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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龚唯与春天和清晨结下了不解之缘。她在春天离开上海,又在春天来到杭州,开始了她的人生的新征程。又回江南,实属意外。人间天堂,并非所愿。她原本想远远地逃离上海,越远越好,结果又被发配回了上海的后花园。杭州离上海太近了,只要二、三个小时的路程,据说,过二年会开动车组和磁悬浮列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她不高兴离上海这么近。仿佛上海的记忆会飞过黄浦江,飘进西湖,缠绕着她,令她不能释怀。

    你想去哪?培训结束后的最后一天,在房总会议室。房总照例问她。

    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吗?她总是会给出与别人不一样的答案。

    轮到房总沉默了,他既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智慧的人能够把任何一个地方变成自己的天堂。显然,龚唯不是这样的人,至少目前不是:你将来会成为智慧的人。

    龚唯浅浅一笑:但凭公司安排。我孑然一身,来去无牵无挂,可以天涯海角,看看海阔是否凭鱼跃,天高可否任鸟飞?

    龚唯看似个简单普通的女孩子,却总是能做出与众不同的言行来,从事营销工作多年,房许军未见过这样的回答。可以这样说的人,要么超然物外,淡泊红尘,看透一切,要么心灰意冷,游戏人生。但很显然,龚唯都不是。她的这股奇妙的力量究竟自何而来?到这一瞬,房许军才真正对她产生兴趣,渴望走入她的内心世界,想了解她的简单的心为何总生出复杂的思想来。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自由。

    呃?

    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但,人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我认同萨特的观点,我希望我的一生是自由的,我的人生方式,我的任何一个关乎命运的抉择都源自于自我的选择,而绝非被迫或者徒劳的牺牲。

    房许军倍感意外!他当然不认识萨特,不过,这种观点实在是新鲜又可怕,一个持有这种思想的年轻人怎么能够接受得了方圆与营销的游戏规则?如果他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断然不会招她进来。你知道,方圆要求员工绝对服从。

    龚唯笑笑:这本身是一个美好的幻想,您觉得可能吗?您能做到吗?

    房许军有点坐不住了,微微地移动了一下身体,谁都知道要求别人容易,自己身体力行难,而,自古以来,规矩都是有权利的人制定出来束缚无权利的人。并非要自己亲自遵守。房许军不想跟她探讨这些人生问题。他们需要的不是有思想的人,而是有行动力的人,能够顺应时代风格并将风格为我所用,获取巨额利益的人。去杭州吧。

    龚唯稍感意外,沉默了一小会儿:可以说‘不’吗?

    已经这样安排了。而且……

    龚唯甜甜地笑了,笑得很单纯,问的也很单纯:那您干嘛一开始问我想去哪儿?

    房许军稍感不悦,这种直接揭穿对方言谈漏洞的习惯是营销中的大忌。龚唯太需要学习如何迎合对方的意愿及喜好了。我只是想了解下你的意愿。

    我想去北方。BJ、济南、大连都可以。

    房许军本来也想派她去BJ,却被齐炎亮硬生生地转动了龚唯的命运转盘。但他不能告诉他真相。先去杭州历练二年,再平调到BJ。但我要看到成果。

    龚唯随即回答:好。

    自由。她不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且一无所有,想获得自由谈何容易?而且,她又能理解多少自由的深义呢?更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阻碍自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尤其在中国,中国女性何曾自由过?何曾与自由有过瓜葛,一落地就被束缚一生。一看就知道龚唯在大学里被西方哲学给戕害不轻,她哪里懂得西方与中国文化、历史的巨大差异?

    这不,她不想来杭州,但却被迫来了。还有一个被迫亲密的战友欧阳天空。在总部培训时,她们没有任何交往,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没什么特点,既不帅气也不开朗。去火车站的路上,才知道,他们即将在一个事务所工作。他们打的到事务所,才六点多,人们还在沉睡,她不知何去何从,正打量着员工宿舍,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你们到了?主管昨儿就惦记着。跟我上楼吧。我是售前助理李娟。龚唯和欧阳天空与她打了招呼,跟她上了二楼。好冷!外面还下着雨,潮冷从四面八方钻进人的肌肤,撕扯着人的细胞,不是一下子划开,而是拿着小刀一点点的割,像凌迟犯人一样,让人细腻而美美地品尝和享受这个被割裂的过程。龚唯缩成一团。

    李娟敲开田雅芳房间的门,用湖南话和她聊了二句:你先住在这里吧,这是售后信息员田雅芳。等售前有了空房间,再给你一个单间。被褥都是昨天新买的。事务所每天7:20早餐,若有事要提前通知厨师小张,他会早做准备。你先洗漱一下,呆会儿下来吃早餐。李娟穿着厚厚的睡袍,交待完回了房间。

    又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又要一个新的开始。龚唯总是这样为难自己。吃早餐时,龚唯观察到大家彼此之间都比较冷漠,独自前来,独自用餐,吃完了抹嘴就走,彼此之间很少交流,也许只是阴冷的清晨才如此吧。龚唯心想。行政助理李娟对他们的所谓的热情也系出于工作原因。

    来杭州事务所的第一天,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龚唯只觉得无聊透顶。没有欢迎会,没有介绍,没有指派任务,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翻着翻了一个月、再看想就吐的样本,不禁怀念起总部的温暖、热烈来,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多么诱人啊!她曾经被视为英雄呢,而在这里,她却像空气,大家各忙各的,谁也没空理睬她。

    就这样坐了一天!龚唯沮丧极了。饭后,呆在房间里十分无趣,这座陌生的城市的陌生的角落,梅花碑!好别致的名字。梅花碑是哪儿,距离西湖有多远?西湖真的那么迷人,值得古往今来诸多文人才子们诗词歌赋地抒情,还有那些钱塘名妓及美妙的爱情传说!龚唯胡思乱想着,似乎听到隔壁房间有剧烈的争吵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似乎像李娟的声音,她分明看到她刚才出了小区。她不想再在房间呆下去,便到小张那里借了公司的卡,想到公司去看看杭州地图,了解下杭州历史。不过,她想先去看看西湖。

    走不多远,就有到西湖的公交车,她投了币,坐上车,在断桥下来。断桥不断啊。她站在北山路口上笑笑,朝断桥走去。西湖好小啊。第一印象,西湖好矮啊,第二印象。西湖确实漂亮,但不如想像和描述的那样迷人。夜西湖是暗的,四周的灯光到是亮的,究竟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一座城市的中心有这样一片湖可供身心放松,不似上海,除了高架就是高楼,仅有的黄浦江四处流淌着奢华的元素,提示着你有钱才有一切,有钱才有高贵。那很让人恼火。西湖是感性的,是善良的,张开宽容的胸怀接纳芸芸众生,任何人都能到她怀里一亲芳泽。西湖没有门槛,没有界限,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以进入,都可以在她身边徜徉、流连。

    今后,我会常来这里。龚唯心想,尤其,工作上不顺心的时候。后路一找好,就撤回公司。杭州的公交车结束得好早啊!她来时坐的那班车7点就结束了。她看到一个黄色的人力黄包车,这个好玩。她坐在黄包车里,想像着三百年前,自己是相府小姐,一百年前自己是社会名媛,直到车夫连声呼唤,才把她从梦中惊醒,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无所有的平民女子龚唯。龚唯走进金融大厦,被保安拦住了: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不方便找人。龚唯说:我不找人,我到自己的公司。您是哪家公司?龚唯不情愿却无奈地说:二十八楼,方圆空调。我怎么不认识您?龚唯笑笑:您当然不认识我。我今天早晨刚分到这个分公司。好的,不好意思。贵公司的人我都认识,独独不认识您……您会认识我的!龚唯按了电梯:不用登记吧。不用。噢,对了,贵公司的李小姐也来加班了。你们公司的人好勤奋哪!龚唯笑笑。也许是真勤奋,也许是背景离乡,无处可去。至少她是。

    奇怪,公司的门仍然是锁着的,她打开门,呼唤了一声:李娟!娟娟姐。没有回应,许是她已经走了,保安只看到她上来,却未见她下去吧。她坐到自己位置上,想泡杯茶,路过会议室门口时,觉得有点不对,里面有微弱的声音,听不清什么,她好奇地打开门,却见门缝中流出一股鲜红色的液体。她张大嘴巴:这是什么!那液体越流越长,似乎围着她的脚在流淌,她走到哪儿流到哪儿。龚唯从来不看恐怖片,不过,不用看了,现在正在上演恐怖片,她张大着嘴巴却叫不出来,她觉得恶心,忙往后退去,却被一只流着同样颜色的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啊!龚唯终于叫了出来。救命!她叫了一声,里面也叫了一声。啊!龚唯倒坐在地上,才看清楚抓住她的脚的是一只正汩汩流着鲜血的手,女人的娇嫩的手。那手连着的胳膊上都是鲜血,胳膊连着的躯体在瑟瑟发抖:救我……龚唯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她是谁就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和勇气,拨打了“110”,喊了声“救命,庆春路金融大厦28楼”,就人事不知了。

    齐炎亮、汪迟宇、胡峰,清一色的西装制服,精神抖擞、笑容可掬地等待在招标会议室门外,三个人笔直地站成一线,像是在迎接重要首长的检查。天善的业务员则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沙发里,穿着休闲,既不是名牌,又胡乱搭配,他们一向如此。齐炎亮鄙视地看着他们:泥腿子!那鄙视很快就被隐藏在复杂的眼神当中。里面,甲方与专家们正在核分。甲方工程人员推开门:请两家公司人员代表入内,当场唱标。

    进入会议室之后,齐炎亮三人仍是笔直地站成一线,天善的业务员则大大方方地往椅子上一坐。

    甲方李工唱标道:天善空调设备有限公司,商务分二十九分,技术分六十分,共计八十九分。

    天善的业务员听了立即热烈鼓掌。胜利的神色已经显现在脸上,这个分数在招标中已经不低。但胜诉未定,未免高兴得太早。齐炎亮三人仍然精神抖擞、笑容可掬地站着,面不改色。

    李工继续念到,声音中立,不带任何倾向性:方圆空调设备有限公司,商务分二十一分,技术分六十九分,共九十分。

    全场热烈鼓掌,唯独天善的业务员没有参与进来。冯军“霍”地一下站起身来:这不可能,方圆的价格高出我们30%,怎么可能中标?从去年到此时,他已经三次败在汪迟宇的石榴裙下,这个项目虽不大,才不过二百来万,但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工的脸色突地改变了一下,理智立即令它变回原来的样子,正在琢磨着如何采用得体又安全的语言对付难缠的冯军时,齐炎亮从容不迫地反问冯军:冯工在TZ市场一向所向披靡,今日得此机会,有幸观君风采,甚为荣幸。不过,冯工何以得知,我方的价格比贵方高出30%?

    轮到甲方张工的面孔像冰封的雕塑一样,双腿在隐隐发颤,却在极力支持着貌似正常的身体。

    李工的脸部肌肉终于彻底放松,坦然地直视着冯军。昨晚,他已经告知齐炎亮天善的底价,齐炎亮准备了三张写有最终合同价格、并盖有方圆公章的纸张,临时抽取那张比对方高出20%的用打孔机打了孔,装订进招标书中,交给李工封存。

    这……冯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他不是这么感情用事,背后还有机会操作,但是,现在甲方所有领导都在,他的这种说法十分鲜明地昭示出公司内部有他的“内线”,透露价格给他。在李工与齐炎亮操作之前,李工特意守株待兔,待张工偷偷跑到办公室打开标书,把方圆高出天善30%的价格给窃取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拿着张工看过的标书到齐炎亮里车里进行了如上操作。时间为凌晨一点。招标,本为公正,却又变相难为了多少人,滋生了不少新的契机。无论何种政策,总有相应对策,这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练就的本事。

    齐炎亮心中得意万分:小小的招标能耐我何?标书都是我写的,方圆不中标岂非天理难容?

    冯军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无路可退,只能甘愿服输,承认计不如人。不敢乱说话。

    齐炎亮绽放着花儿一样的笑容与甲方领导一一握手,并相约一起共进午餐。但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已经震得他的肚子快发麻了。二位先走一步,我接个电话。

    喂。

    你小子在做啥子嘛!想死早点刚噻!房许军已经火冒六丈了,四川话与湖南话一起抛了出来。

    房总,台州环保局招标,我们中标了……

    招啥子标噻,你的后方都出人命了!你小子快点给老子滚回杭州去!

    齐炎亮顿时五雷轰顶,不明所以,令房许军气成这样,非同小可。房总,请明示,我前天晚上就来台州了,不晓得杭州发生啥子事噻?

    信息员李娟与业务员吕啸天违反公司规定偷偷恋爱不成,跑到事务所自杀,都惊动了110,你小子不给老子惹事就闲得慌!

    啊!齐炎亮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的事情怎么发生在他的地盘!房总,我马上赶回去!

    他立即转身对汪迟宇说:事务所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我必须立即赶回去,甲方领导那儿你给老子顶着,随便你编什么理由,只要哄得他们不降罪、签了合同付了首付款就行。

    汪迟宇为难地:您刚才亲口答应对方要一起用餐的。

    所以都要你顶噻!用尽一切办法!喝吐了老子出钱给你大补。

    说完揪起胡峰的袖子一溜烟跑没了影儿。汪迟宇这才明白真得出了天大的事情。即使天未塌,也是即将要塌了。

    一坐进车里,他就疯狂地打电话,下意识地首先拨打李娟的手机,信息员既是后勤部长,又是经理助理,事务所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首先找她。嘟了几声之后,齐炎亮才想起来:这次是信息员出事了。于是又打颜华的手机:嗯……什么事?我昨天在绍兴,还没回公司。好,你先忙着。齐炎亮挂了电话,决定打给售后助理田雅芳。芳芳,发生么子事情噻?你稍等一下,齐工。她出了办公室之后说:李娟怀了吕啸天的孩子,吕啸天却移情别恋,二人激烈争吵,李娟一气之下,到会议室自杀,但又后悔了,正碰上新员工龚唯到办公室加班。吓晕了龚唯,二个人都在医院里呢。

    齐炎亮也要晕倒了,这里面有龚唯什么事?龚唯怎么也住院了?

    我们刚刚弄清楚,龚唯天生晕血,见一点血就晕倒,更何况,流了一地的血,我正在让工人重新铺地毯呢。

    齐炎亮感到头大!然后拨通了吕啸天的手机。响了许久,才听到一个沮丧到了极点的声音,原本一个阳光少年,一夜之间,声音沧老了十年:喂……

    本来想狂轰滥炸一番,听到他这个样子,齐炎亮反而生了恻隐之心,口气温和了许多,但不失责备:你个龟儿子……要恋爱不好好恋……要藏好噻……要安全噻,要负责任噻……他没词了:等我回来再说!齐炎亮唬着脸,挂了电话:开快点噻。胡峰小心翼翼地说:已经120码了……开140码,不,160!老子出罚款!

    这一天,全世界没有人比吕啸天更惨。他瞬间面临来自人类社会四面八方的指责,他什么也不能说,说了都是辩解,辩解就是禽兽。更何况,他浑身有口,也不能辩解,他是罪恶之源。

    其罪一:违反公司政策,与同事恋爱;

    其罪二:没处理好安全问题,让同事怀了孕;

    其罪三:生性风流又没心没肺,女朋友怀了孕,不知道,却又在外面拈花惹草;

    其罪四:被女朋友发现后,没处理好,争吵中给了她一记耳光;

    其罪五:打了人之后,竟然若无其事地找小三儿泡吧去了,没追过去!致使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

    其罪六:失子之痛,李娟失血过多,流产,晕厥,其父母乘坐的飞机正在飞来的天空之中,落地后不定怎么扒他的皮呢!

    还用他们扒皮,公司先会扒他的皮!这样“轰轰烈烈”的恋爱,即使没有内部员工不准恋爱这一规定也系重罪,在这种规定下,简直是罪不可恕,该车裂和凌迟!很快,吕啸天就尝到了精神被凌迟的滋味。

    李娟的父母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先进病房嚎啕大哭了一番,被医生撵了出来:病人还在重度晕迷当中,需要安静和休息。二位情绪过于激动,请先到外面稳定下情绪。

    稳定情绪!到了外面,更加变本加厉,一看到病房外面坐着的那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的人一定是罪魁祸首吕啸天,李母一下子扑上去,揪起吕啸天的领子,先是大左右开弓扇了他几记耳光:你个龟儿子!挨千刀的。打得手疼,就抬起脚踹了几下:哎哟,哎哟。她叫唤起来——崴了脚!李父正要冲上去帮忙打那个负心人,见状不妙,先抱住老伴,怎么了?崴了脚!啊!一个倒下了,又一个即将倒下。

    吕啸天忙叫医生来,把老太太送到骨伤科治脚。李父气得喘不气来:你!你个丧门星……实在没什么可骂的,把骂女人的词儿给甩了出来:你个狐狸精……老子上辈子欠你么子?想“呸”他,一口痰堵在嗓子眼儿,憋得老头子直瞪眼,一会儿,脸就红成了猪肝色。伯父!吕啸天都没功夫想活不下去、寻死的事儿了,没空儿!他忙用手捶打着李父的后背,直到他吐出来,大口喘着气。伯父,您想打就打,但先保住身体才有力气打噻。他本想安慰李父,李父却骂道:你欺负我们年老体弱!老子三个儿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要是要了他的命,老子要你的命!他拿出手机:大儿,你连同二儿、幺儿马上来飞到杭州来……吕啸天慌了神,“扑腾”给李父跪下了:伯父,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你打我吧……等娟儿醒了再说……她想怎样就怎样……吕啸天彻底崩溃了,如果他能走得动,他好想跳楼,那样可以一了百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