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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值班

    12月15日星期天

    我来到了非洲猪瘟值班点和王辰全值班。

    我说:“志愿者的工作太难了,拿着卖鸡蛋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真的不想干了。”

    王辰全说:“击光书也不想干了,我也不想干了,这个钱还没有他以前的工资高。”

    “你以前是在哪里上班的工资多少?”他愿意和我聊天,我心里高兴。

    王辰全说:“我以前是在车行工作的,就是……就是……”

    我见他说不出来了,我引导他说:“是不是那种给别人拖车的?”

    王辰全说:“和那种差不多,但是又和那种不一样。”

    我见他实在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只好连胜附和:“哦,我明白是哪一种拖车公司了。”

    我接着又问他:“你是司机吗?一个月多少钱?”

    王辰全说:“我不是司机。我是在办公室,每个月工资三四千。”

    “不应该呀,你一个月工资这么高,比西部计划志愿者的补贴多的太多了,为什么要来做西部计划志愿者呢?”我问出心中的迷惑。

    王辰全说:“我家屋头认为在机关上班有面子,工作稳定,所以就让我辞职了,来参加西部计划。”

    “唉,没有办法,父母都是这么认为的。”我心里想着:又是一个孝顺的苦逼孩子。可是孩子们哪里知道,自古官场国运忠孝难两全。

    不知道有多少志愿者是被父母那遥不可及的梦逼着来做这个工资低,待遇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工作。

    我接着说:“我以前是在酒店工作,做传菜员,现在想想我也不应该辞掉那个工作,毕竟加班有加班费,又在省会城市中,各种条件都要比在贫苦的乡镇好得多。”

    见他不再说话,我也识趣的不言语了,专心玩我的手机,手机QQ厘米秀游戏玩完了,手机也还是只有23%的电,我只好让手机充电。然后坐在非洲猪瘟值班点的那张烂沙发上看我从乡政府大厅带来的《优秀共产党员先进事迹选编》。

    说起这张烂沙发,自从我第一次来值非洲猪瘟就看见它了,第一眼看上去它是非常脏烂的,它又是棕黄色的,看上去就像是从泥巴塘塘里面捞出来的一样。这张沙发,让我一度怀疑油迈乡政府的财政情况。它看起来就像那种从垃圾堆里面捡来的别人不用了才丢弃的烂沙发,感觉他已经用来很久了。听说非洲猪瘟值班是从2019年初开始设置的,刚开始时设在经过油迈二级路旁边,建造污水处理厂的那一块土地之上,只是搭设了一个小偏偏,风吹日晒。有一次小偏偏被大风吹倒了。乡政府分管领导才同意租下岩架大桥桥头的一个小平房做值班点,值班条件才好了许多。后来租期到了,才把非洲猪瘟值班点挪到韦昌明家这里。如果说从那时起这张沙发就已经在了,那只能说这张沙发也是经过风吹日晒,有点年头了,这张沙发见证了油迈非洲猪瘟值班点的发展历史。

    书也看完了,换班时间也要到了,抓紧烧水泡面。王辰全走到二级路旁边,伸头望着油迈方向,他矮胖的身体伸着头,就像一只站着,深情眺望的乌龟,这是给我最直观的反应。

    王辰全一边望,一边骂:“他妈的,咋个还没有人来接班?”我看得出他很着急。

    终于吴寿来接班了,我泡面没吃,准备不吃了,王辰全提醒我吃面,我只好快速吃完了泡面。

    我们整个乡政府的人都喊吴寿做作“寿哥”。寿哥看见我要走,没有人陪他,说:“再坐一刚,等一刚我送你回去”

    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在这里陪寿哥,但是我要回去里奖村驻村,和王辰全一起走是最好的安排,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明天我就要一个人在大厅像一个多余的人一样坐着,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带上东西,差点不想拿手机了,因为王辰全很赶时间,还好王辰全提醒我。

    车子上路,王辰全把车载音乐打开,车子里只有音乐声音,很是尴尬,为了缓解气氛,我和他聊天。

    他把音量调小一点说:“我这个人不经常说话,也不在群里面聊天,我认为在机关工作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性格,不要轻易让别人看穿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我和他一样,又和他不一样。一样的是我也不经常说话,不一样的是我只要想说话了,就会说的很多。我当时我自己为什么要和他引起这个话题而自责。

    我说:“我也一样,我也不经常在群里面说话,经常在群里面说话的就只有像杨日清和那几个在乡里面的内业女生。”

    王辰全说:“还有那几个男生。”

    我想起来了,说:“阮学甬和陈玉又。”

    王辰全又说:“不一定什么话都不说,而是要看你说什么话?而且和领导一起吃饭,人少的事情可以和领导好好说话。”

    我心里想着:这是纯粹的阿谀奉承的人奉行的投机主义啊,以后我还是离你远一点的好,以后再也不坐你的车了。

    安静了一会儿,我继续说,王辰全把音乐又调小一点听我说。“我认为还不应该做老好人,无论什么事只要别人让你帮忙做你就做是不对的,而是要看你自己是否有时间,就算是领导也不行。”

    这是我从最近看的另外一本书《农民创业小知识》看到的,说是有一个老板在求职期间,在公司上班,从来不和其他员工一起出去娱乐,也不参与平常的老板应酬,总是按时上下班,从来不加班。而且工作特别认真、严格,就算是领导发给他的表格,如果出现错误,他也不能容许。因为这个性格,领导看他不顺眼,后来他就辞职不干了,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公司事业蒸蒸日上。这就是领导人的魄力,不为五斗米折腰,不放弃个人原则。

    王辰全说:“可以做的,只是要告诉领导自己尽力而为。”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赶回去?”

    他把音乐又调小了一点说:“这辆车是我的表哥的,今天早上我感觉天冷了,就开小摩托去找我表哥借他的车看着过来,要不然这种天气骑摩托车要被冷死的。”

    我说:“对,这个天气太冷了。昨天和我一起在乡政府办公室值班的班贵光也是这么说的。那你表格家很远吗?”

    王辰全回答:“我从望谟赶去表哥那里要一二十分钟。”

    我说:“那是挺远的,你表哥家在哪里?”

    王辰全说:“我表哥家不在望谟,他现在在党校。”

    “党校?你表哥是机关工作人员?”我一听党校就猜测他表哥是机关工作人员,去党校培训或者处理事情的。毕竟我们刚刚来到这个县,所呆的地方就是那里。

    王辰全说:“不是,我表哥是刚刚考上公务员的大学生村官。现在在党校培训。”

    我说:“哦!原来如此,能考上公务员不容易,你表哥挺厉害的。”

    王辰全说:“这也是因为他考的不一样,他报考的那个岗位报考的人太少了,是向村级管理人员特招的。”

    我说:“是的,这个我看到过。而且他们这种,村里面的大多是中年人,没有了心情和精力和他们竞争,竞争小了。”

    王辰全说:“我不知道里夕村在哪个路口停车。”

    我说:“我不在里夕村路口下车,那太远了,我在里夕村贝令组路口停车。因为我们的活动室设在哪里,离公路近,地理位置上处于里夕村三个组的中间位置,便于开展工作。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天已经黑了,说话间就到了贝令组路口,我下车时知道王辰全很着急,对他说:“不要着急,慢慢开,到得到的。”告别了王辰全我就迎着乡村水泥路向贝令组走去。

    由于天已经黑了,不敢抄小路,只好沿着水泥路慢慢走着。一路漆黑,贝令组在山坡下面,山坳里面,我一直向下走。前面一路漆黑,头顶山坡之上的公路上传来过往车辆“滴滴滴”的喇叭声和“擦擦擦”的刹车声。我真害怕有辆车忽然落下来砸到我。

    眼前虽然看得见路,但是看见的也是乌麻麻的,只有远处山腰上的村落灯火让我知道此行是有目的地的。真可谓:

    脱贫攻坚夜归村,

    深山老林路幽冥。

    山精野怪望灯火,

    人间天堂燎原星。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老远就听见了从二级路下来的车辆行驶的声音,我知道是去外面做活路归来的村民,应该是骆明甬。他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现在已经脱贫了,靠自己的勤劳能干买了一辆车,现在每天天亮就开车外出干活,明天晚上十一二点开车回家。以前农村哪里会有开车干活的事,都是用两只脚。今天他们七点不到就回来了,是不是有点早了!

    我继续往前走,看见他的车子停下来了。既然老百姓这么有心,我也不能拒绝他们的好意。我马上过去开他们的车门,开了半天不开,我才想起上次开他们的车门也是开不了,因为这个车门是坏的,我只好从车子前面绕到另一边,然后开另一边的车门上车。

    上车之后,我才感到自己刚才太唐突了,活像一个土匪。为了缓解尴尬,我叫了声叔,说:“叔,你们去哪里来?”我还是不敢确定他们是骆明甬一家。既然怕叫错人,那我就不叫,但是假装自己认识人,不至于出错。

    车上是一男一女,大概是一对夫妻,不像上次,我遇到的是两个男的。

    我和他们聊着聊着,我为了确定他的身份,问:“叔,你家住在哪里?”

    他说:“我叫骆明甬,我家就住在村子里面的那棵大树下。你晓得不?”终于到重点了。

    果然是他,我赶紧说:“记得。怎么不记得,上次我就是坐你的车下去的。你家是不是有两个女儿?”

    骆明甬说:“是啊!”

    我又问:“你家那两个女儿是不是都在读书?”

    骆明甬说:“是啊!”

    我说:“那就对了,我上次准备打电话给你,问一下关于你家姑娘的就读信息。但是想到当时是白天,你们可能在忙。于是就打电话问你家的包保责任人文水东,他说他打电话问你。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早?”

    骆明甬说:“因为村里面有事,今天回来早点。”

    我问:“什么事?”

    骆明甬还没有回答我,就已经到了村子里面的上下两条分岔路口。我和他们不同路了。他们要从上面那一条路回家,我要从下面这一条路去村子中间的学校里面,我们的脱贫攻坚指挥部就设在学校里面。以前这个学校还当做坝令幼儿园使用,自从2014年发大水把油万乡政府淹了之后,油万万乡政府办公大楼就搬到新址巧夅畐瑶社区,连乡卫生院也搬到了这里,各个村的学校也整合到了这里,自然包括坝令组幼儿园。

    后来脱贫攻坚工作开始,每个村都下沉了驻村干部,然后驻村干部又分配到各个组驻守工作。我从这几个月在里奖村了解到的资料上知道里奖村上一届的村联系领导是卫生院院长张琴。村联系人是罗明仲,对于罗明仲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现在上调到了县里面,唯一有印象的一次是我第一次打电话给包保责任人让他们交材料,才知道已经换人了。村第一书记是县海事局下属管水路交通的工作员罗恩华,现在换成了省禁毒中心的办公室工作员上小兵,罗恩华是驻村队员。贝令组驻组干部是省禁毒中心下属戒毒所所长王曾,现在调去了巧格村,换了巧格村的第一书记上小兵过来。里奖组驻组干部是油万乡政府计划生育服务中心工作员王尚荣,岸高组驻村干部是乡农业服务中心工作员时文建,驻村干部还有乡农业服务中心主任王建平,现在是村联系人。

    因为脱贫攻坚需要,废弃的学校就成了“脱贫攻坚战场”的“指挥所”。但是从学校教师外面挂着“里奖村综治中心”和“里奖村村民委员会”的牌子和教师里面摆着的办公桌和电脑,我知道这里曾经用做综治中心兼村民委员会办公地。

    骆明甬没有回答我,我也不追究答案了。我下了车,和他寒暄几句,骆明甬开车走了。我看见路坎下,三个村里面的妇人正坐在一口大锅前聊天,她们也一直看我,对于我的到来,他们似乎很是惊奇。不用说,我自己也很是惊奇,我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在上班前一天就来到村里面驻村,比正常上班的公职人员来得还早。

    她们这样聚在一起很不寻常,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去睡觉了,更别说这么冷的天了。在乡下,只有办大事时才会有人家用大锅煮饭煮菜。果然,到了她们所在的那一家人家门口,我就看见家里面摆了三四桌酒菜,基本上还在村里面的人都在那里喝酒吃菜,谈天说地。我还看见了罗又光满脸通红的坐在门口一座,显然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罗文青坐在另外一座,依旧清醒。

    我走到门口打招呼:“你们在搞哪样?”

    一个大叔招呼我说:“来来来吃点。”

    我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吃。”然后赶紧走了。

    走到了罗川林支书家门口,看见支书罗川林一边在打扫卫生,一边在和村民黄天宋在聊天。我知道罗川林支书有打开学校教室,也就是我们寝室的钥匙。

    我向黄天宋和罗川林打招呼:“黄叔。罗叔,你家装好了以后,看起来亮多了。”罗川林家正在装修,以前是没有装修的毛坯房,红砖灰柱,就像一个黑白房子。现在白墙光地,很是亮堂。

    罗叔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把扣在裤子上的一串钥匙给我了。

    我问他:“那家在做什么?”

    罗川林说:“他家明天要去县里面吃酒。”

    我哦了一声,就拿着钥匙到学校二楼,我们的寝室门口开门了。可惜啊,这门太难开了,开了半天开不开。我看见罗川林一直在学校对面,他家门口看着我,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继续开门,还是开不开,换了一把钥匙,还是开不开,罗川林还在他家门口望着我,难道他在嘲笑我连门都开不了,我开门看到冒汗了,我换了一把钥匙继续开门,终于打开了,长舒了一口气。我进去寝室里面,把灯打开。犹豫要不要把钥匙还回去,可是从学校到支书家有四十米距离,似乎,太远了,我现在全身是汗,只想赶紧洗个澡,然后躺着继续玩手机,而且这一串钥匙,好像就是我们常用的那一串。但是我是一个好人,还是把钥匙还给支书吧!我把钥匙拿给支书。

    支书说:“钥匙就放在你那点。”

    我说:“那好,我回去睡觉了。”

    支书和黄叔很惊:“你这么早就回去睡觉了?”

    我说:“是啊,今天白天值了一天班,着不住了。”

    回到寝室,洗了个澡,把衣服泡好,明天再洗,然后回到寝室躺着玩手机,忽然发现手机没有连着WIFI,难道支书把网断了。我起身下去一楼,用一楼的钥匙开门,可是开不了,果然一楼的钥匙只有两个第一书记和村联系人王建平有。

    我只好回到寝室,准备进寝室,看见罗又光走进学校里面,查看四周,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把裤子拉链拉开,就在操场上撒尿,尿淌一地。

    我赶紧进去寝室,心想:这个罗又光还真是大胆,特地跑到操场这块空地来放“酒”。现在看来农村的思想文化真的需要好好建设。

    躺在床上,想起床头之前看的《小孩子不得不看的百科全书之动物篇》还没有看完,于是就让手机继续充电,我把书看完。这本书纸张光滑还封胶,配图精美,全是彩色插图。从冷血动物、软体动物、哺乳动物、水生生物、有无脊椎动物到昆虫和甲壳动物,从生物的出生到死亡,包含生物的捕食、求偶、繁殖和结构、生活习惯等应有尽有,叙述有趣精要,文字不多,别说是小孩子了,我这个大孩子都爱不释手,想要把它带回家收藏。

    读完书,已经十点了,完手机厘米秀到十二点也只好睡觉了,并没有时间记录一天经历。

    12月16日星期一

    第一次在村里面经历星期一到早晨,真是难得,睡到自然醒,起来看手机WIFI有信号了,想起刚才支书似乎开办公室的门找东西,看来是支书开网了。看完了群消息,就下来去洗漱,发现办公室门被打开了,心想:果然是支书开门找东西没有关门。

    进去一看:“时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原来是脱贫攻坚驻村干部时文聿。

    新的一周开始了。

    星期一,王聿平问我:“王日宇,一查四保的表交没有?”

    “我已经做好了,你看一看这样行不行?”还好我周末加班把帮里夕组的驻村干部把非贫困人口信息排查表也做了,然后把贝令组的非贫困人口信息排查表也完善了,要不然今天就是一阵慌乱,无法交差了。明明是非贫困人口信息排查表,需要挨家挨户调查家庭人口、教育、补助、产业、惠农政策的信息,结果贝令组的驻村干部王聿平也不主动带我去走村串户。山高组的驻村干部时文聿早就已经把非贫困户信息排查表做好了,虽然是敷衍了事,但是后来他又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非贫困户信息排查表。要不是我向扶贫站里夕村联系人要了2018的里夕村的400多兆的全面调查包,全乡所有人出动调查,两人一组一个表格,一些还重复了,我硬是查找结束了。又从里夕组信息员罗文青那里要了里夕村人力资源信息台账,然后对比查找信息。我自己遇见来村活动室办事的农户,就问他们要了产业信息。我不敢自己去农合家问,作为一个汉族在布依族村寨做志愿者,语言不通,无法单独行动。这个时候,我认为当地应该安排专人进行语言培训,不求花多少时间,只要每天一两个小时就够了。这样对于以后的工作都有很大的作用,这是企业为什么宁愿花费大量资源对自己的员工进行培训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笼络人心,增加团队凝聚力。要不然只有傻子才愿意一直任劳任怨的在这个没有前途的地方像狗一样的工作。语言不通不止是汉族西部计划志愿者的烦恼,也是许多汉族包保责任人和下沉干部的烦恼。语言不通,农户不信任你,那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每当我和王聿平去农户家时,王聿平与农户用布依话交谈时,我总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曾经里夕村的第一书记上小兵和王聿平去农户黄泽交家动员透风漏雨安装门窗时,王聿平和黄泽交争吵激烈,上小兵一个字也听不懂,只感觉他们说话很快,却感觉自己像个看戏的。回来之后,阴沉着脸,直说:“语言不通,真的不好工作啊!”

    虽说干部下沉是为了锻炼磨砺,但是现在的条件之下,语言培训不难,而且很有必要,而像之前我们在党校接受的语言培训,就是随便唱几首布依歌曲,简直就是娱乐,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我认为培训不止是少数民族地区的事,更是社会众多结构组织的事,特别是各大高校、大学的事,只有把少数民族语言教育从教育的最初区域开始,从孩子小时候开始,效果才大,文化传承下去才有可能。

    我就这样自己把贝令组和里夕组的非贫困户信息排查表填好了。王聿平随便看了一眼,就让我发给扶贫站负责人兰才子了。

    QQ响了,扶贫站要求上交迎接资料。每天不是填写扶贫办需要上报的表格,就是帮忙民政部门的岑爱兆收集低保户一折通,还有帮忙农业服务中心的杨昌先核对耕地地力补贴发放账号,这些工作枯燥无味,但是基层的生活就是这样,给老百姓办事就是这样的,办实事就是这样的。

    期间我打电话给乡借调去县里面的办公室人员白青。“白青,包保责任人群里面的消息你看到没有?”这些人从来不看群消息的。

    白青疑惑的问:“什么消息?”这些人不会已经把群消息屏蔽了吧?

    我说:“就是关于包保责任人上交九表和连心袋扫描件的消息。”每次都要我解释。

    白青:“是不是贫困户搬迁和非搬迁户的信息调查表?那个我已经交过了。”

    “不是,那个是之前要上交的‘一查四保’的表格,现在要交的是新的表格。”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小学当组长催交作业的时候,真是一阵恐惧。

    白青:“什么表格?怎么做?”

    “包保责任人群里面有聊天记录,你可以翻看下文件。”

    然后我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

    白青发来QQ消息:王日宇,你直接把文件转发给我。

    唉,我已经放弃挣扎了,这真是一个祖宗!

    12月17日星期二

    白青打来电话:“王日宇,那个九表我已经做好了,你在哪里?我有时间拿去给你!”

    “我在村里面,你不用拿来给我,其他包保责任人的九表已经交给扶贫站了,你可以直接拿去乡里面交给扶贫站。”

    白青:“好的!”

    等你交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又打电话给乡政府国土局负责人将金洪,他也是里夕村的包保责任人。

    “洪哥,该交九表和连心袋扫描件了。”

    将金洪:“最近太忙了,忙到起验收拆房,没有时间搞这些东西啊。”

    这人真的是太忙了,上班的时间一直很忙,下班了就玩手机打游戏,从来不加班。可是我做了几种工作知道,工作是做不完的,不加班是做不完的。这些人重来都是按时上下班,从来不加班,那哪里能够做的完事情。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都知道,他们这些工作了十几年的老手会不知道,只是他们懒,不想浪费自己的娱乐时间而已。上次的贫困户信息调查表也是我多次打电话“骚扰”他太长时间了,告诉他说去年开展里夕村大调查时用的表是一样的,只是多了住房面积一项。他才决定晚上加班做好了发给我的,虽然之前我已经把去年的调查材料粘贴复制了,但是他是包保责任人,他知道的信息会更准确、更详细。两天后,他才把表格发给我。

    “那好,你忙完了这段时间记得把材料做了发给我。这个不要多少时间的,你拿连心袋去乡政府办公室用台式打印机扫描,一两分钟一个连心袋,半个小时就搞定了。”我也不强求你来了。

    针对脱贫攻坚产业项目全县统筹规划种植菊花无果,县级领导不让别人戳到痛处,不让别人提到这件事,现在省里来检查产业项目情况,全县又赶紧做相关材料。时文聿说:“问题出在班子层,根子就在主席台。”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我还要打电话催促乡纪高官刘凡车。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耽误我的工作了就不行。

    “刘书记,九表和连心袋扫描件搞好了没有?”这人又要说自己忙得很了。

    “跟他说‘其他人都交了,就差你了!’”第一书记上小兵在旁边插科打诨。我觉得说的有道理,就照着上小兵原话说给了刘凡车。

    “日宇,最近忙得很,忙到做材料,交材料。在县里面开会。”果然是领导都忙啊!

    挂了电话,张今在旁边笑。

    上小兵说:“他们这些领导是难办的,什么事情都强调,但是自己又不干。”

    我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

    你说你忙到在县里面开会,我是信的,但是你说忙到做材料我就不信了。我只见之前的乡纪委副书记毛士香和现在的乡纪委副书记李亭两个女人周末加班加点的做材料,每天抱着一堆材料。从来未见到前乡纪高官宋禹壬和现在的乡纪高官刘凡车加班。

    以前的乡纪委副书记毛士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是里夕村的包保责任人,后来她升迁庶香镇做纪高官,她的包保户也换了责任人,是一个从其他乡镇调来的女生袁艳。

    现在的纪委副书记是之前的办公室负责人李亭,是一个女生,还是开朗,特别爱笑,总是能看见她的笑脸,听见他的笑声,和乡党高官胡顺皇爽朗的笑声相比,李亭的笑容笑声让人如沐春风。之前我和李亭和黄肙一起在食堂吃饭。

    黄肙抱怨:“亭姐,办公室太忙了,每天中午睡午觉,心里总是想着工作没有做完,完全无法睡午觉。我现在根本不睡午觉,直接加班算了,但是一到下午四五点就特别困,特别想睡觉。工资又少人了,这个工作我快干不下去了。”

    李亭安慰她说:“没事的,习惯就好,以前我也和你一样的。刚来的时候也是你这个状态,现在已经习惯中午不睡午觉,在办公室加班了。”

    以前的乡纪高官宋禹壬是本地人,工作细致,敢于创新,做事喜欢找差距,酒量也好。

    他不愧是纪高官,对待工作细致入微。我们2019年八月份这一批志愿者刚来到这个县城这个乡,对于这个只有春夏无秋冬的地方。恨不得不穿衣服上班,我们就穿了一件短袖和摇裤,很是清爽,其他领导都没有给我们强调纪律,直到遇见他——纪高官宋禹壬。

    当时“我之前在县里面开会,最近才回来,没有参加你们的见面会,所以没有人给你们强调纪律问题。根据上班规定,着装不能太露,男生不能穿短不过膝的裤子和背心。女生也是一样。特别是我看到一些女生穿的裤子,短到露了一条大腿。”听到他这么说,我看了看自己的短裤,已经短不过膝了。

    第二天上班,我就只好穿上牛仔长裤,这里的天气真是太热了,坐着都在冒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之后,乡财政局分局局长说过一个笑话。

    “这边天气太热了,其他地方都没有要求着装。有一次我穿着长裤去县里面开会,遇见其他乡镇的领导,全部穿着短裤,就我一个人穿着长裤,他们说:‘你从哪里来?我们还以为你从北方来!’”

    之后,新的纪高官刘凡车来了,但是许多纪委方面的问题,宋禹壬都还在指导处理。

    刘凡车是云南人,有一次和他吃饭。他说:“我们那边从来没有花时间在连心袋材料上,这边的形式主义太重了,以前强调过这个问题,稍微好点,现在又重新开始了。”

    12月18日星期三

    中午,我们都休息了,刘凡军忽然来到贝令组活动室。我们赶紧起来。我洗漱好了,从楼上走到楼下办公室,看见了刘凡军和李亭。

    “刘书记,亭姐!”我向他们打招呼。

    刘凡军说:“日宇,之前你让我交的材料,我现在拿来了,我做了七个表,还差两个表,我不知道是哪两个表。我把连心袋拿过来了。我实在太忙了,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你看一下,要什么材料,你直接自己搞,有什么要我做的,你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刚刚起床,还是迷迷糊糊的,也就答应了他。

    上小兵在旁边打哈哈。

    “日宇现在是我们里夕村脱贫攻坚指挥部的得力干将,是王老者的秘书。”真是吹的我人都飞了起来。

    我谦虚的说:“没有,这些都是王老者带我,是他们一起帮的我。”事实上我心里面还是挺爽的。

    刘凡车说:“日宇,交给你了,我们走了。”

    我说:“你们要去哪里啊,又去县里面开会?”

    刘凡车说:“我们要去纳绒村。”

    刘凡车和李亭走了。我仔细查看了刘凡车的表格,发现差了贫困户脱贫措施调查表和贫困户收入调查表。我QQ上发信息给刘凡车,他并没有回我,果然领导的话不能信,特别是官场的领导

    12月19日星期四

    早上,我打电话给刘凡车。

    “刘书记,你还有贫困户脱贫措施调查表和贫困户收入调查表没有交啊!”

    刘凡车:“日宇,我最近忙得很,你看看差什么表,你直接帮我做了算了。”忙忙忙!你最忙,别人都不忙。

    我看了刘凡车的连心袋,真是越看火越大,连心袋里面,信息表和公示牌的明细收入和总收入不一致。如果是一两点,我还可以选择一个对的,可是有三四点不一样,这我就没有办法了,对于一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一个。

    我的王聿平说:“王哥,你看刘凡军的这个连心袋收入计算,我真的怕了,太多不一样了。”

    王聿平看了,用计算机算了,果然也是不对。

    王聿平开玩笑。

    “宋书记天天强调‘五表统一’,可是他们领导层都做不到。哪天要打电话给宋书记说一下这个事情。”

    正好指挥长张今也在。王聿平说:“张院,你来看一下刘凡车的这个连心袋收入计算,一点都不统一。”

    张院一看,果然如此。

    张院说:“刘凡车这样不行啊!”

    王聿平说:“他们这些领导真的难搞,上一个纪高官是这样,现在这个纪高官还是这样。张院,你是领导,要不然你打电话给他说一下?”

    张院说:“好嘛!我打电话给他说一下!我没有刘凡车的电话,你们哪个有。”

    联系人王聿平说:“我没有!”

    第一书记上小兵说:“我也没有!”

    唉!

    “我有。”一些事情看来还是只有我能干。

    张院拨了刘凡车的手机号,刘凡车没有接。

    “我没有打通,他是不是不接陌生电话?”张院说。

    张院又拨了一次,刘凡车还是没有接。

    张院说:“我打他不接,不然日宇你打给他。”

    不是,怎么又把烫手的山芋丢到我手上了。

    我拨了刘凡车的号码,刘凡车也没有接。

    我说:“刘凡车可能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