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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扫描连心袋

    12月16日星期一

    尚晓宾给我布置了一个任务,让我统计里奖村包保责任人的身份证和工作单位信息,说是县里面要给他们买人身意外保险,幸好我这个周末在乡里面就重新整理了一个里奖村包保责任人信息表,除了身份证号,其它信息都有的。身份证号我问了黄娟和兰才学,他们都没有,我只好打电话给每一个包保责任人询问身份证号,然后记下来。

    12月17日星期二

    根据王建平到乡里面参加的脱贫攻坚成效迎接国家脱贫攻坚检查。

    王建平说:“宋书记说,我们要把连心袋编号后发给兰才学。”

    时哥用word编号岸高组连心袋,贫困户对应包保责任人就发给我了,只有编号、贫困户和包保责任人名字,真是太简单不过来了,好像时哥的性格一样。

    王建平看了直说:“时文建啊,你这个太简单了!”

    时文建说:“管他的,就这样,简单明了。”

    王尚荣还无从下手,我就用我之前调查包保责任人身份证信息的表格编辑坝令组的连心袋编号。上面比岸高组的多了贫困户的家庭人数,包保责任人的工作单位和电话号码。

    之后三个组都编辑好了,王尚荣里奖组的连心袋编号和我的是一样的,只是他专门用档案袋装起来了,然后在档案袋上写清楚信息了。但是因为坝令组标题和其它两个组不对。

    王建平说:“王昌宇,这个标题不对啊,要加上编号两个字。”

    我只好重新改了。

    王建平说:“你们要把电子档发给王昌宇汇总后发给兰才学。”

    问题就出现了。我准备只用一个文件发给兰才学,可是有两种文件格式。我把坝令组连心袋表格信息粘贴复制到岸高组连心袋文档中,发现信息不对称,难得调整。我把岸高组连心袋文档逐一复制粘贴到里奖村连心袋编号表格中,步骤相对上一种方法要少一点。我就慢慢这样调整了发给兰才学。

    12月18日星期三下午

    我正在做刘凡军包保贫困户的九表,黄娟、韦盛华和苏振文忽然来到坝令活动室。

    我惊讶的说:“娟姐,你们和哪个来的,来干嘛?”

    黄娟笑着说:“我们是坐苏振文的车来的。因为明天迎检,我们是来换连心袋的。”

    黄娟走到装连心袋的柜子那里。

    “你们还把连心袋编号了!那我可以换不?”黄娟很是惊讶。

    我说:“可以换的,只要你们不打乱顺序就行了。”

    苏振文对我说:“王昌宇,刘凡军的九表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说:“是啊,怎么了?”

    苏振文说:“我是来帮韦虾拿刘凡军的九表的。”

    我说:“刘凡军的九表正在做,还没有做好呢!”

    然后苏振文打电话给韦虾,苏振文用布依话解释半天,好像解释不通。之后苏振文开免提。

    我对韦虾说:“韦虾啊,刘凡军的这个九表有许多信息不对,我正在做,太难了,还没有做好。”

    晚饭时,王尚荣、王建平和时文建都不在,只有我、尚晓宾和罗恩华在。

    罗恩华说:“晚上有人煮饭的,去农户家吃。”

    我们便会没有煮晚饭。

    我终于将刘凡军贫困户的九表搞好了,就差贫困户签字按手印了。

    那个农户煮饭好了,让我们去吃。尚晓宾半路跑去食堂下一楼帮忙罗泽光修广播,广播声音有些沙哑。我到了农户家,发现是刘凡军包保的贫困户骆明庆家。

    我就出来,骆明庆看到了说:“你去哪儿,一会儿就吃饭了。”

    我说:“我去叫尚书记快一点,马上回来。”

    我回到活动室拿了骆明庆的九表,还在犹豫要不要拿望谟县政策一图清贴纸去贴。想着去吃饭拿了一平方米的贴纸也不好贴,就没有拿。只拿了九表和笔、印泥。

    到了支书家门口,刚好遇见来买东西的骆明庆。

    我说:“叔,你帮我签几个字,按个手印。”

    我看他犹豫不决,似乎有点不相信我。

    我就给他解释说:“这个本来应该是你的包保责任人刘凡军找你签字按手印的,但是他没有时间,就让我做了。”

    他放心了。

    我说:“叔,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不会?”

    骆明庆说:“不会啊!”

    “那我帮你写名字,你按手印就行了。”我赶紧说。

    我连签字八个,骆明庆也按了八个指印,真不愧是九表!

    尚晓宾也搞好广播了,出了广播室,到了支书家,看到我在让骆明庆按指印。

    问:“你们在搞愣子?”

    我说:“我在让骆明庆在刘凡军九表上按手印。”

    尚晓宾说:“这个真是按手印太多了!”

    骆明庆按好指纹,我拿回办公室放好,就和他们去骆明庆家吃饭。去老百姓家吃饭是及其不现实的,白天还好,晚上根本不可能。你不喝酒是不可能的,等你来晚了或是推迟再三,老百姓已经把酒倒好端到你的面前了,而我又是一个难以拒绝别人的热情的人。

    这不,我们到了骆明庆家,我和尚晓宾的酒以前倒好了,罗恩华看过医生以后就不喝酒了,自从我来到里奖村就没有见过他喝酒。

    刚开始喝酒时,罗文清、罗泽光和骆明庆先敬尚晓宾。尚晓宾都一一喝了。尚晓宾坐我的左边,挨着李正龙、罗文清和罗泽光这些老酒鬼,加上罗泽光旁边有罗恩华在煽风点火的劝酒,气氛很是欢快。而我的右边是一些之前不常见的、没有一起喝过酒的时哥年轻人。

    靠近我的右边是一个少言寡语的年轻人。之前我和罗恩华来到骆明庆家时就看到他拿了手机在骆明庆家门口低着头玩,我还以为是哪家爱玩手机的年轻人呢!等到他也和我们一样围在炉子火锅旁边喝酒,我才知道我又瞎猜测了。他喝酒很快,上脸红的更关公的脸一样。他一个人默默喝酒,比所有人都喝的快,喝完了没有人加酒,他也也不加酒,大家碰杯,他也一起碰个空碗凑到嘴边喝了。

    第二个是一个壮汉,满脸横肉,很是爱笑,也和他对面的罗文清们用布依话说话,他喝酒不快,但是很稳。

    第三个是一个帅小伙,留着淡黄色的刘海,不是染的头发,是那种天然的黄色。

    第四个是骆明庆,个子廋廋小小的,喝酒吃菜的过程中一直带着笑,看得出他很为今天驻村干部能到他家吃饭感到高兴,很为自己准备的这一锅特色菜自豪。

    这一锅菜确是特色,炖的猪排骨,在非洲猪瘟蔓延时,猪肉这么贵的情况下,农户还能用猪排骨招待客人,可见生活水平提高了,农合也是真心感谢我们,真心招待我们。

    除了猪排骨,还有一些野菜。王建平喜欢吃野菜,可惜他不在,我第一次在村里吃野菜时,王建平说野菜是一种药,对身体好。和劝我吃野菜的老爹简直一模一样,野菜也是一模一样的苦。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村里面招呼客人都喜欢用野菜,真是苦的我啊,一顿一顿的吃野菜喝酒。酒的苦味加上野菜的苦味,这比喝中药还惨。

    那个黄头发的兄弟给我们又添了一旬酒。

    我就只能吃排骨和骆明庆家老婆后面用锅干炸来的爆米花。这个爆米花香香脆脆,只有盐香,没有甜腻的味道,我和尚晓宾都很喜欢。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种用油锅干炸的爆米花了,应该有十年之久了。

    尚晓宾说:“这个爆米花很好吃,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也很是奇怪,因为我没有听到炸爆米花的轰隆声。

    骆明庆说:“就是用锅炒的。”

    尚晓宾说:“我看一下,咋个炒的,我回去也整一下!”

    说着骆明庆就带了尚晓宾出门去了。

    一会儿尚晓宾就回来了,一直夸爆米花很好吃!

    “这么好吃的爆米花,你们可以拿到该上去卖。”

    我也说:“你们真的可以拿到该上去卖,这个爆米花是油香的,比电影院里面的甜腻的爆米花好吃多了,拿到电影院去卖,一定很好卖。”

    一边说,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群年轻人来到电影院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专门来买爆米花的画面。

    罗恩华先走了,他要开车回家,反正他又没有喝酒。黄头发的人又要给我们加酒,尚晓宾已经不喝了,在吃饭。我又接了一旬酒,我赶紧喝完了加两碗饭吃了,虽然野菜苦,但是必须下饭吃,要不然今天晚上吐一晚上,明天就无法正常作息了。

    果然吃饭好多了,回来我和尚晓宾一直坐着到九点半才去睡觉。

    12月19日星期四

    这个星期,乡里面接到了县里面传达要迎接国家脱贫攻坚工作成效第三方检查的通知,所以大家知道这个周末不能回家休息,不能回家看望亲人了。要不然以往这个时候我都是搭乘时文聿的车回乡里面交“合医”的,“合医”是农村合作医疗保险的口头称呼。我们先去油迈瑶族乡的平卜村那里,那里有一个农村信用社银行。

    车子从下坝令到上坝令,一路驶过弯弯曲曲的二级路,到了平卜村,就看见一道古桥,古桥之下是潺潺流水,温柔如女,两岸杨柳青青,油迈瑶族乡的农村信用合作社支行就修建在这里。绿色的外墙里面是信用社大厅,两台ATM机,三个柜台,其它设施一应俱全,俨然是现代银行该有的样子。

    在“摩登银行”旁边是油迈瑶族乡的政府旧址,矮小偏僻,破烂不堪,门前青苔杂草,墙上裂缝浸水,就像是一栋无人居住的危楼,连普通人家的平房都不如。

    为什么油迈瑶族乡人民政府和油迈瑶族乡卫生院新址在平卜村巧降组福瑶社区,而农村信用合作社油迈瑶族乡分行在平卜村里面呢?

    听说在很久以前,油迈瑶族乡就叫做油迈乡,然后乡政府办公在平卜村就叫做平卜镇,后来平卜发大水把乡政府淹了,脱贫攻坚战开始,新建福瑶社区,重点打造油迈和纳王少数民族瑶族村,乡政府迁到巧降组,就又更名为油迈乡。

    福瑶社区建在巧降组山顶,与对面册亨县岩架镇遥遥相望。周围有一个油迈瑶族乡第二中学旧址,现在是油迈瑶族乡小学。油迈到岩架有两条一高一低的大桥相连,沟通往来。高的是岩架高速桥,叫做“岩架大桥”,这条高速路有一个收费站出口,在岩架镇山上,叫做“岩架收费站”。低的是二级路大桥,也叫“岩架大桥”。两座大桥之下是北盘江。

    说起北盘江我就想起了你和父亲的一个笑话。那是八月份的晚上,我在乡政府外面的凉亭里,油迈炎炎夏日,热的要死,说是晚上,还在山顶,应该云高风凉。但是依然热得很,好多个晚上,我赤裸裸的躺在床上,不盖被窝,打开风扇对着自己吹,脚都吹冰了,身上还是热的。不得已只好洗个冷水澡,然后将身体调过来睡着,把湿了的头发对着风扇吹。身体终于凉快了,可是第二天起来,头发全部翘起来,就算是超级赛亚人变身一样,只是可惜头发是黑色的,不是金黄色的。

    当时我刚到油迈瑶族乡做志愿者,交通、住宿、生活和心理等,有许多不适应到地方,乡心里面开始打退堂鼓,想要辞职回家,到一个现代都市去找一个工作,过一个现代人的生活。

    傍晚,我打视频电话给家里面诉苦,希望家里面能够同意我的意见。正好是周末,幺妹也在家,先和幺妹闲聊一会儿。

    我说:“幺妹,你看我在哪里?”说着把镜头后置,想让幺妹看一看“红桥映晚霞”的北盘江岩架大桥景色。

    可是由于是晚上,我的手机晚上像素不好,只看见灰蒙蒙一片。

    幺妹说:“黑漆麻乌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刚好视频通话卡网,我只好关了视频通话,然后打电话给爸爸。

    我说:“爸爸,我现在在望谟县油迈瑶族乡。”

    爸爸说:“油迈瑶族乡在哪里?”

    我说:“油迈瑶族乡在望谟,在册亨的岩架旁边,中间就是北盘江。”

    爸爸说:“岩架我去过,但是你不要骗我,北盘江在关岭方向,你不是在望谟吗?”

    我听见妈妈说:“你是不是被传销了。”

    唉,没文化的父母真是可怕,可是真正让我想不到的是,因为父母对传销的认识,三番五次的害了我,耽误了我的未来。

    我赶紧否认。

    “我没有,北盘江又不是只有关岭那一段河,基本上GZ省内的这一段河流都叫做北盘江。”

    一边佩服父母的见识短小,一边把位置发给了爸爸,也不管爸爸会不会看,看不看的懂。

    我说:“这边太穷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妈妈在:“不会这么穷嘛?你可以去赶场啊!”

    妈妈居然还不信,果然有时候,爱你的人害你最多。

    我说:“怎么没有,唯一赶场的地方就是对面岩架,走过去要半个小时。”

    妈妈说:“那也不远啊,你可以坐车过去啊?”

    我说:“这边没有车,有的只有七人座的面包车。”

    妈妈说:“那也可以的,他收多少钱?”

    我说:“一个人20块!”

    妈妈说:“这也太贵了。”终于赞同我了。

    我说:“这还不算,这边热的要死。”

    妈妈说:“那去买个风扇啊!”

    果然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看来我的目的是达不到了。

    妈妈说:“有时间回来一趟啊!”

    我说:“我都不知道走哪一边回家。”

    妈妈说:“你可以到望谟县城去坐车回家唉!”

    希望如此,之后我两个月没有回家,直到国庆才回家。

    但是国庆回家,我才知道回家是一个最错误的决定,我还不如周末就在睡觉玩手机,反正饿了食堂就在楼下。当初想的有时间就到处报名考试,现在看来在政府上班还想要时间考试,简直就是做白日梦,特别是这种交通不方便的地方。我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做一个“农民”好一点。

    通过以上信息就可以看出两岸区别。

    说回平卜村,我曾经有一次没有车去驻村,搭乘兰才学的车想要陪他去走访收集信息的同时,顺便去驻村,因为兰才学要到里奖村去走访收集信息。结果陪他去转了一圈平卜,又去转了一圈巧路,就是没有去里奖。

    这一次到平卜,我们先到了平卜脱贫攻坚指挥部,在平卜小学里面,诺大一个学校,就只有四个脱贫攻坚工作人员住在里面。先不说他们的教学楼是我们的两倍,他们的操场已经是我们的四倍了。看着这么宽的操场。

    我不禁感叹到:“这操场,一天也扫不完啊!”

    因为这个星期周末不放假,大家都回不了家,我就做王尚荣的摩托车到乡政府去交材料和扫描连心袋。

    本来星期二我就可以和王建平去乡政府开会,顺便扫描连心袋的。但是我想着去乡政府开会恐怕从七点半开会到十一二点,我连心袋扫描完了又不知道做什么事,干坐在大厅无事可做。那我还不如在村里面用小型打印机一张一张的扫描,虽然时间长了一点,但是不用这么来回奔波。可是谁知道,小型打印机一张扫描是一个文件,不是扫描完了整体是一个文件。我费了半天劲,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算了。刚好发现刘水东的连心袋扫描件是一个个的图片和文件夹,不是很规范。柏青又一直不把连心袋扫描件传给我,刚好活动室有他的连心袋复印件。刘凡军的连心袋又全部搜刮过来给我了。这些人的连心袋我都可以拿到乡政府去扫描。便趁着王尚荣去乡政府扫描,和他一起去了,这就是外乡人没有车的下场。到处厚着脸皮搭车蹭车。

    王尚荣真的是一个话唠,一路上看着摩托车还要说话,殊不知我在后面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他。

    终于到了乡政府,下了王尚荣的车。

    王尚荣说:“昌宇,我要先去交材料,然后去项目办找黄亚复印一些住房安全认定表。你先去扫描?还是和我去?”

    我说:“我也要去交材料,我看我差那些住房安全认定表,你顺便去黄亚处帮我拿了,我们再一起去扫描连心袋。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想了想,交代别人去帮忙太麻烦,我还是亲力亲为吧!

    我们先去三楼,各自去交材料,我要去乡纪委找纪高官刘凡军,我帮他把九表做好了,但是需要他签字。可是纪委办公室没有开门。

    要扫描的连心袋中,有一些连心袋里面的材料还是危房改造鉴定表,不是住房安全鉴定表。我们一起去项目办找黄亚要住房安全鉴定表复印了。

    王尚荣看见黄亚说:“黄亚,我们的连心袋里面有一些材料还是危房改造认定表,我们来找你要里奖村里奖组和坝令组的住房安全认定表去复印。”

    黄亚说:“好嘛,等我先忙完这件事再帮你们找。”

    我们连忙说:“没事没事,你先忙你的。”

    我说:“我随便看一下我差的是那些连心袋的住房安全认定表。有没有笔?”

    黄亚拿了一支笔给我。我拉开第一个墨蓝色的连心袋,翻出里面的危房改造认定表,然后准备把连心袋的户主名,忽然发现没有纸。王尚荣看出来了,他到处找纸,终于从项目办的打印机里面抽出一张纸来用。

    在我翻看连心袋记录名字期间,同为西部计划志愿者的阮学勇出现了。

    阮学勇说:“很久不见你了。”

    我想起上次为了有钱上交合医,打电话让他还我500块钱,他现在还愿意和我打招呼,下次我还愿意借钱给他。

    我说:“是啊!对了,把我的充电器还我。”

    我想起上次他的充电器被宋禹廷借去充电就没有还他。我也着过一次,后来在办公室桌子上看到了我的充电器,我就拿走了。

    第二次宋禹廷问我。

    “兄弟,你的充电器在没有,借我用一下。”

    宋禹廷用的手机充电口还是老式扁平梯形的,不是闪充,他第一次问的时候,只有我有,所以我就借给他了。

    我说:“没有,我的充电器没有带在身上。”

    确实,我的充电器在宿舍楼五楼寝室里面。

    我决定再也不借给宋禹廷充电器了。

    没有想到宋禹廷居然找到了阮学勇,借走了他的充电器。没有想到的是,他也居然没有还。

    我当时说:“宋禹廷这人,也不打电话给你说清楚情况。你打电话问他要啊!”

    阮学勇说:“算了。”

    有点含糊不清。

    平时这人做事风风火火的,很是爽快,可是现在遇见向领导要回充电器这件事情就怂了。确实,打电话给领导就为了充电器的事,很是小家子气。

    阮学勇把我的充电器还我,黝黑的充电器被阮学勇用充电线绕着,绕了一圈又一圈,真像一个手工艺术品。我真怕我的充电线被绕坏了,不能再充电了。因为之前就发生过一次,手机充了一晚上,电量始终停留在20%左右,,不增不减,发挥很是稳定。

    现在不是管充电器的时候,我把充电器接过来不管它了,继续翻看连心袋。

    阮学勇说:“平时不见你,你不打电话给我要充电器,现在见面了,你想起问我要充电器了!”

    我说:“我也是看到你的脸才想起我的充电器在你那里。”

    终于把连心袋翻完了,名字也统计好了。可是黄亚还没有忙完。

    黄亚看见阮学勇说:“阮学勇,你把里奖村的住房安全认定表拿给他们,在那个柜子里面。”

    阮学勇把住房安全认定表拿给王尚荣,王尚荣对着名单一张一张的翻。

    王尚荣忽然说:“不翻了,太多了。黄亚,我们把里奖村坝令组和里奖组的拿去复印了,再把原件还你。”

    黄亚同意了。

    我们到了二楼打印室,我看见同是西部计划志愿者的王仕细,她坐在打印室靠门口的电脑前,电脑上显示的是油迈瑶族乡的河流信息。怪不得她之前一直在叫我们下组的拍河流照片给她,又叫我拍河长公示牌的照片给她。原来她在负责收集这些材料。

    王仕细看见我们,说:“你们打印资料?那等一下,我在打印资料。”

    我说:“不是,我们要扫描连心袋。”

    王仕细说:“那没事,你们用吧!”

    我把U盘拿出来,插进打印机的usb接口。以前只是听时文建和王建平说用办公室的大型打印机扫描连心袋很快,没有想到今天轮到我亲自上手了。

    之前我安慰王尚荣说:“到了办公室,如果不会用,我们就问办公室的同事。”

    可我的自尊心总是很强,我要先研究一下,自己先摸索摸索,如果实在不会,或者真的遇见问题了再问别人。看了半天我终于找到了打印机的扫描部分在哪里,刚开始我还害怕打印机的屏幕不能触控,自己无法操控打印机呢。

    旁边还站着王尚荣指望我会了教他呢!

    还有一个林业站的老员工老员工吴文帅坐在最里面办公。这个吴文帅在乡政府的风评不是很好。听说是因为上次领导班子选举,他没有被选中,就到处散播流言中伤同事。

    上次国庆期间,由于乡政府门口的旗杆上没有国旗,被乡政府内部人员举报了。

    乡政府之所以没有国旗挂上去,是因为乡政府在山顶河边,风大。上一张国旗就是被风吹破了,还把旗杆上的安放国旗的部件也给吹掉了。

    眼看国庆接近,上面要求尽快将国庆升起拍照给他们。

    之前张阿飞和席昌权用铁线捆绑国旗升起。也不行。我和在升旗时放国歌,王建平还跟着一起唱歌。

    后来听说李婷打电话准备花五千元让挂车从其它县城看过来升旗。但是挂车从出发的时候就开始算钱,还从其它县城来,代价太大。最后不得已联系大型消防车来,让党政办的三支一扶志愿者韦政站在上面升旗。

    办公室工作员黄娟说:“当时风又大,韦政站在上面又抖。我都吓得不敢看了。”

    我怀疑没有国旗被举报,也是他干的。

    之前还在的西部计划志愿者高科向我和周登礼说过一个新来的西部计划志愿者因为吃早餐迟到了被纪委约谈,后来那个志愿者不得已辞职走了。这件事一直让高科感叹官场太黑暗。我们问他名字,想让自己以后留意,免得被人“插刀”。可是他死活不说。

    后来高科走了,周登礼也走了。两个都考走了,只不过高科是考中公务员去贵阳花溪了。周登礼是国庆回家,回来就辞职走了,似乎是在国庆期间考中警察去管仓库了。

    现在我觉得当初举报那个志愿者的人可能也是吴文帅。

    可是这个老头很是和蔼可亲,每次看见别人都是堆着笑脸。

    可是他还是难免被人非议。

    之前吴文帅让岸高组的农合到活动室找时文建开林木采伐证明,搞得时文建一头雾水,因为之前时文建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时文建打电话给王建平和林业站站长潘玲,都说没有。

    潘玲还说:“不用,我已经给他说过好几次了,他就是不听。”

    之后时文建看见吴文帅在政府群里面发:吴文帅在里奖组农合家做林木采伐,借宿在农合家,明天继续做林木采伐,无法回乡签到签离,麻烦备案。

    时文建问王建平:“王哥,这个吴文帅在乡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上次叫我开林木采伐证明的事情。”

    王建平说:“不管他,他这个人没有哈数,乡里面早就不管他了。”

    时文建说:“我看他就是想要乡里面单独给他配个车。”

    王建平说:“咋个可能,让乡里面单独给他配个车,他怕是想多了。”

    吴文帅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经常性的在政府群里面里面备案下组给农合做林木采伐的资料,总是在政府群里面,别人发消息时放一些表情符号。

    我的右手边边是坐在电脑前面的王仕细,除了刚开始见面时打招呼,他就没有和我说过话。

    把连心袋资料不确定的放在进纸口,我却又对打印机束手无策了。按了很多次启动按钮,打印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终于打印机开始扫描了,我在输入界面给扫描件取名字,却找不到中文输入法,全是电脑键盘,输进去是英文字母,不得已我只得用音译了,扫描出来了后面再在电脑上改成中文。打印机终于正常扫描了。

    一个肥同事进来问我:“你们要用打印机?”

    我说:“是啊,我们要扫描连心袋!”

    他又问:“咋个扫描连心袋?”

    我说:“很简单,把U盘插起,连心袋放在打印机进口处,按启动键,它就自己扫描了。”

    我以为他要来扫描连心袋,几个他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王仕细东西打印结束了,走了。我把U盘拔出来查看自己的扫描结果。

    王尚荣在复印住房安全认定表。

    这台电脑是真的卡,U盘要读半天,打开文件用半天。终于把扫描件打开了,效果还不错,把英文名改成中文名。可是忽然发现四个扫描件,有三个扫描件中还是危房改造认定表。只能把扫描件删除,重新扫描。

    王尚荣也复印结束了。

    说:“我去三楼项目办把住房安全认定表给黄亚,你先扫描到。”

    我赶紧按照之前统计的名单把住房安全认定表换了重新扫描。

    王尚荣下来了,到了下午六点,下班了,可是办公楼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仿佛他们不需要吃饭,在辛苦加班一样。

    我说:“下班了,怎么没有人动?”

    我实在是饿得着不住了。

    我对王尚荣说:“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了再来扫描连心袋!”

    王尚荣说:“好!”

    我们到了食堂后面,发现已有一锅火锅,可是没有人吃。我和王尚荣就舀了一大碗饭坐着吃火锅。

    还有鄂腾江、舒三洪和袁艳一起。

    后来伍飞贤出现说:“他们要去岩架吃晚饭,说是改善伙食!你们不去吗?”

    舒三洪说:“我的饭还没有吃完,等我吃完这一碗饭就去。”

    最后舒三洪还是没有吃完就和伍飞贤去岩架了。

    然后冉启凤出现了和我们一起吃饭。黄家勇也出现了。

    黄家勇对王尚荣说:“你们等一下要回坝令不?”

    王尚荣说:“不会,晚上骑摩托车太冷了!”

    然后黄家勇欲言又止,就不说话了。黄家勇是坝令组的包保责任人。

    我问他:“勇哥,你是有什么事吗?”

    黄家勇说:“我的连心袋上次拿来乡里面扫描,一直没有时间拿下去!我想问王尚荣回去坝令不,如果回去就随便帮我把连心袋拿去农户家挂起。”

    我说:“你可以给我,我什么时候去坝令顺便帮你挂连心袋。”

    黄家勇又问:“你们等一下回去不?”

    我说:“今天晚上不回去,晚上骑摩托车回去太冷了。我们要先去扫描连心袋。”

    黄家勇说:“那你们等一下来我的办公室,我把连心袋给你们。”

    我说:“我们在二楼打印室,你直接把连心袋放在那里,等一下我们去的时候,我帮你拿起。”

    我们吃完饭,回到打印室继续扫描连心袋,就在这个时候,问题出现了。打印机卡纸了,我们又不会维修。我看见了打印机上面显示的解除卡纸的示意图,可是看不懂,不知道哪是哪儿,不知道怎么操作。我把进纸口的连心袋和里面遗留的纸张拿出来,打印机上仍然显示着卡纸维修示意图。

    恰好这个时候黄家勇出现在门口。

    王尚荣叫住他。说:“家勇,打印机卡纸了,我们不会搞,怕把打印机搞坏,你会搞不?”

    黄家勇进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说:“我也不会搞啊,不晓得那里出问题了。”

    这个时候,吴文帅回来了打印室。

    黄家勇叫住他。说:“帅哥,这个打印机卡纸了,咋个搞!”

    吴文帅笑嘻嘻的说:“卡纸了?简单。”我们只见他走到打印机那里,用手使劲扳开打印机上面,我们真怕他把打印机扳坏了。

    王尚荣赶紧说:“算了,让打印机休息,明天我们再扫描。”

    吴文帅不管,继续扳,忽然打印机被扳开了,吴文帅在掰开的地方,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把掰开的地方合上。我就看见打印机上显示的卡纸维修示意图消失了。

    我头一次知道了打印机上面进纸口那里可以掰开,然后结合示意图和吴文帅的操作,我懂打印机卡纸的处理办法了。

    王尚荣说:“还是帅哥可以!”

    吴文帅笑嘻嘻的说:“这就像是一个姑娘,你要把它掰开,你才进的去。”

    唉!中年油腻大叔说的就是这些人了,黄段子层出不穷。这个政府里面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特别是分管农业和林业的汤勇和乡党高官胡顺煌。

    黄家勇走了,吴文帅也走了。

    吴文帅说:“我走了,你们记得关灯和关电。”

    王尚荣说:“你去嘛,我们会搞的。”

    我继续扫描,这个时候又卡纸了。我已经会了,自己处理,可是每次打印机都卡在同一张纸上。连续卡了十次。

    王尚荣说:“算了,可能是最近扫描的人太多了,我们让打印机休息休息,明天再来扫描。”

    我说:“下面办公室还有一台打印机,我们去用下面那一台打印机扫描。”

    王尚荣惊讶的说:“下面还有一台打印机啊?”

    我说:“是啊!”

    王尚荣说:“那走!”

    我们到了办公室,我看见新来的公务员黄鹏程正在扫描打印机,也是卡纸了,所以他只能先修改连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