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借法天地修我命
“这究竟是……”
面露震惊的沈约盘膝而坐，内照腹下，看着丹田中央高悬于自身九色道髓之上的那柄仿若实质一般的长剑，一时间竟无法回过心神来。
长剑古朴而雅致，并无华美外饰，三尺三寸分毫不差的剑身之上排列着九枚黯淡的复杂道文，仅是内视其上便让沈约感到自己的心神被其吸引拉扯着。
而在长剑四周，竟有道道仿若自虚空之中探出的灰色锁链缠绕其上，将其牢牢固定在原地，仿佛捆仙索囚禁着一尊含恨的真仙一般。
泼天机缘！
无上道藏！
震惊之后，便是狂喜。
“谁人可料，我沈太苍命途不绝，如今竟有如此仙家道缘！”
以沈约前世之见识，自然知道这恐怕是一份足以逆天的绝世道缘，一般的外物，怎么可能显化于只是堪堪踏足仙道门槛的自己丹田中。哪怕是发现身具道胎真髓，那也只是自身道基底蕴，无法成为护道之外物，无法带来足够的机缘。
修行中人，财侣法地，哪个不是至关重要？
要是以为自己身负什么先天道胎、无上灵根便必然能够得证元婴真君甚至真仙果位，那可真是愚蠢至极，说不得哪日便被人夺了道途、身死魂灭。
“想来此前这纯元剑念篇便是此剑所赐了。”
欣喜若狂之后，沈约反而异常的冷静，没有尝试直接以魂魄念头触碰丹田之中那柄道剑，反而是开口道：
“……前辈？”
“前辈若是有所需求，晚辈定当竭力修行为前辈筹集所需，只愿前辈能多多提携晚辈。晚辈资质低陋，只求得证金丹元婴之流、多活百年罢了。”
沈约的试探不无道理。
然而长久的沉默之后，沈约舒了口气，抚摸着膝上那柄桃木长剑，自嘲道：“沈太苍啊沈太苍，你竟真的有此道缘？你配吗？”
摇了摇头，沈约复又皱眉道：“此前杀人焚尸之时，我总感觉有异，似是有人暗中窥探于我。可惜，一朝不入养精，我便修不成真正的神识，终究是有心无力。”
需要加快修行脚步了。
他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自己此世生身父母似乎并不像自己记忆中那样简单，定然牵涉了什么秘事，这才招惹了不怀好意之人暗中窥伺。
若非身处有蓬瑶道宗仙师护佑的雪涯城中，自己恐怕早已被背后之人袭杀而死。
“先看看这丹田道剑是否能为我所用、带来些许入道之机缘，再考虑以族传功法入道的事情也不迟。”
诸天凡修道功法道术、外物与奇珍者，皆分九品，以一品为末、九品为最，每一品又被分为下、中、上以及无暇四乘。
沈氏的渡云还真养气法是族传核心功法渡云飞光斩灵经的前置法门，凡族中子弟皆凭借此法入道。
而渡云飞光斩灵经则是一门五品中乘的根本功法，直指元婴大道。
但沈约显然不满足止步于此。虽然根本功法不是不可以更换，但那耗费的修道资源和时间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要是这道剑之中藏有一门真仙法……
沈约淡笑一声，心神往丹田那柄被重重锁链捆缚住的古朴长剑之中窥探而去。
“咦？”
流光移转之间，沈约心神一窒，恍然之间身形却是出现在了一片苍茫荒芜的土地之上。
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棵仿若直指天穹的枯朽之木，朽木之前，却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物：
那方陪伴了自己枯坐百年岁月的青石古碑。
“它竟出现在这里？”
“是了。正是它带离了沈某的魂魄，理应如此。”
但面前这枯焦已朽、毫无生机的参天之木却究竟是何物？
沈约知道自己现在大概只是魂魄现形于此，有些生涩地迈动步伐走过石碑，来到了自己更为在意的枯木之前，踌躇片刻，还是毅然将右手试探着按在了此木枯焦的表面之上。
“轰隆！”
一道仿佛自沈约魂魄本源之中响起的惊天之声骤然响起，沈约只觉得魂魄剧震之间，面前巍然仿若一界神峰的枯木已然化作尘烟缕缕，却是在转瞬间如风暴席卷一般扑入了沈约魂体之中，沈约就此失去了意识。
外界原本盘膝而坐的沈约肉身同时一震，一道道青灰之色的气流流转之间，沈约身上衣物尽皆化为了飞灰，白皙的肌肤不断向外渗出红黑色的血垢，转瞬间便将其包裹成了一个血色的长茧。
“烟霞为肌玉为骨，魂魄作剑藏鞘中。”
“横揽玄黄纵万古，一念太苍破樊笼。”
一道长啸，仿若契合着某种大道韵律的诗文自口中吟出，不是他人，却正是已经失去了意识、盘坐于原本朽木之前的沈约魂魄。
在他面前，一地烟尘之中，一株幼苗缓缓从土壤中探出了新芽。
第二日眨眼而过，昨夜晚归被老子打了一顿板子的陈如意摸着生疼的屁股上门想和沈家哥哥诉苦，却扣不开前院大门，只好委屈离去。
入夜，已是整整十二个时辰过去了。
血茧骤然破裂，全身赤裸的沈约披头散发自其中坐起身来，皱了皱眉，起身到前院取了清凉的井水好生沐浴了一番。
穿好青衫、挽好道髻，沈约随手一个小法术清理完里屋，坐回床榻之上，凝神内视，不由有些惊异。
周天体窍脉络之间，一股股青灰色的气流缠绕流动着，其气息与丹田长剑之上的锁链有些相似，却不尽相同。
而丹田之中，原本九色混杂、长四寸九的道髓如今竟变得九色分明、道光如炽，长度亦悄然变为了五寸九分。
地品根髓？
沈约瞳孔紧缩。
哪怕前世身处正值道修盛世的灵均天，沈约也从未听闻有任何东西能够后天更改一个人的道髓灵根！
外在的根骨胎体反而易于变化，修道界有大量玄奇之物能够后天改易根骨，传承久远的宗派甚至能够靡费道材培养出后天道体。
可根髓！
那是天地规则所赐予的显化，是万族生灵所赖以修行攀登道途的根本。各族各有不同的显化表现，之于人族，便是这道髓灵根之物。
灵均天历史上并非没有邪道修者妄图参悟实现转移、嫁接灵根之术，但无一例外都术毁人亡、身死道消。那是冥冥之中的规则在阻止。
任你千金之子、道祖后裔，若先天无有根髓，便终生不得窥近大道仙途。
剑内乾坤之中，那方古朴的石碑碑文在此时突然尽数消失。
外界正震撼于此前机缘竟能够无视天道规则的沈约双眼一眯，眸中光华爆闪，一篇并不完整的经文突然浮现在了其脑海之中。
“……剑经！”
“好狂妄的名字！”
要知道修行界之中，各种功法道术层出不穷，但并非命名越长越华丽的道法就越强大。往往那些或微言大义、或直指本源的道经才是仙修大能追逐的目标。
譬如传说中诸天之间第一篇修行经文：道经。
譬如灵均天上灵天第一道宗，灵均道宗所传承的一天之至宝道法：灵均天书。
道法命名勾连着浩渺诸天最神秘的、无人可参透的规则气运，并非随意命名便可以的，若妄想为自己所创道法取一个不符之名，降下的天谴业力极为恐怖，任你金丹元婴，都不过化为尘灰了了。
只是沈约再细看时，剑经二字之前仿佛有一股雾气笼罩，似是留白待传承者填入一般，这才松了口气。
如若这经文真是直接名为剑经，那他反而不敢参悟修行，只因那种通天绝世的本源道法往往意味着极大的因果，接的下便是一代道祖，接不下便是万劫不复。
“……这是要我填名？不同传承之人所悟因此而各异？”
沈约摩挲着下巴，思忖良久，方才展颜一笑，引动魂念在虚幻的经文之前添了两个字：
“太苍！”
太苍剑经，倒是让自己有种此经乃是自己所创的错觉了……
沈约笑了笑，心神投入经文之中。
“嘶！为何这太苍剑经却是残篇？现如今这一部分，只够我修到食气之境，竟是连那渡云飞光斩灵经都还不如了！”
察觉到不对的沈约有些犹豫了。
是选择似乎来历颇大但残缺极多的太苍剑经，还是选择家族所传承的、自己曾阅览过历代前人感悟的渡云飞光斩灵经？
“赌一把！”
狠下心咬咬牙，沈约毅然决然地按照太苍剑经的道法路线勾连起丹田根髓与周身窍穴起来，准备就此一口气破开胎境的道种之关隘。
道种者，种道之始也。
哪怕将来改易根本道法，自己的第一篇种道之法的影响也会伴随自己道途终生。
一声声剑鸣自沈约周身窍穴中响起，沈约双眸中灵光一闪，犹豫了片刻，便果决地抬手打出了一道法印。
太苍剑经所需的基本窍穴，竟是人体周身大大小小全部三万六千个！
沈约情知自己如若催动剑经所载法门全力截取天地灵气，必然造成雪涯城方圆几里灵气动荡，指不定便要招来什么祸患。
但他显然无法就这样以未真正入道之身直接离开雪涯城，幕后之人尚未亮相，等的恐怕就是沈约“一介少年”的大意与慌乱。
更何况此时，对于入道的渴望已然占据了沈约的全部心神。
重天之下，地母之上，天地灵气鼓荡之间，雪涯城中央某处楼阁中一位端坐蒲团上的青袍年轻男子眸中冷光一闪，身影飘出楼阁转瞬消失不见。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真仙不自由。”
“借法天地修我命，踏过重关掌道途！”
一声清啸自宅院内室之中响起，沈约腾身而起，周身竟带起缕缕天地灵气所凝聚而出的烟光云气。
步入庭院之中，沈约抬手接过一片片飘落而下的雪花，看向半空中的不速之客。
枯坐百年空余遗恨，今世种下道种，从此再非凡俗！
面露震惊的沈约盘膝而坐，内照腹下，看着丹田中央高悬于自身九色道髓之上的那柄仿若实质一般的长剑，一时间竟无法回过心神来。
长剑古朴而雅致，并无华美外饰，三尺三寸分毫不差的剑身之上排列着九枚黯淡的复杂道文，仅是内视其上便让沈约感到自己的心神被其吸引拉扯着。
而在长剑四周，竟有道道仿若自虚空之中探出的灰色锁链缠绕其上，将其牢牢固定在原地，仿佛捆仙索囚禁着一尊含恨的真仙一般。
泼天机缘！
无上道藏！
震惊之后，便是狂喜。
“谁人可料，我沈太苍命途不绝，如今竟有如此仙家道缘！”
以沈约前世之见识，自然知道这恐怕是一份足以逆天的绝世道缘，一般的外物，怎么可能显化于只是堪堪踏足仙道门槛的自己丹田中。哪怕是发现身具道胎真髓，那也只是自身道基底蕴，无法成为护道之外物，无法带来足够的机缘。
修行中人，财侣法地，哪个不是至关重要？
要是以为自己身负什么先天道胎、无上灵根便必然能够得证元婴真君甚至真仙果位，那可真是愚蠢至极，说不得哪日便被人夺了道途、身死魂灭。
“想来此前这纯元剑念篇便是此剑所赐了。”
欣喜若狂之后，沈约反而异常的冷静，没有尝试直接以魂魄念头触碰丹田之中那柄道剑，反而是开口道：
“……前辈？”
“前辈若是有所需求，晚辈定当竭力修行为前辈筹集所需，只愿前辈能多多提携晚辈。晚辈资质低陋，只求得证金丹元婴之流、多活百年罢了。”
沈约的试探不无道理。
然而长久的沉默之后，沈约舒了口气，抚摸着膝上那柄桃木长剑，自嘲道：“沈太苍啊沈太苍，你竟真的有此道缘？你配吗？”
摇了摇头，沈约复又皱眉道：“此前杀人焚尸之时，我总感觉有异，似是有人暗中窥探于我。可惜，一朝不入养精，我便修不成真正的神识，终究是有心无力。”
需要加快修行脚步了。
他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自己此世生身父母似乎并不像自己记忆中那样简单，定然牵涉了什么秘事，这才招惹了不怀好意之人暗中窥伺。
若非身处有蓬瑶道宗仙师护佑的雪涯城中，自己恐怕早已被背后之人袭杀而死。
“先看看这丹田道剑是否能为我所用、带来些许入道之机缘，再考虑以族传功法入道的事情也不迟。”
诸天凡修道功法道术、外物与奇珍者，皆分九品，以一品为末、九品为最，每一品又被分为下、中、上以及无暇四乘。
沈氏的渡云还真养气法是族传核心功法渡云飞光斩灵经的前置法门，凡族中子弟皆凭借此法入道。
而渡云飞光斩灵经则是一门五品中乘的根本功法，直指元婴大道。
但沈约显然不满足止步于此。虽然根本功法不是不可以更换，但那耗费的修道资源和时间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要是这道剑之中藏有一门真仙法……
沈约淡笑一声，心神往丹田那柄被重重锁链捆缚住的古朴长剑之中窥探而去。
“咦？”
流光移转之间，沈约心神一窒，恍然之间身形却是出现在了一片苍茫荒芜的土地之上。
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棵仿若直指天穹的枯朽之木，朽木之前，却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物：
那方陪伴了自己枯坐百年岁月的青石古碑。
“它竟出现在这里？”
“是了。正是它带离了沈某的魂魄，理应如此。”
但面前这枯焦已朽、毫无生机的参天之木却究竟是何物？
沈约知道自己现在大概只是魂魄现形于此，有些生涩地迈动步伐走过石碑，来到了自己更为在意的枯木之前，踌躇片刻，还是毅然将右手试探着按在了此木枯焦的表面之上。
“轰隆！”
一道仿佛自沈约魂魄本源之中响起的惊天之声骤然响起，沈约只觉得魂魄剧震之间，面前巍然仿若一界神峰的枯木已然化作尘烟缕缕，却是在转瞬间如风暴席卷一般扑入了沈约魂体之中，沈约就此失去了意识。
外界原本盘膝而坐的沈约肉身同时一震，一道道青灰之色的气流流转之间，沈约身上衣物尽皆化为了飞灰，白皙的肌肤不断向外渗出红黑色的血垢，转瞬间便将其包裹成了一个血色的长茧。
“烟霞为肌玉为骨，魂魄作剑藏鞘中。”
“横揽玄黄纵万古，一念太苍破樊笼。”
一道长啸，仿若契合着某种大道韵律的诗文自口中吟出，不是他人，却正是已经失去了意识、盘坐于原本朽木之前的沈约魂魄。
在他面前，一地烟尘之中，一株幼苗缓缓从土壤中探出了新芽。
第二日眨眼而过，昨夜晚归被老子打了一顿板子的陈如意摸着生疼的屁股上门想和沈家哥哥诉苦，却扣不开前院大门，只好委屈离去。
入夜，已是整整十二个时辰过去了。
血茧骤然破裂，全身赤裸的沈约披头散发自其中坐起身来，皱了皱眉，起身到前院取了清凉的井水好生沐浴了一番。
穿好青衫、挽好道髻，沈约随手一个小法术清理完里屋，坐回床榻之上，凝神内视，不由有些惊异。
周天体窍脉络之间，一股股青灰色的气流缠绕流动着，其气息与丹田长剑之上的锁链有些相似，却不尽相同。
而丹田之中，原本九色混杂、长四寸九的道髓如今竟变得九色分明、道光如炽，长度亦悄然变为了五寸九分。
地品根髓？
沈约瞳孔紧缩。
哪怕前世身处正值道修盛世的灵均天，沈约也从未听闻有任何东西能够后天更改一个人的道髓灵根！
外在的根骨胎体反而易于变化，修道界有大量玄奇之物能够后天改易根骨，传承久远的宗派甚至能够靡费道材培养出后天道体。
可根髓！
那是天地规则所赐予的显化，是万族生灵所赖以修行攀登道途的根本。各族各有不同的显化表现，之于人族，便是这道髓灵根之物。
灵均天历史上并非没有邪道修者妄图参悟实现转移、嫁接灵根之术，但无一例外都术毁人亡、身死道消。那是冥冥之中的规则在阻止。
任你千金之子、道祖后裔，若先天无有根髓，便终生不得窥近大道仙途。
剑内乾坤之中，那方古朴的石碑碑文在此时突然尽数消失。
外界正震撼于此前机缘竟能够无视天道规则的沈约双眼一眯，眸中光华爆闪，一篇并不完整的经文突然浮现在了其脑海之中。
“……剑经！”
“好狂妄的名字！”
要知道修行界之中，各种功法道术层出不穷，但并非命名越长越华丽的道法就越强大。往往那些或微言大义、或直指本源的道经才是仙修大能追逐的目标。
譬如传说中诸天之间第一篇修行经文：道经。
譬如灵均天上灵天第一道宗，灵均道宗所传承的一天之至宝道法：灵均天书。
道法命名勾连着浩渺诸天最神秘的、无人可参透的规则气运，并非随意命名便可以的，若妄想为自己所创道法取一个不符之名，降下的天谴业力极为恐怖，任你金丹元婴，都不过化为尘灰了了。
只是沈约再细看时，剑经二字之前仿佛有一股雾气笼罩，似是留白待传承者填入一般，这才松了口气。
如若这经文真是直接名为剑经，那他反而不敢参悟修行，只因那种通天绝世的本源道法往往意味着极大的因果，接的下便是一代道祖，接不下便是万劫不复。
“……这是要我填名？不同传承之人所悟因此而各异？”
沈约摩挲着下巴，思忖良久，方才展颜一笑，引动魂念在虚幻的经文之前添了两个字：
“太苍！”
太苍剑经，倒是让自己有种此经乃是自己所创的错觉了……
沈约笑了笑，心神投入经文之中。
“嘶！为何这太苍剑经却是残篇？现如今这一部分，只够我修到食气之境，竟是连那渡云飞光斩灵经都还不如了！”
察觉到不对的沈约有些犹豫了。
是选择似乎来历颇大但残缺极多的太苍剑经，还是选择家族所传承的、自己曾阅览过历代前人感悟的渡云飞光斩灵经？
“赌一把！”
狠下心咬咬牙，沈约毅然决然地按照太苍剑经的道法路线勾连起丹田根髓与周身窍穴起来，准备就此一口气破开胎境的道种之关隘。
道种者，种道之始也。
哪怕将来改易根本道法，自己的第一篇种道之法的影响也会伴随自己道途终生。
一声声剑鸣自沈约周身窍穴中响起，沈约双眸中灵光一闪，犹豫了片刻，便果决地抬手打出了一道法印。
太苍剑经所需的基本窍穴，竟是人体周身大大小小全部三万六千个！
沈约情知自己如若催动剑经所载法门全力截取天地灵气，必然造成雪涯城方圆几里灵气动荡，指不定便要招来什么祸患。
但他显然无法就这样以未真正入道之身直接离开雪涯城，幕后之人尚未亮相，等的恐怕就是沈约“一介少年”的大意与慌乱。
更何况此时，对于入道的渴望已然占据了沈约的全部心神。
重天之下，地母之上，天地灵气鼓荡之间，雪涯城中央某处楼阁中一位端坐蒲团上的青袍年轻男子眸中冷光一闪，身影飘出楼阁转瞬消失不见。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真仙不自由。”
“借法天地修我命，踏过重关掌道途！”
一声清啸自宅院内室之中响起，沈约腾身而起，周身竟带起缕缕天地灵气所凝聚而出的烟光云气。
步入庭院之中，沈约抬手接过一片片飘落而下的雪花，看向半空中的不速之客。
枯坐百年空余遗恨，今世种下道种，从此再非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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