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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初的印象

    天颖健步如飞地穿梭在屋顶之间,她的目的是将抱在胸口中的女孩送到不远处钟塔的顶端,在钟塔的顶部有一位女士兵正在等待她们,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和高度来保证女孩的安全。她们的脚下,哀嚎连绵,满镇的丧尸将她们困在此地已有两个月。他们原本都是小镇的居民,但是受到某种影响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女孩和天颖是这个镇子仅剩的人类。

    两个月前,天颖说服了楚河万悦,瞒着家里的人跟随调查队前往南边调查前段时间惊晓世间的雷光。

    小镇位于偏远地区,很少会有卫队经过,全镇也就只有两处警卫局,级别也不会太高,就算是调查队的十来人也足够吸引镇上居民的注意力。

    调查队排成两列,每列五人,左边那一列的领头人是调查队的总指挥楚河万悦,而走在她旁边的是这次行动的副指挥,天颖处在队伍中间的位置。

    每名士兵的右胯都佩戴着用术式制作的特殊枪支,它发出的子弹可以直接破坏一些术式阵法,左边腰间则是一柄佩剑。镇子的居民两眼放光地看着道路正中央,他们将中间的道路让开让调查队正常通行。

    居民们拥挤在调查队的两侧,与队伍拉开了有三四米的距离。有些人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的配枪佩剑,帅气十足,羡慕不已。

    “啊,他们是国兵卫队吧!”

    “这么说是国家级别的卫队了!”

    “好厉害!”

    人群拥挤,争纷不断,其中几个甚至想冲出去向他们索要签名,好在并没有出现这种疯狂的情况,不然现场会出现秩序混乱的问题,调查队就不得不在这个地方浪费一点时间来处理。

    这时,一道散发着绿光的术式阵法笼罩在小镇上空,阵法发出的绿色光芒瞬间遮蔽日晖,将小镇包揽得一览无遗。

    所有人都被这道亮光所吸引,但是又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试图用双手去遮挡光亮。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开始躁动,有些人不知道方向地开始乱跑,一名小女孩受到影响被杂乱的人群撞倒在地,天颖及时发现了她,便一把手抓住她护住。楚河万悦很快发现这个术式阵法会引发的效果,朝着所有人大喊:“快抓住身边的人,这是……”

    楚河万悦终究晚了一步,光芒仅仅持续了几秒钟,调查队大部分人就传送到小镇外,同时小镇也被强大的术式结界给封闭起来,运气不好的是,天颖和小女孩同剩下三名男性士兵和一名女性士兵并没有被传送至小镇外,留在了原地。

    还在他们疑惑之际,一名小镇的原居民发出疼痛的叫喊。他的头如同炸裂般的疼痛,他两眼凸出,嘴中吐出白色泡沫,最后紧紧抱住脑袋倒在地上不停抖动。一名调查队的成员刚准备上去查看情况,其他原居民也发出同样的叫喊,出现了一样的状况。

    一时间天颖和剩下的七名同伴都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荒诞场景。所有的原居民发出嘶声力竭的叫喊,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有的人在地上不断的打滚,有的人到处乱跑,甚至有的人用头不断地撞击旁边的墙面,头都被撞出了血,墙都被撞出了裂痕,依然没有停止。

    慌乱之际,一名士兵死死抓住一个理智还算清晰的女人,问道:“怎么回事?”

    女人十分虚弱的看着士兵随后倒在他的怀里,士兵见状大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女人将士兵扑倒在地死死地咬住他的脖子,士兵连忙念出简短的术语,先后做出两种术式专用手势,用食指指着女人的胸口发动可以击退对方的术式。

    一股强大的水流将女人从士兵的身上冲开,但是女人还是将士兵的脖子咬下一块肉。士兵强忍着疼痛,双手捂着捂着脖子呼喊其他同伴“救我,快。”

    其他三名同伴跑到他的身边查看状况,他渗透鲜血的双手根本无法护住自己的伤口,脖子上被生生扯下一块肉,就是说士兵的脖子上有着一块大大的缺口,这时致死的伤害,但是他还没死去。士兵捂着脖子看到同伴露出惊恐的脸色慌忙地问道:“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

    见同伴不敢直视自己,他越来越慌张,越来越暴躁:“说啊…”

    话还未落,士兵的双眼瞬间充满血色,然后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眼前爆啃。那人发出惨烈的叫喊声,手脚乱拍乱打,没过多久整个身体软了下来,叫喊声也停止了。

    其他人见状立马跳开身位和中间二人拉开距离,当他们还专注于眼见惨烈的场景时,一名红色眼睛的小镇居民身后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嘴准备偷袭那名女性士兵时,她对面的白发男性士兵大喊“小心!”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拔出长圆筒管手枪将那名居民击倒在地。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黑发男士兵朝白发士兵吼叫着:“你在干什么?”

    白发士兵立刻大声回怼:“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丧失了人性的野兽!”

    “你们看!”

    女士兵惊恐地指着中间两个士兵。

    被撕咬的士兵和另一个脖子不完整的士兵以非常奇怪的方式站了起来,他们双眼充满血色,张着可以撕咬人肉的嘴巴,其中一只嘴巴还充满鲜血。他们的站姿非常奇怪,身体上的各个关节都朝着不正常的角度扭曲,唯独视线一直盯着黑发士兵不放。

    白发士兵立马将枪口指向那两名士兵,朝着他们连开几枪将他们击倒。这时,他们已经被变成丧尸的居民包围,每个人的样貌都和刚刚那两名差不多,血丝的眼睛,充满鲜血的嘴巴以及朝着不正常角度扭曲的关节,有的丧尸完整无缺,有的缺胳膊少腿。

    三人背靠背被大批丧尸包围,就算全力防守,但是三人也无法抵抗如此多的丧尸。他们好像没有痛觉一般,只要不是攻击头部或者切掉脑袋,就不会停止行动源源不断地朝三人发动进攻。

    黑发士兵在抵抗时被抓伤了手臂,但是惧怕死亡的他出卖了自己的同伴,抓住对自己毫无防备的白发士兵右臂用力甩向丧尸群里,以此来吸引丧尸的注意力,随后自己乘机逃跑。

    小人得知的黑发士兵以为自己会逃出死亡的围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那是已经丧失人性的表情。

    “哈哈,你就为我争取逃跑的时间吧!”

    话语中夹杂着得意,兴奋,害怕甚至还有丝忏悔的多种复杂的情感,他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选择了生存,选择了背叛,选择了违背誓言的一样道路,但他的结局并不会因为这样的选择而发生改变。

    白发士兵在遭受背叛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在残酷的围剿中活下去,他当机立断,在落入丧尸群之前用手枪击中黑发士兵的左腿,随后在女士兵的脚下施展了一个简单的短距离传送术式,随后淹没于丧尸的狂潮之中。

    正得意的黑发士兵刚刚跑了没两步就因左腿中弹而乏力失去平衡摔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丧尸的血盆大嘴张开扑向自己。

    “啊~”

    伴随着叫喊声的消失,黑发士兵最终难逃自己的命运。

    女士兵则被传送到三米外的地方,虽然没有完全脱离丧尸群,但是这里的丧尸站位没有刚刚那么紧密,这足以让她凭借自己的能力逃脱。

    【天颖视角】

    如果那天我没注意到伊琳摔倒,没有上去护住她,那她是不是就变成了那些丧尸的其中一员了。一想到这,我就感到背后有股阴寒,感到后怕,差一点就葬送了一名女孩的生命。

    下面的那些丧尸群体中,不少有老人孩子,甚至还有刚出生两个月大的婴儿,但是因为瘦弱早早地死去,尸体也被那些同类瓜分干净。

    我蜷缩着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钟塔边缘,将下半边脸全部埋在胸口。残忍的现实,明明自己只是为了向家里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说服师傅将自己偷偷带出来,轻轻松松完成一件很简单的调查任务,然后带着成果回去。

    谁又能想到,我会遇到这样的事,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将近两个月,也不知道师傅她们又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她们,但是我又好害怕,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出不去,就感到害怕。

    我将头整个埋进胸口发出“哼哼”哭泣声,这时,女士兵走过来坐到我身旁,轻拍我的背仰望绿色的星空说道:“孩子,别怕。”

    我没有发出太大的惊动,这是齐艾丝莉在安慰我。我小声哭泣着,将双手展开抱住她温暖的腰部,像小孩子一般抽泣,只是声音没有那么大。她如同母亲般慈祥地看着我,用手轻抚我的头发,好温柔,好温暖。

    “你应该做得很好了,至少在那个孩子面前你很坚强,所以你在我这就尽情展现出柔弱的一面吧。”

    她是如此温柔,就好像我的母亲般呵护着我,这种话语对于从小就没有母亲的我来说如同在冬天喝一口热汤,温暖了我的心。我抱得更紧了,想在这短暂的夜晚好好依靠属于我的母亲。

    面对我的突然用力,她显然有些吃惊,但依然散发自己的温柔,抚摸着我的头发。没有多久,我重新获得动力,一把挺起腰背,笑着对着她说:“好了,我恢复了。”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我歪头微笑。是啊,伊琳有我,我有她,但是她又有谁呢。他的未婚夫被人背叛,在危急时刻将自己救出来。现在的她是一个人,到底有多伤心,到底有多少次想发泄,想哭泣,却因为我们两个孩子的存在忍住了。

    我回头看看在可以散发热气的术式阵法里熟睡的伊琳,至少为了这个孩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突然,我看到远处闪烁着绿色光点。下一秒,绿色的光点变成了一把绿色的箭矢击穿我们布置的术式结界,贯穿我的左臂。箭矢附带的巨大冲力将我的左臂,乃至整个身体撞出钟塔,我的身体突然向后仰倒,与钟塔垂直,视角突然开阔,绿色的夜空印入眼帘。

    在绿色夜空的某一角落,齐艾丝莉瞪大双眼,伸出左手试图抓住已经开始下坠的我,张大的嘴巴发出的声音还在脑子里回荡。明明只是简单一句“天颖”二字,我却无法理解她在说些什么,明明可以听懂,但是无法理解。

    在外人看来坠楼的人一瞬间就摔在地面上死去,但是对于正在下坠的我来说,这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我有足够的时间享受下坠时空气的带来的清风,有足够的时间解读那两个字的意思,有足够的时间观赏绿色的夜空,有足够的时间回想天空原本的颜色,有足够的时间来回想我的一生。

    母亲,我对她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是一个十分温柔和蔼善良的人。

    我出生时她就不在了,每当我问起母亲的事时,没人会回答我,我看不懂他们那是眼神。后来我大了,才知道那多半是嫌弃的眼神,管家,仆人都是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待我。

    我的侍女小米,是一名兽人,她曾今偷偷告诉我,我的母亲是一位十分温柔和蔼善良的人,但是被父亲发现并且辞退了,为此我和父亲大吵一架。那一次吵架将我所有的愤懑不满全部发泄出来,然后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三天没出去过。直到万悦师傅持剑打破房门,我当时可被吓坏了,她看着我惊恐昏瘦的样子,将剑收回去。

    她锐利的眼神直逼躲在床上抓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我:“吃饭!”

    仅仅一句话,我感受到了害怕,立马甩开被子,右脚着地准备吃饭。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突然乏力昏倒在地上。

    还好治疗得及时,没有将自己饿死。后来万悦师傅一直跟在我身边,她说是我父亲专门请她来执教自己异能,术式和剑术这三项技能。老实说,我早在她劈开房门的那一刻就被她吓到了,生怕这样可怕的人来威胁自己,最终还是难逃命运的残酷。

    开始我还有点害怕,抵触,在她第一次授课前,我就早早地逃走了。当然,她不费吹灰之力在后花园的草丛中将我找到,拽回房间。看着一步步紧逼的她,我害怕极了,就像她是一个会吃小孩的怪物一样。

    她没有吃掉我,而是将我拎到床上,自己也坐凳子上给我讲了我母亲的事。顿时,我沉迷了,她也认识的我母亲,而且不单单是性格这种程度,还有很多她们之间一起做过的事,比如一起划水船,一起跑到大街上买各种小吃。

    我越听越沉迷,这是我第一次了解自己的母亲,也是第一次了解万悦师傅。她们两人的关系就好像现在的我和万悦师傅,而万悦师傅也十分敬仰和喜爱母亲。这一点我一个小孩子都可以明白,因为她在叙述母亲的事时跟我一样露出笑容。

    后来,我和万悦师傅的关系越来越好,好到她可以对我无限包容。

    这次不就是她包容我才同意我跟出来的吗,以她的性格应该会放着任务不管,一直在外面寻找解救我的办法吧。

    对不起,我要死了。你一定会自责的吧,当时母亲突然离开了你,现在我又突然离开你,一定会让你陷入无尽的自责中,对不起。

    对不起,姐姐和父亲。现在你们终于不用再见到我了,你应该会过得很好很高兴吧,对不起。

    对不起,母亲。我真的好想见一见你啊,好想看看那个十分温柔和蔼善良的你到底长什么样,对不起。

    我的眼泪顺着空气往上飘,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小,时间应该快到了,我好后悔,我还不想死。

    我感觉一切都停止了,风停了,眼泪也不往上飘了。是我死了吗,也许吧,好温暖,一名陌生男人侧下方的脸占据了我最后的一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