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见面
茶馆。
白发的少年和老道人相对而坐。
老道人面带微笑，只是有些琢磨不透对方的想法。
喝茶就喝茶，为啥选了这么个街边茶馆，没档次。
还别说，这地方有点熟悉。
“久闻无心先生大名，今日得先生邀请论道，老道我是万分荣幸啊。”
苍梧道人率先出声，论地位，面前这位是今法的巨擘，灵阵学的道宗，不是他一个闲云野鹤能比的。
“苍梧前辈寿元悠久，亲历纪元变迁，在下不过末学后进，今日劳烦前辈前来，礼数不周，请前辈海涵。”
二人言笑晏晏，一个是今法博学的天才，一个是活了许多岁月的老古董，谈天说地论古言今，均受益匪浅。
待到灵茶续了不知几壶后，无心似是随意地开口道：“实际上，今日请前辈在这里论道，也是为了代在下一位学生答谢苍梧道长。”
苍梧道长想起那一道灵光分身在此地结下的缘分，没想到居然和面前这位有关：“无心先生说得可是两月前那位无魂无魄的小哥？”
无魂无魄？！
侍立在二人身边，端茶倒水的净溪怔了一下。
怎么可能？
能够抵御五阶承道音冲击的怪胎，两月前还是个无魂无魄之人？！
他果然作弊了！
无心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正是此人，这孩子得了一些缘法，侥幸踏上了修行路，很是感激道长的劝诫。”
苍梧道长老脸一红。
他劝诫了个寂寞。
劝人别修了，结果人家转眼就傍上了大能大腿，踏上了修行路。
不过是哪位大能这么好心，瞅上那小子啥了？
还是说那小子其实是某位大能的私生子？
一瞬间，老道脑补了一出庶子夺嫡的狗血戏码。
“哈哈哈，无心先生莫要取笑老道了。老道当初有眼无珠，还劝那孩子莫要继续求道，早日做一个凡人……”
“不，苍梧道长没有说错，他也是因祸得福……”
无心微微一笑，故意将话说了一半。
老道人立刻会意，定是当初这孩子万念俱灰，决定回去做个凡人，大能老爹不愿看孩子如此蹉跎，这才出手相助。
他看向无心，饮尽杯中茶水：“无心先生放心，老道绝不是多嘴的人。”
无心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杨万里身上。
杨万里听过什么课，说了什么话，精神状态如何……
伴随着老道人的描述，一个脸色略带着疲倦的青年画像，一点点清晰起来。
……
白发的少年身后跟着银发的少女。
二人走过很多地方。
公立的道藏馆，残障人士出行的飞舟特殊通道，讲道堂……
最后，阵阵清风带来人间烟火气。
烟火巷。
郑记包子。
小郑师父手腕一转，两枚皮薄馅大的包子在空中旋转，却没有落在客人的碗里。
无心看着自己面前旋转的包子，微微挑眉。
“今日小店谢客，二位吃了这包子就请回吧。”
旋转的包子外裹着一层迅猛的罡风，却凝而不散，连包子皮都没破。
净溪伸筷去夹，筷头还没碰到包子，就被罡风打得粉碎。
锋锐的木刺如利箭般倒飞，在少女美眸前，被一层灵阵阻挡。
无心微微一笑，没有用筷子。
侧头一咬，那层罡风却在不知觉间止歇。
筋道的包子皮里包着甘美的馅料，富有层次的口感，又恰到好处地将味道融合在一起。
于是白发的先生赞叹：“确实美味，好手艺。”
小郑师父叹息一声。
“先生尝过包子了，不如去买个瓜吃。”
……
城北。
卖瓜的王婆正要收摊，面前走来了两只白毛。
王婆斜眸扫过白毛的面庞，忽然抄起一只碧玉香瓜，白玉般的胳膊猛然发力，朝着领头的白毛脑袋砸去。
“今年的头茬香瓜，不熟包退，来尝尝！”
香瓜飞得很慢，慢到这句话音落下，才刚到无心面前。
但无心的面色首次变得凝重。
悄无声息间，一道道灵光在他的胳膊上亮起。
【欺天】
【巨力】
【玉化】
【龙血变】
【灵髓泉】
【天人合一】
【定空】
【止风】
【灵机转】
……
那条胳膊和香瓜接触的瞬间，香瓜丝毫未损，只是无心的衣袖破了个口子。
在周围人看来，王婆丢了个瓜，无心接了个瓜，仅此而已。
看似年方二八的王婆遗憾摇头：“人老了，不中用了，年轻时肯定砸你脸。”
无心轻咳一声，掌心有微微血迹渗出，他背过手：“领教了，这瓜多少钱？”
“不要你钱，把你衣服弄破了，算我赔你的。”
王婆随意地摆摆手，看到无心转身想要离开，又问了句，“不去买二两肉吗？荤素搭配，有营养。”
无心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城东那位是个疯子，他怕被一刀砍死。
……
“可惜了，只差一点就能找到他的跟脚。”
无心眸中无数灵阵嵌套组合，计算了所有可能性。
但这些可能性都被人强制斩断，引向三个无法避开的支点。
“那孩子，也成长了啊。”
白发的少年嘴角微弯，他还记得昔年那张惊恐无助的小脸。
如今做事这么滴水不漏，不愧是天上人。
“没找到他的跟脚，终究多了一丝变数。但，大势已定，此人我势在必得。”
他看向身后的银发少女，“我们回去，准备迎接你的小师弟。”
…………………………
这几日，杨万里修行很不痛快。
去推演室推演灵阵，一想起烧的是灵岳先生的灵晶，就一阵不自在。
进入录道章，打开一本道藏，一看著作人是无心，心里就一阵膈应。
灵岳先生透露的内幕，让杨万里增添了许多烦恼。
只是无心就罢了，毕竟就见了一次面，不熟。
但是，语心为何一直瞒着我？
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那日，和语心提起无心时，语心的反应就不太对劲。
只是他没有窥探人心的本事，脑袋也不够聪明，没法见微知著。
还有血玉京的事，图录的事……
杨万里不聪明，也不傻。
他能感觉出，少女隐瞒了很多东西，可他猜不透语心想要做什么。
信任是相互的，两年多的照顾，让杨万里很感激。
他不想和这位唯一的友人渐行渐远。
杨万里思绪很乱，漫无目的地在道藏馆徘徊，极罕见地，没有使用承道音。
也正是这时。
一道身影，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又见面了，或者说，这是我们初次见面，杨万里。”
白发的少年先生站在不远处，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道。
白发的少年和老道人相对而坐。
老道人面带微笑，只是有些琢磨不透对方的想法。
喝茶就喝茶，为啥选了这么个街边茶馆，没档次。
还别说，这地方有点熟悉。
“久闻无心先生大名，今日得先生邀请论道，老道我是万分荣幸啊。”
苍梧道人率先出声，论地位，面前这位是今法的巨擘，灵阵学的道宗，不是他一个闲云野鹤能比的。
“苍梧前辈寿元悠久，亲历纪元变迁，在下不过末学后进，今日劳烦前辈前来，礼数不周，请前辈海涵。”
二人言笑晏晏，一个是今法博学的天才，一个是活了许多岁月的老古董，谈天说地论古言今，均受益匪浅。
待到灵茶续了不知几壶后，无心似是随意地开口道：“实际上，今日请前辈在这里论道，也是为了代在下一位学生答谢苍梧道长。”
苍梧道长想起那一道灵光分身在此地结下的缘分，没想到居然和面前这位有关：“无心先生说得可是两月前那位无魂无魄的小哥？”
无魂无魄？！
侍立在二人身边，端茶倒水的净溪怔了一下。
怎么可能？
能够抵御五阶承道音冲击的怪胎，两月前还是个无魂无魄之人？！
他果然作弊了！
无心面色没有丝毫变化：“正是此人，这孩子得了一些缘法，侥幸踏上了修行路，很是感激道长的劝诫。”
苍梧道长老脸一红。
他劝诫了个寂寞。
劝人别修了，结果人家转眼就傍上了大能大腿，踏上了修行路。
不过是哪位大能这么好心，瞅上那小子啥了？
还是说那小子其实是某位大能的私生子？
一瞬间，老道脑补了一出庶子夺嫡的狗血戏码。
“哈哈哈，无心先生莫要取笑老道了。老道当初有眼无珠，还劝那孩子莫要继续求道，早日做一个凡人……”
“不，苍梧道长没有说错，他也是因祸得福……”
无心微微一笑，故意将话说了一半。
老道人立刻会意，定是当初这孩子万念俱灰，决定回去做个凡人，大能老爹不愿看孩子如此蹉跎，这才出手相助。
他看向无心，饮尽杯中茶水：“无心先生放心，老道绝不是多嘴的人。”
无心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杨万里身上。
杨万里听过什么课，说了什么话，精神状态如何……
伴随着老道人的描述，一个脸色略带着疲倦的青年画像，一点点清晰起来。
……
白发的少年身后跟着银发的少女。
二人走过很多地方。
公立的道藏馆，残障人士出行的飞舟特殊通道，讲道堂……
最后，阵阵清风带来人间烟火气。
烟火巷。
郑记包子。
小郑师父手腕一转，两枚皮薄馅大的包子在空中旋转，却没有落在客人的碗里。
无心看着自己面前旋转的包子，微微挑眉。
“今日小店谢客，二位吃了这包子就请回吧。”
旋转的包子外裹着一层迅猛的罡风，却凝而不散，连包子皮都没破。
净溪伸筷去夹，筷头还没碰到包子，就被罡风打得粉碎。
锋锐的木刺如利箭般倒飞，在少女美眸前，被一层灵阵阻挡。
无心微微一笑，没有用筷子。
侧头一咬，那层罡风却在不知觉间止歇。
筋道的包子皮里包着甘美的馅料，富有层次的口感，又恰到好处地将味道融合在一起。
于是白发的先生赞叹：“确实美味，好手艺。”
小郑师父叹息一声。
“先生尝过包子了，不如去买个瓜吃。”
……
城北。
卖瓜的王婆正要收摊，面前走来了两只白毛。
王婆斜眸扫过白毛的面庞，忽然抄起一只碧玉香瓜，白玉般的胳膊猛然发力，朝着领头的白毛脑袋砸去。
“今年的头茬香瓜，不熟包退，来尝尝！”
香瓜飞得很慢，慢到这句话音落下，才刚到无心面前。
但无心的面色首次变得凝重。
悄无声息间，一道道灵光在他的胳膊上亮起。
【欺天】
【巨力】
【玉化】
【龙血变】
【灵髓泉】
【天人合一】
【定空】
【止风】
【灵机转】
……
那条胳膊和香瓜接触的瞬间，香瓜丝毫未损，只是无心的衣袖破了个口子。
在周围人看来，王婆丢了个瓜，无心接了个瓜，仅此而已。
看似年方二八的王婆遗憾摇头：“人老了，不中用了，年轻时肯定砸你脸。”
无心轻咳一声，掌心有微微血迹渗出，他背过手：“领教了，这瓜多少钱？”
“不要你钱，把你衣服弄破了，算我赔你的。”
王婆随意地摆摆手，看到无心转身想要离开，又问了句，“不去买二两肉吗？荤素搭配，有营养。”
无心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城东那位是个疯子，他怕被一刀砍死。
……
“可惜了，只差一点就能找到他的跟脚。”
无心眸中无数灵阵嵌套组合，计算了所有可能性。
但这些可能性都被人强制斩断，引向三个无法避开的支点。
“那孩子，也成长了啊。”
白发的少年嘴角微弯，他还记得昔年那张惊恐无助的小脸。
如今做事这么滴水不漏，不愧是天上人。
“没找到他的跟脚，终究多了一丝变数。但，大势已定，此人我势在必得。”
他看向身后的银发少女，“我们回去，准备迎接你的小师弟。”
…………………………
这几日，杨万里修行很不痛快。
去推演室推演灵阵，一想起烧的是灵岳先生的灵晶，就一阵不自在。
进入录道章，打开一本道藏，一看著作人是无心，心里就一阵膈应。
灵岳先生透露的内幕，让杨万里增添了许多烦恼。
只是无心就罢了，毕竟就见了一次面，不熟。
但是，语心为何一直瞒着我？
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那日，和语心提起无心时，语心的反应就不太对劲。
只是他没有窥探人心的本事，脑袋也不够聪明，没法见微知著。
还有血玉京的事，图录的事……
杨万里不聪明，也不傻。
他能感觉出，少女隐瞒了很多东西，可他猜不透语心想要做什么。
信任是相互的，两年多的照顾，让杨万里很感激。
他不想和这位唯一的友人渐行渐远。
杨万里思绪很乱，漫无目的地在道藏馆徘徊，极罕见地，没有使用承道音。
也正是这时。
一道身影，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又见面了，或者说，这是我们初次见面，杨万里。”
白发的少年先生站在不远处，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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