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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正的培训开始了。确如方部所说:真正的培训才刚刚开始。军训只是序幕,而这个序幕野蛮又艰苦。再艰苦的岁月一旦成为往事,便很快烟消云散。所有人埋头于书本当中,学起技术知识来。一提到技术,龚唯就从英雄变成了狗熊,那一页页钢管图片,一张张机房布置图,不止令她痛苦万分,而且不明所以。刘忻明跟她讲了又讲,她还是听不懂、看不会。急得刘忻明抓耳挠腮:幸亏,你是卖机器,要是生产机器……他没说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龚唯用笔撮了撮他的脑门儿:哎!营销是高尚的、智慧的,什么‘卖’呀‘卖’的,多难听。女英雄说得是。龚唯又撮了他一下:什么女英雄啊,弄得我跟穆桂英和梁红玉似的。怎么了,又?女英雄不难听啊。但是,别扭。你可真难侍候。刘忻明假装沮丧地说。没人让你侍候啊?龚唯又想撮他,他朝旁边一躲,撮到了杨楷头上。啊!对不起,对不起。龚唯又是道歉又是做鬼脸。除了说“没关系”,杨楷还有别的选择吗?哎!龚唯命令刘忻明:下次我再撮你的时候不许躲啊。刘忻明是彻底服了她:还有这样的人!还是女孩子。你能不能不拿笔撮人啊?你能不能不拿话刺激人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哪些话是刺激你啊!杨楷受不了了:你们能不能闭上嘴,晚上要考试了。立即,两个人安静了下来。

    考试时,龚唯想拿笔撮人没人可撮,只能撮自己的额头了。因为她实在什么都不会。看着这些数据、图纸,她宁可去跑三十公里。那个,她在行,这个,什么大卡啊、冷吨啊、机房线路图啊,又不是做设计师。她打个哈欠,倒在桌子上。有人揪她的衣襟,她抬头往旁边一看,是沈振江在递纸条给她。她千恩万谢了,接过来,赶紧写上。龚唯曾经帮助过他们,看到虎落平阳了,他们主动地帮助她。就这样,龚唯竟能一直混着,竟然还能及格过关。

    培训好无聊啊,还不如去跑步呢。龚唯嘟囔着,走出培训室,想透透气。却找不到出口,在走廊里七拐八拐,不知拐到了哪儿。从玻璃看过去,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都不敢不忙碌着。只有一个房间的玻璃前拉上了百叶窗。这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凑过去想看个究竟,却什么也看不到。越是看不到,越是想看。她趴在玻璃上,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往里看。上帝都没想到:百叶窗突然由竖变成了横,在那一条条的百叶窗当中,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庞,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庞。龚唯瞪大了眼睛,立即想逃,她往左跑去,结果“咚”地一声撞在玻璃上:太干净了,没看出来这是门。这下子,人世间所有窘迫的情感,龚唯全体验到了,唯一的想法是赶紧在这个空间消失。那个男人却不知趣,打开门:嘿!你没事吧。浓浓的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那声音使她想戴上耳机,闭上眼睛,静静地欣赏上一会儿。可,此刻,哪有心情!

    其实,龚唯更想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对撞门这档子事儿更是一无所知,可恨,他什么都看见了。应该……没事。她摸摸鼻子,它被撞得最惨,因为它最高。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她根本不敢转过身,想拉开门逃进去。嘿,那边是往总裁办公室。总裁召见你了吗?毫无疑问,没有。龚唯尴尬到了极点,被迫转过身,低着头往回走。用手指指指前面。你是新员工?哎呀,怎么那么多话呀!一定是做销售的。太不善解人意了,她现在想要的是在第一时间消失。谁都能看出她是新员工:因为工作服是量身定做的,还没发下来。她穿的是自己买的黑色西装。她点点头。就飞速地跑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龚唯真想打爆他的头:别再说话了,放我走吧!萍水相逢……她说道。只要身在方圆,就是一家人。他说。她彻底被他打败了,只能稳定一下情绪,半回身回眸一笑:我想找出口……想出去看看大自然……什么跟什么呀。龚唯也彻底被自己打败了。前面右转下楼左转再下楼,旁边的角门通向草地。谢谢。终于可以溜了!

    跑到草地上,啊!龚唯大叫了一通。没成想,有只手伸到她胸前,她下意识地一档。什么人在这里撒野?对方严厉地问。我只是想松口气。龚唯振振有词地说。噢?对方饶有兴趣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她:谁让你喘不过气来了?拜托,您这样盯着女孩子看不礼貌的。刚才您贸然出手已经是大不敬。龚唯还忘了这事,严肃而不悦地质问道:你刚才想干什么?男人挑挑眉毛:我只想看看你的胸牌上的名字,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上这么放肆!你的地盘?龚唯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这个男人比那个男人更可笑:你这么说,将总裁置于何地呀。龚唯打量了一下对方,看上去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六左右,个子不高,保养得非常好,一种艺术家的气质,又掺杂着商业的味道,人不算多么英俊,但能量无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正能量,令靠近他的人都肃然起敬。

    我就是总裁。对方淡淡地说。龚唯瞪大眼睛,觉得好笑:得了吧。你要是总裁,我就是CEO。总裁哪有你这么年轻。男人笑笑,愈发显得朝气蓬勃:谢谢夸奖。

    总裁,背后有人叫道。龚唯愣住了,整个人像冰雕一样。今天见了鬼了!后面的声音来自于刚才那个男人。她听得出来。龚唯有一种能力,只要听过对方的声音,就立即能够辨认出来是谁,这种本领在她今后的营销生涯中,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凭她再聪明,也想不出怎样从这种尴尬的境地里摆脱出来。

    培训愉快吗?总裁亲切地问龚唯。

    愉快。龚唯虽然呆若木鸡,但还不忘记从牙缝儿里迸出二个字来。

    既然愉快,你为什么说到这里来松口气。总裁的声音立即严肃起来,充满了不信任。

    我……您只给了二个选项……愉快……不愉快……我能说不愉快吗?

    孔立言大笑起来:好,最起码很诚实。你叫什么名字。

    龚唯。

    噢哦,你就是‘巾帼英雄’龚唯呀!

    龚唯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

    总裁,刚才与方部就济南大礼堂的价格与付款方式粗略谈了一下,她说,还是找您再商量一下。

    好,你跟我到办公室谈。说完,就离开了。二个男人,本来一前一后夹着龚唯,现在,二个都往她身后的方向走掉了,独留她一个人心有余悸。那么辛苦地经过军训、培训,马上要走向战场,亲自作战了,若是因为她年幼无知被炒鱿鱼,得不偿失啊。难怪,放着大片草坪和绿地,没人敢来散步,敢情,不定会碰上谁,抓住问些技术问题什么的,答不上来,会死得很惨。啊!龚唯不敢用嘴叫了,在心里叫了一声,一路小跑回了培训室,再也不敢乱走动了。

    总裁办公室里传来茶具破损的声音。

    小秋知道里面又发生战争了。她习以为常。总裁很情绪化,他不顺心时,身边的东西都会成为武器,因而,办公室里所有能够拿得起来的摆件都是高级仿制品,供他随时随地打砸扔摔。

    程震,你再敢跟我放肆,我炒了你!孔立言吼叫道。

    求之不得。程震的嘴角微微向一边翘了一下: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噻,不会主动离开方圆,我离开的唯一方式是被炒。

    你简直就是个无赖。

    因为你是个老无赖。我本来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你们培养成无赖的。你们要负责任噻。他的头立即向旁边一侧,躲过一个茶壶的飞行轨迹,然后,就听到茶壶破裂的声音。

    打碎的东西,我不负责噻。程震轻描淡写地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孔立言跳上桌子,用手指撮着他的脑门。

    我不过想要十个降点而已,理由已经都跟您摆出来咯。

    我不给!孔立言跳着脚:不仅不给,我要求你在没有降点的情况下还要货到之前全额付款签了这个单。丢了单,拿命来见。

    程震站起来:那我直接去人事课办手续噻。命比钱重要噻。

    面对这种无赖员工,你能怎么办?你敢走出这里一步!孔立言又抓起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扔过来。

    方部开门进来,那烟灰缸顺着门飞了出去,只听外面“哎哟”,不知是谁中彩票了。

    我就知道……哎,早知道,我拍板算了。方部叹了一口气。

    这种东西,是你弄进来的吧,当初光着头来应聘,我就不同意,是你要力保他,还一用用了八年,恶心我了这么久!

    孔立言的情绪一上来,言行表现形式,再没有比方部更清楚的了:程震,你给我滚出去!我永远不想看到你!

    程震仍然无所谓地冲总裁和方部轻轻一鞠躬,转身出去了。

    好啦!瞧你!八岁时的作风又来了。那时候,你约了邻居家的一个靓妹子玩耍,结果她爽约了,你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你一边砸,你爸妈一边偷偷往外面挪东西,能挪多少挪多少。

    孔立言“扑哧”笑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是因为你发疯的次数太多,哪里次次都记得。

    这个死臭小子,你给我炒了他。

    炒了他,不是便宜他?我要他再给我签九千万再滚蛋。

    当孔立言感情用事时,方怡人就要往理性的方向引导。

    方圆不缺人才!多少人想来呢。

    是啊。只是,培养一个人才得花多久的时间?培养了,他也要适合方圆的气候噻。关于人才流失问题,我们吃了很多亏,尤其你呀,小孩子脾气不改。你有气,找小秋发去。老跟金牌销售使什么劲儿?他们是为我们赚钱的人。小秋、小米本来就是给你打的嘛。

    小秋!孔立言扯着嗓子喊。

    尹如月敲门走了进来:小秋姐偶发胃病,去医院噻。

    装的!他一听到我生气了,就先脚底抹油了。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不抹油是弱智。尹如月心想:三天两头被当众呼来喝去,就是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人?

    好了,你先下来。方部叫道。记得下次没站在地上时别叫外人进来。方部知道嘱咐了也是白费,只有失去理智的人才会“脚不沾地”,而当他站在桌子上、沙发上狂呼乱炸时,又如何会顾及到其它?

    7:40,齐炎亮打开办公室的门,放下公文包,打开电脑,查询了业务员们的追踪日志,更重要的是签单记录及签单意向表。齐炎亮很勤奋,除了业务员有项目需要他出面洽谈,每天早晨,他都是这样早地来到办公室。但是,收效甚微,去年的业绩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还有一半靠前主管在任时留下的二个大单,今年已经过去一个季度了,才只有一个小单出来,没有业绩就没有一切——钱、尊重、认可、耀武扬威、好日子——在方圆,他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他现在感到如履薄冰。

    他刚刚上任一年多,是从底层业务员辛辛苦苦地升上来的,他三十二岁时辞职进入方圆做业务员,与那些毛头小伙子、丫头片子们一起跑业务,用了六年的时间不仅业绩卓著而且得了个机会被派到杭州来任办事处总经理,才享受高处的荣耀不到一年就要登高跌重吗?不能,毫无疑问,不能。齐炎亮不允许。他有的是手段让自己渡过这个难关。可是难关易渡,良将难寻,知根知底与自己一心一意并能力超群的更是凤毛麟角。

    王帝:倒是不错,基本符合这个条件,只是他对自己的职业前景没有太长远的规划,他最理想的职业是做一名公务员,工作没压力,上班时喝喝茶、看看报、聊聊天,下班后与心爱的人一起做做饭、散散步、逛逛街,他觉得人活着主要是为了享受生活,而不是创造世界。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创造历史,成为头筹呢?他与齐炎亮同龄,看上去却比他小上一旬,外形上齐炎亮属于粗短,他属于细长。王帝身材颀长、相貌俊朗,加上一副眼镜,使他增添了几分文气,更加显得年轻。他话不多,性格沉稳,工作之余喜欢玩游戏、看电影和读小说,最喜欢读王小波的小说,这让人觉得,他从事方圆的销售工作是一大谬误。他结过婚,也离过婚,至今未婚。他有一个情人,在杭州,他们周末相会。他对女性十分挑剔:身材、容貌、皮肤、气质、学历、谈吐甚至肤色,这大概是他不能立即再婚的主要原因。这个人,只要和我一心,可以做一个心腹,却做不了左右手,更别提营销冠军了。

    颜华:也算是老员工了吧,工作了二年多,性格火爆的四川人,是房总为体恤他的辛苦,从重庆事务所调来的,能力还可以,去年出了二个小单,也还勤奋,只是很“小气”,别的下属在每签订一个单之后总要“孝敬孝敬”他,而颜华,从来不孝敬长辈,这怎能让齐炎亮心里舒坦?但碍于他能够签单,又是房总钦派,一切都可以忍耐,只是不可重用。

    汪迟宇倒是不错,只是也才跑了一年多项目,根基尚浅,他是个加西亚式的标准员工,听话、照做、能吃苦、肯跑腿儿,条件不算差,只是缺少灵性,能当左右手,不像能做销售冠军。

    丁兆阳,是一个在外表上无可挑剔的湖南帅哥儿,一米八的个头使他看起来像一棵挺拔、苍劲的松树,一张年轻的国字脸上五官精致、布局巧媚,高耸的鼻子下面一张薄厚适中、恰到好处的嘴唇,当它轻启或微笑时,露出一排皓如明月的牙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蜡黄色。他曾经创造过辉煌,不过,是为前任主管,这一年多不知道怎么了,心不带在身上,身在公司,心飘向远方。别说争取业绩第一,就连出单都十分困难。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点到于铭子的名字时,齐炎亮是又爱又恨,又无计可施。他是齐炎亮最宠爱的下属,毕业于浙江大学农业学院,茶学硕士。是个人见人爱、文质彬彬的小伙子,长相颇为明媚鲜研,极其容易赢得人们的好感,谈起天文地理、文学艺术那是一个顶仨儿,可就是不出单!来了一年半了,一个单都没签。他总是盛气凌人,总想向客人证明我是对的,你得听我,我给你推荐的是万无一失的,你不买是你缺心眼儿。这怎么行?说了无数遍了,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向客户传递着这样的信息。房许军已经向他下了三次通牒命令了,他一再力保,但是,业绩是硬道理,做为业务员,不出业绩,就是不合格的业务员,凭他是谁,凭他的条件多么优越,哪怕是哈佛大学毕业。唉,齐炎亮在心底感慨一声,不知还能保他多久。

    吕啸天,毫无疑问,这是个硬角儿,能力之强悍、世故之圆滑不在他之下,去年的业绩全靠他快吐血了签过来,不然,齐炎亮会死得很惨。只是,吕啸天太聪明了,聪明得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在方圆想达成什么目标,只知道他签完单就找不到人。不想升职,不求加薪,难道……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小公司?齐炎亮不只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也暗地里查探过,但吕啸天伪饰得太正常了,他抓不到把柄。一个有能力的年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不要荣誉,很不正常。

    手下就这么几个可用的兵,要他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自然想做冠军主管,可是没有冠军业务员,很难。一想起去年BJ事务所总经理那张狂样儿,齐炎亮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得不是他的张狂,而是气为什么张狂得不是他!他需要兵,质量上等的兵,绝对服从的兵,冲锋陷阵的兵,为他赢得无上的荣光与资产的兵。

    他听到外面李娟在整理桌子的声音,看了看屏幕右下方:8:15,最近,李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是跟丢了魂儿似的。怪道老话说女大不中留,李娟正值谈婚论嫁的年纪,积累了一大堆小心事,也不好跟人说,于是,三天两头迟到,做事没心没肺,总是丢三落四。

    李娟!齐炎亮叫道。

    哎!李娟敲门进入。

    新员工什么时候到。

    呃……我刚刚看到邮件,明天早晨到。

    几个?

    二个。

    才二个!齐炎亮皱皱眉头。

    都是谁?

    欧阳……恭喜。

    什么!

    对不起,主管,我再去看看。

    这个女孩子,不管不行了!

    是欧阳天空和龚唯。李娟小心翼翼地说。

    齐炎亮舒了半口气。只要有龚唯……当然,他要更多的龚唯。他要全力以赴把她培养成全公司营销冠军。这丫头除了年纪小、阅历少之外没别的毛病。潜力无穷。她在总部培训时的光辉事迹,齐炎亮当然知道,房许军因此还特意打电话来嘉许他的眼力。问他要什么奖赏时,齐炎亮狡猾地说:您知道。房许军沉静了一会儿:我知道。可我原本想派龚唯去B***J市场更大,需要更有实力的业务员。龚唯本就是北方女孩,适应起BJ来更容易。齐炎亮急了,并不掩饰他的急切:房总,您知道,杭州更需要!HZ市场虽然广度不如BJ,但是,经济实力绝不亚于BJ。整个浙江各城有各城的支柱产业,遍地都是像总裁一样的企业家。行了,啰嗦。房许军打断他:我有要求的,你必须在二年之内把龚唯打造成程震那样的金牌营销专家。给你用四年时年,四年后,我要看市场情况再分配龚唯。好!

    四年!足够他为自己创造辉煌与荣耀了。齐炎亮十分自信。

    李娟,明天我要与汪迟宇去台州招标,今天下午就走,你安顿好新员工的住宿,带他们熟悉事务所的生活与杭州的环境。

    是。

    噢,暂时让龚唯与田雅芳住在一间,回头腾个单间出来。被子、被套都选好一些的。龚唯是东北人,应该怕南方冬天的湿冷,给她买羊毛被褥。欧阳天空是……

    湖南醴陵人。在杭州读大学,学的就是致冷专业。

    好,好。这是房总照顾我,知道我们这里缺少专家。让他与王帝一个房间。王帝传授他营销技巧,他灌输王帝专业知识。王帝真适合去搞文艺创作,工作四年了,机组供热系统图还画不出来。

    是。

    还有,齐炎亮直视着李娟的眼睛,回来后,我们好好谈谈。

    李娟顿时手足无措,但不得不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