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当烈阳揭开帷幕（4）
“我心中的幻影……”
21：30天气：阴北予默家
“不对。”
“不对不对。”
写满墨水的纸条横七竖八地躺在桌上，北予默已经记不清自己用了多少张纸，为了理清思绪，他用钢笔记录下自己经历的一切：
1.诡异的白色梦境，里面的街道歪曲，现实的规则根本不适用；
2.看不见脸的白色人影，基本会无视自己的行动；
北予默略作思索，想起了商场被破坏时它们逃走的样子，在后面又加了一条：
（补充）当环境本身产生变化时，会做出反应。
3.梦魇的形态暂时找不出规律，现在见到的几只都是动物的姿态……
他和希露可她们一起面对的猫型梦魇还好说，但如果说对琳奈对付的那只梦魇还有什么印象的话，只能是它看不清楚的爪子，以及背上的蜘蛛腿和蟹钳。老实说，他也不确定那到底是蜘蛛的腿还是螃蟹的腿。
4.我的“灵匙”，每次激活它后都会感到莫名地疲惫，和希露可一起两次，救琳奈一次。这三次之间，每次用灵匙都有一种身体被抽空的感觉，但这些加起来也没有第一次来得猛烈。为了逃离“凌音”，他卯足了劲可就是这样的状态下，还能几度重新获得力量……
写到这里，北予默看了一眼桌旁的闹钟，21：20整。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这支笔是外公送给他的礼物，对他找到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表示祝贺。
北予默不好意思告诉外公自己的工作只是当服务员，外公也深信他高考完就有大公司给他一份体面的合同，他隔三岔五寄回家的钱已经早早证明了他的本事，当外公的也不需要再担心自己的外孙如何保证第二天起床就要为学费节衣缩食。
半个月前收到的珍贵钢笔，从他高考完之后就没再碰过了，但今天回到家，他认为至少要把困惑的地方写下来。
到现在为止，自己对今天经历的一切显得出奇地冷静，真正回想每一个细节的时候，那种对未知的恐惧一点一点放大。自己像是一个被关在盒子里的人，伸手去触摸，但找不到盒子的边界。
虽然想要搞清楚梦魇和华胥是什么东西，但光是写下来自己的经历也没什么用处。如果继续在这家咖啡馆里上班，没准真的会有危险，可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在喊着不要停，这是漫画看多了，中二病留下的后遗症吗？北予默摇摇头，重新拿起笔。
最重要的一点，“凌音”对我的“刺杀”。
5.它跟自己正面见到的几只梦魇都不一样，明显拥有相当程度的智力，以及一些凌音没有否认的事实，不知道这段记忆是来自谁，但不排除是她本人的可能；
还有一件事，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似乎可以确信希露可解决了华胥里所有的梦魇。
他们三个坐在天台上时，凌音还在放哨，当时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到醒来的时候，北予默才知道自己居然在那种地方呼呼大睡，好在没有新的梦魇出现。
北予默对还有大量同类型梦魇的猜测不无道理，这一点琳奈和凌音都表示认同，并且谁也不知道那个华胥里还有多少秘密。
哦，差点忘了，“华胥”是个什么东西？
北予默拿起笔，草草写了几个字，又记下一个问题。
短短几个小时里，他们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游戏的BOSS战，但就算打赢了BOSS，也并不代表他们那个时候就是安全的。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那个时候，希露可处理掉了剩下的麻烦。
还有就是……
北予默看了一眼桌边的秒表，这是梦里的希露可交给他的，如果不是摸口袋发现了这个玩意，打死他都不相信他居然可以从梦里拿东西回现实。
关于这一点，明天还是问问莉莉安雅吧。
“你说什么？”
莉莉安雅正和安德烈紧张地讨论着什么，尽管他们很小声了，可还是惊动了北予默。
没等他反应过来，莉莉安雅拉住他往外走。
“这是干什么？”
“安德烈，藏起来！”
二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北予默还是完全懵逼的状态。
莉莉安雅几乎是撞开了吧台后面的暗门，琳奈和凌音看到她明显也吃了一惊，她们也很少见莉莉安雅的真容，而她此时急匆匆地跑出来，更是弄得众人一头雾水。
“琳奈，离开这里，露艾来了！”
琳奈闻声而动，不明所以的北予默仍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解答，直到凌音拍了拍他的肩。
“她是涤梦人里的‘问题儿童’，上头的人不能接受她失控，要带她回去。”
凌音凑到他耳旁小声地解释着，北予默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脸红。
挨得太近了！
好吧，近也不是问题，问题是肢体接触，和美少女的肌肤相触，这让青涩的小男生怎么顶得住？
他很想拉住身边的妹子，让她好好说话，可琳奈阴着脸，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要是在她面前提起来，是不是会被她用眼神上杀死呢？
店外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嘈杂的声浪夺走了店里原本该有的安静。北予默来到窗边，不远处的栏杆被撞断了，罪魁祸首是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他虽然看不出型号，但是能认得这辆车的涂装。
两道黑色的漆顺着车头穿过引擎盖，通体明艳的黄色车身，除了车头没打上雪佛兰的标志，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一辆强化版的“大黄蜂”。
一个带着防风护目镜的金发女孩从车上跳了下来，她穿着皮质的短袖外套，裁剪过的短裙遮住了她白皙的大腿，脚蹬一双绑带运动鞋。这姑娘不顾身后的交通事故，径直向鸢尾猫吹走来。
另一边下车善后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小女孩，两人看上去差不多大，她们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岁。
“莉莉娅，琳奈，有客人来了。”
北予默不知道来者何人，但肯定不是莉莉安雅她们想现在见到的人。
“不！”
莉莉安雅有点抓狂，琳奈还在二楼换衣服，这下要被抓个正着了。
金发少女小跑起来，继而转为奔跑，她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难以遏制的兴奋。
北予默急忙向后撤，他真的怕这个刚从车祸驾驶位上下来的妹子一头撞烂店里的玻璃，在他眼里，这金发妹子不亚于一只发疯的野牛。
“莉莉娅！”
金发妹子一把推开门，北予默向后躲去，她整个人扑到莉莉安雅身上，两人直接倒在猫垫上。
店长和这女孩关系很好啊。
莉莉安雅用眼神求救，她被高她小半个头的金发妹子搂着脖子，肉眼可见地呼吸困难。
或许关系太好也不完全是好事。
北予默实在不好下手，只能示意凌音拉开她们。
莉莉安雅得救后，止不住地大口喘气，金发妹子只能憨笑表示抱歉。
“咳，咳，夏缇，你怎么会和露艾一起来的？”
她使劲揉着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哪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送进医院里。
“莉莉安雅老师，这话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穿着白色风衣的少女推开门，将车钥匙递给了一脸服务生样的北予默。
北予默接过钥匙，小心地放在吧台后面，他再不懂车价，也还是懂车的。兰博基尼，来自意大利的顶级跑车，最便宜的款式也能顶他至少三十年的开销。
“我在南街找夜宵，看到高文在帮露艾买炸鱼，就带着露艾一起来啦。”
“那高文呢？”
“还在买炸鱼……”
露艾回答莉莉安雅的话语中夹着一丝尴尬。
“小露艾是我绑架过来的。”
“不是，我正好也要来。”
“我听安德烈说了，你上周还在墨西哥回收梦魇，今天就到亚洲了？”莉莉安雅倒了两杯焦糖玛奇朵，这是她最喜欢的咖啡，对于一家不应该出现可乐的咖啡馆，用来招待熟人再合适不过了。
眼前两位萌妹都是莉莉安雅的学生，至少曾经是。在琳奈和凌音之前，她见过数不清的孩子，只有长得可爱的人才有机会自称她的学生。
“嗯。”
“不愧是我的好学生，居然想我想到这种地步了。”
“……那里的鸡肉卷我不喜欢，老板说要是把鸡肉换成鱼，他宁愿关门，所以我饿着肚子上了飞机。”
露艾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想吃的鱼没吃到，看得出对那里的店也相当不满。回想起希露可的脸，莉莉安雅的学生都一个样吗？在某些毫不重要的地方有着奇怪的执念。
“这么晚才到，你们累了吧？先在这坐一会儿。”
说罢，莉莉安雅踩着略显急促的步伐走上二楼。
“凌音，有没有想我？我们好久不见了。”
夏缇坐在凌音身边，准确地说，是坐在她身边，并搂着她，一直揉她的脸。
开朗阳光的个性太过于强烈，阴暗如北予默的人，光是站在夏缇身边都会被闪到。
阳角真是厉害啊，完全跟我不在一个世界。
他和琳奈还有凌音虽然都是店员，但今夜似乎只有他真的是来上班的。不过他倒也没有抱怨，莉莉安雅对待他们相当宽松，只要不是一拳呼到客人脸上，或者跟客人大吵，她不会干扰他们的工作。
被莉莉安雅称作露艾的女孩小口啜饮着咖啡，完全没有参与到两人叙旧中的念头。北予默偷瞄了一眼，主观判断这两位莉莉安雅的老熟人应该也没到成年的年纪。
怎么回事，她认识的人怎么全都是少女，但凡她不是女性，问题可就大了。
“这位小哥，你是……？”
“我是北予默，昨天开始才来这里上班的。”
“喔。”
听到北予默的自我介绍，夏缇转过头来打量他，一副在水族馆里观察海龟的模样。
“原来你就是北予默呀，幸会，我是夏缇！”
夏缇伸出手来，北予默握住她的手予以回应。
好软！
跟女孩子有过多的接触，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上高中的每一天，他一个人从走廊上经过，看着那些下课后班上的小团体里，聚集着甚至连共同话题都没有的人，将自己的“领地”围起来，把那片地盘当成外人不许进入的世界。也有故意在课堂上大喊大叫，吸引别人注意的家伙，他们嘴里念叨着尚未过时的梗，以此博取他人的眼球……
北予默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也不愿意呆在这样的团体里。即使没几个朋友，委屈自己寻找一个“团体”把内心围起来，仿佛这样就会显得不再孤单。比起成为这样的家伙，他更宁愿自己只是孤独。
但也因此，跟别人交流的经历少得可怜，和女孩子更是无话可谈的北予默同学，几乎完全没有面对女生的经验。他能想到的所有应对的话语都来自二次元游戏。
“莉莉娅跟我提起过你哦，谢谢你愿意帮她！”
糟糕，是无法拒绝的阳角气场，北予默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阳光开朗的女孩，有一种要被闪瞎的预感。
“呃，你们的中文很好。”
作为被慷慨的黑心老板雇来的员工，北予默不好说出“那是自然”这样的话。何况莉莉安雅说他曾撞见过一只梦魇，并且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这件事，他也有一探究竟的想法。短暂的思考后，无话可说的他给出了不着边际的尴尬回答。
“谢谢！我才学了一个月，不是很熟练，希望你能听懂。”
一个月啊……
等等，一个月？
自己的英文学了几年了还是半吊子，这妹子两个月就已经吐字清晰毫无口音了？中文可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之一啊！
“涤梦人的大脑开发程度比普通人高一点，学东西快一点也很正常。”凌音从夏缇浓密的金发后探出头来解释道。
“夏缇和露艾是我们之中最适合成为涤梦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凌音敲了敲夏缇的脑袋。
“哎呦，痛痛痛，凌音别敲啦。”夏缇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我是现役的夜巡官，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帮忙。”
“夜巡官是指……？”
夏缇歪着头，似乎对北予默不知道这个词表示不解。
“涤梦人里职位最高的一群人，他们有权直接负责所有的涤梦人行动。”凌音从桌上拿来薯片，递到夏缇和露艾面前。
“夏缇是‘辉煌名’，也叫‘阳炎的夏缇’。”
“露艾是‘杀伐名’，议会的老不死们叫她‘暴行的露艾’。”
21：30天气：阴北予默家
“不对。”
“不对不对。”
写满墨水的纸条横七竖八地躺在桌上，北予默已经记不清自己用了多少张纸，为了理清思绪，他用钢笔记录下自己经历的一切：
1.诡异的白色梦境，里面的街道歪曲，现实的规则根本不适用；
2.看不见脸的白色人影，基本会无视自己的行动；
北予默略作思索，想起了商场被破坏时它们逃走的样子，在后面又加了一条：
（补充）当环境本身产生变化时，会做出反应。
3.梦魇的形态暂时找不出规律，现在见到的几只都是动物的姿态……
他和希露可她们一起面对的猫型梦魇还好说，但如果说对琳奈对付的那只梦魇还有什么印象的话，只能是它看不清楚的爪子，以及背上的蜘蛛腿和蟹钳。老实说，他也不确定那到底是蜘蛛的腿还是螃蟹的腿。
4.我的“灵匙”，每次激活它后都会感到莫名地疲惫，和希露可一起两次，救琳奈一次。这三次之间，每次用灵匙都有一种身体被抽空的感觉，但这些加起来也没有第一次来得猛烈。为了逃离“凌音”，他卯足了劲可就是这样的状态下，还能几度重新获得力量……
写到这里，北予默看了一眼桌旁的闹钟，21：20整。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这支笔是外公送给他的礼物，对他找到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表示祝贺。
北予默不好意思告诉外公自己的工作只是当服务员，外公也深信他高考完就有大公司给他一份体面的合同，他隔三岔五寄回家的钱已经早早证明了他的本事，当外公的也不需要再担心自己的外孙如何保证第二天起床就要为学费节衣缩食。
半个月前收到的珍贵钢笔，从他高考完之后就没再碰过了，但今天回到家，他认为至少要把困惑的地方写下来。
到现在为止，自己对今天经历的一切显得出奇地冷静，真正回想每一个细节的时候，那种对未知的恐惧一点一点放大。自己像是一个被关在盒子里的人，伸手去触摸，但找不到盒子的边界。
虽然想要搞清楚梦魇和华胥是什么东西，但光是写下来自己的经历也没什么用处。如果继续在这家咖啡馆里上班，没准真的会有危险，可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在喊着不要停，这是漫画看多了，中二病留下的后遗症吗？北予默摇摇头，重新拿起笔。
最重要的一点，“凌音”对我的“刺杀”。
5.它跟自己正面见到的几只梦魇都不一样，明显拥有相当程度的智力，以及一些凌音没有否认的事实，不知道这段记忆是来自谁，但不排除是她本人的可能；
还有一件事，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似乎可以确信希露可解决了华胥里所有的梦魇。
他们三个坐在天台上时，凌音还在放哨，当时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到醒来的时候，北予默才知道自己居然在那种地方呼呼大睡，好在没有新的梦魇出现。
北予默对还有大量同类型梦魇的猜测不无道理，这一点琳奈和凌音都表示认同，并且谁也不知道那个华胥里还有多少秘密。
哦，差点忘了，“华胥”是个什么东西？
北予默拿起笔，草草写了几个字，又记下一个问题。
短短几个小时里，他们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游戏的BOSS战，但就算打赢了BOSS，也并不代表他们那个时候就是安全的。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那个时候，希露可处理掉了剩下的麻烦。
还有就是……
北予默看了一眼桌边的秒表，这是梦里的希露可交给他的，如果不是摸口袋发现了这个玩意，打死他都不相信他居然可以从梦里拿东西回现实。
关于这一点，明天还是问问莉莉安雅吧。
“你说什么？”
莉莉安雅正和安德烈紧张地讨论着什么，尽管他们很小声了，可还是惊动了北予默。
没等他反应过来，莉莉安雅拉住他往外走。
“这是干什么？”
“安德烈，藏起来！”
二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北予默还是完全懵逼的状态。
莉莉安雅几乎是撞开了吧台后面的暗门，琳奈和凌音看到她明显也吃了一惊，她们也很少见莉莉安雅的真容，而她此时急匆匆地跑出来，更是弄得众人一头雾水。
“琳奈，离开这里，露艾来了！”
琳奈闻声而动，不明所以的北予默仍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解答，直到凌音拍了拍他的肩。
“她是涤梦人里的‘问题儿童’，上头的人不能接受她失控，要带她回去。”
凌音凑到他耳旁小声地解释着，北予默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脸红。
挨得太近了！
好吧，近也不是问题，问题是肢体接触，和美少女的肌肤相触，这让青涩的小男生怎么顶得住？
他很想拉住身边的妹子，让她好好说话，可琳奈阴着脸，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要是在她面前提起来，是不是会被她用眼神上杀死呢？
店外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嘈杂的声浪夺走了店里原本该有的安静。北予默来到窗边，不远处的栏杆被撞断了，罪魁祸首是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他虽然看不出型号，但是能认得这辆车的涂装。
两道黑色的漆顺着车头穿过引擎盖，通体明艳的黄色车身，除了车头没打上雪佛兰的标志，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一辆强化版的“大黄蜂”。
一个带着防风护目镜的金发女孩从车上跳了下来，她穿着皮质的短袖外套，裁剪过的短裙遮住了她白皙的大腿，脚蹬一双绑带运动鞋。这姑娘不顾身后的交通事故，径直向鸢尾猫吹走来。
另一边下车善后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小女孩，两人看上去差不多大，她们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岁。
“莉莉娅，琳奈，有客人来了。”
北予默不知道来者何人，但肯定不是莉莉安雅她们想现在见到的人。
“不！”
莉莉安雅有点抓狂，琳奈还在二楼换衣服，这下要被抓个正着了。
金发少女小跑起来，继而转为奔跑，她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难以遏制的兴奋。
北予默急忙向后撤，他真的怕这个刚从车祸驾驶位上下来的妹子一头撞烂店里的玻璃，在他眼里，这金发妹子不亚于一只发疯的野牛。
“莉莉娅！”
金发妹子一把推开门，北予默向后躲去，她整个人扑到莉莉安雅身上，两人直接倒在猫垫上。
店长和这女孩关系很好啊。
莉莉安雅用眼神求救，她被高她小半个头的金发妹子搂着脖子，肉眼可见地呼吸困难。
或许关系太好也不完全是好事。
北予默实在不好下手，只能示意凌音拉开她们。
莉莉安雅得救后，止不住地大口喘气，金发妹子只能憨笑表示抱歉。
“咳，咳，夏缇，你怎么会和露艾一起来的？”
她使劲揉着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哪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送进医院里。
“莉莉安雅老师，这话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穿着白色风衣的少女推开门，将车钥匙递给了一脸服务生样的北予默。
北予默接过钥匙，小心地放在吧台后面，他再不懂车价，也还是懂车的。兰博基尼，来自意大利的顶级跑车，最便宜的款式也能顶他至少三十年的开销。
“我在南街找夜宵，看到高文在帮露艾买炸鱼，就带着露艾一起来啦。”
“那高文呢？”
“还在买炸鱼……”
露艾回答莉莉安雅的话语中夹着一丝尴尬。
“小露艾是我绑架过来的。”
“不是，我正好也要来。”
“我听安德烈说了，你上周还在墨西哥回收梦魇，今天就到亚洲了？”莉莉安雅倒了两杯焦糖玛奇朵，这是她最喜欢的咖啡，对于一家不应该出现可乐的咖啡馆，用来招待熟人再合适不过了。
眼前两位萌妹都是莉莉安雅的学生，至少曾经是。在琳奈和凌音之前，她见过数不清的孩子，只有长得可爱的人才有机会自称她的学生。
“嗯。”
“不愧是我的好学生，居然想我想到这种地步了。”
“……那里的鸡肉卷我不喜欢，老板说要是把鸡肉换成鱼，他宁愿关门，所以我饿着肚子上了飞机。”
露艾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想吃的鱼没吃到，看得出对那里的店也相当不满。回想起希露可的脸，莉莉安雅的学生都一个样吗？在某些毫不重要的地方有着奇怪的执念。
“这么晚才到，你们累了吧？先在这坐一会儿。”
说罢，莉莉安雅踩着略显急促的步伐走上二楼。
“凌音，有没有想我？我们好久不见了。”
夏缇坐在凌音身边，准确地说，是坐在她身边，并搂着她，一直揉她的脸。
开朗阳光的个性太过于强烈，阴暗如北予默的人，光是站在夏缇身边都会被闪到。
阳角真是厉害啊，完全跟我不在一个世界。
他和琳奈还有凌音虽然都是店员，但今夜似乎只有他真的是来上班的。不过他倒也没有抱怨，莉莉安雅对待他们相当宽松，只要不是一拳呼到客人脸上，或者跟客人大吵，她不会干扰他们的工作。
被莉莉安雅称作露艾的女孩小口啜饮着咖啡，完全没有参与到两人叙旧中的念头。北予默偷瞄了一眼，主观判断这两位莉莉安雅的老熟人应该也没到成年的年纪。
怎么回事，她认识的人怎么全都是少女，但凡她不是女性，问题可就大了。
“这位小哥，你是……？”
“我是北予默，昨天开始才来这里上班的。”
“喔。”
听到北予默的自我介绍，夏缇转过头来打量他，一副在水族馆里观察海龟的模样。
“原来你就是北予默呀，幸会，我是夏缇！”
夏缇伸出手来，北予默握住她的手予以回应。
好软！
跟女孩子有过多的接触，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上高中的每一天，他一个人从走廊上经过，看着那些下课后班上的小团体里，聚集着甚至连共同话题都没有的人，将自己的“领地”围起来，把那片地盘当成外人不许进入的世界。也有故意在课堂上大喊大叫，吸引别人注意的家伙，他们嘴里念叨着尚未过时的梗，以此博取他人的眼球……
北予默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也不愿意呆在这样的团体里。即使没几个朋友，委屈自己寻找一个“团体”把内心围起来，仿佛这样就会显得不再孤单。比起成为这样的家伙，他更宁愿自己只是孤独。
但也因此，跟别人交流的经历少得可怜，和女孩子更是无话可谈的北予默同学，几乎完全没有面对女生的经验。他能想到的所有应对的话语都来自二次元游戏。
“莉莉娅跟我提起过你哦，谢谢你愿意帮她！”
糟糕，是无法拒绝的阳角气场，北予默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阳光开朗的女孩，有一种要被闪瞎的预感。
“呃，你们的中文很好。”
作为被慷慨的黑心老板雇来的员工，北予默不好说出“那是自然”这样的话。何况莉莉安雅说他曾撞见过一只梦魇，并且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这件事，他也有一探究竟的想法。短暂的思考后，无话可说的他给出了不着边际的尴尬回答。
“谢谢！我才学了一个月，不是很熟练，希望你能听懂。”
一个月啊……
等等，一个月？
自己的英文学了几年了还是半吊子，这妹子两个月就已经吐字清晰毫无口音了？中文可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之一啊！
“涤梦人的大脑开发程度比普通人高一点，学东西快一点也很正常。”凌音从夏缇浓密的金发后探出头来解释道。
“夏缇和露艾是我们之中最适合成为涤梦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凌音敲了敲夏缇的脑袋。
“哎呦，痛痛痛，凌音别敲啦。”夏缇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我是现役的夜巡官，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帮忙。”
“夜巡官是指……？”
夏缇歪着头，似乎对北予默不知道这个词表示不解。
“涤梦人里职位最高的一群人，他们有权直接负责所有的涤梦人行动。”凌音从桌上拿来薯片，递到夏缇和露艾面前。
“夏缇是‘辉煌名’，也叫‘阳炎的夏缇’。”
“露艾是‘杀伐名’，议会的老不死们叫她‘暴行的露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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