问修为心性灵力,一样跟不上,便难免遭到反噬。子盈年龄尚小,修为难免不足,此番连续使用必然身体负累很大,若再不好生调养,恐落下病根。

    “好在听学在即,可在蒙氏休养一阵子”子盈如是想。

    休养的这几日子盈睡的不踏实,几乎日日都会梦到魏丘桀,子盈在内景里见过哥哥离开时的模样,也见过哥哥挣扎时的模样,如今一遍遍在梦里重演,着实让人心煎。

    蒙暮云因为紫玉龙胆的关系,对若水的疼痛能感同身受,每每询问子盈,她却只道这几日身体不适日日梦到魏丘桀,蒙暮云沉默片刻道“等我回去”

    “嗯,等沅沅回来”

    这黑夜噩梦中能有人在旁共担痛苦,便也就显得没那么可怕漫长了,在魏丘桀这件事上,蒙暮云是子盈唯一可诉的对象。面对其他人,都不能提,也不敢提。这川梦那么多人总有记挂他的人,可谁也不敢去提这让人心伤的往事,仿佛众人的默契,魏丘桀三字成了云水坞最大的禁忌。

    子盈握着魏丘桀留下的无事牌道“若你回来,定让你春花秋月,夏风冬雪,日日无闲事在心头,皆是人生好时节。赏个脸,回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