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整顿秦楚馆
沉浸在深思中的冯梦龙丝毫没有察觉到赵维方还在一旁发表着长篇大论。
等到他终于回神，却只是隐约地捕捉到了一句“甚是畅快”。
难道赵老爷是在说今天跟我聊了聊，觉得身心都得到了释放？
可是我后来明明一直在走神啊！
果然当一个人想尽情说话的时候，是不会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的。
赵老爷，您说得开心就好。
冯梦龙瞬间明白了自己工具人的身份，打着哈哈笑道：“赵老爷的话很在理，我也顿悟了不少！”
赵维方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神色：“很久没有这般畅所欲言了，冯相公，今日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甚是投缘！不如今晚到我府上喝上一杯，再闲谈一番，如何？”
闲……闲谈？
赵老爷，你的话实在太多了，我承受不住啊。
冯梦龙觉得站了这么长时间的双腿很是酸痛，立即婉拒道：“多谢赵老爷好意，我今天有点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聚也来得及。”
赵维方一听，脸上写满了遗憾：“真是可惜！冯相公这等聪明之人世间少有。既然玉楼春的事已经说清，虽说源头并不是出自我经营之时，但总归那老妇是秦楚馆的人。
罢了，就此了结吧！等我今日回去先处置了那老妇，再择日给冯相公下邀贴，到时候可万万不能嫌我粗鄙，不肯来啊！”
见他这么热情，冯梦龙只好点头答应：“不急不急，等我们都忙过这一阵再说。”
从根源上解决了玉楼春的事，告别赵维方走在回家路上的冯梦龙忍不住大摇大摆起来。
到家已经是晚饭时分，匆匆吃完，他钻进房中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写成信，还专门加上了几句宽慰王景隆的话，免得他在千里之外太过担心。
赵维方的心情却不像冯梦龙这么轻松。
离开两人交谈的小巷后，他直接去了秦楚馆，差人将樊妈妈喊来。
不明所以的樊妈妈，得知东家亲自来此的消息，心中震惊万分。
难道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这位新东家不似原先那位好说话，总是板着个脸，无甚表情。
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不知道这出身行伍之人会用上何种手段？
她越想越是心惊，不由得加快步伐走到堂中，望见赵维方到头便拜，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口中连连道：“老妇不知东家突然驾临，来得晚了些，还望东家赎罪！”
赵维方见到她这般卑躬屈膝的样子，记起冯梦龙绘声绘色地描绘过，此人曾经如何狠心毒辣地将王景隆赶出秦楚馆，又想到自己一向正直坦荡的经营理念，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中腾起。
“你这狠毒的老妇！”
他大喝一声，站起来一脚将一只脚踏踩破！
樊妈妈想不通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只好将身子伏得更低，战战兢兢地问道：“东家，东家为何这么说？”
“啪！”
赵维方将桌几拍得震天响，怒气冲冲道：“玉楼春的事，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樊妈妈不愧是社交场中猜测人心的高手，立即明白了东家为何生气，连忙答道：“那小妮子此前确实有个相好，但是那人后来没了银子，岂可再留他在秦楚馆中？”
“于是你就使了些手段，把他赶出去了？”赵维方的声音越发深沉。
“是……是……”樊妈妈不敢抬头，却极力辩解：“东家！我这都是为了咱们秦楚馆！开门做生意，哪有倒贴钱的道理？”
“啪！”
一只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
樊妈妈只觉得东家的语气冰冷刺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枉顾他人性命。樊妈妈，我头一回见你的时候就说过，今后的秦楚馆不能再有如张潜易一般的做法。
那时你满口答应，我是信你才放的权，如今想想，当初真是看错了。来人！”
“东家！东家！”
樊妈妈顾不得什么体面，一把拖住赵维方的腿大声哭诉道：“我都是为了秦楚馆啊东家！那王公子没了银子，玉楼春又不肯他走，我也是没办法了！”
赵维方将腿用力一抽，喊来小厮将情绪失控的樊妈妈拉住，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要打着为秦楚馆着想的借口，做着败坏此地名声的事。
我早就把话说在了前头，如今你错了就是错了，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说完，他一挥衣袖，对小厮们道：“带下去关着，一日两餐按时送到，等事情办完了，再逐出去！”
“东家！东家——”
樊妈妈哭诉求情的声音越来越远，引来了不少小厮、侍女们惊恐的眼神。
赵维方面色低沉地思考了一会，然后遣人将所有的小厮、侍女、账房等人都唤到堂中，高声道：
“樊妈妈做事狠辣，已经被我惩处！你们今后在秦楚馆做活，都要以此为戒，绝不可在私底下做什么偷盗逼人之事！如果被我知道，那老妇就是你们的下场！”
下人们跪了一地，争先恐后地点头道：“小人们记住了！”
赵维方想起了什么，问道：“吴先生何在？”
小厮们连忙推出一个吓得两腿颤抖不已的清瘦中年人。
“吴先生，我也许久没查账了，今日来得巧，你把账簿拿来与我一瞧。”
吴帐房连连应是，快跑着回去拿了账簿送到赵维方手上。
赵维方翻开看了许久，发现最近几月秦楚馆的收入比起自己刚接手时少了几乎一半。
如果再这么经营下去，恐怕连馆内一干人等日常吃喝的支出都维持不住，更别说请人打理和修膳这个诺大的园子了。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然后才指着利钱问吴帐房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家，其实……”
吴帐房满脸纠结，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赵维方最见不得这般扭捏之人，将桌几一拍，高声道：“有话就说！”
吴帐房“扑通”跪倒，抖着嗓子道：“东家，这才是秦楚馆真实的营收，一直都是这般外头热闹，里面空虚！”
等到他终于回神，却只是隐约地捕捉到了一句“甚是畅快”。
难道赵老爷是在说今天跟我聊了聊，觉得身心都得到了释放？
可是我后来明明一直在走神啊！
果然当一个人想尽情说话的时候，是不会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的。
赵老爷，您说得开心就好。
冯梦龙瞬间明白了自己工具人的身份，打着哈哈笑道：“赵老爷的话很在理，我也顿悟了不少！”
赵维方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神色：“很久没有这般畅所欲言了，冯相公，今日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甚是投缘！不如今晚到我府上喝上一杯，再闲谈一番，如何？”
闲……闲谈？
赵老爷，你的话实在太多了，我承受不住啊。
冯梦龙觉得站了这么长时间的双腿很是酸痛，立即婉拒道：“多谢赵老爷好意，我今天有点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聚也来得及。”
赵维方一听，脸上写满了遗憾：“真是可惜！冯相公这等聪明之人世间少有。既然玉楼春的事已经说清，虽说源头并不是出自我经营之时，但总归那老妇是秦楚馆的人。
罢了，就此了结吧！等我今日回去先处置了那老妇，再择日给冯相公下邀贴，到时候可万万不能嫌我粗鄙，不肯来啊！”
见他这么热情，冯梦龙只好点头答应：“不急不急，等我们都忙过这一阵再说。”
从根源上解决了玉楼春的事，告别赵维方走在回家路上的冯梦龙忍不住大摇大摆起来。
到家已经是晚饭时分，匆匆吃完，他钻进房中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写成信，还专门加上了几句宽慰王景隆的话，免得他在千里之外太过担心。
赵维方的心情却不像冯梦龙这么轻松。
离开两人交谈的小巷后，他直接去了秦楚馆，差人将樊妈妈喊来。
不明所以的樊妈妈，得知东家亲自来此的消息，心中震惊万分。
难道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这位新东家不似原先那位好说话，总是板着个脸，无甚表情。
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不知道这出身行伍之人会用上何种手段？
她越想越是心惊，不由得加快步伐走到堂中，望见赵维方到头便拜，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口中连连道：“老妇不知东家突然驾临，来得晚了些，还望东家赎罪！”
赵维方见到她这般卑躬屈膝的样子，记起冯梦龙绘声绘色地描绘过，此人曾经如何狠心毒辣地将王景隆赶出秦楚馆，又想到自己一向正直坦荡的经营理念，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中腾起。
“你这狠毒的老妇！”
他大喝一声，站起来一脚将一只脚踏踩破！
樊妈妈想不通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只好将身子伏得更低，战战兢兢地问道：“东家，东家为何这么说？”
“啪！”
赵维方将桌几拍得震天响，怒气冲冲道：“玉楼春的事，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樊妈妈不愧是社交场中猜测人心的高手，立即明白了东家为何生气，连忙答道：“那小妮子此前确实有个相好，但是那人后来没了银子，岂可再留他在秦楚馆中？”
“于是你就使了些手段，把他赶出去了？”赵维方的声音越发深沉。
“是……是……”樊妈妈不敢抬头，却极力辩解：“东家！我这都是为了咱们秦楚馆！开门做生意，哪有倒贴钱的道理？”
“啪！”
一只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
樊妈妈只觉得东家的语气冰冷刺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枉顾他人性命。樊妈妈，我头一回见你的时候就说过，今后的秦楚馆不能再有如张潜易一般的做法。
那时你满口答应，我是信你才放的权，如今想想，当初真是看错了。来人！”
“东家！东家！”
樊妈妈顾不得什么体面，一把拖住赵维方的腿大声哭诉道：“我都是为了秦楚馆啊东家！那王公子没了银子，玉楼春又不肯他走，我也是没办法了！”
赵维方将腿用力一抽，喊来小厮将情绪失控的樊妈妈拉住，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要打着为秦楚馆着想的借口，做着败坏此地名声的事。
我早就把话说在了前头，如今你错了就是错了，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说完，他一挥衣袖，对小厮们道：“带下去关着，一日两餐按时送到，等事情办完了，再逐出去！”
“东家！东家——”
樊妈妈哭诉求情的声音越来越远，引来了不少小厮、侍女们惊恐的眼神。
赵维方面色低沉地思考了一会，然后遣人将所有的小厮、侍女、账房等人都唤到堂中，高声道：
“樊妈妈做事狠辣，已经被我惩处！你们今后在秦楚馆做活，都要以此为戒，绝不可在私底下做什么偷盗逼人之事！如果被我知道，那老妇就是你们的下场！”
下人们跪了一地，争先恐后地点头道：“小人们记住了！”
赵维方想起了什么，问道：“吴先生何在？”
小厮们连忙推出一个吓得两腿颤抖不已的清瘦中年人。
“吴先生，我也许久没查账了，今日来得巧，你把账簿拿来与我一瞧。”
吴帐房连连应是，快跑着回去拿了账簿送到赵维方手上。
赵维方翻开看了许久，发现最近几月秦楚馆的收入比起自己刚接手时少了几乎一半。
如果再这么经营下去，恐怕连馆内一干人等日常吃喝的支出都维持不住，更别说请人打理和修膳这个诺大的园子了。
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然后才指着利钱问吴帐房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家，其实……”
吴帐房满脸纠结，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赵维方最见不得这般扭捏之人，将桌几一拍，高声道：“有话就说！”
吴帐房“扑通”跪倒，抖着嗓子道：“东家，这才是秦楚馆真实的营收，一直都是这般外头热闹，里面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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