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攀高墙
“我们怎么进得去？吊桥、城门都不放行。”
“那就想办法。”
刘纯想了想说：“我们可以给铁将军写封信，直接告诉我的身份和想法，他就会让我们进城。进去之后再商议如何劝阻大哥撤兵。”秦歌点头认可。
秦歌、刘纯把马车驾到桐城外的君悦客栈，看见客栈里住满不能进城的百姓。二人不敢多问，选好房屋后，便向店小二借来笔墨纸砚。
刘纯提笔想了半天，也没有写出一个字。秦歌隔着木桌，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刘纯心里发毛，抬头看了秦歌几眼，愁眉苦脸地说：“紧张时期，铁将军肯定加强防范，这时突然收到一封信，他肯定担心其中有诈，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去！”
秦歌托着下巴，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两人大眼瞪小眼，足足呆坐半个时辰。
秦歌突然问：“你跟铁将军见过面吗？”
“见过。那还是在父皇过五十五寿辰时，我见过他一面。他的相貌我都记不清了。”
“我记得你说过，阿狸是你父皇过五十五寿辰时送给你的礼物。”
刘纯“哎呀”一声，跳了起来，惊得在炕上闭眼酣睡的阿狸、小乖睁开眼睛。
他想起父皇过五十五寿辰时发生的趣事。
父皇端坐在龙椅之上，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祝贺及贺仪。下面各地奉送寿礼的使者，恭敬地立在下面，按顺序一一呈献。
让父皇眼睛骤然一亮的，是装在笼子里的三只动物：藏犬、狼犬、小猫。几只动物体型不同，但个个充满活力，在这热闹而隆重的场合一点儿也不怯场。父皇欣赏半天，便当场宣布自己的决定：将这三只动物送给三位皇子。
大哥接受的是藏犬。当太子刘锋阔步走到笼子跟前，跪下谢过父皇时，刘纯觉得父亲的决定真有趣。那藏犬体型巨大，样子很凶，大哥站在它的身边，让大哥也显得威风凛凛。
二哥收到的礼物是狼犬。体型比藏犬小很多，但狼犬眼睛明亮，身材匀称，又不失健壮、大气。二哥站在它的旁边，越发显得英俊潇洒。
接下来，是刘纯接受礼物。不用说，给他的就是那只小猫。听人介绍说，这种猫来自外邦，不是我华国自产。刘纯还记得，自己下去站到小猫旁边时，自己跟这只小猫也很般配，他们都这么弱小、乖顺。这只小猫就是阿狸。
也是在那次寿宴上，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铁潇寒将军。当时铁将军长什么样，说什么话，他都记不住了，留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长髯飘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中年壮汉。
刘纯看向炕上的阿狸：“小阿狸，你又要去完成重要的使命。”说罢，挥笔写下一封短信：
铁将军尊鉴：
我乃三皇子刘纯，现困于桐城外君悦客栈。今日听闻太子擅自调集京城数个守城的守军，前来逼你就范。
自以为此乃万分紧急之时，为平息内乱，避免不测，以防觊觎我华国之邻国侵扰，还百姓以平安，还华国江山以稳固，晚辈刘纯现急求与将军面谈，望能应允。
现由我的小友阿狸，将此信奉送。阿狸即是父皇五十五寿辰之上，不才所受父皇赠与的礼物，将军想必还记得此事。
别不多言，见面详谈。
刘纯敬叩
秦歌听刘纯把信读完，“啧啧”赞美：“写得真好。就是听不懂。”把刘纯逗得哈哈大笑。阿狸、小乖早已没了睡意，坐在炕上，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你啰里啰嗦地写了这么多，就不能简单点？”
“客套话是必要的；事情的紧急与严重，也要提到。不能再少了。”刘纯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写得有点啰嗦，但事情紧急，来不及重写，把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把它装入一个小布袋中，系紧袋口，再用绳子拴在阿狸的脖子上。
两人等到半夜，才带着阿狸，悄悄离开客栈，向桐城城门奔去。宽阔的护城河又一次拦住去路，河水没有完全结冰，就是结冰，也不会结得厚实，连一只小猫都不能在上面行走。
白得发亮的护城河缓慢流淌，其上几道吊桥依然高高吊起。刘纯很想飞刀把吊绳切断，又担心引来守兵。两人只好沿着护城河走了一段，看看有没有干涸的地方，可以徒步过去，走了一会儿，便彻底放弃这个念头。
刘纯将裤脚一一绾起来，再把阿狸放在自己的肩头，打算蹚水过去，被秦歌拉住。“这水太凉，你的伤刚好。”
“没事。你在这边接应。”刘纯双脚已经入水。此时还是正月，正是陇西最冷的时节，深夜更是寒风刺骨，不要说下水，就是站在屋外，也不敢停留太久。此时刘纯能感到凉水透过皮肤，像无数根钢针，不停刺击每一块骨头，冰凉、麻木自脚底升起，很快自己的脑袋和腿一样，都已麻木，如果不是阿狸趴在肩头，自己可能一头摔在河里。
秦歌一把把他拉上岸来：“这样不行。”说罢脱下自己最外面的一件单衣，扯成两条，分别把刘纯的双脚细细裹好。刘纯在岸上用力踩了踩，衣服捆扎的非常结实，没有脱落的可能，他便开始二次下水。
走到护城河中间时，他发现越走越深，河水已经没过膝盖，走起来更加艰难。他担心的不是水凉，而是担心前面水太深，自己不会游泳，又得原路返回，那就半途而废了。好在继续往前走，水深不再增加。到达对岸时，他的双腿已经冻僵，上下牙不停互撞，可他不敢停留片刻，向四周观察一下，就又向前奔跑了六七丈，才悄然来到城墙之下。
城墙之上不时有巡值士兵打着火把，来回查看，他们看得仔细，远处近处都不放过，还不时大声喝问，故意显示威严与恐怖。如果城下有不明物体移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张弓就射。刘纯担心城上士兵发现一人一猫伏在城下，不容辩解，直接万箭齐发，那他和阿狸就在劫难逃。
他把阿狸紧紧抱在怀里，本想给它一些温暖，不料阿狸没有任何怕冷的表现，反而是自己抱着阿狸，感觉暖和不少。他真不舍得阿狸再去冒险，在这危机四伏的桐城，城里的任何一位士兵或百姓，都可能让阿狸一去不回。
他把脸颊贴到阿狸的头顶，阿狸也用头拱着它。在正月寒风刺骨的深夜，谁会留意到一位皇子与一只小猫相拥取暖。
等到上面动静完全消失，他才把阿狸放在城墙上，打算让它攀爬上去。他仰头往上望去，桐城的高墙太高，而且为了阻止山贼或敌人爬墙而入，高墙表面都打磨得极其光滑，如果没有云梯、绳子之类工具，仅凭两手两脚，想登上城头，刘纯没有半点信心。他拍了拍小阿狸：这可比乾王府的高墙还高。阿狸似乎没有在意刘纯的担心，一纵身便向城头冲去。
在黑暗中，没人会注意到刘纯和阿狸的秘密行动。整个桐城似乎也在沉静地酣睡。
“那就想办法。”
刘纯想了想说：“我们可以给铁将军写封信，直接告诉我的身份和想法，他就会让我们进城。进去之后再商议如何劝阻大哥撤兵。”秦歌点头认可。
秦歌、刘纯把马车驾到桐城外的君悦客栈，看见客栈里住满不能进城的百姓。二人不敢多问，选好房屋后，便向店小二借来笔墨纸砚。
刘纯提笔想了半天，也没有写出一个字。秦歌隔着木桌，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刘纯心里发毛，抬头看了秦歌几眼，愁眉苦脸地说：“紧张时期，铁将军肯定加强防范，这时突然收到一封信，他肯定担心其中有诈，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去！”
秦歌托着下巴，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两人大眼瞪小眼，足足呆坐半个时辰。
秦歌突然问：“你跟铁将军见过面吗？”
“见过。那还是在父皇过五十五寿辰时，我见过他一面。他的相貌我都记不清了。”
“我记得你说过，阿狸是你父皇过五十五寿辰时送给你的礼物。”
刘纯“哎呀”一声，跳了起来，惊得在炕上闭眼酣睡的阿狸、小乖睁开眼睛。
他想起父皇过五十五寿辰时发生的趣事。
父皇端坐在龙椅之上，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祝贺及贺仪。下面各地奉送寿礼的使者，恭敬地立在下面，按顺序一一呈献。
让父皇眼睛骤然一亮的，是装在笼子里的三只动物：藏犬、狼犬、小猫。几只动物体型不同，但个个充满活力，在这热闹而隆重的场合一点儿也不怯场。父皇欣赏半天，便当场宣布自己的决定：将这三只动物送给三位皇子。
大哥接受的是藏犬。当太子刘锋阔步走到笼子跟前，跪下谢过父皇时，刘纯觉得父亲的决定真有趣。那藏犬体型巨大，样子很凶，大哥站在它的身边，让大哥也显得威风凛凛。
二哥收到的礼物是狼犬。体型比藏犬小很多，但狼犬眼睛明亮，身材匀称，又不失健壮、大气。二哥站在它的旁边，越发显得英俊潇洒。
接下来，是刘纯接受礼物。不用说，给他的就是那只小猫。听人介绍说，这种猫来自外邦，不是我华国自产。刘纯还记得，自己下去站到小猫旁边时，自己跟这只小猫也很般配，他们都这么弱小、乖顺。这只小猫就是阿狸。
也是在那次寿宴上，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铁潇寒将军。当时铁将军长什么样，说什么话，他都记不住了，留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长髯飘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中年壮汉。
刘纯看向炕上的阿狸：“小阿狸，你又要去完成重要的使命。”说罢，挥笔写下一封短信：
铁将军尊鉴：
我乃三皇子刘纯，现困于桐城外君悦客栈。今日听闻太子擅自调集京城数个守城的守军，前来逼你就范。
自以为此乃万分紧急之时，为平息内乱，避免不测，以防觊觎我华国之邻国侵扰，还百姓以平安，还华国江山以稳固，晚辈刘纯现急求与将军面谈，望能应允。
现由我的小友阿狸，将此信奉送。阿狸即是父皇五十五寿辰之上，不才所受父皇赠与的礼物，将军想必还记得此事。
别不多言，见面详谈。
刘纯敬叩
秦歌听刘纯把信读完，“啧啧”赞美：“写得真好。就是听不懂。”把刘纯逗得哈哈大笑。阿狸、小乖早已没了睡意，坐在炕上，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你啰里啰嗦地写了这么多，就不能简单点？”
“客套话是必要的；事情的紧急与严重，也要提到。不能再少了。”刘纯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写得有点啰嗦，但事情紧急，来不及重写，把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把它装入一个小布袋中，系紧袋口，再用绳子拴在阿狸的脖子上。
两人等到半夜，才带着阿狸，悄悄离开客栈，向桐城城门奔去。宽阔的护城河又一次拦住去路，河水没有完全结冰，就是结冰，也不会结得厚实，连一只小猫都不能在上面行走。
白得发亮的护城河缓慢流淌，其上几道吊桥依然高高吊起。刘纯很想飞刀把吊绳切断，又担心引来守兵。两人只好沿着护城河走了一段，看看有没有干涸的地方，可以徒步过去，走了一会儿，便彻底放弃这个念头。
刘纯将裤脚一一绾起来，再把阿狸放在自己的肩头，打算蹚水过去，被秦歌拉住。“这水太凉，你的伤刚好。”
“没事。你在这边接应。”刘纯双脚已经入水。此时还是正月，正是陇西最冷的时节，深夜更是寒风刺骨，不要说下水，就是站在屋外，也不敢停留太久。此时刘纯能感到凉水透过皮肤，像无数根钢针，不停刺击每一块骨头，冰凉、麻木自脚底升起，很快自己的脑袋和腿一样，都已麻木，如果不是阿狸趴在肩头，自己可能一头摔在河里。
秦歌一把把他拉上岸来：“这样不行。”说罢脱下自己最外面的一件单衣，扯成两条，分别把刘纯的双脚细细裹好。刘纯在岸上用力踩了踩，衣服捆扎的非常结实，没有脱落的可能，他便开始二次下水。
走到护城河中间时，他发现越走越深，河水已经没过膝盖，走起来更加艰难。他担心的不是水凉，而是担心前面水太深，自己不会游泳，又得原路返回，那就半途而废了。好在继续往前走，水深不再增加。到达对岸时，他的双腿已经冻僵，上下牙不停互撞，可他不敢停留片刻，向四周观察一下，就又向前奔跑了六七丈，才悄然来到城墙之下。
城墙之上不时有巡值士兵打着火把，来回查看，他们看得仔细，远处近处都不放过，还不时大声喝问，故意显示威严与恐怖。如果城下有不明物体移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张弓就射。刘纯担心城上士兵发现一人一猫伏在城下，不容辩解，直接万箭齐发，那他和阿狸就在劫难逃。
他把阿狸紧紧抱在怀里，本想给它一些温暖，不料阿狸没有任何怕冷的表现，反而是自己抱着阿狸，感觉暖和不少。他真不舍得阿狸再去冒险，在这危机四伏的桐城，城里的任何一位士兵或百姓，都可能让阿狸一去不回。
他把脸颊贴到阿狸的头顶，阿狸也用头拱着它。在正月寒风刺骨的深夜，谁会留意到一位皇子与一只小猫相拥取暖。
等到上面动静完全消失，他才把阿狸放在城墙上，打算让它攀爬上去。他仰头往上望去，桐城的高墙太高，而且为了阻止山贼或敌人爬墙而入，高墙表面都打磨得极其光滑，如果没有云梯、绳子之类工具，仅凭两手两脚，想登上城头，刘纯没有半点信心。他拍了拍小阿狸：这可比乾王府的高墙还高。阿狸似乎没有在意刘纯的担心，一纵身便向城头冲去。
在黑暗中，没人会注意到刘纯和阿狸的秘密行动。整个桐城似乎也在沉静地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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