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授与花
雪，在伯里亚特离开安斯特港第二天就下起来了，这儿的雪不似皇城那儿的轻柔，它的到来往往伴随着暴风。
伯里亚特并不在乎暴风与低温，这些东西是他日常锻炼的一部分，他早就习惯的，但是大雪封路却对二人的行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本来三天的路程，却在第五天傍晚才赶到。
“辛苦二位了，先进来吧，我马上去通知麦迪斯教授您的到来。”
守门的卫兵在确认来者身份后，马上将这位年轻的少校迎了进去，自己则拿着信去见麦迪斯教授了。
研究所是凿山而建的，内部有完整的能量供应系统，哪怕外面冻如冰窟，里面也依旧四季如春。那名引路的卫兵进来没多久就热的脱下了棉大袄。
不过片刻，一名研究人员便急匆匆地小跑过来，说道：“麦迪斯教授在办公室里面，他想和您见个面。”
办公室的布置典雅，桌椅还有酒柜等都是由古夷木制成的，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清香，酒柜中还有各种名贵的酒，很多即使在灾历前都是有价无市，而在教授工作的书桌上，一个花瓶里插着几朵盛开的蓝沐花，这些花在库尔奇斯高原上很常见，当地的习俗中每逢节日便会采此花放于盆中进行沐浴，象征洗去污秽。
教授从酒柜中取出了一瓶酒，很利索的打开，说道：“穆尔林帝国的皇牌红酒，一种他们说只有上过战场的男人才配喝的酒，来，年轻的少校，喝一杯。这可是我这酒柜最后一瓶穆尔林帝国的酒了，可别浪费。”
“敬吾神与我们的帝国，也欢迎你的到来，少校。”教授举杯，“这酒杯中的每一滴甘液都是一份沉重的历史，说不定这一瓶酒是穆尔林帝国存世之酒的终曲。”
“为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信仰，干杯。”伯里亚特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刚刚教授背对着他，伯里亚特也观察不出什么，现在则有机会能仔细地打量着他了。
麦迪斯教授，灾灵之变后就销声匿迹的一位异能研究者，炼体法的创造者，简直浑身都是秘密而作为一个从灾灵前活到现在的老不死，岁月却难以从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的身材依旧挺拔，墨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挺拔，要不是笑起来那宛如蛛网般的眼角纹，简直就和一位青年一样。
“今年你们迟了很多，是国家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教授问。
“嗯，抵抗污秽入侵的两条主防线都被攻破了，现在溃败的大军正在后撤。”伯里亚特叹气，俊挺的眉毛微微耷拉了下来。
教授一怔，感叹到：“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是啊，可是我们却依然在内斗，亲王与皇族都在暗中争夺权力。”伯里亚特抿了一口酒，拿酒杯挡住自己的表情。
“人们总是觉得优势在我。”教授则毫不顾忌调侃了一下。
“坐在大后方的人啊。”伯里亚特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今年的补给呢，我不觉得你的衣袋里能装着一个实验室大半年的伙食。”教授颠了下杯中的酒，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口袋。
“不会再有了，大军打算在安德拉山脉修筑一条防线，你这里会暴露，殿下让你带上重要的资料就离开，剩下的全部毁掉。”伯里亚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直视着教授的眼睛。
“当战争开始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今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教授回身到书桌拿起纸笔，“划划”的写了起来。
“战争的走向，从古至今就没几个人摸清楚过。”伯里亚特站起身，想去看看教授酒柜里的酒，却无意中发现，在扎满蓝沐花的花瓶中竟躲藏着一朵白沐花。
白沐花是蓝沐花的变种，洁白的外表和稀少的特性，使其在库尔奇斯本土中被赋予了爱情，正义等各种美好的意义。
“你认识这种花？”写完重点资料名单的教授恰好看见伯里亚特盯着花瓶的白沐花。
“我大哥以前在追一位贵族小姐买过一朵回家，他那天晚上拿着这种花向我吹嘘了半天泡妞的本领。”伯里亚特想起了自己那位大哥，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
“这一株白沐花上还有淡淡的能量痕迹，看来你很爱惜它。”伯里亚特接着说了一句。用能量精心的呵护花朵开花，并长时间保持其原貌，此中所要花费的心血是很多的。
“白沐花啊，那是我妻子最喜欢的花，她每年都会托运输船送一朵过来，她说她的花田里有很多，但是我一直觉得她在吹牛，只有种过的人才知道，这花比贵宫中的小姐还挑，她怎么可能服侍的了这么多的‘小姐’嘛。”教授一聊到他的夫人眉角便翘了起来，眼中波光粼粼。
“看来教授有一个很好的妻子。”伯里亚特看着有点眉飞色舞的教授，点了一句。
“让人收拾资料也要花上挺长的时间，不如我亲自带你参观一下这个研究所吧。”教授放好笔，将桌面收拾整齐，向伯里亚特发出了邀请。
“能让研究所的教授作导游，这是我的荣幸。”伯里亚特点头同意，随教授一同离开了办公室，并看着他将名单交给了一名研究员。
“作为特派员，想必殿下已经和你讲过这里的研究了吧。”教授微笑着说。
“殿下知道的也不多，而主要的资料都在失陷的皇城里。”伯里亚特说。
教授沉默片刻，忽然笑着说道：“难怪殿下急着要我拿资料去见他，这么大的一个研究所，居然不了解这里研究的是什么。”
“是的，殿下除了知道这个研究所的代号，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保密级别之高，是我历来仅见的。
“这个可是皇帝亲手组建的项目。”教授简单的回了一句。
“难怪暗党的资金每年都会有百分之二十流入了这里，不过这也更说明了你们这些人员的价值不是吗。即使这个项目暂停了，你们也会很快又被重用的。”伯里亚特微笑着说。
但是他身边的教授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伯里亚特倒是不觉得恼火
“没什么，人们总是因为无法窥见事物的原貌而将事物变得夸张，”教授收敛了略有些浮夸的表情，“这里的研究并没有你想象的严苛与高大，甚至普通的卫兵都可以参与进去，而且我们这个研究所不是唯一的，在我们之外还有五个研究所，我们在共同研发一个项目，而这里只负责最下层的刷选。”
“刷选？”
“是的，了解什么环境最适合发育出异能者，了解异能的来源，”教授点头，“我们为此从难民中收留了一大批孩子，给予他们不同的生活环境，从中了解异能觉醒的最佳时期以及刺激觉醒的最佳方法。
“只是这些？”伯里亚特皱眉，他明显不觉得一个保密程度如此之高的研究所只做这么些事。
“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我们的项目真的只有这么一些。但我为这个项目已经奔波了十几年，现在殿下下令取消也好，我终于有时间可以去陪她了。”
但是教授的话中充斥着不舍，以及一种难以言表的可惜。这个研究所是教授看着建成的，和他的孩子一样，可是，现在它无法被人接受了，要被毁掉了。
教授沉默小会儿，发觉这个话题有点沉重，转而言道：“现在的孩子们应该在饭堂集合了，我们去看一下他们吧，或许你还可以分享一下你的故事，他们很喜欢听故事。”
两个人就绕着孩子的话题边聊着边往饭堂走去，伯里亚特的影子则在灯光的照射下越拉越长，直到和他分开，化成一团阴影，消失不见。
饭堂里熙熙攘攘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们聚到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身上穿着棉制的雪白长袖与长裤，也没有看到编码之类的纹在上面，感觉就像是一个统一管理的孤儿院，而教授就是院长。
孩子们看到教授进来的时候就一窝蜂的迎上去了，教授也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去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年纪小的还抱一下。
“他们还真的喜欢你。”伯里亚特站在一旁，说道。
教授点头应了一下，就继续去应和孩子了，而伯里亚特的目光倒是没有继续留在这些热情的孩子上，而是一个独自站在钟表旁的白发女孩。
不合群的人总是带着不同的面具，所以他们总是和群体格格不入。
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对于部分人总是有独特的吸引力，伯里亚特就是其中之一。教授那边似乎还要再忙一会儿，饭菜也还没上，伯里亚特便默默的走到了小女孩身边，问道：“在等什么呢？”
女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搭话，被吓得往旁边缩了一下，但是很快镇定下来，低着头，答到：“在等花开的时间。”
花开吗，外面冰天雪地的，也开不了几种花，那应该是研究所内自己栽培花朵的地方了，过来的时候教授也和他提了一下，他那几朵蓝沐花就是来自那里的。
这时候，教授也走过来了，颇为熟练的把她抱了起来，抚摸她的脸，说道：“伊莱娜，今天你又漂亮了一点，告诉我，为什么又一个人呆在这里呢。”
“我在等花开的时间。”伊莱娜说出了一样的答案。
“可我觉得不止这一个。”教授把她放了下来。
伊莱娜像一只小猫，轻巧地落在了地上，一双蓝色水灵灵的眼眸看着二人，轻声说：“还在等吃饭的时间呢。
“那你就快点回去坐好，到饭点了。”教授摸摸伊莱娜的头，然后看着她小跑着坐到了人群的角落中。
“真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去处。”教授转头对着少校道。
“希望——”伯里亚特目光还是停留在那个女孩身上。
伊莱娜看着教授和伯里亚特缓步离开饭堂的背影，不着痕迹的吐了口气，目光重新返回了钟表，看着秒针“嘀嗒嘀嗒”的跳动。
她不在意吃饭时间，也不在意花开的时间，她只是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点，所以，毫无疑问，她刚刚说的都是谎言，与她那看起来纯洁美好的外表完全不同，她是一个很会说谎的孩子。
这里的孩子一进来就要学很多东西，以方便进行配合实验，但他们进来研究所第一样要学会的技能却是说谎，将自己伪装成研究人员最喜欢的样子每隔几天都会有孩子被拉去做异能觉醒的研究，伊莱娜刚来时也曾被拉去进行过研究，在那之后她也成为了会撒谎的孩子中的一员，还因为那副人畜无害的外表，得到了教授的喜爱，没有再次被拉去研究。
当然，也并非所有孩子轻松学会说谎，伊莱娜记得一个叫索伊斯的男孩就因为不怎么会说谎，几乎次次得奖，被丢去进行实验。
嗯，为了避免被连累，这个男孩也被她列入了禁止接触名单。虚伪的大人，撒谎的小孩。这就是伊莱娜眼里的普通区，或者说，她眼里的世界。
伯里亚特并不在乎暴风与低温，这些东西是他日常锻炼的一部分，他早就习惯的，但是大雪封路却对二人的行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本来三天的路程，却在第五天傍晚才赶到。
“辛苦二位了，先进来吧，我马上去通知麦迪斯教授您的到来。”
守门的卫兵在确认来者身份后，马上将这位年轻的少校迎了进去，自己则拿着信去见麦迪斯教授了。
研究所是凿山而建的，内部有完整的能量供应系统，哪怕外面冻如冰窟，里面也依旧四季如春。那名引路的卫兵进来没多久就热的脱下了棉大袄。
不过片刻，一名研究人员便急匆匆地小跑过来，说道：“麦迪斯教授在办公室里面，他想和您见个面。”
办公室的布置典雅，桌椅还有酒柜等都是由古夷木制成的，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清香，酒柜中还有各种名贵的酒，很多即使在灾历前都是有价无市，而在教授工作的书桌上，一个花瓶里插着几朵盛开的蓝沐花，这些花在库尔奇斯高原上很常见，当地的习俗中每逢节日便会采此花放于盆中进行沐浴，象征洗去污秽。
教授从酒柜中取出了一瓶酒，很利索的打开，说道：“穆尔林帝国的皇牌红酒，一种他们说只有上过战场的男人才配喝的酒，来，年轻的少校，喝一杯。这可是我这酒柜最后一瓶穆尔林帝国的酒了，可别浪费。”
“敬吾神与我们的帝国，也欢迎你的到来，少校。”教授举杯，“这酒杯中的每一滴甘液都是一份沉重的历史，说不定这一瓶酒是穆尔林帝国存世之酒的终曲。”
“为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信仰，干杯。”伯里亚特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刚刚教授背对着他，伯里亚特也观察不出什么，现在则有机会能仔细地打量着他了。
麦迪斯教授，灾灵之变后就销声匿迹的一位异能研究者，炼体法的创造者，简直浑身都是秘密而作为一个从灾灵前活到现在的老不死，岁月却难以从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的身材依旧挺拔，墨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挺拔，要不是笑起来那宛如蛛网般的眼角纹，简直就和一位青年一样。
“今年你们迟了很多，是国家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教授问。
“嗯，抵抗污秽入侵的两条主防线都被攻破了，现在溃败的大军正在后撤。”伯里亚特叹气，俊挺的眉毛微微耷拉了下来。
教授一怔，感叹到：“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是啊，可是我们却依然在内斗，亲王与皇族都在暗中争夺权力。”伯里亚特抿了一口酒，拿酒杯挡住自己的表情。
“人们总是觉得优势在我。”教授则毫不顾忌调侃了一下。
“坐在大后方的人啊。”伯里亚特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今年的补给呢，我不觉得你的衣袋里能装着一个实验室大半年的伙食。”教授颠了下杯中的酒，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口袋。
“不会再有了，大军打算在安德拉山脉修筑一条防线，你这里会暴露，殿下让你带上重要的资料就离开，剩下的全部毁掉。”伯里亚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直视着教授的眼睛。
“当战争开始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今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教授回身到书桌拿起纸笔，“划划”的写了起来。
“战争的走向，从古至今就没几个人摸清楚过。”伯里亚特站起身，想去看看教授酒柜里的酒，却无意中发现，在扎满蓝沐花的花瓶中竟躲藏着一朵白沐花。
白沐花是蓝沐花的变种，洁白的外表和稀少的特性，使其在库尔奇斯本土中被赋予了爱情，正义等各种美好的意义。
“你认识这种花？”写完重点资料名单的教授恰好看见伯里亚特盯着花瓶的白沐花。
“我大哥以前在追一位贵族小姐买过一朵回家，他那天晚上拿着这种花向我吹嘘了半天泡妞的本领。”伯里亚特想起了自己那位大哥，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
“这一株白沐花上还有淡淡的能量痕迹，看来你很爱惜它。”伯里亚特接着说了一句。用能量精心的呵护花朵开花，并长时间保持其原貌，此中所要花费的心血是很多的。
“白沐花啊，那是我妻子最喜欢的花，她每年都会托运输船送一朵过来，她说她的花田里有很多，但是我一直觉得她在吹牛，只有种过的人才知道，这花比贵宫中的小姐还挑，她怎么可能服侍的了这么多的‘小姐’嘛。”教授一聊到他的夫人眉角便翘了起来，眼中波光粼粼。
“看来教授有一个很好的妻子。”伯里亚特看着有点眉飞色舞的教授，点了一句。
“让人收拾资料也要花上挺长的时间，不如我亲自带你参观一下这个研究所吧。”教授放好笔，将桌面收拾整齐，向伯里亚特发出了邀请。
“能让研究所的教授作导游，这是我的荣幸。”伯里亚特点头同意，随教授一同离开了办公室，并看着他将名单交给了一名研究员。
“作为特派员，想必殿下已经和你讲过这里的研究了吧。”教授微笑着说。
“殿下知道的也不多，而主要的资料都在失陷的皇城里。”伯里亚特说。
教授沉默片刻，忽然笑着说道：“难怪殿下急着要我拿资料去见他，这么大的一个研究所，居然不了解这里研究的是什么。”
“是的，殿下除了知道这个研究所的代号，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保密级别之高，是我历来仅见的。
“这个可是皇帝亲手组建的项目。”教授简单的回了一句。
“难怪暗党的资金每年都会有百分之二十流入了这里，不过这也更说明了你们这些人员的价值不是吗。即使这个项目暂停了，你们也会很快又被重用的。”伯里亚特微笑着说。
但是他身边的教授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伯里亚特倒是不觉得恼火
“没什么，人们总是因为无法窥见事物的原貌而将事物变得夸张，”教授收敛了略有些浮夸的表情，“这里的研究并没有你想象的严苛与高大，甚至普通的卫兵都可以参与进去，而且我们这个研究所不是唯一的，在我们之外还有五个研究所，我们在共同研发一个项目，而这里只负责最下层的刷选。”
“刷选？”
“是的，了解什么环境最适合发育出异能者，了解异能的来源，”教授点头，“我们为此从难民中收留了一大批孩子，给予他们不同的生活环境，从中了解异能觉醒的最佳时期以及刺激觉醒的最佳方法。
“只是这些？”伯里亚特皱眉，他明显不觉得一个保密程度如此之高的研究所只做这么些事。
“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我们的项目真的只有这么一些。但我为这个项目已经奔波了十几年，现在殿下下令取消也好，我终于有时间可以去陪她了。”
但是教授的话中充斥着不舍，以及一种难以言表的可惜。这个研究所是教授看着建成的，和他的孩子一样，可是，现在它无法被人接受了，要被毁掉了。
教授沉默小会儿，发觉这个话题有点沉重，转而言道：“现在的孩子们应该在饭堂集合了，我们去看一下他们吧，或许你还可以分享一下你的故事，他们很喜欢听故事。”
两个人就绕着孩子的话题边聊着边往饭堂走去，伯里亚特的影子则在灯光的照射下越拉越长，直到和他分开，化成一团阴影，消失不见。
饭堂里熙熙攘攘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们聚到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身上穿着棉制的雪白长袖与长裤，也没有看到编码之类的纹在上面，感觉就像是一个统一管理的孤儿院，而教授就是院长。
孩子们看到教授进来的时候就一窝蜂的迎上去了，教授也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去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年纪小的还抱一下。
“他们还真的喜欢你。”伯里亚特站在一旁，说道。
教授点头应了一下，就继续去应和孩子了，而伯里亚特的目光倒是没有继续留在这些热情的孩子上，而是一个独自站在钟表旁的白发女孩。
不合群的人总是带着不同的面具，所以他们总是和群体格格不入。
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对于部分人总是有独特的吸引力，伯里亚特就是其中之一。教授那边似乎还要再忙一会儿，饭菜也还没上，伯里亚特便默默的走到了小女孩身边，问道：“在等什么呢？”
女孩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搭话，被吓得往旁边缩了一下，但是很快镇定下来，低着头，答到：“在等花开的时间。”
花开吗，外面冰天雪地的，也开不了几种花，那应该是研究所内自己栽培花朵的地方了，过来的时候教授也和他提了一下，他那几朵蓝沐花就是来自那里的。
这时候，教授也走过来了，颇为熟练的把她抱了起来，抚摸她的脸，说道：“伊莱娜，今天你又漂亮了一点，告诉我，为什么又一个人呆在这里呢。”
“我在等花开的时间。”伊莱娜说出了一样的答案。
“可我觉得不止这一个。”教授把她放了下来。
伊莱娜像一只小猫，轻巧地落在了地上，一双蓝色水灵灵的眼眸看着二人，轻声说：“还在等吃饭的时间呢。
“那你就快点回去坐好，到饭点了。”教授摸摸伊莱娜的头，然后看着她小跑着坐到了人群的角落中。
“真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去处。”教授转头对着少校道。
“希望——”伯里亚特目光还是停留在那个女孩身上。
伊莱娜看着教授和伯里亚特缓步离开饭堂的背影，不着痕迹的吐了口气，目光重新返回了钟表，看着秒针“嘀嗒嘀嗒”的跳动。
她不在意吃饭时间，也不在意花开的时间，她只是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点，所以，毫无疑问，她刚刚说的都是谎言，与她那看起来纯洁美好的外表完全不同，她是一个很会说谎的孩子。
这里的孩子一进来就要学很多东西，以方便进行配合实验，但他们进来研究所第一样要学会的技能却是说谎，将自己伪装成研究人员最喜欢的样子每隔几天都会有孩子被拉去做异能觉醒的研究，伊莱娜刚来时也曾被拉去进行过研究，在那之后她也成为了会撒谎的孩子中的一员，还因为那副人畜无害的外表，得到了教授的喜爱，没有再次被拉去研究。
当然，也并非所有孩子轻松学会说谎，伊莱娜记得一个叫索伊斯的男孩就因为不怎么会说谎，几乎次次得奖，被丢去进行实验。
嗯，为了避免被连累，这个男孩也被她列入了禁止接触名单。虚伪的大人，撒谎的小孩。这就是伊莱娜眼里的普通区，或者说，她眼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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