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架不打脸
季长风刚出去，季雨林就回来了。今天因为在证券公司碰上了赵青成，老总又给妈妈买回一把木梳，心里高兴，也没和老总出去吃饭，把手上的事做了，就忙着回家。和以往一样，先到刘小青的屋里来。
“妈，你怎么又不开灯。”季雨林一进房间，先把灯开了，然后坐到刘小青的床前说：“妈，我今天碰到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刘小青看着儿子一脸喜气洋洋，也就暂时放开了季长风说的事，笑着对儿子说：“那么多的人，你叫我怎么猜？我可猜不着。”
季雨林说：“是你最熟最熟的人，但又好多年没见到的。”
刘小青就开始想，说了两个人的名字，季雨林连说不是，让刘小青往最以前的熟人身上想。刘小青一直说到季雨林的小学老师头上，季雨林还是摇头，叫再往以前想。
刘小青就有些疑惑了。再以前，小林还没出世。没出世能遇上谁?遇上了他又怎么能知道？季雨林见妈妈猜不出来，说了一个“赵”字。
“赵青成?”刘小青脱口而出。随即又摇头，赵青成足足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小林根本就没见过他。
季雨林却兴高采烈，说，“到底我妈和赵伯伯是大海山的两棵青松呀，一说姓，就猜出来了。”
刘小青更加疑惑：“真是赵青成?你怎么会见到赵青成了?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赵伯伯?”
季雨林说，“不是我认出他，是他认出我。”
接着就把遇到赵青成说了些什么一一讲给刘小青听，说到赵青成站弓箭步，一不小心把肚子掉下来，刘小青疑惑，那怎么会，他赵青成可是一个有板有眼的人。
季雨林说，那是以前吧，现在腰粗了，得有我和我爹加起来一样粗。
刘小青听到这里，也就笑了，说，“都说财大气粗，倒也果然。不过，我还真想不出挺着个肚子的赵青成什么样。”
季雨林说，“虽然财大气粗，不过赵伯伯倒没在我面前揣架子。很随和的。”
刘小青哼了一声，“姓赵的，他敢？”
季雨林听到这里笑了，赵青成现在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前呼后拥的角色，人家怎么就不敢了？
刘小青看出儿子想的什么，自己笑了笔，随即说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公司有多大，反正公司再大，他也还是那个赵青成。”
季雨林说：“现在说变就变的人多了去了。”
“会变的变，不会变还是不变，他赵青成就是投十次胎，也还是那个赵青成。”说到这里，刘小青轻轻摇了摇头。
季雨林听了这句话，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刘小青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说：“妈，你这句话有水平，太有水平了。”
刘小青被儿子那份认真逗笑了，“你就会哄你妈开心。人家说女儿才是妈妈的小棉袄，可我没那福份。”刘小青说着，看了一眼儿子，做出一副失落的神态。
季雨林笑了，他知道妈说这话的意思，于是说道：“要件小棉袄还不容易，什么时候我就给你找一件回来，天天穿在你身上。”
“说真的？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回来？妈看得出，那个叫小冬的女孩，喜欢你呢。”
“可我知道妈不会喜欢。”
“你喜欢也行。”
“那不行，既然是给妈做小棉袄，得妈喜欢。”
“那女孩，有点像你玉梅阿姨，不过，你可不像陈汉中。”
刘小青婉转的表达了她的意思。秦玉梅风风火火，陈汉中老实巴交，在家里坐哪个板凳都要问一声的人。
“我晓得她。”季雨林说到这里，想起萧阿姨说起赵青成的话，倒是和妈一样的口气，又把话题说回来：“对了，妈，赵伯伯还问了我萧阿姨，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萧阿姨啊？还是萧阿姨喜欢过赵伯伯？”
刘小青笑道：“他们自己没说出来，谁知道谁喜欢谁？或者谁都喜欢谁吧。”
“奇怪了，既然喜欢，那又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冬小冬，心里生出几分歉意。
“那个小冬，人很好。可是，你不喜欢。”
“妈也不喜欢。对吧。”
“我喜欢不喜欢，没关系。”
“那不行，既然是给妈找件小棉袄，至少得妈喜欢。”
“你这话也对，那就说好了，妈喜欢的，你就给妈娶回来。”
“好。”李小林回答得很干脆。
“赵青成问起你萧阿姨了？”
“嗯，我倒是觉得，赵伯伯配我萧阿姨很合适的。”
刘小青忽地就叹了口气，“那时候的人，和现在可不一样。就是真的喜欢，那也是喜欢在心里。张口就说出来的喜欢，那都是不值钱的喜欢。”
季雨林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既然不说出来，那有什么意思。就像一个人家有万贯，你不用它花它，有也白有。”
刘小青理了理季雨林被风吹乱了的风几棵头发，“妈可没说过喜欢你……和你爸。”
刘小青话没说完，季雨林就接过话道，“妈，我知道你的意思。”
刘小青借了这个话题，又问季雨林，“妈还有个意思，”说着，看了季雨林一眼，“你也……你刚才说的给妈带件小棉袄回来，可是当真说的。不可以哄你妈的。你爸厂里，还是妈厂里，好多人家都问，你要还是那么哄关我，妈就给你作主了。”
“对了，赵伯伯还说，他要来看你。”
“不要他来。”
“妈……”
季雨林有点不解。赵青成和妈妈当年就在一个生产队插队。从妈的嘴里，季雨林知道，他们关系其实处得不错。至少，从今天遇到赵青成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你爸没说，他和赵青成干过架。”
“我爸和赵伯伯干架？”
季雨林无论如何也不能爸和干架联系起来。看着刘小青的目光就有些复杂起来。
“啪。”刘小青打了季雨林一下，“乱想。”打过以后，自己笑了起来。
季雨林缩着脖子，妈的样子表明，爸和赵青成干架不像是干的醋架。厂子里的青工，尤其是读技校的时候，天天有干架，百分之九十五是争风吃醋。剩下的百分之五，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季雨林团伙打出来的。
很奇怪，这个家庭不反对季雨林打架。季长风只说了五个字，不要伤了人。刘小青只又补充了三个字，不打脸。
北郊的男孩，没有不打架能长得大的。
“我听见你们说赵青成？”
季长风擦着手，从门外探进头来。他在过道对面的厨房里做饭。衬衫厂的家属房是那种很老的老民房，几家人一个院。但现在已经没有院子了，因为院子中心被盖成厨房，一家两平方不到。也就把院子占完了。
刘小青和季雨林对看了一眼。刘小青说道，“小林今天见到赵青成了。”
季长风也怔住了，“你又没见过赵青成。怎么认出来的。”
“是赵伯伯认出我来。”
“妈，你怎么又不开灯。”季雨林一进房间，先把灯开了，然后坐到刘小青的床前说：“妈，我今天碰到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刘小青看着儿子一脸喜气洋洋，也就暂时放开了季长风说的事，笑着对儿子说：“那么多的人，你叫我怎么猜？我可猜不着。”
季雨林说：“是你最熟最熟的人，但又好多年没见到的。”
刘小青就开始想，说了两个人的名字，季雨林连说不是，让刘小青往最以前的熟人身上想。刘小青一直说到季雨林的小学老师头上，季雨林还是摇头，叫再往以前想。
刘小青就有些疑惑了。再以前，小林还没出世。没出世能遇上谁?遇上了他又怎么能知道？季雨林见妈妈猜不出来，说了一个“赵”字。
“赵青成?”刘小青脱口而出。随即又摇头，赵青成足足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小林根本就没见过他。
季雨林却兴高采烈，说，“到底我妈和赵伯伯是大海山的两棵青松呀，一说姓，就猜出来了。”
刘小青更加疑惑：“真是赵青成?你怎么会见到赵青成了?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赵伯伯?”
季雨林说，“不是我认出他，是他认出我。”
接着就把遇到赵青成说了些什么一一讲给刘小青听，说到赵青成站弓箭步，一不小心把肚子掉下来，刘小青疑惑，那怎么会，他赵青成可是一个有板有眼的人。
季雨林说，那是以前吧，现在腰粗了，得有我和我爹加起来一样粗。
刘小青听到这里，也就笑了，说，“都说财大气粗，倒也果然。不过，我还真想不出挺着个肚子的赵青成什么样。”
季雨林说，“虽然财大气粗，不过赵伯伯倒没在我面前揣架子。很随和的。”
刘小青哼了一声，“姓赵的，他敢？”
季雨林听到这里笑了，赵青成现在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前呼后拥的角色，人家怎么就不敢了？
刘小青看出儿子想的什么，自己笑了笔，随即说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公司有多大，反正公司再大，他也还是那个赵青成。”
季雨林说：“现在说变就变的人多了去了。”
“会变的变，不会变还是不变，他赵青成就是投十次胎，也还是那个赵青成。”说到这里，刘小青轻轻摇了摇头。
季雨林听了这句话，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刘小青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说：“妈，你这句话有水平，太有水平了。”
刘小青被儿子那份认真逗笑了，“你就会哄你妈开心。人家说女儿才是妈妈的小棉袄，可我没那福份。”刘小青说着，看了一眼儿子，做出一副失落的神态。
季雨林笑了，他知道妈说这话的意思，于是说道：“要件小棉袄还不容易，什么时候我就给你找一件回来，天天穿在你身上。”
“说真的？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回来？妈看得出，那个叫小冬的女孩，喜欢你呢。”
“可我知道妈不会喜欢。”
“你喜欢也行。”
“那不行，既然是给妈做小棉袄，得妈喜欢。”
“那女孩，有点像你玉梅阿姨，不过，你可不像陈汉中。”
刘小青婉转的表达了她的意思。秦玉梅风风火火，陈汉中老实巴交，在家里坐哪个板凳都要问一声的人。
“我晓得她。”季雨林说到这里，想起萧阿姨说起赵青成的话，倒是和妈一样的口气，又把话题说回来：“对了，妈，赵伯伯还问了我萧阿姨，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萧阿姨啊？还是萧阿姨喜欢过赵伯伯？”
刘小青笑道：“他们自己没说出来，谁知道谁喜欢谁？或者谁都喜欢谁吧。”
“奇怪了，既然喜欢，那又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冬小冬，心里生出几分歉意。
“那个小冬，人很好。可是，你不喜欢。”
“妈也不喜欢。对吧。”
“我喜欢不喜欢，没关系。”
“那不行，既然是给妈找件小棉袄，至少得妈喜欢。”
“你这话也对，那就说好了，妈喜欢的，你就给妈娶回来。”
“好。”李小林回答得很干脆。
“赵青成问起你萧阿姨了？”
“嗯，我倒是觉得，赵伯伯配我萧阿姨很合适的。”
刘小青忽地就叹了口气，“那时候的人，和现在可不一样。就是真的喜欢，那也是喜欢在心里。张口就说出来的喜欢，那都是不值钱的喜欢。”
季雨林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既然不说出来，那有什么意思。就像一个人家有万贯，你不用它花它，有也白有。”
刘小青理了理季雨林被风吹乱了的风几棵头发，“妈可没说过喜欢你……和你爸。”
刘小青话没说完，季雨林就接过话道，“妈，我知道你的意思。”
刘小青借了这个话题，又问季雨林，“妈还有个意思，”说着，看了季雨林一眼，“你也……你刚才说的给妈带件小棉袄回来，可是当真说的。不可以哄你妈的。你爸厂里，还是妈厂里，好多人家都问，你要还是那么哄关我，妈就给你作主了。”
“对了，赵伯伯还说，他要来看你。”
“不要他来。”
“妈……”
季雨林有点不解。赵青成和妈妈当年就在一个生产队插队。从妈的嘴里，季雨林知道，他们关系其实处得不错。至少，从今天遇到赵青成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你爸没说，他和赵青成干过架。”
“我爸和赵伯伯干架？”
季雨林无论如何也不能爸和干架联系起来。看着刘小青的目光就有些复杂起来。
“啪。”刘小青打了季雨林一下，“乱想。”打过以后，自己笑了起来。
季雨林缩着脖子，妈的样子表明，爸和赵青成干架不像是干的醋架。厂子里的青工，尤其是读技校的时候，天天有干架，百分之九十五是争风吃醋。剩下的百分之五，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季雨林团伙打出来的。
很奇怪，这个家庭不反对季雨林打架。季长风只说了五个字，不要伤了人。刘小青只又补充了三个字，不打脸。
北郊的男孩，没有不打架能长得大的。
“我听见你们说赵青成？”
季长风擦着手，从门外探进头来。他在过道对面的厨房里做饭。衬衫厂的家属房是那种很老的老民房，几家人一个院。但现在已经没有院子了，因为院子中心被盖成厨房，一家两平方不到。也就把院子占完了。
刘小青和季雨林对看了一眼。刘小青说道，“小林今天见到赵青成了。”
季长风也怔住了，“你又没见过赵青成。怎么认出来的。”
“是赵伯伯认出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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