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碰巧
曹家父子很快从小巷离开，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走了与来时相反的路。
曹铁匠瞥一眼自己的儿子，道：“是不是很好奇？”
曹康渊忍了一路没有问，现在父亲自己提起，他急忙点头。
曹铁匠说道：“包袱里就是那三样东西，断剑，道甲，宝经，日后你就知道它们有何用，至于那个少年，你可记得他来小镇时的那一身血？”
“记得。”曹康渊点头，他当然知道，那时他以为那身血就是少年自己的。
曹铁匠答非所问，“这世间有一类人，可搬山倒海，伏妖诛魔，开天裂地，乃至手摘星辰。”
曹康渊呆愣在原地。
曹铁匠抬头望天，“薛安并非常人，你带一帮人欺他辱他，他不还手，不是因为他真如你们口中所述的痴傻，而是不屑于动手，说清楚些，他现在只当自己是普通人，他要是跟小镇的那群人一样，你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了那时，我也救不了你，薛老头当年救了少年，用自己仅剩的一年时间，抹去少年那身戾气，说起来，你们应该感谢他……你觉得他中午在古桥是碰巧出现的吗？”
曹康渊哆嗦，低声道：“不……不是碰巧？”
曹铁匠缓缓摇头，语重心长道：“你要记得，这处小镇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方才所说的那类人，清河镇上比比皆是，他们在静观其变。”
曹康渊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崩塌了。
下一刻，他忽然道：“那龙王庙的丑姑呢？”
曹铁匠停下，盯着曹康渊，“她……”
“二位请等一下。”
经过一条巷道时，二人身后忽然传来盈盈声音，在曹康渊听来，就像是黄莺鸣唱，伴着淡淡清香将他萦绕。
等他转身，曹康渊骤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
只见在父子二人面前，走来几位头戴帷帽的女子，身姿窈窕匀称，腰肢纤细，挂三尺气概，几人衣裳各彩，正面朝他们款款而来，虽然有帛纱遮面，但曹康渊还是想起在学塾学来的唯一一句古诗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铁匠瞥了一眼曹康渊，并未出声制止。
曹康渊痴痴相望，直至那几名女子走到他们面前。
为首红衣女子似乎是她们的头领，微微欠身行礼，“二位，我等第一次来此地，只为寻找一人而来，不知二位可曾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女子拿出画像，上面画着一副女像。
曹康渊低头，他看一眼就觉得画像上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曹铁匠则道：“画像上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女子解释：“这是我们的小师妹，当年被歹人欺骗，叛逃师门已久，我们寻她已有十几年，这就是为了将她带回山上，二位若是知道，我们自有重谢。”
曹铁匠吐气，摇头道：“没见过，你们可以去别处找找。”
女子收起画卷，道了声谢。
曹康渊像是骤然遭到惊扰的蛰虫，急忙道：“爹，我……”
还不等他说出口，曹铁匠已经伸手并眼神制止。
其实曹铁匠已经够快了，在曹康渊没有说出什么的时候制止，但那几位头戴帷帽的女子却已经转过身来。
一名青衣女子速度更快，一跨步便在曹康渊面前了，透过帛纱直直盯着他，“你见过她？她在何处？”
曹康渊慌忙摇头，“没，没见过。”
青衣女子显然不信，玉手势如破竹，探向曹康渊的衣领。
但就在一寸处，她忽然停下，身体紧绷，一股涟漪激荡而来，她小脚一踏身形后撤，约莫一丈，她的手落在剑柄上，剑刃出鞘，点在那道迎面气浪上。
下一刻，三尺长剑弯曲，并未能破开，剑身悲鸣。
青衣女子被逼的不停后退。
一袭红衣出现，并未出剑，双指顷刻破开气浪。
青衣还要动手，但被红衣女子拦下。
红衣女子笑道：“多有冒犯，我们就此离开。”
曹铁匠眼神深邃，负后的拳头松弛开，转头道：“以后谨言慎行，祸从口出，小镇不比以前，以后来的人会越来越多，以命换来的数十年的太平，终究还是要到头了。”
曹康渊已被吓得浑身发颤，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曹铁匠视线转移至一处黄土泥泞的巷道。
“多谢。”
有个声音传来，随即寂静。
想来那人也离开了。
……
青衣女子越想越气，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师姐，为何不动手？那少年肯定知道小师妹在何处！”
红衣并未作答。
侧身的橙衣衣女子站了出来，“五师妹，别心急，虽然不知道小师妹在何处，但现在知道她在这个小镇上即可。”
“可二师姐……”
五师妹本想继续追问，作为二师姐的橙衣女子打断了她，轻言道：“师父曾言，小镇非同一般，势必是藏龙卧虎之地，来了之后，言行举止皆要有所束缚，若是碰上让我们心生寒意之人，切莫纠缠，务必要退让三分，方才在小巷的那一击，你有感触，他未用全力，而你已有十成力，大师姐用了七成力才化解，若是再打下去，孰胜孰败？”
五师妹不再说话，默默前行。
……
院门再次被扣响。
薛安去开门，外面站着头顶大红花，花衣红帕，浓妆艳抹的老女人。
陇南巷的媒婆蔡氏，薛安见过几次。
蔡氏一见到薛安，甩着红帕道：“薛安呐，你终于想开了？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你都不同意，这次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回事，你放心，那个丑姑虽然丑了点，但是跟你还是很配的，孩子都说你们天生一对，你信我，这个媒啊，我今天一定给你说成了啊。”
她的语速极快，生怕晚一刻，薛安都会反悔。
毕竟丑姑有多丑，小镇人人嫌弃，蔡氏之前就是想给她说个婆家，都无从下手，不过转念一想，薛安也是个缺陷之人，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薛安面无表情道：“是徐二让你过来的？”
蔡氏连忙否认，“怎么会呢，镇上的人都知道这回事了，我是自己找过来的。”
薛安看她表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蔡氏哎呦一声，跳过这个话题，“你也别管了，薛安呐，迎亲的事儿我都能给你安排好了，过两天就是黄道吉日，咱们早点把事儿办了，免得夜长梦多，不过就是这钱……”
回应她的是一记闭门羹。
蔡氏愣神片刻，狠狠拍门，“薛安，你听我给你说完呐，俗语有言，过了此村无此店，我都问过丑姑了，她都点头说好了，你个大男人怎么还婆婆妈妈的……”
她在外面叫喊，薛安都不理会。
吴姊素挎着竹篮归来，疑惑道：“蔡氏，你在这里做什么？”
蔡氏一见吴姊素，慌乱一闪而逝，急忙道：“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
蔡氏急忙离开。
吴姊素瞧了一眼少年家内，从里面锁上院门，进了屋内。
那只白猫在薛安的床上睡觉，窗外扶光透射。
白猫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四脚朝天，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薛安犹豫了下，“去帮我办件事。”
曹铁匠瞥一眼自己的儿子，道：“是不是很好奇？”
曹康渊忍了一路没有问，现在父亲自己提起，他急忙点头。
曹铁匠说道：“包袱里就是那三样东西，断剑，道甲，宝经，日后你就知道它们有何用，至于那个少年，你可记得他来小镇时的那一身血？”
“记得。”曹康渊点头，他当然知道，那时他以为那身血就是少年自己的。
曹铁匠答非所问，“这世间有一类人，可搬山倒海，伏妖诛魔，开天裂地，乃至手摘星辰。”
曹康渊呆愣在原地。
曹铁匠抬头望天，“薛安并非常人，你带一帮人欺他辱他，他不还手，不是因为他真如你们口中所述的痴傻，而是不屑于动手，说清楚些，他现在只当自己是普通人，他要是跟小镇的那群人一样，你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了那时，我也救不了你，薛老头当年救了少年，用自己仅剩的一年时间，抹去少年那身戾气，说起来，你们应该感谢他……你觉得他中午在古桥是碰巧出现的吗？”
曹康渊哆嗦，低声道：“不……不是碰巧？”
曹铁匠缓缓摇头，语重心长道：“你要记得，这处小镇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方才所说的那类人，清河镇上比比皆是，他们在静观其变。”
曹康渊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崩塌了。
下一刻，他忽然道：“那龙王庙的丑姑呢？”
曹铁匠停下，盯着曹康渊，“她……”
“二位请等一下。”
经过一条巷道时，二人身后忽然传来盈盈声音，在曹康渊听来，就像是黄莺鸣唱，伴着淡淡清香将他萦绕。
等他转身，曹康渊骤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
只见在父子二人面前，走来几位头戴帷帽的女子，身姿窈窕匀称，腰肢纤细，挂三尺气概，几人衣裳各彩，正面朝他们款款而来，虽然有帛纱遮面，但曹康渊还是想起在学塾学来的唯一一句古诗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铁匠瞥了一眼曹康渊，并未出声制止。
曹康渊痴痴相望，直至那几名女子走到他们面前。
为首红衣女子似乎是她们的头领，微微欠身行礼，“二位，我等第一次来此地，只为寻找一人而来，不知二位可曾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女子拿出画像，上面画着一副女像。
曹康渊低头，他看一眼就觉得画像上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曹铁匠则道：“画像上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女子解释：“这是我们的小师妹，当年被歹人欺骗，叛逃师门已久，我们寻她已有十几年，这就是为了将她带回山上，二位若是知道，我们自有重谢。”
曹铁匠吐气，摇头道：“没见过，你们可以去别处找找。”
女子收起画卷，道了声谢。
曹康渊像是骤然遭到惊扰的蛰虫，急忙道：“爹，我……”
还不等他说出口，曹铁匠已经伸手并眼神制止。
其实曹铁匠已经够快了，在曹康渊没有说出什么的时候制止，但那几位头戴帷帽的女子却已经转过身来。
一名青衣女子速度更快，一跨步便在曹康渊面前了，透过帛纱直直盯着他，“你见过她？她在何处？”
曹康渊慌忙摇头，“没，没见过。”
青衣女子显然不信，玉手势如破竹，探向曹康渊的衣领。
但就在一寸处，她忽然停下，身体紧绷，一股涟漪激荡而来，她小脚一踏身形后撤，约莫一丈，她的手落在剑柄上，剑刃出鞘，点在那道迎面气浪上。
下一刻，三尺长剑弯曲，并未能破开，剑身悲鸣。
青衣女子被逼的不停后退。
一袭红衣出现，并未出剑，双指顷刻破开气浪。
青衣还要动手，但被红衣女子拦下。
红衣女子笑道：“多有冒犯，我们就此离开。”
曹铁匠眼神深邃，负后的拳头松弛开，转头道：“以后谨言慎行，祸从口出，小镇不比以前，以后来的人会越来越多，以命换来的数十年的太平，终究还是要到头了。”
曹康渊已被吓得浑身发颤，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曹铁匠视线转移至一处黄土泥泞的巷道。
“多谢。”
有个声音传来，随即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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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女子越想越气，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师姐，为何不动手？那少年肯定知道小师妹在何处！”
红衣并未作答。
侧身的橙衣衣女子站了出来，“五师妹，别心急，虽然不知道小师妹在何处，但现在知道她在这个小镇上即可。”
“可二师姐……”
五师妹本想继续追问，作为二师姐的橙衣女子打断了她，轻言道：“师父曾言，小镇非同一般，势必是藏龙卧虎之地，来了之后，言行举止皆要有所束缚，若是碰上让我们心生寒意之人，切莫纠缠，务必要退让三分，方才在小巷的那一击，你有感触，他未用全力，而你已有十成力，大师姐用了七成力才化解，若是再打下去，孰胜孰败？”
五师妹不再说话，默默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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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安去开门，外面站着头顶大红花，花衣红帕，浓妆艳抹的老女人。
陇南巷的媒婆蔡氏，薛安见过几次。
蔡氏一见到薛安，甩着红帕道：“薛安呐，你终于想开了？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你都不同意，这次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回事，你放心，那个丑姑虽然丑了点，但是跟你还是很配的，孩子都说你们天生一对，你信我，这个媒啊，我今天一定给你说成了啊。”
她的语速极快，生怕晚一刻，薛安都会反悔。
毕竟丑姑有多丑，小镇人人嫌弃，蔡氏之前就是想给她说个婆家，都无从下手，不过转念一想，薛安也是个缺陷之人，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薛安面无表情道：“是徐二让你过来的？”
蔡氏连忙否认，“怎么会呢，镇上的人都知道这回事了，我是自己找过来的。”
薛安看她表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蔡氏哎呦一声，跳过这个话题，“你也别管了，薛安呐，迎亲的事儿我都能给你安排好了，过两天就是黄道吉日，咱们早点把事儿办了，免得夜长梦多，不过就是这钱……”
回应她的是一记闭门羹。
蔡氏愣神片刻，狠狠拍门，“薛安，你听我给你说完呐，俗语有言，过了此村无此店，我都问过丑姑了，她都点头说好了，你个大男人怎么还婆婆妈妈的……”
她在外面叫喊，薛安都不理会。
吴姊素挎着竹篮归来，疑惑道：“蔡氏，你在这里做什么？”
蔡氏一见吴姊素，慌乱一闪而逝，急忙道：“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
蔡氏急忙离开。
吴姊素瞧了一眼少年家内，从里面锁上院门，进了屋内。
那只白猫在薛安的床上睡觉，窗外扶光透射。
白猫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四脚朝天，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薛安犹豫了下，“去帮我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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