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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正面迎战

    黄河河道上的三百余道防堤,均是先皇在日命神工百匠建起。

    虽只是作为疏导河道之策的辅助,朝廷对它们的建设却极为上心,曾在一日内处斩克扣河堤用料的官吏百员。

    人们回忆起昔日情况,暗地都说换作是如今爆发当年规模的大水,河堤能建起来就偷笑了。

    甚么处斩偷工减料的官员,直如天方夜谈一般。

    虽说时移世易,可前朝余荫尚在,这三百道河堤面对近年越发卷土重来的洪涛奔流,始终屹立不倒,成功阻止大水直逼人口密集的沿河大城。

    河水未能过此关,自然会溢往未曾建起河堤的支流,水平面大幅上升,便使得大量较小村镇,代大城市承受了河灾的主要冲击。

    而自灾区逃离赶向大城的流民,则再次把巨大的压力推到大城市肩上。

    每一次救灾治灾,考验的其实都是这些内陆大城官员的动员、治理能力。

    河道之上的三百余道河堤,若有损坏旧化,却不是地方大员有权修缮的。

    必须上报朝廷,再由人皇派出特使星夜南下,调动皇室匠人进行修补工程。

    据闻这河堤工程,背后涉及到至少十余种不为修行界主流所知的禁忌术法。

    才使得平时大水能冲倒冲烂得极为彻底的土石防堤,能长保坚固数十年之久。

    也因河堤背后颇有隐秘,朝廷向来严禁无人皇手令者登上防堤。

    却未阻这日天色渐昏,一袭僧袍悄然登上河神镇外长堤。

    僧人长袍色作淡蓝,一顶淡白色的斗笠将面容遮紧,只腰间一柄长刀揭示出他的身份。

    出家人时佩一柄腰刀者,唯有江南月隐寺中那些隐世不出,行事于暗影之中的僧人们。

    月隐僧人信奉隐修制度,行走在外时的一副拉风形象虽然人尽皆知,但真要谁说出他们做出过甚么大事,却是没人能说得上来。

    腰间长刀似从无出鞘之日,却也正因如此,使得要与他们为敌之人难免畏惧。

    月隐寺作为佛门四寺之一,亦在对抗少林的行动里头。

    这几天在河神镇上,却是从未见过月隐僧人的身影。

    又怎会有人料到,月隐寺方丈本人已秘密来到河间之地。

    “灵鹫山的大弟子按照你的安排,死在了少林僧手里。”

    “今后四寺之间的斗争,想必会上升至从未有过的高度,恐怕就连本寺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月隐方丈说话的对象,是河堤彼端负手而立的一名僧人。

    这僧人的长袍极为宽大,但因其身形实在太过修长,并不给人怪异之感。

    他侧身对着月隐方丈,面目隐没在僧帽的阴影下,也不曾对后者所言作出回应。

    月隐方丈却似乎不觉得这是甚么怪事,对方要是另生想法,他反倒头痛,当下只平淡交代连日来河神镇埋藏在人们感知底下的“转变”。

    说着就连少林寺的“圣僧”,金刚山的“佛子”,也没可能隔着重重黑暗预见的转变。

    “镇上开了一家药铺,在少林僧落脚地的对面街。药铺的老板,据说从前曾是造伞匠人,技艺不输于曾经的天工门巧匠。”

    “幽阳观终于发现守药飞禽失窃,高层们气得暴跳如雷,要求幽鹿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任何人发现他们曾经拥有过西行僧的遗物。”

    “此外,白鹿书院的白三秋这早已到镇上。她是白鹿仙人俗家的侄女,与幽鹿自**好,而且也已知道了少林遭到守药飞禽袭击的消息。”

    行走于无人得见的阴影中,耳目却从未蒙尘的僧人静静说道:“三股力量,无一不是冲着少林寺而来。”

    “杂役院澄夕已老,这次元气大伤,势必把无数只有他和少林方丈师兄弟俩得知的隐秘带入黄土。”

    “而那位忽然冒起,实力不同凡响的扫地僧明真,哪怕真与昔年的圣僧大有关系,年少识浅,想来也难挽狂澜。”

    月隐方丈微微一笑:

    “少林覆灭在即,你却把心思花在挑动千里外的灵鹫寺与少林为敌上,到底意义何在?”

    “以你与少林之间的恩怨,总不会满足于眼看着他们失败吧?”

    “还是,你真的被很可能藏身于那个明真背后的圣僧吓怕了?”

    破戒僧仍是不答,目光似是遥望着长河的尽头。

    月隐方丈也没打算问得太过,笑道:

    “罢了,我只是怕那些小辈们没本事解决少林,最后仍得让我们老一辈的出马。”

    “我盼望见到的,只是少林不复存在的事实而已。由谁动手,如何动手,我都不关心。”

    他转身离去。

    “只盼我月隐寺冒着开罪天下人的风险结交的,不是再也不敢冒险的垂暮之辈。”

    破戒僧竟连这大有轻视之意的言语,也未作反驳,僧帽下的视线聚焦于滚滚浪涛上的异样身形。

    满身泛露淡金光彩的僧人元神大袖飘飘,往此而来。

    破戒僧的僧帽足能遮掩天机,在那僧人元神目光扫视之下,却似压根不存在任何秘密。

    那仅仅在幻影之躯上残留轮廓的真容,彷佛早已被僧人元神瞧在眼内。

    双方均没展现出半分的迟疑,同时间挥出拳头。

    肉身和元神撃出的劲力于半空交锋,使得两道身形间百丈长河激溅而起。

    水势之汹涌犹如大河张口欲吞天地,将两人相斗的光景尽数覆盖。

    世间修士斗法,哪怕抛开双方间悬殊的境界差距不论,也决无真身上阵者劲力不如单单出动元神者的道理。

    何况程真的元神出窍,压根不是少林千年传承的绝学,仅是临时化用了破戒僧的幻影之法,依样葫芦而已。

    纵然在金身佛光加持下气势壮盛无匹,却未能发挥出完整的实力。

    然而破戒僧修为再高,双足毕竟站立于河堤之上。

    此刻双方拳劲交锋,引发的冲击力何其巨大,竟直教一波大浪将河堤整座淹没。

    水势退时,堤上已不见人影。

    “逃跑了吗?”

    程真垂目瞧往元神被击出裂痕的拳头,嘴上不服气地说道。

    只是心底也知,对方暂时没有与自己不死不休的念头。

    自己的元神出窍法,也没稳定到能与破戒僧长久交战,甚至伤及对方的程度。

    不过为出心头一口怨气罢了。

    程真收敛神念回归自身,淡金元神缓缓散去。

    长河滔滔,声似雷啸。

    岸上不远处,听惯了这啸声的月隐方丈望向河面,却只感心头禁不住的微颤。

    “怪不得那圣僧闭关二十年,仍有本事把不久前气息如日中天的妖狐逐走……”

    “就连或许受过他几句指点的后辈,也强大到了能与破戒僧正面对撼的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