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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

    北凉国霍州城,雪已经下了两天了,地上积起了厚厚的积雪。入夜时分,城外官道上,噗噗噗噗……一阵马蹄声传来,六位戴着斗篷,穿着披风的骑士骑在马上,前中后各两骑,一言不发,相互间亦未曾交谈,只不时催着马儿赶路。天寒地冻,官道上不见其他行人,野外狐狼等亦不见踪影,马蹄踩在积雪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个声音。

    “噫嘘嘘……”跑在前面的两匹马儿突然前蹄踏空,马身向下坠落,摔在坑洞内,被几根埋着的尖木刺入体内,发出高亢的叫声,悲鸣不已。

    “不好……”骑在马上的两名骑士反应十分敏捷,在马身坠落的瞬间,双脚用力往马镫上一蹬,使出轻身功夫,就要向上跳出坑洞。就在这时,变化骤起,两只羽箭不知从何而来,发出尖啸,分别刺向两名骑士。两骑士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噗噗……”分别被羽箭射中,骑士瞬间失力,往坑洞内坠落,又被洞内尖木刺体穿出,就此气绝。

    跑在中间的两匹马儿马速太快,来不及反应,也落到坑洞内,马上骑士从马上飞身退后,却躲过一劫。最后两匹马被骑士奋力勒住,总算没有掉下去。四人两马退到离坑洞三丈远处,各出刀剑,警惕地看向坑洞对面。

    从前马失蹄,到四人两马警戒,说起来长,实际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坑洞对面只站着一个人,身材颀长,挺拔如松,穿一身黑色劲装,左手握着一张长弓,右手拿着两支羽箭,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细看面相,却不过二十来岁,棱角十分分明,面容无甚出奇之处,只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与雪地相映,似有光芒。

    “苏玄朗,是你?你意欲何为?”其中一名骑士似是认出青年,开口喝问。

    青年并不答话,抬弓便射,箭似连珠,去势迅疾,双方中间虽隔了一个坑洞,实际距离不过十余丈,因此四名骑士被这连珠快箭弄的一阵忙乱,这时,剩下的两匹马儿一阵嘶鸣,马脖上分别中了一箭,直没箭尾,吃痛的马儿挣开缰绳,往前扑蹿,跌落到坑洞,不一会气绝。

    “杀过去,两边抄,注意埋伏!”其中一名骑士喝道。骑士反应也算迅速,在如此近距离强弓狙杀下,己方迟早有人伤亡,且青年心思缜密,射人先射马,现在马匹已全部阵亡,自己即使有心逃离也无马可乘。骑士方有四人,青年方只出现一人,虽不知有无其他埋伏,但骑士已别无选择,迅速做出最佳抉择——冲过去近身搏杀。

    四名骑士两两分组,分别从坑洞两侧跑去。青年对着左侧两名骑士三箭连射,其中一名骑士胯部被射中一箭,单膝跪倒在地。见一人受伤,青年扔掉弓箭,反手从背上拔出长剑,向左侧骑士冲了上去。那未受伤骑士甫一照面,便被青年刺穿脖颈,就此死去。青年又来到受伤骑士边,毫不言语提剑杀之。然后面向右侧两名骑士走去。身后两名死亡的骑士鲜血涌出,瞬间染红白雪覆盖的地面,鲜艳刺目。

    右侧两名骑士见青年武艺如此卓绝,自己两名同伴竟一招被杀,心下一紧,停下脚步。其中一名骑士大声说道:“苏玄朗,你入我金马堂后我可曾亏待过你?不管你受何人指使,我愿出十倍酬劳请你放弃,你可愿意?”

    青年依然不答话,提剑在手,缓缓向二人走近。

    “也罢,我知君等一诺千金,既受人所托必会忠人之事。今日我金三有死无生。只一事相求:我愿以身上银票万两,千年仙药木灵芝一株,托你将指使此次行刺之人杀之,你可接受?”

    青年闻言不知道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离骑士三丈远处,怔怔地看着两名骑士。

    两名骑士看青年停步不前,金三从怀内取出一个木盒,另一名骑士取出一叠银票,缓缓向青年走去。

    金三道:“想不到我金马堂有如此年轻高人。我金三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放眼天下,君之剑法堪为第一。更难得如此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

    青年并不答话,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金三他们走近。

    金三又道:“虽不知道君受何人所托,我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只是我死后偌大金马堂群龙无首。苏玄朗,我现将金马堂托付于你,我死后,你持我佩刀,继承堂主之位。”

    金三和骑士均左手持盒右手提刀,说到要传位时,两人离苏玄朗不过两丈,突然同时将手中木盒向苏玄朗砸去,两人分开左右冲上前,金三直劈,骑士横扫,意欲一招搏杀。

    事发突然,而青年似早料到此情况,他们快,青年更快,在两人刚准备动手时,青年矮下身体,从骑士右侧滑出,一剑刺穿骑士丹田,又用力一搅,骑士痛到狂吼,倒地抽搐不已,不一会气绝。

    金三大刀直劈落空,面前哪有人影,心知不好,顺势持刀横刀转身,防止被青年从后背偷袭。但已经迟了。一柄剑尖从左胸穿透而出,又迅速从丹田处透出。金三感觉浑身气力全部消失,甚至连大小便都已失禁,扑倒在雪地上。

    金三心思阴毒,见青年孤身刺杀,心知绝无化解可能,只是青年武艺卓越,正面难以力敌。先是诈劝青年,以银票仙药诱惑,目的不过是动摇青年杀人之心,内心动摇,金三才有机可乘。见青年停步不前,金三以为青年内心已动摇,又夸赞青年剑术天下第一,再又以门派托付,进一步动摇青年杀意。可惜金三不知,青年并非刺客一流,因此一番惺惺作态,落在青年眼里成了笑话。

    六名骑士,全部伏尸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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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玄朗走向被金三扔掉的盒子,他听到金三说话时之所以顿住,是因为金三说盒子内装的是千年木灵芝。木灵芝是仙药的一种,而且是上等五种仙药的一种,贵重异常。金三一个江湖客哪来这种仙药,苏玄朗很好奇。

    苏玄朗蹲下用手去取盒子,突然一顿,身体紧绷,像是一只准备随时暴起的豹子。

    “你是何人?为何杀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在下苏玄朗,他们是霍州金马堂堂主金三及其手下。金三杀我挚友,我近日才得知金三行程,因此今日于此设伏杀之”。

    苏玄朗自幼习武,六识异于常人十分敏锐,他刚蹲下准备取盒子时,突然感觉有一种被盯住的感觉。身后来者不明身份不辩敌友不明善恶,但能给他被盯住的感觉,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因此来人问话,他言简意赅把情况说完,在不明对方是否对自己不利前,他选择坦诚。

    “金马堂金三……你转过身来吧。”

    苏玄朗站起转身,看到一名道人,身着灰色道袍,背一柄剑,面容清癯,颌下有须,站在三余丈外。

    “我与这金三略有些渊源,今日撞见倒不好不理会。你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你且宽心,我不会因金三之死为难于你。你的麻烦不在我这。”

    “我乃霍州马邑县人,有一挚友涂庆,其家世代货殖,家资颇丰,乃我县首富之家。涂家不知因何被金马堂觊觎,金三使人暗下手段,掳得涂家家主,索要巨额赎资,家主不从,竟被杀害。我友乃家主之子,生性至孝,闻父被害后,竟至呕血,于是孤身携刀伏于金马堂外,伺金三外出时暴起刺杀,然双拳难敌四手,却反被金三所杀。我三年前远赴宁州拜师学艺,月前方回,即闻此噩耗。遂托人介绍入得金马堂。前日,我打听到金三一行数人将远赴东黎国,于是在此处设伏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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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玄朗与那涂庆,实乃总角之交。涂家世代货殖,家资颇丰,苏家以武立家,兼营跌打药材生意,在马邑县也是赫赫有名,两家关系交好,常互通有无。苏玄朗自小习武,天赋惊人,十几岁便名闻乡梓。涂庆习文,在苏玄朗的影响下也学些拳脚剑术。

    好景不长,苏玄朗十五岁那年,家中走水,父母皆亡,只留下不多一些家产钱财。苏家人丁单薄,遭此大难,无亲族帮扶。涂庆之父当即将苏玄朗接到涂家,并出人出资帮苏玄朗料理父母后事。其后涂父不忍苏玄朗在武学上天赋埋没,出重资延请多名武学高人教导。三年前闻说宁州有当世剑术高人开馆授徒,遂遣派童仆携重金拜求,最终苏玄朗才得以拜入其门下。

    涂庆学文,天资聪颖,而武艺泛泛,但其人有侠气,常解危济困,且有天下之志。常言“出将入相,澄清宇内,兼济天下,吾之愿也”。涂庆因自身武艺平平,对武艺高强的苏玄朗十分推崇,并力劝玄朗读书。他劝道:武艺高强是个人立身之本,可自保无虞。然人力终有限。出将入相要懂得治国,懂治军,懂治人。这些都需要从书中学习。

    涂父于苏玄朗有大恩,涂庆于苏玄朗有朋友之谊,因此,当苏玄朗回来后听闻涂家父子死于金三之手,便决意杀金三为涂氏父子报仇。这才有了风雪夜刺。

    道人听完苏玄朗讲述,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其中曲折如此。金三终是死有余辜。涂氏父子有古君子之风,遭此劫难实为可叹。我观你行事,刺杀金三也算有勇有谋,对涂氏父子也算有情有义。眼前有一灾祸,不忍你无辜送命。”

    苏玄朗闻言,当即躬身一揖,说道:“请仙长指点!”

    时天下道门昌盛,民间常有仙人道法传言。苏玄朗虽只是江湖客,也听闻过一些仙道传言。他听到金三说仙药时即想起了这些传言。看道人如此行事,必是道门中人无疑,因此口称仙长。

    道人说道:“你可知金三乃是东黎国守一派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