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幕渐起（3）
今天也没能有个好的开始。
上午十点，鸢尾猫吹。
“予默，你还好吗？”夏缇问道。
整个早上的时光过得飞快，
从早上起来开始，心里已经闪过了数不清的念头。
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去到了北欧，在那里有个学校，而自己作为夜巡官，可以破例去上学。
有个不是很靠谱的室友华森，他提到了学生会，以及学生会长。
哦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个开着电车的老人，自己和凌音差点在电车上摔得粉碎。
和白天见过一面的教授喝完酒后，他和学生会长一样，给自己的特殊入学考试提供了一点线索。
醉醺醺地推开宿舍门，舍友华森居然告诉自己他亲眼见过梦魇，并且似乎和它建立了某种联系。
然后……
琳奈从鸢尾飞回学校，为了帮自己特训。
搞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除了本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考试内容一样。
再然后……
冰。
白雾。
以及，梦魇。
琳奈为了掩护自己，留下来直面怪物。
那道藏在白雾后面的影子，只有一团模糊。
“临江仙……”
北予默这句话刚出口，莉莉安雅和夏缇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
“怎么了？”
等到这一切发生，北予默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在自言自语。
临江仙？
这是古词中的词牌名，起初为咏水中女神而作，后因唱词流丽谐婉，声情掩抑而长存于世。
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莉莉安雅带着疑惑的眼神靠近他，夏缇则是恢复原来的神情接待客人。
“琳奈、凌音，你们帮忙顶一下。”
说着，莉莉安雅抓住北予默的袖子就往屋里拽，而北予默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上的盘子。
进到仓库里，一股木屑味和寒冷的干冰味闯入鼻腔。
这还是北予默第一次进到仓库里。
“莉莉娅，你搞什么飞机？”
“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呢。”
莉莉安雅找了张桌子坐下，北予默则是靠在一个箱子旁。
被老板一语戳中，北予默愣了愣，索性也不硬撑了。
“是，昨天没睡好。”
“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
“看你一早上魂不守舍的，很难说还需要猜。”
“……”
见北予默一言不发，莉莉安雅转身到旁边的箱子里取了一瓶橙汁。
“这里都有果汁？”
“摸鱼的第一准则，就是在空闲时有鱼可摸。”
莉莉安雅一边说着，用刚才偷偷从抽屉里拿的纸杯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北予默。
“你这个状态我们很难办啊，早上这么多客人等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你却在一旁当一个观众，你怎么能忍心！”莉莉安雅说着就掏出手帕擦眼角。
北予默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冰凉的橙汁下肚，思维一下子被激活了不少。
“好冰！”
他攥紧杯子，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失态。
这橙汁的温度远比他想象得要低得多，要说个确切的话肯定得有个位数了。
“说说吧，你脸上的黑眼圈有什么来头？”
莉莉安雅也拿起杯子，北予默盯着她的手，以为她也会被这超低的温度吓一跳，可她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莫名让北予默有点失望。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和凌音去到北欧，见到了维特莉尔学院。”
北予默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莉莉安雅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后面的事情就是……”
北予默一口气讲了近一个小时，莉莉安雅只是找了个箱子坐下来，静静地听完他的讲述。
直到讲完那个袭击了自己和琳奈的梦魇，北予默又喝完一杯果汁。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已经喝完五杯了，而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事实上，整个故事讲完之前他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他无意间打开手机，已是接近饭点。
“很丰富的幻想，你平时也这样做梦吗？”
“如果是的话那我估计早疯掉了。”
说完，北予默苦笑。
老实说能这样做梦倒也不差，至少比自己曾经的生活有意思得多。
“但该说不说，这个梦很真实。”
莉莉安雅手上的橙汁就没离开过嘴，北予默有种感觉，她这个模样就像是一位年逾古稀的智者在思考时摸胡须。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莉莉安雅都能算个智者，即便她看上去完全是个神经大条的小屁孩。
除了自己，其他人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就算看上去再不靠谱，北予默也不认为对她有所隐瞒是明智之举。
还有就是……
他偷偷瞟了一眼莉莉安雅，眼睛盯着她的侧脸。
准确地说，是她的耳朵。
那个瞬间……
现在的莉莉安雅只是个小女孩，可见到“安德烈”的那一天，莉莉安雅仿佛露出了她的真容。
虽然看上去只是长大了一点，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完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连她的耳朵，他确信自己没记错，那时候她的耳朵，和神话中的精灵一样是尖的。
是因为那天发生了太多事，还是因为自己看的漫画太多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北予默居然能平淡地接受这些，这是连本人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你梦到的东西也不全是幻想，有些东西是真的，至少曾经真的存在过。”
“什么意思？”
“那个维特莉尔啊，真的是我创立的哦，虽然并不是什么学院。”
“哇，好厉害，我不信。”
“怎么说也是用我的姓氏，居然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莉莉安雅说着，又想拿出手帕。
北予默嘴上敷衍，心里却波澜不定。
还真让我给梦到了……
但是按她这个说法，这个曾经得是多久以前？
不对，先不提这个，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莉莉娅，你……你活了很久吗？”
北予默咽了口口水，和莉莉安雅的眼睛对视的那个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有一刹那，能感觉到莉莉娅眼里，像是失去了光。
“居然张口就问女孩子年纪，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绅士啊北予默同学。”
“完全没有反驳，那你算是认可了？”
莉莉安雅侧过脸试图掩盖脸上的紧张，但北予默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无形地给予压力。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嗯哼。”
“其实我是精灵。”
“哦。”
“就‘哦’？”
“那你还想怎样？”
“我可没有开玩笑哦，我是精灵，真正的传说里的存在哦。
“我见证的时间可比一些国家的历史都长。”
“听上去挺厉害。”
北予默几句话下来，莉莉安雅有点抓狂。
“不是我不相信，我其实见了挺多的。”
“在漫画里？”
“是。”
“啊啊啊啊你们漫画迷真的很讨厌！”
“那还真是抱歉。”
看着莉莉安雅崩溃的样子，北予默莫名感到好笑。
嗯，奇怪，我有和她说过我喜欢漫画吗？
“北予默同学，你要不要再想想？我是精灵哦，真正的精灵啊。”
“……”
“……”
“我们先跳过这人环节，说点正事。”
眨眼间她又恢复了正经的姿态。
“先帮我拿来那个桶里的东西。”
北予默顺着莉莉安雅指的方向掀开一个桶的盖子，里面是一块漆黑的球体。
当他转过身时，只见莉莉安雅已经从旁边的工作台上取下了两根铁钉，还有一截麻绳。
“之前那次行动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聊一聊呢，前几天夏缇和露艾来的时候是不是和你聊过夜巡官的事？”
莉莉安雅手上的动作和利落，只是片刻，她已经把球固定在了桌子上。
“嗯，她们想让我加入，我也接受了。”
“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莉莉安雅似乎对北予默的回答无言以对，发愁地扶着脸。
“怎么了？”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上班的第一天就驱除梦魇吗？”
“隐约记得是和一只梦魇的意外有关……”
“还有呢？”
“没了，我吃了药就睡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找到你很大部分的原因——你是这座城市唯一见过梦魇实体的普通人。”
看着莉莉安雅认真的神色，北予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虽然他一直活得没心没肺，但也不会蠢到在别人严肃的时候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们很缺人手，这里的涤梦人大多都是半吊子，甚至没见过梦魇的也大有人在。”
“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回收梦魇的实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北予默摇摇头，这一点渔人报上似乎有提到，但是他完全没有概念。
“梦魇是由心生的怪物，在华胥里击败它们并不能真正杀死它们。”
“那就是说……”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没有真正地驱除梦魇。”
上午十点，鸢尾猫吹。
“予默，你还好吗？”夏缇问道。
整个早上的时光过得飞快，
从早上起来开始，心里已经闪过了数不清的念头。
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去到了北欧，在那里有个学校，而自己作为夜巡官，可以破例去上学。
有个不是很靠谱的室友华森，他提到了学生会，以及学生会长。
哦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个开着电车的老人，自己和凌音差点在电车上摔得粉碎。
和白天见过一面的教授喝完酒后，他和学生会长一样，给自己的特殊入学考试提供了一点线索。
醉醺醺地推开宿舍门，舍友华森居然告诉自己他亲眼见过梦魇，并且似乎和它建立了某种联系。
然后……
琳奈从鸢尾飞回学校，为了帮自己特训。
搞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除了本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考试内容一样。
再然后……
冰。
白雾。
以及，梦魇。
琳奈为了掩护自己，留下来直面怪物。
那道藏在白雾后面的影子，只有一团模糊。
“临江仙……”
北予默这句话刚出口，莉莉安雅和夏缇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
“怎么了？”
等到这一切发生，北予默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在自言自语。
临江仙？
这是古词中的词牌名，起初为咏水中女神而作，后因唱词流丽谐婉，声情掩抑而长存于世。
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莉莉安雅带着疑惑的眼神靠近他，夏缇则是恢复原来的神情接待客人。
“琳奈、凌音，你们帮忙顶一下。”
说着，莉莉安雅抓住北予默的袖子就往屋里拽，而北予默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上的盘子。
进到仓库里，一股木屑味和寒冷的干冰味闯入鼻腔。
这还是北予默第一次进到仓库里。
“莉莉娅，你搞什么飞机？”
“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呢。”
莉莉安雅找了张桌子坐下，北予默则是靠在一个箱子旁。
被老板一语戳中，北予默愣了愣，索性也不硬撑了。
“是，昨天没睡好。”
“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
“看你一早上魂不守舍的，很难说还需要猜。”
“……”
见北予默一言不发，莉莉安雅转身到旁边的箱子里取了一瓶橙汁。
“这里都有果汁？”
“摸鱼的第一准则，就是在空闲时有鱼可摸。”
莉莉安雅一边说着，用刚才偷偷从抽屉里拿的纸杯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北予默。
“你这个状态我们很难办啊，早上这么多客人等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你却在一旁当一个观众，你怎么能忍心！”莉莉安雅说着就掏出手帕擦眼角。
北予默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冰凉的橙汁下肚，思维一下子被激活了不少。
“好冰！”
他攥紧杯子，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失态。
这橙汁的温度远比他想象得要低得多，要说个确切的话肯定得有个位数了。
“说说吧，你脸上的黑眼圈有什么来头？”
莉莉安雅也拿起杯子，北予默盯着她的手，以为她也会被这超低的温度吓一跳，可她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莫名让北予默有点失望。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和凌音去到北欧，见到了维特莉尔学院。”
北予默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莉莉安雅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后面的事情就是……”
北予默一口气讲了近一个小时，莉莉安雅只是找了个箱子坐下来，静静地听完他的讲述。
直到讲完那个袭击了自己和琳奈的梦魇，北予默又喝完一杯果汁。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已经喝完五杯了，而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事实上，整个故事讲完之前他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他无意间打开手机，已是接近饭点。
“很丰富的幻想，你平时也这样做梦吗？”
“如果是的话那我估计早疯掉了。”
说完，北予默苦笑。
老实说能这样做梦倒也不差，至少比自己曾经的生活有意思得多。
“但该说不说，这个梦很真实。”
莉莉安雅手上的橙汁就没离开过嘴，北予默有种感觉，她这个模样就像是一位年逾古稀的智者在思考时摸胡须。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莉莉安雅都能算个智者，即便她看上去完全是个神经大条的小屁孩。
除了自己，其他人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就算看上去再不靠谱，北予默也不认为对她有所隐瞒是明智之举。
还有就是……
他偷偷瞟了一眼莉莉安雅，眼睛盯着她的侧脸。
准确地说，是她的耳朵。
那个瞬间……
现在的莉莉安雅只是个小女孩，可见到“安德烈”的那一天，莉莉安雅仿佛露出了她的真容。
虽然看上去只是长大了一点，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完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连她的耳朵，他确信自己没记错，那时候她的耳朵，和神话中的精灵一样是尖的。
是因为那天发生了太多事，还是因为自己看的漫画太多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北予默居然能平淡地接受这些，这是连本人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你梦到的东西也不全是幻想，有些东西是真的，至少曾经真的存在过。”
“什么意思？”
“那个维特莉尔啊，真的是我创立的哦，虽然并不是什么学院。”
“哇，好厉害，我不信。”
“怎么说也是用我的姓氏，居然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莉莉安雅说着，又想拿出手帕。
北予默嘴上敷衍，心里却波澜不定。
还真让我给梦到了……
但是按她这个说法，这个曾经得是多久以前？
不对，先不提这个，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莉莉娅，你……你活了很久吗？”
北予默咽了口口水，和莉莉安雅的眼睛对视的那个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有一刹那，能感觉到莉莉娅眼里，像是失去了光。
“居然张口就问女孩子年纪，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绅士啊北予默同学。”
“完全没有反驳，那你算是认可了？”
莉莉安雅侧过脸试图掩盖脸上的紧张，但北予默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无形地给予压力。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嗯哼。”
“其实我是精灵。”
“哦。”
“就‘哦’？”
“那你还想怎样？”
“我可没有开玩笑哦，我是精灵，真正的传说里的存在哦。
“我见证的时间可比一些国家的历史都长。”
“听上去挺厉害。”
北予默几句话下来，莉莉安雅有点抓狂。
“不是我不相信，我其实见了挺多的。”
“在漫画里？”
“是。”
“啊啊啊啊你们漫画迷真的很讨厌！”
“那还真是抱歉。”
看着莉莉安雅崩溃的样子，北予默莫名感到好笑。
嗯，奇怪，我有和她说过我喜欢漫画吗？
“北予默同学，你要不要再想想？我是精灵哦，真正的精灵啊。”
“……”
“……”
“我们先跳过这人环节，说点正事。”
眨眼间她又恢复了正经的姿态。
“先帮我拿来那个桶里的东西。”
北予默顺着莉莉安雅指的方向掀开一个桶的盖子，里面是一块漆黑的球体。
当他转过身时，只见莉莉安雅已经从旁边的工作台上取下了两根铁钉，还有一截麻绳。
“之前那次行动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聊一聊呢，前几天夏缇和露艾来的时候是不是和你聊过夜巡官的事？”
莉莉安雅手上的动作和利落，只是片刻，她已经把球固定在了桌子上。
“嗯，她们想让我加入，我也接受了。”
“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莉莉安雅似乎对北予默的回答无言以对，发愁地扶着脸。
“怎么了？”
“你知道为什么让你上班的第一天就驱除梦魇吗？”
“隐约记得是和一只梦魇的意外有关……”
“还有呢？”
“没了，我吃了药就睡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找到你很大部分的原因——你是这座城市唯一见过梦魇实体的普通人。”
看着莉莉安雅认真的神色，北予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虽然他一直活得没心没肺，但也不会蠢到在别人严肃的时候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们很缺人手，这里的涤梦人大多都是半吊子，甚至没见过梦魇的也大有人在。”
“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回收梦魇的实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北予默摇摇头，这一点渔人报上似乎有提到，但是他完全没有概念。
“梦魇是由心生的怪物，在华胥里击败它们并不能真正杀死它们。”
“那就是说……”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没有真正地驱除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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