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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模检

    我按照示意图把卡纸处理了,然后开始扫描,可是依然卡纸。

    黄鹏程过来问我:“你是咋个搞的?”

    我知道他问的是:你是怎么处理卡纸的?

    我说:“很简单的,你就按照示意图把进纸口掰开,然后显示器上的卡纸处理示意图消失,你就可以正常使用打印机了。”

    我一边说一边操作给他看。

    可是打印机依然卡纸,依然是在同一张纸上。我一遍一遍的重复操作十几次。

    王尚荣说:“算了,昌宇,让打印机休息。明天再扫描。”

    没有办法,我只好如此,坐在电脑前插上我的U盘,查看我之前扫描的连心袋。发现每一次卡纸之后重新扫描的连心袋文件都重新新建了一个文件放,不是和之前扫描的材料放在一起。也就是说,每次卡纸之后,我都要把材料重新完整扫描才得到一个完整的文件。而不是把剩下的材料扫描,这样只能得到两个不完整的文件。

    王尚荣看我在电脑面前坐在,过来问我:“昌宇,你在干嘛?”

    我说:“我在看我扫描的连心袋。打印机不能输入中文,只能输入拼音。我在把扫描件名字改过来。”

    黄鹏程拿着连心袋材料问我:“哥,为什么这个身份证这里和这里不对?”

    黄鹏程指着残疾人复印件和信息表问我。

    我笑着说:“你才是哥,我只是一个志愿者。”

    王尚荣也和我一起看了那些材料。那个身份证比信息表上的身份证号多两位,结合我四个月的工作经验。我就已经明了。

    我说:“他是残疾人,残疾人的身份证号比普通人的身份证号多两位数字”

    王尚荣说:“是的,残疾人的身份证号比普通人的身份证号多两位。”

    黄鹏程似乎不相信我们。

    王尚荣接了一个电话。

    说:“唉,张院让我去望谟县开税务发票。我咋个会开发票嘛?”

    我说:“你之前没有开过发票?”

    王尚荣说:“没有啊,之前一直是罗恩华开发票的!”

    我说:“那你可以打电话问罗恩华啊!”

    看见王尚荣一脸痛苦模样。

    我安慰说:“为什么要让你开发票,是哪个开发票,就应该让哪个继续开发票啊!”

    之后王尚荣打电话之后。

    问:“昌宇?你今天晚上要回坝令不?”

    我说:“不回了,晚上坐摩托车太冷了。”

    王尚荣说:“那我就先走了?反正现在打印机又不能扫描。”

    我说:“你去哪里?回坝令?”

    王尚荣说:“不是,我要回望谟了。张院让我明天去望谟开税务发票。”

    我问:“好,那你慢走。”

    我又说:“那你的连心袋怎么扫描?”

    王尚荣说:“哪天再扫描了。”

    这人真的是做事情太容易妥协放弃。

    我说:“你把连心袋给我,我帮你扫描。”

    王尚荣说:“可以。”

    我说:“那你告诉我哪些连心袋是要扫描的?”

    王尚荣说:“我的连心袋是要扫描的,还有罗艳的连心袋。”

    我说:“好嘛!”

    王尚荣走了,看重亲情的人真是可怜。为了回去望谟陪着老婆孩子,大冬天的晚上还要骑摩托车20公里回到望谟。

    我和黄鹏程坐在党政办办公室,感觉气氛很是压抑。

    我问:“你也包保贫困户了?”

    黄鹏程说:“是的。”

    我说:“你有问题可以问对面办公室的黄娟和罗元龙,他们两个也包保贫困户的!”

    我看打印机休息的差不多了,拿连心袋继续扫描,可是打印机还是卡了,还是卡在同一个连心袋同一张纸。

    我真的是心烦。

    我把卡的那一张纸拿出来了重新扫描,居然顺利扫描成功。另外一个连心袋也是卡纸了,我把那一张纸放在最后面,居然也扫描成功了。

    终于把我和王尚荣的连心袋全部扫描成功了,我把黄家勇给我的连心袋也扫描了。

    我们刚从二楼下来时,黄家勇叫住我们说:“麻烦你们帮我带连心袋下去挂好了。”

    我说:“不客气。”

    黄家勇把罗林夏的连心袋拿出来说:“罗林夏的连心袋我多做了一份,不拿下去挂了!”

    黄家勇又说:“你知道这些连心袋挂在哪里不?”

    我说:“知道。”

    黄家勇似乎还不放心。继续说:“黄吉忠家在上坝令,剩下的都在下坝令,黄泽校家在那边最里面……”

    我说:“我知道,我去过黄泽校家的。”

    黄家勇说:“罗阿弄家在黄泽校家的上边,黄添锋家坝令组活动室周围,在黄仕业家里面。”

    我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我想起活动室黄家勇的连心袋一些没有,那就顺便把黄家勇的连心袋也扫描了。

    我又把刘凡军的九表也扫描了。因为我准备把刘凡军的九表放一份在乡政府大厅,他们乡里面谁要,我就让他们自己来大厅拿。

    肖海线也来了,她也有包保户了。黄鹏程和肖海线都去问对面办公室的黄娟和罗元龙关于连心袋的问题。

    我看见肖海线的电脑桌面上也有她去走访贫困户的照片。

    张鸿平进来办公室,什么也没有说。

    小胖子罗元龙左手拿着一杯茶进来。

    说:“来来来,喝杯茶。”

    我说:“不用不用,龙哥你太客气了。”

    龙哥说:“没事,喝喝喝,泡的茶,领导走了,没有人喝,倒掉浪费了。”

    我只好接下了,我刚喝了一口,把连心袋材料放好。

    罗元龙就又右手拿着玻璃茶壶进来了,看见我手上的茶。

    龙哥问我:“茶还喝不。”

    我不知道龙哥是什么意思。

    “我……”我还没有说完,罗元龙已经把我手里的茶接过去,当着我和张鸿平的面把茶倒进了壶里。

    我和张鸿平两个都面面相觑。

    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我回寝室睡觉了。

    2019年12月20日星期五下雨

    大早上,我起来正常上班,准备在大厅看有哪一个去里奖村,我就坐他的车下组。

    我看见罗元龙在到处问:有人下组不?

    我记得罗元龙是里奖村的包保责任人,不知道他下组干嘛,但是我可以和他去。但是他是包保岸高组,不知道他去坝令组不。我想我还是和去坝令组的人一起下去吧,就没有问他。

    我在政府群和里奖村脱贫攻坚包保责任人群里面看见黄娟发消息:望谟县模拟全国脱贫攻坚检查抽到里奖村,检查组已经出发,请里奖村脱贫攻坚指挥部准备好!

    看来我得赶紧赶回去坝令组出一份力。

    我看见罗元龙和蒋金洪到寝室楼下,罗元龙在寝室楼下拿着连心袋等蒋金洪。看来罗元龙和蒋金洪是要去下组。

    我赶紧出去准备和他们一起下组。

    恰好这个时候遇见陈玉泽。

    陈玉泽问我:“你还不下组?”

    我说:“去哦,马上去。妈的,国检抽到里奖村!”

    我慌忙出了大厅,只听见陈玉泽的大笑声。

    我到了政府大楼的左边厕所外面,看见罗元龙和蒋金洪准备上杨朝会的车。

    我问:“龙哥,你们是不是要去下组。”

    小胖子罗元龙说:“对!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不?”

    我说:“去去去!你们等我拿个行李。”

    说完,我赶紧回到大厅背了包,上了他们的车。

    车子一路向里奖村去,不一会儿就就进了岸高组的路口。

    我一直以来都是坐车去坝令组,只有第一次和王建平时文建来坝令组是先过岸高组的,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去岸高组的这一条路果然比去坝令组的那一条路远的太多了。而且还弯弯拐拐的。

    我只是刚从乡政府上车时玩罗元龙。

    我问:“龙哥,你们下组搞愣子?”

    罗元龙说:“我下组去挂连心袋。上次我的连心袋拿来乡里面扫描,就没有时间拿下去,今天要检查,我要赶紧拿下去挂起。”

    之后我就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路上的风景,听他们说。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确定了这是望谟县组织的模拟迎检。不是真正的国检。

    罗元龙说:“估计县里面是这样想的,先从模范村开始查。如果模范村都搞不好,那其它村就更不行了。”

    终于到了岸高组桥头,罗元下车冒雨赶紧把连心袋挂好了上车来。

    罗元龙问我:“这个兄弟,你是要去哪里?”

    我说:“我去坝令组活动室。你们去哪儿?”

    罗元龙说:“我们顺便去坝令组活动室帮忙后勤。”

    我们到了坝令组活动室,检查组还没有到。杨朝会继续开车送蒋金洪去县城林业局开会。

    时文建、尚晓宾、罗顺林正在组织村民打扫卫生。我赶紧打开电脑把王建平要我打印的贫困户信息表和非贫困户采集表打印,可是贫困户信息表要A3纸打印,其它纸张打印不了。我只好不打印贫困户信息表了。只打印非贫困户采集表,可是由于太慌乱,打印了三次才打印成功,每次都是没有调好格式预览,打印表格分离,浪费纸张。

    罗恩华说:“等一下我还要去上坝令把连心袋挂起。”

    我说:“你要去上坝令?那你等一下顺便把刘凡军包保的岑延兄家、岑延生家、骆卜糊家、岑立春家和黄家勇包保的黄吉忠家的连心袋拿去挂起。”

    罗恩华说:“可以。”

    我就把我的论文连心袋和他的连心袋一起放在活动室靠窗下摆放的长椅上了。

    尚晓宾去岸高组挂连心袋了,活动室只有我和张琴。终于打印好了坝令组和里奖组的非贫困户采集表,岸高组的时文建还在完善,之前他传给我的是应付差事,我就没有打。

    我准备赶紧去把连心袋挂好。

    可是这个时候检查组又到了。我们赶紧先接待。

    这个检查组是望谟县脱贫攻坚指挥部的人员组成的。

    带头的是一个中年人,板寸头,头发乌麻,有几丝白发。

    他坐在长椅上,问张院:“你们的迎检策划在哪里?”

    张院赶紧在桌子上翻翻,又在文件柜子里找找。

    检查组长看她找不到迎检策划书,板着脸说:“有没有?找得到不?你们有迎检策划书,有什么问题我们好给你们指出来。你们没有迎检策划书,我们咋个给你们指导?”

    这个时候王建平和尚晓宾回来了。他们互相认识后。

    尚晓宾说:“迎检策划书我们有的,早就已经做好了。”

    我一心想着赶紧把刘凡军和黄家勇的连心袋拿去挂起。

    尚晓宾又说:“昌宇,给领导泡茶!”

    给领导泡茶后我就一直坐在电脑面前。我又到领导坐的长椅上把我放在那里的连心袋拿到我电脑桌面前的椅子上。

    尚晓宾问领导:“我们县里面组织这个检查,到底要注意哪些问题?”

    领导说:“我们主要是来帮助你们解决问题的。你们要培训好老百姓,教他们学会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说。特别是产业扶持这一块。”

    尚晓宾说:“你们说的也是我们一直在考虑的。昌宇,你要把这些记到起唉。”

    我说:“好好好,我赶紧找纸笔记起。”

    这个时候,骆卜糊进来交合医。

    我把九表拿出来说:“叔,这个是我帮你家做的表,你在这里签字按指纹。”

    骆卜糊听不懂我说的,恰好罗文清在我旁边。

    我对罗文清说:“罗文清,你给他讲一下,就说我要让他在这个表上签字按手印。”

    罗文清对骆卜糊说了一段布依话,又对我说:“他说他不会签字,你帮他签。”

    我连忙说:“好好好。”

    骆卜糊签字结束,我又说:“叔你把这个连心袋拿回家去挂起。”

    骆卜糊还是听不懂。王建平看见了,用布依话重新说了一边。然后骆卜糊就拿着连心袋走了。

    领导走出活动室说:“好了,就这样,现在我们去查访贫困户。”

    和他一起来的工作人员问:“岸高在哪?咋个走?”

    “里奖组也是!”

    我们说:“我们要带你们去的。”

    然后时文建和罗恩华带有女的那一队去岸高,王尚荣和尚晓宾带另一队去里奖。

    领导对剩下的人说:“你们就随便在附近转一转。”

    他的手下问:“哪一些是贫困户。”

    我说:“我带你们去!”

    我随便把手上的连心袋挂起。

    王建平连忙说:“好好好,昌宇带你们去。”

    我刚要走,王建平说:“昌宇,等一下。”说着,他急忙进去活动室。

    我赶紧跟着进去活动室。只见王建平拿着之前领的脱贫攻坚政策一图清对我说:“来来来,顺便把这些拿去贴了。”

    这个人真的是恨不得榨干我的剩余价值。

    资本主义压榨人力,民主国家压榨了还要让你从思想上、心底里去拥护它的政权。

    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只好拿着一袋连心袋,一袋“一图清”,两大袋子的东西带他们去挨家挨户的调查贫困户。

    那些人问我:“旁边哪一家是贫困户?”

    我说:“活动室旁边没有贫困户,贫困户主要在过去那一个路口。”

    说着,我就带他们往村口走。我想看一看骆明庆家开门没有,这样我好把连心袋挂起,顺便让他们查一查刘凡军的连心袋,让刘凡军重视起来。开始我并没有如愿,骆明庆家是关门的。我只好带他们往小巷子里面继续走。一直走到李正龙家。

    他们翻看李正龙家的连心袋,李正龙是王尚荣包保的。之前胡顺煌书记们来调查连心袋时就指出王尚荣的连心袋材料做的太少。后来王尚荣去更改了,做到了连心袋材料应放尽放,收入应算尽算。

    他们检查的两个人,一个严肃,只管查连心袋,找出问题。一个散漫,只管记录。

    负责查连心袋的翻看了王尚荣的连心袋一会儿说:“这个里面东西太多了,多余的材料就不用再放了。还有走访记录不全。”

    他们查他们的,我到处看看,找个墙面把“一图清”贴好。

    之前刚刚领了一图清,我们就商量过“一图清”要贴在农合家的哪一个地方。因为“一图清”太大了,有一平方左右。

    罗恩华说:“这个东西贴在哪里嘛?人家农户家把房子修的好好的,粉敷得好好的,你贴在人家屋头不好看啊。”

    尚书记和王尚荣都说是。

    时文建说:“不管,能贴就贴,不能贴就算。”

    王建平说:“要贴的。”

    王建平当天回望谟就拿了几张路过上坝令,就贴了几张。我以为他会继续贴完,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时候叫我去贴。

    我看着李正龙家粉刷得白白净净的样子,真的不知道贴在哪里!想起我家里面也有一张“一图清”就贴在家里面的白墙上。

    我准备贴在李正龙家的电视机后面的墙上,感觉不好,李正龙要是天天看电视都看到墙上的“一图清”,不气死才怪。

    我看见李正龙家的香火旁边是***的画像。终于找到地方了,就贴在***的旁边,真是再好不过了。

    贴好了“一图清”,他们也查好连心袋材料。我们刚出门,就是罗恩华包保的黄泽雄家。

    之前走过这家时我说:“这家也是贫困户,是低保户,他家有一个老者,身上得了一种病,查也查不出是什么病。”

    领导问题:“他家有没有家庭医生签约?”

    我说:“有的有的!”

    没有想到刚出来他们就忘了这一家,准备就这样走过去。

    我赶紧说:“还有这一家。”

    他们开门进去,一看到楼下黑窟窿东,没有粉刷,还是凹凸不平的石头砖墙。屋里还堆着之前黄泽雄家修地下室打板剩下的沙石。领导看到这些就开始皱眉。

    我心知不妙,赶紧说:“他家住在上面,下面主要是堆放东西。”

    他们一边上楼,一边到处找连心袋。

    他们说:“他家的连心袋呢?”

    我也在找他家的连心袋,我记得之前他家的连心袋是挂在上楼梯的墙上的。难道罗恩华还没有拿过来?

    终于到了楼上,只见没有粉刷的房间里,黄泽雄和他老婆坐在一起烤火,黄泽雄缩成一团,整个人就像是要扛在火炉上一样。黄泽雄的老婆在旁边,看到我们来赶紧用布依话说话,赶紧让开。

    那个领导也用布依话和他们对话,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但是通过断断续续的汉语我知道。

    领导先问了王泽雄连心袋在哪里?黄泽雄把连心袋拿了出来。

    领导又问黄泽雄:“盟……病情”。我知道他问的是黄泽雄的病情。

    领导又问:“盟……包保责任人……”我知道他在问黄泽雄的包保责任人是谁。

    黄泽雄说:“罗恩华,海事局的。”

    我在一边露出了笑容,我真的没有想到黄泽雄能够回答得出来,而且回答得这么准确。

    领导在问黄泽雄问题,我在找地方贴“一图清”。可是黄泽雄家的墙上全是接下来领导用布依话问的问题我听都听不懂。负责记录的那个人要上厕所。黄泽雄的老婆带他去,我跟着去,怕出问题。没有想到黄泽雄家的厕所在房子二层后面的山上,孤零零的一个木偏偏,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还要走过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在房子后面还有一个靠墙而建的木偏偏,我怕里面会出什么幺蛾子,打开一看,真的吓了我一跳,居然是一个卧室,里面摆了一张床,床上放着干净的床铺。

    我准备问黄泽雄的老婆谁睡在这里,但是想到别人家的事情我还是少管的好。就不再过问了。

    记录的那个人回来了,记录了问那个查连心袋的还有什么问题?

    检查的说:“还有走访记录不全。”

    我们从黄泽雄家出来。我又带他们去了骆明庆家,

    负责记录的领导问我:“你们这个组有多少家贫困户有多少人?”

    我想了一下,我居然不知道。我赶紧转移话题说:“这是骆明庆家,是我们乡纪高官包保的。”

    我敲门没有人。

    我说:“看来没有人在家,出去做活路去了。”

    他们说:“那去哪一家?”

    我说:“从那一边去五六家,远的很。从另一边去有三四家,有点近,但是有几家出去打工去了,没有人在。”

    他们说:“那去少的,近的。”

    我带他们去了,忽然意识到还骆江清家和黄天龙家,也是有五六家的。

    拐弯处黄天龙家关门,没有人在,我带他们去了罗泽光家。

    我说:“这是这边里奖村坝令组的小组长罗泽光家。罗泽光家也是贫困户,现在他是这个组的护水员。”

    罗泽光家的门也是关着的,我大声叫“罗泽光”,然后轻轻推门,发现门没有关着,只是轻轻掩上。我带着他们进去,把灯打开。

    找了放好的板凳给他们说:“来坐着查。”

    他们查连心袋,我到处找地方贴“一图清”。发现罗泽光家只有香火上可以贴,但是我总不能把“一图清”贴在罗泽光家香火上吧!我怕到时候他提着刀来找我理论。

    最后我只能把“一图清”贴在罗泽光家门口梯子下面的墙上,把之前扫黑除恶、光荣之家和我贴的致全县贫困户的一封信遮住。找着地方贴了,总比没有地方贴的好。

    他们也查完连心袋出来了。恰好这个时候罗泽光的老婆肩扛一棵木棒回来。

    我说:“孃,去哪点来?”

    我想那些检查的人看见我们和群众打招呼,会认为我们群众基础好。

    孃说:“我去山上砍点材。”

    这真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

    我对检查的两人说:“上面还有韦小怀和黄卜敏两家。但是这两家常年在外打工。”

    我们又回到了岔路口。

    检查的人说:“走,我们再多检查几家。”

    我带他们往上走,到了卢仕明家。

    我说:“这家也是。”

    我带了他们走进卢仕明家空空荡荡的一楼。

    上楼梯时我说:“小心一点,他家的这个楼梯有点矮,小心碰到头。”

    我们上了二楼,只见卢仕明的老婆在家。

    我说:“嬢嬢,我们来查点东西。”

    卢仕明的老婆把小凳子拿出来给我们坐,说:“好。”

    我忘了卢仕明家是谁包保的了,我看公示牌,原来是蒋金洪包保的。

    卢仕明的老婆去忙自己的了。

    检查的人翻了挂在墙上的连心袋。用布依话问卢仕明的老婆,我听不懂,但是卢仕明的老婆说了一大推,我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些不满。

    我还有事情要做,我看了卢仕明家的墙面,也不适合贴一图清。我到了一楼,终于发现卢仕明家的外墙已经粉刷好了。还贴了扫黑除恶宣传单和“致全县建档立卡贫困户的一封信”。

    我把一图清的封贴揭开,可是由于我慌里慌张,一图清贴在了一起,无法撕开贴在墙上。一些撕开的地方文字内容也不见了。我只好将它叠好放在口袋里,小心的重新撕了一张贴好,把之前的扫黑除恶宣传单和“致全县贫困户的一封信”遮住。

    我再到楼上去,他们也已经检查完了。

    我再带着他们往上走,到了罗阿水家,罗阿水也是蒋金洪包保的。

    我说:“这家也是贫困户,也是五保户。他没有房子,和他哥哥一起住。罗阿水……”

    说完我一边喊罗阿水的名字,一边敲门。可是没有人应答。我用手扭门把,门打不开,已经锁上了。那个检查的领导又试了试,也是一样的。

    这样我就没有时间贴一图清了,只好带领领导继续往上走。到了罗应林家,罗应林11月份死了,现在是他的儿子罗顺贵家。

    罗顺贵家门口有几个老太一边闲聊一边剥通草。

    两个检查领导进去了,在靠门的墙后面查看连心袋,我看公示牌,罗顺贵是刘水东包保的。先是罗顺贵的老婆和领导闲聊,后来罗顺贵从领导后面的楼梯口上来和领导聊天。

    我到处找可以贴一图清的墙面。罗顺贵家屋头以前粉刷,可是没有能够足够贴上面一平方米的一图清的地方。我往房子外面走,终于在房子外墙上的拐弯处找到了一面足够大的墙面。我小心的把一图清贴好。

    领导们也检查完了。我带他们继续往前走,又是一个岔路口,岔路口有一家贫困户,是骆卜糊家。

    我说:“这是骆卜糊家,他家有九口人。之前骆卜糊还来活动室交合医,现在门就关上了。骆卜糊……”

    我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我对领导说:“往上有三四家,有黄泽校、骆阿磨和骆江清家。玩下只有骆明通家。”

    领导往上走,我只好跟着领导往上。

    到了一条小路,我说:“从这条小路上去是另外一个五保户罗阿弄家,但是路不好走,我们就不去了。”

    我带他们往前走,到了骆阿磨家,骆阿磨的兄弟骆江清家的连心袋在骆阿磨家。

    门是锁上的,我喊骆阿磨的名字有没有人应答。我只好带领领导去黄泽校家。还好黄泽校家有人在的。

    我一边带领导进去一边说:“他家是最后一家安上门窗的,最后解决透风漏雨的。没有安上门窗之前,他家里面没有这么亮堂,黑漆麻乌的。”

    黄泽校两口子正准备吃饭,锅都已经架在炉子上了,菜也是煮好了的,两口子已经端起碗了。

    黄泽校叫我们吃饭,我们说不用。

    检查领导先查公示牌,我把手上带着的黄家勇包保的黄泽校的连心袋找出来。

    我说:“黄泽校的连心袋在我这里。”

    领导似乎没有听到。那我也不管领导了,等领导要看连心袋,发现连心袋里面没有材料,我再把手上的连心袋材料给他。我拿着连心袋材料等领导查看,一边打量黄泽校家的内部。发现黄泽校家内部全是砖墙,没有粉刷,没有地方可以贴稳一图清,唯一可以贴东西的地方就是我们帮他家安上的门窗上。

    我总不能贴在他家的窗子上吧,太不美观了。那就只有贴在门上了,可是他家的门也是刚安的。那就不贴在门正面,贴在门背后吧!

    领导说:“他的这个收入金额不对啊,多算了一个月。”

    “多算了一个月?”我说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你说多算了一个月就多算了一个月。

    领导又说:“他的这个退耕还林是2018年以前的补贴,不能算进2019的收入里面。”

    我说:“他的这个退耕还林虽然是以前的退耕还林资金,但是今年才发放的。”

    领导又说:“那他要提供相关的证明啊。”

    我说:“哦,那可能是他们忘打印相关证明放里面了。”

    领导打开连心袋说:“他这个没有连心袋材料啊!”

    我急忙把连心袋材料递过去说:“连心袋材料在这里,他之前拿到乡里面去扫描,让我帮他带下来了。”

    领导接过连心袋材料,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把一张政策一图清拿出来,拿到门后面对黄泽校说:“黄叔,我把这个东西贴在你家门后面可以不?”

    黄泽校放下碗筷过来帮我接过一图清,我还以为他觉得贴在这里不合适,要给我贴在其它地方呢。结果他拿了准备就贴在门后面。

    我赶紧接过来说:“你去吃你的饭,我来贴。我是贴之前问你的意见,要你同意我才敢贴。”

    黄泽校回去吃饭了,我发现那两个领导都在看着我。

    我心想:我有这么出众吗?你们干你们的,我干我的,咱们互相不干涉。看我干嘛!

    我把一图清贴好,过去,他们已经开始记录了。

    只听检查的领导说:“收入计算不正确,多算了一个月。走访记录不全……”

    我很疑惑,我们村的走访记录材料都是全的啊,到底差哪里?

    出了黄泽校家,领导问我:“这边还有哪家没有?”

    我说:“没有了!”

    罗阿弄家在上面,你又不去。

    我带了他们往回走,到了骆卜糊家的岔路口,我说:“下面还有一家骆明通家。”

    到了骆明通家,只有骆明通的老婆在家,领导用布依话和她说话。我到处找地方贴一图清。

    骆明通家已经粉刷好了,我准备贴在骆明通家一进房子的大厅之前的厨房那里,这样骆明通只要每天做饭,一抬头就能够看到政策一图清了,那肯定是每天都能对政策有一些了解。可是这样,来检查的领导就不能从外面看到我们的工作内容了。我只好把政策一图清贴在骆明通家外面的瓷砖墙上,瓷砖墙面是凹凸不平的,我尽量小心翼翼的把政策一图清贴在瓷砖凹凸不平的墙面上。贴好了,我一看,效果还不错,只是我的手上全是灰尘。

    我进去房子里面,骆明通的老爹也进来了。

    领导问:“你家得过危房改造没有?”

    骆明通的老爹说:“没有。”

    我真的头疼啊。

    领导也说:“也对,你家这个房子一看就是好几年前修的。”

    领导一边翻看连心袋一边说:“材料上有危房改造,农合说没有。走访记录不全。”

    “走访记录不全,差了什么东西?”我和他们一路走来,一直差这个东西,我很疑惑,到底差了什么?

    领导说:“走访记录至少一月一次,这个走访记录只到十月,差了两个月。”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领导又说:“你看这个退耕还林材料就很齐全了。”

    我一看刘水东的退耕还林补贴资金也是2018年以前的,但是他的连心袋材料后面有退耕还林补贴发放年度材料,完全的证明了这些补贴是在收入计算规定时间内发放的。这个材料我在刘水东在活动室的连心袋复印件里面看到过的。

    我们出了骆明通家,到了骆卜糊家的岔路口。

    我说:“你们顺着原路回去,我去把这些一图清贴好。”

    我先从小路上到罗阿弄家。

    敲门,是罗阿弄的老爹开的门,罗老爹在柴房烧火烤。罗阿弄家的正门前面是一个陡坡,不能从那里上来进到罗阿弄家。只能走到罗阿弄家的后面,从他家的柴房兼伙房进去。罗阿弄家的厨房是一个木偏偏,靠着他家的平房修建的。由于常年烧火,被烟熏的黑漆麻乌的。

    我拿着黄家勇的罗阿弄的连心袋进去说:“叔,我拿个东西来放。”

    他家的那一条大黄狗看见我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用鼻子嗅我的手。我拿连心袋挡着,让它的鼻子嗅在连心袋上。它还真的认认真真的嗅着连心袋。

    王建平每次来罗阿弄家都会被这条狗扑着,搞得王建平的深蓝色西装上全是爪爪印。王建平每次用脚使劲踢这条狗都没有,它都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的贴着王建平不放。每次王建平都用抹脖子的动作示意罗阿弄打狗。罗阿弄都不舍得。

    我看见他家的连心袋挂在墙上,很高,我准备把它拿下来,看见罗阿弄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一直对我笑。罗阿弄虽是哑巴,但是他和罗阿水一样,遇着人都爱笑脸相迎。

    我把连心放好了。把一图清拿出来,却不知道贴哪儿。

    我问罗老爹:“罗叔,我这个东西贴在哪里?”

    他指着楼梯口。上次我和王建平来过,罗阿弄家的“改厕”在二楼房顶上。已经改好了,只是水管太短,接不上水。

    当时王建平还一直说:“这样不合啊,这和没有改一样,人家用不成啊。”

    王建平又打电话给施工队让他们来把东西弄好,要不然不付钱。

    我到了楼梯口,发现并没有地方贴一图清,我总不能贴在窗户玻璃上吧。我从楼梯口出来。看到通往伙房罗老爹烧火烤的那一道门已经被熏黑了。我想我可以把一图清贴在门楣上。既可以遮住熏黑的地方,又容易看到。

    我贴好了一图清,罗老爹用火钳指着地上剩下的黄色封纸,那个意思很明显是问我还要不要,他是想要用来烧火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