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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接下来的一周里孙楠总是很少见到林湛苡,她忙着和她的新男朋友谈恋爱,对于林湛苡谈过五次恋爱还能保持对于男女关系那种最初的悸动,孙楠是不太理解的。

    一个人的热情究竟有多少才能经得起这样的磋磨?

    又或者在之前的每段恋爱里林湛苡都会获得一种新的体验,而那种体验不是对男女关系的失望而是成为了开启新一段关系的动力?

    孙楠没有精力去深究这种复杂的非理性的问题,只埋头于她的读书报告中。她乐得这样,好像在这其中她找到了某种归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读书汇报的那天很快到了,总不见踪影的林湛苡带着她的男朋友一起参加了报告,孙楠才知道男生是同级的设计系的系草陆景,虽不清楚他这个封号有多少可信度,但看起来确实算得上俊秀了。两人相互注视的眼里满是对方的音容笑貌,俊男靓女的搭配不知引得人的羡慕与嫉妒。

    “林湛苡,你上来做汇报!”秦叶严肃地声音不知趣地打断了两人的柔情蜜意。

    被突然点到的林湛苡慌张地看向秦叶,秦叶的眼里迸射出的阵阵寒意,引得林湛苡不禁打了个寒战。

    “没关系,放心上去,我们准备得很好了。”陆景和声安慰道,眼里尽是温柔。

    除了中间稍稍有一处含糊不清的表达,林湛苡的汇报总体上也还算顺利,这从以往林湛苡的表现来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林湛苡小心翼翼地看向秦叶,但是秦叶眼里的寒意似乎更重了,以至于林湛苡汇报完很长时间秦叶都没有做出评价。

    “你这次的读书报告不及格!”在长时间的静默后秦叶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为什么!”一个对抗的男声响起。

    是陆景的声音,他正为他的女朋友林湛苡打抱不平。

    不知怎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林湛苡她的读书汇报是自己做的吗?她汇报时根本就不明白自己讲了什么。”秦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还有,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读书汇报!”

    孙楠看到陆景白皙的脸被愤怒染上一抹红。

    “读书会是大家交流经验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

    “读书会是让大家交流学习的,不是给你这种人来谈情说爱的。”秦叶的声音虽不乏怒意但并不失沉稳。

    孙楠觉得要不是林湛苡在旁边拉住了陆景,陆景下一秒便可以冲上去打秦叶。

    秦叶会打架吗?孙楠想,因为在她的认知里秦叶并不是那种会动手打架的人。

    起初孙楠不明白今天的林湛苡明明比以往的时候表现得好很多,秦叶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孙楠知道,尽管秦叶很严格,但他以往对林湛苡总也会宽容几分。不过现在看到剑拔弩张的秦叶和陆景,她明白了,秦叶喜欢这个眼前已经是陆景女朋友了的林湛苡,而看起来的有意为难不过是男人间嫉妒而已。

    孙楠恢复了冷漠看着眼前的闹剧默默地离开。

    原本素未谋面的两个男生今天却在这里为了林湛苡上演了一出角斗戏码,好几天里同学各自揣测着平时那么严肃地秦叶今天是怎么了,议论之声愈加热烈。

    “你们那个读书会的秦叶真他么的想让人踹他两脚!”陆景咒骂道,“不就是留校的学长吗?有什么好拽的。你已经做的那么好了还让你不及格,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还有我们谈恋爱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他在那里多管闲事!”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他就是那样,总是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不信你问孙楠。”林湛苡安慰着陆景,眼神示意孙楠也来帮她安抚陆景。

    孙楠并无任何附和,只道“我饿了,吃饭吧。”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孙楠没想到陆景原本清俊的面庞会在一声声的咒骂中变得如此扭曲不堪,她也没有想到一直言笑不苟的秦叶会和别人吵起来。

    “孙楠你的读书汇报选题很有针对性,理解得很深刻,做得不错。下次可以继续读书汇报”那是秦叶第一次与孙楠讲话,虽然总体上是夸奖之意,但却听不出一点温度。

    “不过,你不要再替林湛苡写读书报告,这种需要个人理解觉悟的东西不是你写给她她就可以收为己用,作为朋友这也并不是在帮她。”秦叶的声音明显不似刚才那般,柔和了许多。

    当时的孙楠却颇感惊讶,她并不会想到明明是第一次做汇报,明明林湛苡在她前面做汇报,为什么秦叶不认为是林湛苡替自己写的而是她替林湛苡写的呢?

    那天秦叶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孙楠,那上面写的是那次她汇报主题的延伸资料,上面有秦叶的笔记,写着很清晰的思路。

    那之后孙楠也不曾为林湛苡写过读书报告,只会搜集资料给林湛苡,让她自己去理解着写出自己的感悟。

    孙楠以为秦叶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所以了解她的写作思路以至于能看出是她写的汇报,还将她的汇报整理出来写了延伸,她以为他们是同一种人,一样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只是做好自己的事。

    可是孙楠不知道的是秦叶并不是像她关注他一样在关注着她,秦叶想了解的是林湛苡,那个总是爱笑,脸上时刻挂着两个酒窝的女孩。而那份秦叶手写的笔记,原本是他给林湛苡准备的,只不过林湛苡在秦叶面前不小心说漏嘴,讲出是孙楠代写,秦叶很生气,想骂林湛苡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好找孙楠谈谈。

    不过也是没错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阳光、总会给人带来快乐的人呢,只不过孙楠并未意识到。

    “楠楠,你怎么不吃虾呢?”林湛苡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不喜欢吃,太麻烦。”孙楠回过神回复道。

    眼前早已摆上了四道菜,松鼠鳜鱼、油爆虾、新二锦、杏仁布丁,都是陆景给林湛苡点的,也都是林湛苡爱吃的。

    “没关系,我来帮你剥。”说着林湛苡便把手里的虾放到了孙楠的餐盘上。

    看着剥好的虾,孙楠心里五味杂陈,她今天才明白一直以为和自己是同一种人的秦叶喜欢着林湛苡,但也知道在这种事上林湛苡并没有错。如果一个人因为被爱而有错的话未免可笑至极。可是她有一种又被林湛苡抢去什么东西的感觉,在这种情感的驱使下让她想起了什么来,心中翻涌起妒意。

    林湛苡总是很会照顾身边的人,像个永远朝着太阳的向日葵一样,带给人快乐。孙楠一边因为某种秘密对她试探和不信任,另一边她对林湛苡其实总也是讨厌不起来。

    这顿饭林湛苡请客用来哄她的男朋友开心,同时也算上是酬谢孙楠替她收集资料。

    而孙楠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她觉得秦叶喜欢林湛苡这件事情虽然不是林湛苡的意愿,那也应该向林湛苡讨要些什么补偿,至少在孙楠看来她抢走的可不仅仅只有秦叶。

    再次陷入回忆的孙楠脸上覆上一层阴霾,恢复了冷静的她对秦叶那可笑的悸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在孙楠看来比起她的人生这并不算得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