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皇礼至而千修动，袁法行而晓北征（上）
面对儿童般幼稚及偏执的君钦，袁法有些晕眩，那异瞳带泪，狠狠勾着自己，好像在威胁，要他许诺出类似于《袁法属于君钦》的字样。
他自然不会屈服，不管是面对谁。
袁法躲过对视，缓缓给她整理好道袍，因为风雨的历练和其他磨损，那安然赠与的袍子已经超薄了，现在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羞耻，很不雅观；而且她年纪约莫十六，依旧是披头散发的面貌，难合礼仪。
“哭好了我们就走。”
袁法淡漠，把皮马甲给她罩上用来遮掩羞耻，然后削了一条细棍给她盘好头发，心想着等到了城中补给一番，再做打算。
有了这次不愉快，二人无言，低头默默啃食完草药，免不了野外过夜，等明日再度上路。
令人庆幸的是，第二日清晨君钦从悲伤中复苏，和平常无异，袁法还是怕她难过，紧紧挽着那小手，晃晃悠悠的走着；没出十里，果然看见一条泥泞小路，复行三五里，见官道和州碑，表明周围是利州路的范围。
这利州袁法是晓得的，一直向北去的话，不出七日，就会到老家秦州府。
“许久没有祭拜生母，除夕正好前去扫墓……”
袁法内心感叹，上得了官道，把气场和神识都压抑在体内，尽力模仿出郭芳那隐匿气息的方式，但是效果很差，索性也不加掩饰，顺其自然。
两人行了半日，穿过城郊，向着利州外城走去，袁法一直垂首，道路以目，周围张贴的海捕文书依旧有袁法的模样，但是得了灵体之后，容貌变更了不少，只能乞求旁人不来在意。
“咦，袁法！”
君钦开心道，一把拉住袁法，指着通缉令。
“知道了，噤声……”
“袁法在墙上！”
“嘘！”袁法赶忙喝止君钦。
四周来往的人们时不时投来目光，幸好那目光不是向着他的，而是身边的少女，微风吹拂着那玄色的道袍，平静的阴阳图隐约流转；再加上不俗的容貌和异瞳，让她像是从魔域飞出的魔女，头顶简约的树杈发簪几要生出血红的彼岸花。
“那小妮生的这般窈窕，可惜是个道姑模样。”“道姑又如何？庙里的修女最是放荡。”“那你去？”
临近城池的一圈流氓低声调侃着，逃不出袁法的耳朵，奈何袁法那生人勿进的冰冷，几个都没有上前惹事，过过嘴瘾也就完了。
君钦从未见过这许多人，双目灵动四处观瞧，自然也有些恐惧，袁法握紧她的左手，注入清凉缓解躁动，就这样拉拉扯扯的临近了城门大关。
几个把守大关的懒散军汉无事可做，侧目微微一望，竟都呆住了，凝视着君钦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那出家的，来我利州何事？”领头的军士汉子正了正颜色，带着几人持枪棒走来问话。
“我们从西山出发，成都府入境，经过利州要往东京去。”
袁法简要笑道，摸出度牒翻看一眼递过。
“那她呢？”一帮军士向袁法这边微微瞥了一眼不睬，嬉笑伸手向君钦道：“没有私贩什么货品来我大宋吧？”
随着那几只手探向她腰间胸前，少女怒视，袁法的气场能感知到她要动手了，随即猛的上前，欠身道：“我们跨越异国初登汉地，是有要务在身，几位兄弟拿些银两吃酒罢，行我个方便。”
说着，袁法摸出二两碎银。
“要务？什么要务！”
几人非但不让路，反而围了上来，抢过了银子问道。
“……要是不信，本道有书信在此，出了差错就只能怪罪各位了。”
袁法无奈抱手，从容展开那蓝黑色的锦帛。一个小个儿的军士接过来看，大字不识一个当然没看懂，随手递给卒长。
“什么东西？！”
那头领还未从调笑中复苏，猛地扯过来看，不出三息，那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道，道爷……”
卒长磕磕巴巴，双手把那锦帛捧上，他本就微微驼背，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怎么？”袁法探身取回锦帛，转而轻笑道：“这勉强，算是要务吧？”
“道爷尽说笑，快入城去吧……”卒长说着，转过身去，一巴掌抡圆了打在小个儿的军士脸上，劈手夺过那二两银子来，大声怒斥：“道爷的慈悲钱也拿!”
然后转过身来低声道：“嘿嘿，休怪这几个腌臜货脏了您的银子。”
“无妨，弟兄们差事辛苦，拿去喝酒就是。”
袁法摆手，领着君钦从容走过。
“诶，道爷？”
头领从身后叫住。
“怎么？”
“前几日有一队东边来的道众进驻，现在利州府尹门中上座，想是来接应道爷要务的；您暂且上酒店歇脚，小可马上为您登门禀报。”
“不劳军官费心，我等自然拜会。”
袁法转身便进了城中去，元日将临，旧年不复，人群熙熙攘攘，急要买卖过年的货物，
他们挤进人群，寻到了个酒店，好汉套餐自不必说，连带着各式菜品纷纷搬上桌台，君钦这边的还没咽下，转手要去抢其他的，两手一个持握鸡腿，一个攥着牛肉，纷纷塞进嘴中，偶尔以酒壶润口，大大咧咧的一扫而尽。
袁法早就在闹市顺手拽了条文生巾包着头发，现在因为君钦的缘故丝毫不引人注目，酒店里的客人纷纷诧异了，外表清纯可爱的少女吃起饭来好像个母大虫一般。
“痛快吃吧，这是少有的安逸了……”
袁法看着君钦那吃相心底暗语，他心中没有安定的概念，一切都是那么临时，享用完了面前的一餐，他们就要去面对更大的危险。
“道众么？”
守关卒长的话语让他感到紧张，以至于无心吃喝，修众他是见过的，但也从未交手过，不排除他们之中有人见过郭芳的面貌，可能识破自己的伪装。
吃完了酒食，便在柜台赁下一间客房，两人出了酒店，来到街市上找了家定制华贵衣裳的铺子，量完尺寸付好定金，约好七日内送到酒店，袁法要的匹藏蓝色的布料，也给君钦定制几件不菲的保暖衣物。
话不絮烦，袁法就此躲进酒店内，等着行头送上门来。
他自然不会屈服，不管是面对谁。
袁法躲过对视，缓缓给她整理好道袍，因为风雨的历练和其他磨损，那安然赠与的袍子已经超薄了，现在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羞耻，很不雅观；而且她年纪约莫十六，依旧是披头散发的面貌，难合礼仪。
“哭好了我们就走。”
袁法淡漠，把皮马甲给她罩上用来遮掩羞耻，然后削了一条细棍给她盘好头发，心想着等到了城中补给一番，再做打算。
有了这次不愉快，二人无言，低头默默啃食完草药，免不了野外过夜，等明日再度上路。
令人庆幸的是，第二日清晨君钦从悲伤中复苏，和平常无异，袁法还是怕她难过，紧紧挽着那小手，晃晃悠悠的走着；没出十里，果然看见一条泥泞小路，复行三五里，见官道和州碑，表明周围是利州路的范围。
这利州袁法是晓得的，一直向北去的话，不出七日，就会到老家秦州府。
“许久没有祭拜生母，除夕正好前去扫墓……”
袁法内心感叹，上得了官道，把气场和神识都压抑在体内，尽力模仿出郭芳那隐匿气息的方式，但是效果很差，索性也不加掩饰，顺其自然。
两人行了半日，穿过城郊，向着利州外城走去，袁法一直垂首，道路以目，周围张贴的海捕文书依旧有袁法的模样，但是得了灵体之后，容貌变更了不少，只能乞求旁人不来在意。
“咦，袁法！”
君钦开心道，一把拉住袁法，指着通缉令。
“知道了，噤声……”
“袁法在墙上！”
“嘘！”袁法赶忙喝止君钦。
四周来往的人们时不时投来目光，幸好那目光不是向着他的，而是身边的少女，微风吹拂着那玄色的道袍，平静的阴阳图隐约流转；再加上不俗的容貌和异瞳，让她像是从魔域飞出的魔女，头顶简约的树杈发簪几要生出血红的彼岸花。
“那小妮生的这般窈窕，可惜是个道姑模样。”“道姑又如何？庙里的修女最是放荡。”“那你去？”
临近城池的一圈流氓低声调侃着，逃不出袁法的耳朵，奈何袁法那生人勿进的冰冷，几个都没有上前惹事，过过嘴瘾也就完了。
君钦从未见过这许多人，双目灵动四处观瞧，自然也有些恐惧，袁法握紧她的左手，注入清凉缓解躁动，就这样拉拉扯扯的临近了城门大关。
几个把守大关的懒散军汉无事可做，侧目微微一望，竟都呆住了，凝视着君钦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那出家的，来我利州何事？”领头的军士汉子正了正颜色，带着几人持枪棒走来问话。
“我们从西山出发，成都府入境，经过利州要往东京去。”
袁法简要笑道，摸出度牒翻看一眼递过。
“那她呢？”一帮军士向袁法这边微微瞥了一眼不睬，嬉笑伸手向君钦道：“没有私贩什么货品来我大宋吧？”
随着那几只手探向她腰间胸前，少女怒视，袁法的气场能感知到她要动手了，随即猛的上前，欠身道：“我们跨越异国初登汉地，是有要务在身，几位兄弟拿些银两吃酒罢，行我个方便。”
说着，袁法摸出二两碎银。
“要务？什么要务！”
几人非但不让路，反而围了上来，抢过了银子问道。
“……要是不信，本道有书信在此，出了差错就只能怪罪各位了。”
袁法无奈抱手，从容展开那蓝黑色的锦帛。一个小个儿的军士接过来看，大字不识一个当然没看懂，随手递给卒长。
“什么东西？！”
那头领还未从调笑中复苏，猛地扯过来看，不出三息，那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道，道爷……”
卒长磕磕巴巴，双手把那锦帛捧上，他本就微微驼背，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怎么？”袁法探身取回锦帛，转而轻笑道：“这勉强，算是要务吧？”
“道爷尽说笑，快入城去吧……”卒长说着，转过身去，一巴掌抡圆了打在小个儿的军士脸上，劈手夺过那二两银子来，大声怒斥：“道爷的慈悲钱也拿!”
然后转过身来低声道：“嘿嘿，休怪这几个腌臜货脏了您的银子。”
“无妨，弟兄们差事辛苦，拿去喝酒就是。”
袁法摆手，领着君钦从容走过。
“诶，道爷？”
头领从身后叫住。
“怎么？”
“前几日有一队东边来的道众进驻，现在利州府尹门中上座，想是来接应道爷要务的；您暂且上酒店歇脚，小可马上为您登门禀报。”
“不劳军官费心，我等自然拜会。”
袁法转身便进了城中去，元日将临，旧年不复，人群熙熙攘攘，急要买卖过年的货物，
他们挤进人群，寻到了个酒店，好汉套餐自不必说，连带着各式菜品纷纷搬上桌台，君钦这边的还没咽下，转手要去抢其他的，两手一个持握鸡腿，一个攥着牛肉，纷纷塞进嘴中，偶尔以酒壶润口，大大咧咧的一扫而尽。
袁法早就在闹市顺手拽了条文生巾包着头发，现在因为君钦的缘故丝毫不引人注目，酒店里的客人纷纷诧异了，外表清纯可爱的少女吃起饭来好像个母大虫一般。
“痛快吃吧，这是少有的安逸了……”
袁法看着君钦那吃相心底暗语，他心中没有安定的概念，一切都是那么临时，享用完了面前的一餐，他们就要去面对更大的危险。
“道众么？”
守关卒长的话语让他感到紧张，以至于无心吃喝，修众他是见过的，但也从未交手过，不排除他们之中有人见过郭芳的面貌，可能识破自己的伪装。
吃完了酒食，便在柜台赁下一间客房，两人出了酒店，来到街市上找了家定制华贵衣裳的铺子，量完尺寸付好定金，约好七日内送到酒店，袁法要的匹藏蓝色的布料，也给君钦定制几件不菲的保暖衣物。
话不絮烦，袁法就此躲进酒店内，等着行头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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