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笑靥如雪的少年（3）
第二天，林凡果真没能早起。
昨晚，他和二胖、广明众人一直耍到半夜，原本说好一起守岁的，但没想到，最后皆被各自长辈喊了回去，林凡、二胖二人也兴尽而回。
林岳走到林凡床前，见他还在熟睡，摇了摇头，然后走开，“算了，就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待林凡醒来时，才发现已经快到了正午时分。此刻，大堂里，香烛已灭，只剩下院子里那五根天香还在喷云吐雾。
“爹？”大堂里，林凡为娘亲请礼、添香后，仍不见林岳身影，就试着唤了一声：“您在吗？”
听见林凡的呼喊，林岳从门外走了进来，道：“你醒了？既然醒了，就赶快洗漱，给孟夫子贺岁去吧！二胖他们都在那儿，就只剩你了，太晚可不好。至于扁食，待你回来再为你煮。”
“哦。”林凡不是很情愿地应了一声。
其实，林凡不太喜欢贺岁这种习俗，总觉得有些怪。在他看来，给人贺岁就意味着要说很多夸张的祝词，像什么“老当益壮”、“越活越年轻”什么的。林凡可没见过有谁返老还童的，相反，早衰的倒是见过一些。
当然，也有些习俗是林凡很喜欢的，比如，过年吃扁食。特别是林岳亲手包的扁食，看起来就像一个个金灿灿的小元宝似的，馅料被包在一层薄薄的面皮里，只要用开水煮熟就可以吃了，甚是美味。此外，还有一个，就是收压岁钱。不过，林凡也很清楚，想要得到压岁钱，给长辈们拜年贺岁一般是少不了的，因为不可能让长辈们主动送上门的。
“咦？谁在门外？是林凡吗？”书房里，孟嬴被一群前来贺岁的孩子围着，一边笑着发着红包，一边道：“木杉，你去看一下，好像是林凡在门口。”
“是，夫子。”只见人群外位那个名唤木杉的少年径直走出房间，回来时，果然把林凡拉了进来。
其实，林凡到草堂已经好一会儿了，之所以没进来，一是觉得自己迟到了，二是因为林凡没想到此刻现场还有那么多人，这让他有些心虚和羞愧。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自己到此就是为了让夫子给他压岁钱一样。虽说他确实是为贺岁拜年而来，但他也自认自己不太会说话是真，尤其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不过，最让林凡难为情的是，他不来还不行，怎么说自己也是众人的老大，是一个“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不来不足以服众啊！但林凡也很清楚哪怕自己空手而来，这个孟先生也是不会让他再空手而去的。但也因此，整件事就会变得很怪异。林凡有把这个过程细细想过，那就是：自己空手而来，然后一声不吭，然后…然后就伸手接压岁红包？然后，然后走人？那种感觉，林凡越想越像空手套白狼，一点都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刚一这么想，林凡立马又心虚了起来。他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且不论别人怎么想，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
当然，林凡觉得这还算是比较“友好”的场景，若是另外一种那就真的尴尬了，即他不吭声，人家也不理他，就等他开口，而他碍于礼数还不能走，别人也不能下逐客令…就这样大家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地，看看有没有老鼠洞…不过，林凡知道眼前的这位老先生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们的。
可即便如此，林凡依旧有些别扭，越想越不对。他不知道为什么木杉、广明和羊硕几人都能那么自然，甚至连周钰一个女孩子都比他做得好…
“来，林凡。”孟嬴见林凡始终站在人群后方一言不发，一脸害羞的样子，便向他招手，笑道，“这是你的。”
“夫子，可是我…”林凡望着孟嬴，脸有些发烫，但他还是在众人注视下，向前接过了那份红包，可这让他的脸更加得红了。其实如果可以，林凡宁愿在心中为对方诚心祈佑千百次，就算没有压岁钱。
“祝孟先生新年福泰康安，新年新气象。”这是林凡在路上就想好的，他觉得很适合这位老先生，如今他也只能在心里喊出来了。
“没关系，你们能来，作为你们的夫子，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至于那些繁文缛节，不必拘泥。”孟嬴捋了捋胡子，微笑道：“正好，你们在，我也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们。过些天，我要带着林凡出谷，估计要过好一阵子才能回来。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要慎独、自律，不可懈怠，知道吗？”
“是，夫子！”所有人齐声回应道。
孟嬴看着孩子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次看向林凡，继续说道：“林凡，接下来的日子你也好好准备，等过完上元，我们就出发去双阳城。”
“我知道了，夫子，我会好好准备的。”林凡点头道。
“好，那你们就回去吧！木杉，你且留下。”
…
上元节，早上。
“老大，你真的要参加春闱啊？”村头的草地上，四个少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羊硕开口问道。
“嗯！怎么啦？我只是外出考试，就像往常那样，很快就回来。你怎么啦？能不能别哭丧着脸，哪有你这样的？”林凡一脸郁闷。
“呸呸呸！童言无忌！说什么呢？”周钰捂着嘴，笑道：“他只是舍不得你！”
“什么叫我舍不得，你和广明舍得吗？哼！”羊硕别过头。
“好啦！我就出个远门，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又不是不回来了！”看到他们这样，林凡觉得也挺好，其乐融融，倒也有趣。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是听我爹说了，双阳城在数百里之外。加上你是要参加春闱，如此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两个月。试想你什么时候出过这么远的门呀？就算是去楼宇新城，往返一次也不过是数天的水路而已。”周钰认真地注视着林凡，问道。
“什么！那么久！”林凡猛然站起，一脸难以置信。
“你不知道吗？”木杉远远就听到了林凡的声音，向四人走了过去。
“我知道个…”话还没说完，林凡就又赶紧住口，他伸出头，向四周探了探，虽然没看到其他人，但还是没敢把那个“鬼”字说出口，他记起了林岳对他的警告。
年后这几日，因为不再被林岳怎么限制，林凡没少四处溜达，尤其是东村。他早就听说东村有个孙大娘，在村子里骂架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林凡很早就想一睹对方的风采了。这不，年后才去了几回，他就学会了不少自认“超越”的词，总觉大有收获。
“他们只告诉我，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双阳城，要过好一阵子才能回来，所以，让我多带点行李准备充分些。至于有多远，他们并没有多说。双阳城我是知道的，但具体有多远我并不清楚。”林凡突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也开始耷拉着脸。
“原来如此。那就让我跟你们简单说说春闱和双阳城吧！”木杉在四人身旁坐了下来，道：“春闱，是我朝为培养一些具有潜力的学子而特意安排在春季进行的选拔测试，与科举等秋试不同。”
“首先，不同于那些为求金榜高中而需通过层层秋试选拔的儒生，一次通过春闱所有测试的学子将可以直接进入我朝中等学府——江山。作为中等学府，江山会对入门学子继续授以经纬，只望有朝一日能为国效力。其次，进行春闱的地方也不同于秋试。秋试之地直接由书部司确定，而春闱则是统一被安排在各大江山进行。”
“那双阳城呢？”广明第一次听闻这些，瞬间感觉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明朗不少。
“要说双阳城，就不得不先说煌西。”木杉顿了顿，道：“煌西，习惯上，大家更喜欢称之西境。但其实无论是哪一个称谓，都是指明煌西部这片疆域。相反的，明煌东部，人们则称之为中原。”
“明煌西部以山势地貌为主，而东部则是平原。无论是从资源分布，还是经济发展，煌西的优势都不如中原。也因此，人们才常常会不远千里远赴中原谋出路。可也因此，在岁月沉淀下，煌西丰富的古国遗址、地域文化也被很好的被保留下来，驰名古今、中外。你们可能不知道，煌西很大，大的超乎想象，主要是因为它由四大古城组成——残都、双阳城、聿玵和襄璘。因为这四城各具千秋，故而也时常被中原人并作煌西四城。其中，四城之中的双阳城也是明煌久负盛名的两大铁器名城之一，是在冶炼之术上丝毫不逊皇城废京的存在。同时，它也是残都的邻城。
“我们都清楚，残都巨变后，朝廷为方便治理残都而将残都的行政职权移交给了双阳城。但除此之此外还有一点，就是同时也撤消了残都境内原有的教育机构，即书部司和中等学府——残都江山。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个卷宗隶属残都的儒生，都无法在双阳城之外的地方进行两试。”
“没有例外吗？”林凡突然想到了楼宇新城，有点疑惑。
“如果你想说楼宇新城，那应该不算吧！毕竟楼宇新城是在残都巨变之后才建立的小城。之所以自诩新城，就是因为它不同于残都当初的自治，而是一个不被授予自治权、直接由朝廷管辖的小都城。也因此，楼宇新城与残都其他区域不同，其内儒生的书部卷宗并不属于残都，故而可以不在西境进行两试。”
“既是如此，那如果夫子把我们的书部卷宗交到楼宇新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双阳城参加两试了？”羊硕觉得有些明白了。
“没那么简单。事实上，任何一个人想要参加两试，需提供的从不只是书部卷宗，还需户部卷宗。我们的信息就是由这些卷宗组成，并且只有当我们的书部卷宗与户部卷宗信息一致且同属应试之地时，才能通过的应试资格审查。夫子确实可以把我们的书部卷宗交至楼宇新城，但我们的户部卷宗早就在双阳城了。所以，你的假设事实上是行不通的。也因此，对于残都里那些一心想要参加两试的人而言，双阳城确实是关键。”说完，木杉站了起来，望了望谷内万里无云、一贫如洗的天空。
“原来是这样啊…”周钰恍然大悟。
“另外，西境的两试时间与中原也有所不同，这主要是考虑到两地的时令差异。拿春闱来说，不同于中原的结束于年初，双阳城的春闱而是开始于一个月后，也就是二月中下旬。”说完，木杉向隘口那边走去。
“但是，为什么要让我参加春闱呢？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听了木杉的一番解释，林凡虽然疑云大减，但仍有不解。但见对方就要离开，林凡赶紧起身向远去的身影喊道：“木杉，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出谷啊？”
这是那日孟嬴和木杉对话中的一句，是林凡在离开前无意间听到的。木杉是他们中出了名的“大学士”，大家都说若非他家情况那么特殊，他肯定会有一片耀眼的未来。可愈是如此，林凡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孟嬴的好意。
听到林凡的呐喊，木杉脚步一止，如雪般的脸靥微微侧向明媚的阳光。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又向着丘陵继续走去。
昨晚，他和二胖、广明众人一直耍到半夜，原本说好一起守岁的，但没想到，最后皆被各自长辈喊了回去，林凡、二胖二人也兴尽而回。
林岳走到林凡床前，见他还在熟睡，摇了摇头，然后走开，“算了，就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待林凡醒来时，才发现已经快到了正午时分。此刻，大堂里，香烛已灭，只剩下院子里那五根天香还在喷云吐雾。
“爹？”大堂里，林凡为娘亲请礼、添香后，仍不见林岳身影，就试着唤了一声：“您在吗？”
听见林凡的呼喊，林岳从门外走了进来，道：“你醒了？既然醒了，就赶快洗漱，给孟夫子贺岁去吧！二胖他们都在那儿，就只剩你了，太晚可不好。至于扁食，待你回来再为你煮。”
“哦。”林凡不是很情愿地应了一声。
其实，林凡不太喜欢贺岁这种习俗，总觉得有些怪。在他看来，给人贺岁就意味着要说很多夸张的祝词，像什么“老当益壮”、“越活越年轻”什么的。林凡可没见过有谁返老还童的，相反，早衰的倒是见过一些。
当然，也有些习俗是林凡很喜欢的，比如，过年吃扁食。特别是林岳亲手包的扁食，看起来就像一个个金灿灿的小元宝似的，馅料被包在一层薄薄的面皮里，只要用开水煮熟就可以吃了，甚是美味。此外，还有一个，就是收压岁钱。不过，林凡也很清楚，想要得到压岁钱，给长辈们拜年贺岁一般是少不了的，因为不可能让长辈们主动送上门的。
“咦？谁在门外？是林凡吗？”书房里，孟嬴被一群前来贺岁的孩子围着，一边笑着发着红包，一边道：“木杉，你去看一下，好像是林凡在门口。”
“是，夫子。”只见人群外位那个名唤木杉的少年径直走出房间，回来时，果然把林凡拉了进来。
其实，林凡到草堂已经好一会儿了，之所以没进来，一是觉得自己迟到了，二是因为林凡没想到此刻现场还有那么多人，这让他有些心虚和羞愧。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自己到此就是为了让夫子给他压岁钱一样。虽说他确实是为贺岁拜年而来，但他也自认自己不太会说话是真，尤其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不过，最让林凡难为情的是，他不来还不行，怎么说自己也是众人的老大，是一个“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不来不足以服众啊！但林凡也很清楚哪怕自己空手而来，这个孟先生也是不会让他再空手而去的。但也因此，整件事就会变得很怪异。林凡有把这个过程细细想过，那就是：自己空手而来，然后一声不吭，然后…然后就伸手接压岁红包？然后，然后走人？那种感觉，林凡越想越像空手套白狼，一点都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刚一这么想，林凡立马又心虚了起来。他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且不论别人怎么想，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
当然，林凡觉得这还算是比较“友好”的场景，若是另外一种那就真的尴尬了，即他不吭声，人家也不理他，就等他开口，而他碍于礼数还不能走，别人也不能下逐客令…就这样大家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地，看看有没有老鼠洞…不过，林凡知道眼前的这位老先生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们的。
可即便如此，林凡依旧有些别扭，越想越不对。他不知道为什么木杉、广明和羊硕几人都能那么自然，甚至连周钰一个女孩子都比他做得好…
“来，林凡。”孟嬴见林凡始终站在人群后方一言不发，一脸害羞的样子，便向他招手，笑道，“这是你的。”
“夫子，可是我…”林凡望着孟嬴，脸有些发烫，但他还是在众人注视下，向前接过了那份红包，可这让他的脸更加得红了。其实如果可以，林凡宁愿在心中为对方诚心祈佑千百次，就算没有压岁钱。
“祝孟先生新年福泰康安，新年新气象。”这是林凡在路上就想好的，他觉得很适合这位老先生，如今他也只能在心里喊出来了。
“没关系，你们能来，作为你们的夫子，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至于那些繁文缛节，不必拘泥。”孟嬴捋了捋胡子，微笑道：“正好，你们在，我也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们。过些天，我要带着林凡出谷，估计要过好一阵子才能回来。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要慎独、自律，不可懈怠，知道吗？”
“是，夫子！”所有人齐声回应道。
孟嬴看着孩子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次看向林凡，继续说道：“林凡，接下来的日子你也好好准备，等过完上元，我们就出发去双阳城。”
“我知道了，夫子，我会好好准备的。”林凡点头道。
“好，那你们就回去吧！木杉，你且留下。”
…
上元节，早上。
“老大，你真的要参加春闱啊？”村头的草地上，四个少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羊硕开口问道。
“嗯！怎么啦？我只是外出考试，就像往常那样，很快就回来。你怎么啦？能不能别哭丧着脸，哪有你这样的？”林凡一脸郁闷。
“呸呸呸！童言无忌！说什么呢？”周钰捂着嘴，笑道：“他只是舍不得你！”
“什么叫我舍不得，你和广明舍得吗？哼！”羊硕别过头。
“好啦！我就出个远门，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又不是不回来了！”看到他们这样，林凡觉得也挺好，其乐融融，倒也有趣。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是听我爹说了，双阳城在数百里之外。加上你是要参加春闱，如此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两个月。试想你什么时候出过这么远的门呀？就算是去楼宇新城，往返一次也不过是数天的水路而已。”周钰认真地注视着林凡，问道。
“什么！那么久！”林凡猛然站起，一脸难以置信。
“你不知道吗？”木杉远远就听到了林凡的声音，向四人走了过去。
“我知道个…”话还没说完，林凡就又赶紧住口，他伸出头，向四周探了探，虽然没看到其他人，但还是没敢把那个“鬼”字说出口，他记起了林岳对他的警告。
年后这几日，因为不再被林岳怎么限制，林凡没少四处溜达，尤其是东村。他早就听说东村有个孙大娘，在村子里骂架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林凡很早就想一睹对方的风采了。这不，年后才去了几回，他就学会了不少自认“超越”的词，总觉大有收获。
“他们只告诉我，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双阳城，要过好一阵子才能回来，所以，让我多带点行李准备充分些。至于有多远，他们并没有多说。双阳城我是知道的，但具体有多远我并不清楚。”林凡突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也开始耷拉着脸。
“原来如此。那就让我跟你们简单说说春闱和双阳城吧！”木杉在四人身旁坐了下来，道：“春闱，是我朝为培养一些具有潜力的学子而特意安排在春季进行的选拔测试，与科举等秋试不同。”
“首先，不同于那些为求金榜高中而需通过层层秋试选拔的儒生，一次通过春闱所有测试的学子将可以直接进入我朝中等学府——江山。作为中等学府，江山会对入门学子继续授以经纬，只望有朝一日能为国效力。其次，进行春闱的地方也不同于秋试。秋试之地直接由书部司确定，而春闱则是统一被安排在各大江山进行。”
“那双阳城呢？”广明第一次听闻这些，瞬间感觉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明朗不少。
“要说双阳城，就不得不先说煌西。”木杉顿了顿，道：“煌西，习惯上，大家更喜欢称之西境。但其实无论是哪一个称谓，都是指明煌西部这片疆域。相反的，明煌东部，人们则称之为中原。”
“明煌西部以山势地貌为主，而东部则是平原。无论是从资源分布，还是经济发展，煌西的优势都不如中原。也因此，人们才常常会不远千里远赴中原谋出路。可也因此，在岁月沉淀下，煌西丰富的古国遗址、地域文化也被很好的被保留下来，驰名古今、中外。你们可能不知道，煌西很大，大的超乎想象，主要是因为它由四大古城组成——残都、双阳城、聿玵和襄璘。因为这四城各具千秋，故而也时常被中原人并作煌西四城。其中，四城之中的双阳城也是明煌久负盛名的两大铁器名城之一，是在冶炼之术上丝毫不逊皇城废京的存在。同时，它也是残都的邻城。
“我们都清楚，残都巨变后，朝廷为方便治理残都而将残都的行政职权移交给了双阳城。但除此之此外还有一点，就是同时也撤消了残都境内原有的教育机构，即书部司和中等学府——残都江山。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个卷宗隶属残都的儒生，都无法在双阳城之外的地方进行两试。”
“没有例外吗？”林凡突然想到了楼宇新城，有点疑惑。
“如果你想说楼宇新城，那应该不算吧！毕竟楼宇新城是在残都巨变之后才建立的小城。之所以自诩新城，就是因为它不同于残都当初的自治，而是一个不被授予自治权、直接由朝廷管辖的小都城。也因此，楼宇新城与残都其他区域不同，其内儒生的书部卷宗并不属于残都，故而可以不在西境进行两试。”
“既是如此，那如果夫子把我们的书部卷宗交到楼宇新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双阳城参加两试了？”羊硕觉得有些明白了。
“没那么简单。事实上，任何一个人想要参加两试，需提供的从不只是书部卷宗，还需户部卷宗。我们的信息就是由这些卷宗组成，并且只有当我们的书部卷宗与户部卷宗信息一致且同属应试之地时，才能通过的应试资格审查。夫子确实可以把我们的书部卷宗交至楼宇新城，但我们的户部卷宗早就在双阳城了。所以，你的假设事实上是行不通的。也因此，对于残都里那些一心想要参加两试的人而言，双阳城确实是关键。”说完，木杉站了起来，望了望谷内万里无云、一贫如洗的天空。
“原来是这样啊…”周钰恍然大悟。
“另外，西境的两试时间与中原也有所不同，这主要是考虑到两地的时令差异。拿春闱来说，不同于中原的结束于年初，双阳城的春闱而是开始于一个月后，也就是二月中下旬。”说完，木杉向隘口那边走去。
“但是，为什么要让我参加春闱呢？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听了木杉的一番解释，林凡虽然疑云大减，但仍有不解。但见对方就要离开，林凡赶紧起身向远去的身影喊道：“木杉，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出谷啊？”
这是那日孟嬴和木杉对话中的一句，是林凡在离开前无意间听到的。木杉是他们中出了名的“大学士”，大家都说若非他家情况那么特殊，他肯定会有一片耀眼的未来。可愈是如此，林凡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孟嬴的好意。
听到林凡的呐喊，木杉脚步一止，如雪般的脸靥微微侧向明媚的阳光。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又向着丘陵继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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