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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王黑子的眼里的战争

    王黑子,武陵郡人,今年二十八岁,蜀军攻击武陵郡,他被抓了壮丁,捆着双手,准备上船送往蜀地。可他所在的船队由于出发的最晚,被救活军郭立德带的寒山级舰船追上拦住去路,才留了下来。但回村一看,房子被烧光了,粮食也被抢光了,最后不得已带着家人跟着救活军回到河口渡镇,就地找了个挑夫的工作跟着家人在这里讨生活。

    本来生活已经安稳了下来,但是开发朱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听说能分土地,而且那里的土地一年能收三次庄稼,他心里就痒痒的不得了。这码头挑夫的体力活,他也干不了一辈子。谁不想到老了能有一大片田地,守着家人有吃有喝?斟酌了两天,他终于还是跟老父亲说了,这才知道原来老父亲也想去闯一闯,可是年纪有点大,救活军不让进啊!可最让王黑子担心的是家里人的生活问题,现在家里就剩下老父亲和两个姐姐,如果他去开荒了,家里有没有一个壮劳动力,他怕家里受饿。最后在招人的地方一问才知道,如果选择当兵,而不是开荒的工人,那么第一次发地军饷就够他们买一年的粮食。他也问了,以后就算万一战死咯,清河也帮着照顾直系亲属。最重要的是,一样分地。他毫不犹豫的盖了个大红手印,欢天喜地的把自己给卖了!

    他被分配到海象号的水兵组。因为他眼色好,外加上手指头夹着纸片儿能纹丝不动,被舰长分配去做瞭望狙击手。

    在八月的整整一个月里面他主要的训练就是使用旗语和灯语,爬高梯和射击。

    海象号是传统的两层结构木制战船,四个主桅杆,他们瞭望组一共十二人。四个高高的桅杆,从甲板往上看,桅杆的顶上都摸的到天咯,只要是在航行期间,他们瞭望组总有四个人在桅杆顶上,无论风雪雨露。

    今天是九月二十日,海象号和另外两个海象级的大兄弟在大部队的后面慢慢的爬着,货比货,该丢啊!

    今日,湖面上微风阵阵,但蹲在桅杆的顶端确能感受到凉风习习。老兵告诉黑子,夏季的瞭望台还好。到了冬天,风大的时候,一个人最多也就能顶一个时辰,还必须裹上羽绒被才行,不然真的能冻死人。

    水军的炮兵在进行每日例行的训练,每门短山炮要发射三发训练弹,对准左侧两里外,由随行的寒山级小战舰拖拽的红色浮标小船。

    陆战队的士兵也来凑热闹,从高处往下看,七八小人儿围着一个小小的铁管子在叽叽咕咕,不知道捣腾着什么?

    “试炮了,试炮了,狗娃子们小心咯,散开,围着的给我散开”,一听那就是陆战队郭大碗的破锣声音,一群人散开,就留了郭大碗一个大老粗在那里自己捣腾。

    就看到这家伙,把铁管子上的两脚架支起来,从旁边的竹木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炮弹,再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点燃炮弹屁股后面的引线,然后快速的把炮弹塞进炮筒子眼里,等了三秒,“嘭”的一声,炮弹就飞了出去。这炮弹飞的慢慢悠悠。王黑子看着它飞了一会后,大约七八百米的样子,一头扎进了水里,一秒钟后“轰”的一声炸起了一片水花。

    “好家伙,好使,我们也来一个”,一群陆军玩起了兴致,一个一个排着队试着炮。王黑子看着这小炮,也不觉得有啥特别,还是短山炮厉害,打的远,威力也大。

    但海象号的舰长于水不这么想,对,于水同学升官了,从寒山级战舰管理三十个士兵的舰长,升级到现在管理两百多人海象号大船的舰长。同时,海象号也是这个补给舰队的旗舰,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三条大型海象级战舰的总指挥。

    他刚刚在甲板上看到这小炮的威力,就也跑过来试了一炮。然后让人又搬了了两箱弹药出来,一顿疯狂操作,不停的点燃塞进去,然后第一颗发射就立马再点燃塞入一颗。一分钟这小炮打出了十五发炮弹,这把于水乐坏了。他踮着脚,搭着比他高一个头的陆战队长官郭大碗的肩膀说着悄悄话,就像一个猴子搭着一个大狗熊。就看到于水说着说着,郭大碗猛地大声叫道:“要得,要得!”,大狗熊的头点的像吃米的骚公鸡一样。

    王黑子一看就知道,舰长肯定有什么歪招出来了。这小子坏得很!很多训练他们的歪招都是这小子想出来来的。比如,让他们这群瞭望狙击手坐在摇摇椅上练习举枪瞄准;再比如,每周考核灯语和旗语测试,错一个,就要做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引体向上,五十个仰卧起坐,搞得十二个瞭望狙击手,欲仙欲死,肌肉发达!

    他抬头看向烟波浩淼的鄱阳湖,听说前面还有两天的水路行程,他们就会到长江虎林城和其他舰队会合,将要和孙家水军大战。于水说不打败他们,救活军就下不了东海,下不得东海,就分不到朱崖的土地。王黑子心想,孙家一群乌龟,居然敢挡着我分田分地,必须把他们按在水里揍。为了田地,华夏百姓是真的能够拼命的!王黑子已经找人算过了,二十亩地,能种三季,就算每亩只能产个两百五六十斤,他们家四口人也能每人每天分十斤粮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还能养一头大牲口。如果在农闲的时候他出去再做些工,那日子一定能过的不错。

    想到自己家里能有田地可以依靠,王黑子就高兴,他不怕打战,他甚至希望早点打完,早点去朱崖,他要去开荒,把那二十亩田地种好,接他们一家过来。

    这不是王黑子一个人这么想,这里的每一个战士都期待着分到土地,无论家里有没有地,谁不希望家里能有更多的土地耕种,这是华夏民族骨血里面的东西!

    “如何通过战争获得利益,如何激发广大人民对新区域开发的热情,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土地!我们应该要尽全力保证在战争中获利,而不是消耗,这才是战争真正的艺术”,这是袁正在出征前会议里说的话,此时他正站在祝融峰的前甲板上,前面就是虎林城水寨,那里云集着吴国的水军精锐。在南方水军是根本,失去水军其实就失去了快速行动力,孙家现在应该在两难之中挣扎。长江中游有陆家水军的压力,而建业城还要面对长江对面东魏大军的压力,分兵还是不分兵,这是孙家水军痛苦的抉择!

    江风拂面,夕阳西沉,水鸟与云霞齐飞,好一派大江风流,明日之后,千帆争流,看这万古长江谁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