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回亦是初见（三）
“何人揭下了告示！？”
小小的衙门一时轰动，集聚了不少人，镇上的居民也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围观着。
只见空中一素衣女子携着一少年缓缓落下，女子容颜清丽，周身清冷，手中的剑缓缓随着女子的纤纤素手而摆动着，剑气在空中，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勾勒出淡淡的金白色光芒。
“西河镇来了一女道士！”
“西河镇竟然来了道士！！”
“西河镇竟然来了救世的神仙！”
一时间口口相传的越来越厉害，人们多日惶恐的心渐渐有了安定。
云鹤心此时负剑孑然立于衙门大堂之上，她墨发长长束起，额间的刘海迎着微分徐徐飘起。她本就清丽淡雅，气质出尘，虽身着最寻常不过的道士衣裳，在他们看来也宛若仙子装扮。其实是这小镇地形偏僻，不常有修道之人经过，单看云鹤心的装束是最寻常不过了。
“敢问仙人名号？”
“紫君仙子。”
这名号，世间修真人士皆知，当年是因故下山，为师兄断绝师门关系的风麟仙君座下真传弟子。只是这小镇消息不通，又因年岁久远，自是少人知晓。
能担的起仙子名号的修真之人，修为想来是不会差。这世间女子修真修仙不足为奇，但是要有所成的，才是难得。
老县令捋着胡须想着。
“劳烦紫君仙子为小镇捉妖除害了！”
云鹤归淡淡点着头。
“只是，可否让本座先看看那些惨死之人？”
虽然认定为妖怪所为，但是是因命案，那些尸身暂时收敛在衙门后院。
来到后院，可以看到，小小的后院之中赫然摆放着五首尸身。
“这些尸身是先后发现的，还是同时发现的？”
“是每隔两三天发现一具的。”
“最早是在什么时候？”
“这月十五的时候。”
对于妖而言，十五前后，月满盈之时，是它们修炼妖丹，提升自身妖力的最好时机。
云鹤心掀起一首尸身的白布，有些深思。只见尸身已经开始腐朽，但依稀可见生前死法之残忍。画面极其恶心血腥，不是常人可以忍受。
“我们请你是来捉妖的，不是来破案的。”
县令身侧跟着的一小官掩着鼻子不满道。
“小江，闭嘴，不可对仙君无礼。”
云鹤心回身，看了一眼那名为‘小江’的男子，目光有些冰冷，令那男子生生打了个冷颤。
“大人，本座已有所了解。”
“仙君，那山妖当如民众所言，如今就在镇外不远处的山上。”
云鹤心点点头，看向她的徒儿。
“徒儿，你修为尚浅，不如暂时留在衙门吧？”
从这几具尸身上看，瞧不出什么端倪，若说是妖为也合理，若说是人为也可能。只是这西河镇人口皆一，断定为妖怪所为。
云鹤归上前，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在哪，徒儿便在哪。”
她征询了他的意见，心下想，也该是要带他历练，虽然她还未传授他什么。
但是不是有那句话吗，实践才是检验真知的标准。带他徒儿去实践一番，她也有能力护他。
县令站在衙门门口一番相送，思前想后，还是开了口。
“仙君此去多加小心，实不相瞒，之前多有壮士前去，可都不得而归，只因那山妖太过凶狠。”
云鹤心淡淡点头，表示会意。
此话一出，站在不远处看着的民众也都忧心忡忡。
“山妖与狼妖一道，觊觎着西河镇……不过所幸我们西河镇也曾来过一位道行高深的仙君。
一行人看着她携着云鹤归，不紧不慢走出众人的视野。
“怕是连御剑飞行都不会的假道士，只会故弄玄虚。”
那名叫小江的男子冷哼一声，不屑道，很快便从远处收回自己的视线。
“就是，这世道，这年间，女子能修的什么仙呐。”
有不少衙门的官兵附和小江道。
“这两人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云鹤心没有选择御剑飞行直奔目的，倒是与她徒儿一起，一路打听了不少。
“听那镇口的老婆婆说，那山妖其实是树妖。”
老婆婆说，树妖已存在百年，本来是与镇上的人没有什么争端的。但是随着伐树之人渐多，便惹得树妖发怒。
“是杀鸡儆猴？”
云鹤归也与她一同思考着。
见自己的徒儿多日来终于主动开口说了一句话，云鹤心有些欣慰。
“徒儿觉得是妖杀了人？”
云鹤心问道。
“难道……不是吗？”
云鹤心摇了摇头，“此事蹊跷之处颇多，不可这么早下定论。”
可是……西河镇上的人都说是山妖杀的人。
“近乎百年间，树妖未曾与人类冲突，说不定其中有隐情呢。”
听他师父说着，鹤归心中对西河镇上居民所言的开始动摇。
他想，她师父阅历比他丰富，见过的山河，丈量过的土地，经历的世事都是比那小镇上的任何人还要多。
“徒儿，此行或许危险，若到危机之时可用这两张符。”
云鹤归接过素衣女子递过的小巧锦囊，他记得她说过，她不会女工，但瞧着藕色锦囊上的图样甚是好看，兴许是别人送给她的。
“嗯。”
云鹤归轻声应着。
师徒二人出了镇口便一路向北，不过很快便到达了镇上居民所说的那座山。
山下荒凉，白雪皑皑，只是在一道道木桩上贴满了许多符纸。
“这些符纸……多半无用。”
“为何？”鹤归问道
“人们认为符纸都是对付妖魔鬼怪的，但是只有修真之人注入法力灵气，通得五行之道，八卦之阵等，写来才有用。”
“这些多半是江湖骗子打着道士名号自写的。看来是西河镇的人为避妖魔去求了符纸，却不料是江湖假道士。”
“道士也有假……”
“修真也好修道也好，都是一条漫长路，一条探索之道。心急，异心，杂心等都是修不成正道的。”
云鹤心语重心长地说着，与徒儿并肩行在雪路上。
因为是冬日时节，虽然近日有暖阳初升，但山上累累积厚的雪并未消融。这座山不算高，甚至连青山的一半高都不到，大雪覆盖了山地，而树林也大都凋零光枯，就是寻常山林模样，妖气在此处也不算浓烈。
他们继续深入此山，此山寂寥无人，颇有画中意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此情此景，倒是如这诗一般寂美。两人在如画般白的山中踽踽独行，曲绕白净的山路上留下两行脚印。
“嗯？”
白雪开始柔柔下着，云鹤归给她撑起了伞，两人步伐渐渐默契一致。
云鹤心虽有不习惯，但也未多表现出来。前些日子一路同行，也都是她撑伞，鹤归随上。从前都是自己撑伞，是她自己一人惯了，纵使身旁有同行随从，也未曾假手他人。
鹤归这少年，虽面冷，但心善。
云鹤心她心中默默回想着同行的这一路。
深入山林之中，此处雾凇沆砀，结成的冰晶倒挂在树上，甚是美丽。
怎么瞧着都不像西河镇居民所说，是山妖老巢之地。
或许是西河镇居民听闻此处有妖，人心惶恐，虽没有亲眼瞧见，但是以讹传讹也说不定。
“此树……甚是妖异……”
鹤归淡淡说着，目光落在远处。
顺着他目光所看，远处有一树，树大枝高，绿叶繁茂，不像此山中其他树木。冬日之中，此山大多林木凋零挂雪，但此树却异常茂盛。
想必，这——便是树妖了。
方想前去探看，那树却兀然震来一阵妖风。
云鹤心反应迅速，左手一拂，轻而易举地便击破这袭来的妖风。
“你们……是镇上的人派来的吧。”
树妖此时开口了。
鹤归微微惊讶，因为，这道声音温润清澈，不像镇上居民所言，凶狠暴戾。
“是。”云鹤心淡淡开口，“听说，你与镇上命案有关……”
她话未说完，便被树妖打断。
“如果是让我离开这，我是不会离开的。如果是想捉拿我……便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树妖没有现身，只是那树说话时散发着淡淡绿光，云鹤心瞧着这妖气纯净，不像是沾染人血血腥的妖异气息
“请问，阁下是否与镇上接连发生的命案有关？”
云鹤心见此妖的态度是有礼，便耐心地询问，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树妖不像是会害人之妖。
“是与不是，又是小生我一人能诉清？”
树妖前刻还有些礼貌，此下竟有些发怒，连连震出三层雪向他们甩来。
云鹤心左手又是轻轻一拂，雪软绵绵地便落了下来。
树妖见这点攻击不足以吓退两人，树两侧生出长长的藤曼，藤曼宛若游蛇向他们打去。
云鹤心携着徒儿，快速在空中躲闪着，携着徒儿游刃有余地躲避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树妖她先前也见过，妖力更甚更凶残的，藤蔓上长满荆棘尖刺，尖刺上淬满毒汁，那才是叫一惊心动魄。
云鹤心抬手，手中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双手交叉在胸前，控制着力度，在那一瞬——迅速而准向树的树干处打去，速度之快，只能见到空中还残余着粼粼的气波。
鹤归在不远处看着，只是这一招而已，便震出那树妖的人身像。
师父好厉害……
他方才紧皱着的眉此刻缓缓舒展开。
树妖竟然被这一招打得从树中被震出，幻化出一人形——
只见这树妖一副飘逸打扮，眉间书生气息，手中竟然还执着一把折扇。
“杀不得杀不得……仙人杀不得！”
一小孩急急跑来，跌跌撞撞了一路。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白雪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小孩？
这小孩难不成是树妖的同伙？
见那小孩要靠近，云鹤归警惕地护在自己师父身前。
“不要误会……我是……”
小孩有些急了，心中又有些怕。
“不要伤他，他只是普通人类的小孩。”
树妖抚着心口，看向云鹤心。
“仙人……墨哥哥是好妖。请你放过他——”
“我没有要捉他。小孩儿。”
云鹤心淡淡捉着。
“我本是来捉妖……但眼下，我只是为了寻些线索。”
告示上不是写着，捉妖重赏百两，师父不是为了买酒钱前去捉妖揭告示的吗？
树妖有些无奈，眼前此女，修为比他高出甚多，既然不是来捉他，又不肯离去。他以为，道士都是视妖如仇的，但眼前此女不同，他方才与她交手时是出了全力，想将这两人逼退的，但他感觉的出，她还未使出十分之一，是算着掐着与他交手的。
树妖有些动容，
怎么，修真人士也会相信妖怪吗？
小小的衙门一时轰动，集聚了不少人，镇上的居民也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围观着。
只见空中一素衣女子携着一少年缓缓落下，女子容颜清丽，周身清冷，手中的剑缓缓随着女子的纤纤素手而摆动着，剑气在空中，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勾勒出淡淡的金白色光芒。
“西河镇来了一女道士！”
“西河镇竟然来了道士！！”
“西河镇竟然来了救世的神仙！”
一时间口口相传的越来越厉害，人们多日惶恐的心渐渐有了安定。
云鹤心此时负剑孑然立于衙门大堂之上，她墨发长长束起，额间的刘海迎着微分徐徐飘起。她本就清丽淡雅，气质出尘，虽身着最寻常不过的道士衣裳，在他们看来也宛若仙子装扮。其实是这小镇地形偏僻，不常有修道之人经过，单看云鹤心的装束是最寻常不过了。
“敢问仙人名号？”
“紫君仙子。”
这名号，世间修真人士皆知，当年是因故下山，为师兄断绝师门关系的风麟仙君座下真传弟子。只是这小镇消息不通，又因年岁久远，自是少人知晓。
能担的起仙子名号的修真之人，修为想来是不会差。这世间女子修真修仙不足为奇，但是要有所成的，才是难得。
老县令捋着胡须想着。
“劳烦紫君仙子为小镇捉妖除害了！”
云鹤归淡淡点着头。
“只是，可否让本座先看看那些惨死之人？”
虽然认定为妖怪所为，但是是因命案，那些尸身暂时收敛在衙门后院。
来到后院，可以看到，小小的后院之中赫然摆放着五首尸身。
“这些尸身是先后发现的，还是同时发现的？”
“是每隔两三天发现一具的。”
“最早是在什么时候？”
“这月十五的时候。”
对于妖而言，十五前后，月满盈之时，是它们修炼妖丹，提升自身妖力的最好时机。
云鹤心掀起一首尸身的白布，有些深思。只见尸身已经开始腐朽，但依稀可见生前死法之残忍。画面极其恶心血腥，不是常人可以忍受。
“我们请你是来捉妖的，不是来破案的。”
县令身侧跟着的一小官掩着鼻子不满道。
“小江，闭嘴，不可对仙君无礼。”
云鹤心回身，看了一眼那名为‘小江’的男子，目光有些冰冷，令那男子生生打了个冷颤。
“大人，本座已有所了解。”
“仙君，那山妖当如民众所言，如今就在镇外不远处的山上。”
云鹤心点点头，看向她的徒儿。
“徒儿，你修为尚浅，不如暂时留在衙门吧？”
从这几具尸身上看，瞧不出什么端倪，若说是妖为也合理，若说是人为也可能。只是这西河镇人口皆一，断定为妖怪所为。
云鹤归上前，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在哪，徒儿便在哪。”
她征询了他的意见，心下想，也该是要带他历练，虽然她还未传授他什么。
但是不是有那句话吗，实践才是检验真知的标准。带他徒儿去实践一番，她也有能力护他。
县令站在衙门门口一番相送，思前想后，还是开了口。
“仙君此去多加小心，实不相瞒，之前多有壮士前去，可都不得而归，只因那山妖太过凶狠。”
云鹤心淡淡点头，表示会意。
此话一出，站在不远处看着的民众也都忧心忡忡。
“山妖与狼妖一道，觊觎着西河镇……不过所幸我们西河镇也曾来过一位道行高深的仙君。
一行人看着她携着云鹤归，不紧不慢走出众人的视野。
“怕是连御剑飞行都不会的假道士，只会故弄玄虚。”
那名叫小江的男子冷哼一声，不屑道，很快便从远处收回自己的视线。
“就是，这世道，这年间，女子能修的什么仙呐。”
有不少衙门的官兵附和小江道。
“这两人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云鹤心没有选择御剑飞行直奔目的，倒是与她徒儿一起，一路打听了不少。
“听那镇口的老婆婆说，那山妖其实是树妖。”
老婆婆说，树妖已存在百年，本来是与镇上的人没有什么争端的。但是随着伐树之人渐多，便惹得树妖发怒。
“是杀鸡儆猴？”
云鹤归也与她一同思考着。
见自己的徒儿多日来终于主动开口说了一句话，云鹤心有些欣慰。
“徒儿觉得是妖杀了人？”
云鹤心问道。
“难道……不是吗？”
云鹤心摇了摇头，“此事蹊跷之处颇多，不可这么早下定论。”
可是……西河镇上的人都说是山妖杀的人。
“近乎百年间，树妖未曾与人类冲突，说不定其中有隐情呢。”
听他师父说着，鹤归心中对西河镇上居民所言的开始动摇。
他想，她师父阅历比他丰富，见过的山河，丈量过的土地，经历的世事都是比那小镇上的任何人还要多。
“徒儿，此行或许危险，若到危机之时可用这两张符。”
云鹤归接过素衣女子递过的小巧锦囊，他记得她说过，她不会女工，但瞧着藕色锦囊上的图样甚是好看，兴许是别人送给她的。
“嗯。”
云鹤归轻声应着。
师徒二人出了镇口便一路向北，不过很快便到达了镇上居民所说的那座山。
山下荒凉，白雪皑皑，只是在一道道木桩上贴满了许多符纸。
“这些符纸……多半无用。”
“为何？”鹤归问道
“人们认为符纸都是对付妖魔鬼怪的，但是只有修真之人注入法力灵气，通得五行之道，八卦之阵等，写来才有用。”
“这些多半是江湖骗子打着道士名号自写的。看来是西河镇的人为避妖魔去求了符纸，却不料是江湖假道士。”
“道士也有假……”
“修真也好修道也好，都是一条漫长路，一条探索之道。心急，异心，杂心等都是修不成正道的。”
云鹤心语重心长地说着，与徒儿并肩行在雪路上。
因为是冬日时节，虽然近日有暖阳初升，但山上累累积厚的雪并未消融。这座山不算高，甚至连青山的一半高都不到，大雪覆盖了山地，而树林也大都凋零光枯，就是寻常山林模样，妖气在此处也不算浓烈。
他们继续深入此山，此山寂寥无人，颇有画中意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此情此景，倒是如这诗一般寂美。两人在如画般白的山中踽踽独行，曲绕白净的山路上留下两行脚印。
“嗯？”
白雪开始柔柔下着，云鹤归给她撑起了伞，两人步伐渐渐默契一致。
云鹤心虽有不习惯，但也未多表现出来。前些日子一路同行，也都是她撑伞，鹤归随上。从前都是自己撑伞，是她自己一人惯了，纵使身旁有同行随从，也未曾假手他人。
鹤归这少年，虽面冷，但心善。
云鹤心她心中默默回想着同行的这一路。
深入山林之中，此处雾凇沆砀，结成的冰晶倒挂在树上，甚是美丽。
怎么瞧着都不像西河镇居民所说，是山妖老巢之地。
或许是西河镇居民听闻此处有妖，人心惶恐，虽没有亲眼瞧见，但是以讹传讹也说不定。
“此树……甚是妖异……”
鹤归淡淡说着，目光落在远处。
顺着他目光所看，远处有一树，树大枝高，绿叶繁茂，不像此山中其他树木。冬日之中，此山大多林木凋零挂雪，但此树却异常茂盛。
想必，这——便是树妖了。
方想前去探看，那树却兀然震来一阵妖风。
云鹤心反应迅速，左手一拂，轻而易举地便击破这袭来的妖风。
“你们……是镇上的人派来的吧。”
树妖此时开口了。
鹤归微微惊讶，因为，这道声音温润清澈，不像镇上居民所言，凶狠暴戾。
“是。”云鹤心淡淡开口，“听说，你与镇上命案有关……”
她话未说完，便被树妖打断。
“如果是让我离开这，我是不会离开的。如果是想捉拿我……便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树妖没有现身，只是那树说话时散发着淡淡绿光，云鹤心瞧着这妖气纯净，不像是沾染人血血腥的妖异气息
“请问，阁下是否与镇上接连发生的命案有关？”
云鹤心见此妖的态度是有礼，便耐心地询问，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树妖不像是会害人之妖。
“是与不是，又是小生我一人能诉清？”
树妖前刻还有些礼貌，此下竟有些发怒，连连震出三层雪向他们甩来。
云鹤心左手又是轻轻一拂，雪软绵绵地便落了下来。
树妖见这点攻击不足以吓退两人，树两侧生出长长的藤曼，藤曼宛若游蛇向他们打去。
云鹤心携着徒儿，快速在空中躲闪着，携着徒儿游刃有余地躲避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树妖她先前也见过，妖力更甚更凶残的，藤蔓上长满荆棘尖刺，尖刺上淬满毒汁，那才是叫一惊心动魄。
云鹤心抬手，手中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双手交叉在胸前，控制着力度，在那一瞬——迅速而准向树的树干处打去，速度之快，只能见到空中还残余着粼粼的气波。
鹤归在不远处看着，只是这一招而已，便震出那树妖的人身像。
师父好厉害……
他方才紧皱着的眉此刻缓缓舒展开。
树妖竟然被这一招打得从树中被震出，幻化出一人形——
只见这树妖一副飘逸打扮，眉间书生气息，手中竟然还执着一把折扇。
“杀不得杀不得……仙人杀不得！”
一小孩急急跑来，跌跌撞撞了一路。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白雪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小孩？
这小孩难不成是树妖的同伙？
见那小孩要靠近，云鹤归警惕地护在自己师父身前。
“不要误会……我是……”
小孩有些急了，心中又有些怕。
“不要伤他，他只是普通人类的小孩。”
树妖抚着心口，看向云鹤心。
“仙人……墨哥哥是好妖。请你放过他——”
“我没有要捉他。小孩儿。”
云鹤心淡淡捉着。
“我本是来捉妖……但眼下，我只是为了寻些线索。”
告示上不是写着，捉妖重赏百两，师父不是为了买酒钱前去捉妖揭告示的吗？
树妖有些无奈，眼前此女，修为比他高出甚多，既然不是来捉他，又不肯离去。他以为，道士都是视妖如仇的，但眼前此女不同，他方才与她交手时是出了全力，想将这两人逼退的，但他感觉的出，她还未使出十分之一，是算着掐着与他交手的。
树妖有些动容，
怎么，修真人士也会相信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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