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意外与意外（4）
那男人转过身来，无光的眼神中流露出深不见底的阴郁。
“侵蚀的程度超过了80%，现在很难再把他当人看待了。”说着，琳奈手上的寒气不断加重，一根冰晶在她手上成型，并且还在不断延伸。
“等一下，已经没有办法救他了吗？”
“他已经被梦魇夺走了身体，从皮肤到大脑，已经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了。”
北予默看着中年男人，他面如死灰，但身体仍然完好。
琳奈一点点靠近他，手上拿着致命的武器，但那人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还能进入他的华胥，是不是能治好他？”
琳奈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
“梦魇已经死了，没有救他的可能。”
“什——为什么梦魇消失了他还会被控制身体？”
琳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完整地看过渔人报，上面写到过，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北予默感觉到，琳奈的话语中带着寒冷，她的眼神、她的心，似乎都和灵匙融在了一起，“杀死的那只梦魇被他主动接受了，他们已经融为了一体。”
耳鸣响起的时候，琳奈已经冲到了男人面前，她挥舞手上的坚冰，后者则是用手臂格挡。
男人袖子扬起来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皮肤已经腐化成了黑色。
两种物质碰撞的瞬间，琳奈的冰就折成了两截，伴随着大量的雾气逸散在空中。
北予默摸着自己的耳朵，刚才尖锐的声响让他的耳畔嗡鸣不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抹殷红洒在了尘土遍布的地面上。
黑色的利爪从琳奈的右肩穿出，血液几乎浸透了整件衣服。
他看到琳奈跪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嘶吼。
男人的整条手臂化成了岩石般坚硬的黑色，粘液混合着鲜血滴落在地。
冰晶被撕碎成粉末，飘散在空中，飘在他脸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
冰晶和利爪相碰的声音几乎要撕碎他的耳膜，完全盖过了琳奈的呻吟。
北予默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张着嘴巴，紧闭双眼，鲜血顺着肩膀流下，直到将鞋子都染红。
这一切产生在一个瞬间，他甚至来不及看清，血腥味比目光所及先一步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琳、琳奈……？”
中年男人的脸早已不再是人形，他的牙齿长得几乎撑破了嘴唇，鳞片和角正一点点地突破皮肤。
……
今天的云层格外得厚，阴沉的天空下，闷雷在空中翻涌。
看着仪表盘的时速刻度，凌音右手下拧，引擎的高温从排气管喷涌而出。
鸢尾猫吹的街道旁经常停着一辆摩托车。
凌音看着车身，上面的花纹相当粗野，和她的外表极度不符。
川崎，周年限量版，发售时不超过一百台，而这台的钥匙编号是101。
摩托车金字塔尖的王者，也是公认的地表最快的摩托，百公里加速所需要的时间不超过三秒。
凌音在城区中飞驰，一分钟的时间足以领下三五张罚单，但她无视了朝她按喇叭的司机，加足马力冲上了高速路。
跨海的桥就在前面，凌音加速想要冲上去，却看见了一个橙色的路障立在入口。
她按住刹车，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过地面。
这里正在修路，但在远到几乎看不见的前方，仍有几辆车在通行。
凌音放下头盔的面罩，压低身体将马力开到了最大。
“喂！这里不能通行！”
工作人员的阻拦显然不起效果，她的头盔隔音效果也很好，在里面只能隐约听到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
因为走得太急，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凌音仍然穿着一身标准的日式女高中生制服。
强风吹在她的身上，袖口和裙摆翻飞。
在无数个坐上这辆车的日子里，这种感觉从最初的抗拒到习惯，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凌音，听得到吗？”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夏缇正用对讲机和她通话。
“没有问题，发生什么事了吗？”
“琳奈的手机没有信号，北予默也联系不上，”通讯那头的夏缇似乎顿了顿，“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刚到秋叶游乐园。”
“能知道信号消失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她确认过我发的消息，还没到五分钟。”
桥上的车速相当快，灯杆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身后，车道上不少车被她甩至身后。
气流试图将她的衣服掀起，短至大腿的格子裙几度被吹得要暴露无遗。
在走之前用绑带扎住衣服的一角，已经是情急之下能做到的最好的防走光措施了。
“夏缇，给我那只梦魇的信息。”
“J12是‘A’级的梦魇，从冯MA那边的收录档案看，这只梦魇在23日的时候已经被回收了，但现在我们又收到了驱散梦魇的请求，和J12是同一只。”
凌音安静地听着夏缇讲述，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凌音，出现这种情况，我会追究那边的责任，”耳机里隐隐能听到夏缇叹了口气，“失梦人已经完全被梦魇占据了身体，他们回收的只是一副空壳。”
“我们联系不上其他人，对吗？”
耳机里只剩下电流声，凌音能猜到，对讲机那头的夏缇并不想沉默，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是。”
身旁的轿车经过水坑，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凌音低头，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摩托上，一个加速将它甩了十米远。
即便夏缇严格意义上算是凌音的上司，她也并不会因为这一点改变合作的风格。
“……”
耳机传来粗糙的电流声，凌音喊了两声，可一点回应也没有。
她将车停在高速路边，再向前走就是这座城市的边缘，离北予默和琳奈已经很近了。
乌云从原先的灰色逐渐变成了墨的颜色，它们来自凌音要去的方向，宛如一群精兵挡在关口。
凌音看向天空，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雨，她皱起眉头，讨厌淋雨算得上她少有的弱点。
这不止是心理的不适，每当雨天来临，听力会变得很差，耳鸣更是常有的事。
莉莉安雅曾经说过，如果她不得不在雨天出任务，至少要套上雨衣。
“你……反……小心……”
“夏缇？”
一时的走神让凌音错失了夏缇的信息，她干脆取下耳机，关掉了通讯。
从刚才开始，异样的感觉就没停过，像是缠在身上的蛛丝，一点点将所有人拉进蛛网深处。
一定要下雨的话能不能换个时间？
淅淅沥沥的雨点从上千米高的天空飘落，伴随着强大的冲击砸在车身，也砸在头盔上。
“啧。”
她将头盔挂在车头，再开下去这东西只会阻碍视野。
她把头发握在手上扎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闷雷在天上炸裂，她发动机车，做好了迎着暴雨狂飙的准备。
“咚”
不远处的大楼顶层，传出一声闷响。
凌音抬起头，看见了一道光。
光芒在楼顶闪烁，穿透了厚厚的雨幕，宛如黑夜里的一盏灯塔。
尖锐的爆响划破了空气，从光芒照射的地方传来。
凌音茫然地看着那道光，双手出于本能地拿起吉他包作阻挡。
金属撞击的声响、碰撞的火花与浓烈的血腥味，在一个刹那间占据了凌音的感官。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制服的腹部被穿了个洞，洞口尽是烧焦的羽毛味，以及被烤得发黑的鲜血。
“什……么……”
双腿被抽空了力量，她向后倒在桥上，血水和雨水融为一体。
她身后再没有车辆通行，偌大的桥上，只有一名穿着短袖短裙的少女躺在血泊中。
要不了十分钟，这道致命伤口就会让她死于流血过多，就算能爬起来呼救也没有任何意义。
远处高楼的天台，铁色的遮雨棚下，藏着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
他趴在地上，脚边散落着十几根烟头。
周围的楼房早就没人住了，就连他上楼的时候，都要花不少时间清理卡住楼道的破旧沙发和木制桌椅。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甚至今天和过去，是否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都不得而知。
他收到的命令只是狙击一辆机车，无论上面坐的是谁。
扣下扳机后，他站起身吸了一口剩下一半的香烟。
透过狙击镜看着目光涣散，嘴角溢着点点猩红的少女，男人再次深吸一口，一脚踩灭了烟头。
“侵蚀的程度超过了80%，现在很难再把他当人看待了。”说着，琳奈手上的寒气不断加重，一根冰晶在她手上成型，并且还在不断延伸。
“等一下，已经没有办法救他了吗？”
“他已经被梦魇夺走了身体，从皮肤到大脑，已经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了。”
北予默看着中年男人，他面如死灰，但身体仍然完好。
琳奈一点点靠近他，手上拿着致命的武器，但那人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还能进入他的华胥，是不是能治好他？”
琳奈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
“梦魇已经死了，没有救他的可能。”
“什——为什么梦魇消失了他还会被控制身体？”
琳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完整地看过渔人报，上面写到过，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北予默感觉到，琳奈的话语中带着寒冷，她的眼神、她的心，似乎都和灵匙融在了一起，“杀死的那只梦魇被他主动接受了，他们已经融为了一体。”
耳鸣响起的时候，琳奈已经冲到了男人面前，她挥舞手上的坚冰，后者则是用手臂格挡。
男人袖子扬起来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皮肤已经腐化成了黑色。
两种物质碰撞的瞬间，琳奈的冰就折成了两截，伴随着大量的雾气逸散在空中。
北予默摸着自己的耳朵，刚才尖锐的声响让他的耳畔嗡鸣不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抹殷红洒在了尘土遍布的地面上。
黑色的利爪从琳奈的右肩穿出，血液几乎浸透了整件衣服。
他看到琳奈跪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嘶吼。
男人的整条手臂化成了岩石般坚硬的黑色，粘液混合着鲜血滴落在地。
冰晶被撕碎成粉末，飘散在空中，飘在他脸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
冰晶和利爪相碰的声音几乎要撕碎他的耳膜，完全盖过了琳奈的呻吟。
北予默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张着嘴巴，紧闭双眼，鲜血顺着肩膀流下，直到将鞋子都染红。
这一切产生在一个瞬间，他甚至来不及看清，血腥味比目光所及先一步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琳、琳奈……？”
中年男人的脸早已不再是人形，他的牙齿长得几乎撑破了嘴唇，鳞片和角正一点点地突破皮肤。
……
今天的云层格外得厚，阴沉的天空下，闷雷在空中翻涌。
看着仪表盘的时速刻度，凌音右手下拧，引擎的高温从排气管喷涌而出。
鸢尾猫吹的街道旁经常停着一辆摩托车。
凌音看着车身，上面的花纹相当粗野，和她的外表极度不符。
川崎，周年限量版，发售时不超过一百台，而这台的钥匙编号是101。
摩托车金字塔尖的王者，也是公认的地表最快的摩托，百公里加速所需要的时间不超过三秒。
凌音在城区中飞驰，一分钟的时间足以领下三五张罚单，但她无视了朝她按喇叭的司机，加足马力冲上了高速路。
跨海的桥就在前面，凌音加速想要冲上去，却看见了一个橙色的路障立在入口。
她按住刹车，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过地面。
这里正在修路，但在远到几乎看不见的前方，仍有几辆车在通行。
凌音放下头盔的面罩，压低身体将马力开到了最大。
“喂！这里不能通行！”
工作人员的阻拦显然不起效果，她的头盔隔音效果也很好，在里面只能隐约听到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
因为走得太急，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凌音仍然穿着一身标准的日式女高中生制服。
强风吹在她的身上，袖口和裙摆翻飞。
在无数个坐上这辆车的日子里，这种感觉从最初的抗拒到习惯，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凌音，听得到吗？”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夏缇正用对讲机和她通话。
“没有问题，发生什么事了吗？”
“琳奈的手机没有信号，北予默也联系不上，”通讯那头的夏缇似乎顿了顿，“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刚到秋叶游乐园。”
“能知道信号消失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她确认过我发的消息，还没到五分钟。”
桥上的车速相当快，灯杆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身后，车道上不少车被她甩至身后。
气流试图将她的衣服掀起，短至大腿的格子裙几度被吹得要暴露无遗。
在走之前用绑带扎住衣服的一角，已经是情急之下能做到的最好的防走光措施了。
“夏缇，给我那只梦魇的信息。”
“J12是‘A’级的梦魇，从冯MA那边的收录档案看，这只梦魇在23日的时候已经被回收了，但现在我们又收到了驱散梦魇的请求，和J12是同一只。”
凌音安静地听着夏缇讲述，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凌音，出现这种情况，我会追究那边的责任，”耳机里隐隐能听到夏缇叹了口气，“失梦人已经完全被梦魇占据了身体，他们回收的只是一副空壳。”
“我们联系不上其他人，对吗？”
耳机里只剩下电流声，凌音能猜到，对讲机那头的夏缇并不想沉默，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是。”
身旁的轿车经过水坑，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凌音低头，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摩托上，一个加速将它甩了十米远。
即便夏缇严格意义上算是凌音的上司，她也并不会因为这一点改变合作的风格。
“……”
耳机传来粗糙的电流声，凌音喊了两声，可一点回应也没有。
她将车停在高速路边，再向前走就是这座城市的边缘，离北予默和琳奈已经很近了。
乌云从原先的灰色逐渐变成了墨的颜色，它们来自凌音要去的方向，宛如一群精兵挡在关口。
凌音看向天空，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雨，她皱起眉头，讨厌淋雨算得上她少有的弱点。
这不止是心理的不适，每当雨天来临，听力会变得很差，耳鸣更是常有的事。
莉莉安雅曾经说过，如果她不得不在雨天出任务，至少要套上雨衣。
“你……反……小心……”
“夏缇？”
一时的走神让凌音错失了夏缇的信息，她干脆取下耳机，关掉了通讯。
从刚才开始，异样的感觉就没停过，像是缠在身上的蛛丝，一点点将所有人拉进蛛网深处。
一定要下雨的话能不能换个时间？
淅淅沥沥的雨点从上千米高的天空飘落，伴随着强大的冲击砸在车身，也砸在头盔上。
“啧。”
她将头盔挂在车头，再开下去这东西只会阻碍视野。
她把头发握在手上扎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闷雷在天上炸裂，她发动机车，做好了迎着暴雨狂飙的准备。
“咚”
不远处的大楼顶层，传出一声闷响。
凌音抬起头，看见了一道光。
光芒在楼顶闪烁，穿透了厚厚的雨幕，宛如黑夜里的一盏灯塔。
尖锐的爆响划破了空气，从光芒照射的地方传来。
凌音茫然地看着那道光，双手出于本能地拿起吉他包作阻挡。
金属撞击的声响、碰撞的火花与浓烈的血腥味，在一个刹那间占据了凌音的感官。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制服的腹部被穿了个洞，洞口尽是烧焦的羽毛味，以及被烤得发黑的鲜血。
“什……么……”
双腿被抽空了力量，她向后倒在桥上，血水和雨水融为一体。
她身后再没有车辆通行，偌大的桥上，只有一名穿着短袖短裙的少女躺在血泊中。
要不了十分钟，这道致命伤口就会让她死于流血过多，就算能爬起来呼救也没有任何意义。
远处高楼的天台，铁色的遮雨棚下，藏着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
他趴在地上，脚边散落着十几根烟头。
周围的楼房早就没人住了，就连他上楼的时候，都要花不少时间清理卡住楼道的破旧沙发和木制桌椅。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甚至今天和过去，是否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都不得而知。
他收到的命令只是狙击一辆机车，无论上面坐的是谁。
扣下扳机后，他站起身吸了一口剩下一半的香烟。
透过狙击镜看着目光涣散，嘴角溢着点点猩红的少女，男人再次深吸一口，一脚踩灭了烟头。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