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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婺聚入世 天赋使命

    “啊,啊,”一声声清脆的男婴的啼哭,打破了王家府邸的沉寂与惴惴不安。

    “老爷,生了,生了……”这时有一婢女从内屋里跑出来。

    “老爷,夫人生了,夫人生了,是个公子!是个公子。”

    站在堂屋正厅的正是这家府邸的主人,他叫王子涵,这个宅子是祖上几代行医,经年累月赚来得,由于其祖上一直推崇汉代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故他们家一直主张行医应当像祖师爷那样慈悲济世,普渡众生,这样一来,家境比起宫里的御医,那可是天差地别。但也生活过得相对盈实。

    此时的王子涵已经年过半百,从他与夫人刘氏结秦晋之好到今天,终于天赐琪儿,也是他祖上积德,此时他两鬓斑白,早已是热泪盈眶,这老爷早已顾不得体面,慌慌张张碎步跑进产房。

    但见那婴儿面如嫩桃,前庭饱满,地壳方圆,两眼紧闭,正贪婪地吸吮着母亲的乳汁。这时突然那婴儿忽然睁开双眼,莫名其妙大哭了起来。也停止了吸吮。

    “怎么回事?”王子涵惊讶地看着孩子,却发现那孩子粉嫩的右手掌心有一个类似剑一般的褐色胎记,王氏见丈夫神色似有凝重,笑道:“老爷,这只是普通胎记,不关事得,等孩儿张大,就会慢慢褪掉。”

    此时王子涵忽然面如死灰,冷汗淋漓,说到:“这是个不详的孩子,恐怕他要给这个家带来灾难。”

    刘氏不解其意,漫不经心问道,“老爷,这是王家骨血,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老爷我看你是高兴糊涂了。”

    王子涵问道:“夫人,你可听说太宗皇帝在位时,那魏征梦斩蛟龙之事?坊间传闻,当日魏征竟然元神出窍,被天庭传唤,在那剐龙台,用斩龙刀诛杀了那违反天条的泾河龙王?”

    “倒是听家父曾说起来过”,刘氏笑道,“我还听说,当日长安城电闪雷鸣,可是地动山摇,说那魏征在天庭吃了一惊,那斩龙刀就从他手中滑落,至今不知落到了人间的何处?”

    “夫人,那斩龙刀化作斩龙剑落到了那终南山。据说那斩龙剑,可是遇龙斩龙,遇人斩人,据说斩得连元神不留,可是那魂飞魄散。”

    二人说着再看那睡在襁褓里的婴儿竟然睁开双眼,盯盯地注视着他们,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谈话,嘴巴里呀呀伊伊地回应着什么。

    “听说太宗皇帝在的时候,当时想用那斩龙剑除掉现在的武昭仪。”刘氏说得声音较低,毕竟这是宫里的事,百姓非议是会被满门抄斩。

    “那武昭仪娘娘,正是传闻中唐三代后取而代之的女主武皇,看武氏现在这阵势,早晚要……”

    “老爷,快不敢再说了,你看孩儿正在听呢。”夫人柔和的眼神看着襁褓里的孩子。

    “他才多大?不过夫人你看他手上的胎记,像不像一把剑?”

    “老爷”夫人嗔怒地笑道。“你可越说越离谱,这只是个普通的胎记,我们的儿子还要继承祖上的医钵,悬壶济世呢。”

    这王子涵当日陪着夫人,一起守护他们的心头肉,自是满心欢喜。

    日月如梭,时光似水,转眼这婴儿就长到了十四五岁,可是这孩子,好像天性不喜读书,平时总喜欢舞枪弄剑,虽然眉清目秀,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从不主动读书写字,这让子涵与刘氏很头痛。

    这天王子涵正在西门内的西羊市的铺面行医,忽然远远看见一列仪仗队伍浩浩荡荡朝他的店铺行驶过来,站在一旁的病人家属赶快对子涵说道:“王大夫,八成这是宫里的人,好像来找您,您要发大财了。”

    王子涵捋了捋胡须,笑道,“宫里那么多太医,个个都是官派的名医,那里高手如云,我只不过是民间医生,怎么会求助于我。”

    那病人家属笑道,“如今您老在长安城,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何况,您开得医方,那可是以方简效优为名,老百姓都念您的好,您可真是慈悲为怀啊!”

    王子涵笑道,“也是我祖上功德,更是祖师爷张仲景之功德,我家世代行医,多亏他老人家留传下来的伤寒杂病论,可惜,史书对他的记载甚少。”

    正在两人感慨史书缘何不记载那张仲景之时,就有一太监先匆忙跑了过来。

    “王子涵接旨,皇后娘娘懿旨……”

    王子涵大气不敢出,赶快跪了下来,里屋的其余人皆出来接旨。

    “王子涵听旨,今圣上与昭仪娘娘见你在长安城行医期间,德才兼备,且悬壶济世,特要为你府上行赏赐,烦你去娘娘那儿领命,娘娘要见你。”

    王子涵一听,顿然不知所措,从祖上行医至今,从来没有宫里的人论功行赏,怎么今日……难道真是宫里的御医……可我并不想做那沽名钓誉之事,若入得宫里,万一那些人容不下我,可能连累家人。那王子涵惴惴不安跟着太监走到昭仪娘娘的车蹑面前,赶快跪了下来。

    “草民王子涵叩见昭仪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子涵声音有些打颤。

    武后掀开车颞朱帘,笑道,“王大夫请起,带本宫去你家,我要见一下你的儿子婺聚。”

    子涵更加不知所措,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回禀道:“皇后娘娘,犬子不才,文不能妙笔生花,武不能安邦定国,一个毫无任何才干的小儿,值得娘娘亲自下驾?”

    旁边便有随从厉声喝到:“小小一介草民,竟然敢与娘娘对峙,岂不想要你的项上人头乎?”

    “谁人敢如此嚣张,对王大夫如此无礼,那王家几代行医,很受长安百姓欢迎,此乃我大唐鸿福,亦是长安百姓鸿福。”然后对着王子涵说道:“王大夫,本宫只是想见见你家婺聚,这孩子和太子弘儿应当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本宫与她有缘,汝勿要多虑。”

    王子涵这才起来,赶快带着仪仗,浩浩荡荡驶向他的府邸。

    武皇后这才缓缓从车颞被人扶着走下来,好一个武才人,只见她身疲金色风衣,头戴金色凤冠,气宇轩昂,仪态庄严,面色神情,自有那天生的富贵相,双目里透出来得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光泽,人立在王家的府邸,顿然让其宅院蓬荜生辉。

    “王子涵,王婺聚,刘氏一家接旨。”太监手里拿出一份金灿灿的圣旨,王府顿时亦金碧辉煌。

    “奉天承运,皇上昭约,念王家世代行医,王子涵传承祖业,悬壶济世有功,赐良田千倾,府邸一个,家仆奴婢一百,王大夫,还不快谢恩领旨?”

    一家老小赶快扣头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武昭仪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家一干人接了旨但谁也不敢起来,不知道皇上和武昭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毕竟他们这是无功受禄,何况,这京城民间尚有不少大夫,医德医风高尚的不止他一个,为何轮到他家分功受赏,长安城不乏才干出众,文能指点江山,武能安邦的青年才俊,为何武昭仪偏要接见他家的聚儿。

    武昭仪赶快过来扶起王大夫一家人,随后就将婺聚用手牵过来,笑道,“婺聚,圣上和本宫要你入宫,陪伴太子读书,你可愿意?”

    婺聚慢条斯理地答到:“皇后娘娘,小儿并不喜欢读书写字,平日里常常演习剑术,恐怕……”

    武后笑道,“您与本后有缘,到了宫里,我和皇上会视你为己出。你不必担心,自有人会教你宫里的礼仪,习文练武,你想父母随时可以回家探望,你父母也可随时进宫探望,以后我们和你父母以亲人相待,聚儿,你非等闲之辈,日后在我和皇上的栽培之下,他日你一定不同凡响,光宗耀祖。”

    那刘氏见武后如此一番真切的说话,顿然萌生了几分敬畏,更是对母仪天下的皇后多了几分心悦诚服。便走过来对婺聚说道:“婺聚我儿,难得圣上与皇后如此赏识你,既然我儿不喜习医,那你就进功好好学习学习,我们皆是大唐的子民,能为皇上皇后效忠,能为大唐尽力,那也是我和你父亲的荣耀,更是祖宗的荣耀,你就跟着娘娘进宫去吧!”

    婺聚又看了看父亲,父亲满面春风,慈祥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送走了娘娘和仪仗,这两夫妻才松了一口气,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婺聚随宫里的仪仗而去,两人心中不是滋味。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君叫臣死,臣岂敢不死?皇上和武后要这孩子,即使他们有一万个不愿意,又能如何?

    突然王子涵拍着夫人的肩膀惊喊到:“难道我儿真是天赋使命?”

    刘氏见丈夫一惊一乍,如云里雾里,说道:“我儿婺聚,才干平平,天资一般,平庸之人,何来天赋使命?武皇后不是说了吗,他只是恰巧与太子李弘同年同月同日生呗。”

    王子涵道,“和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得,光这长安城里也多了去了,夫人,你未必想的太简单了吧?”

    “我不是想的简单,我只是不希望我儿子与宫里扯上任何的干系。我只希望他这辈子做个普通老百姓,娶妻生子,男耕女织,平安过一生足已,他学不学医都不重要,他光不光组,耀不耀祖,这都不重要,我只要他平安,幸福就可以了。”刘氏似乎要哭了一般。

    王子涵见妻子有些伤感,赶快抱着她贴到自己的肩膀上,“我们的儿子在宫里会平安无事得,圣上与武后不会伤害他的,夫人休要伤怀,想他了我们去宫里看他便是。”

    那刘氏这才平复下来,但是她忽然想到了聚儿刚出生时手上带出来的胎记。便问丈夫:“夫君,你还记得聚儿刚出生时右手自带的胎记?”

    “记得,你说那是普通的胎记,并没什么。后来这胎记到他长大也没褪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还记得你我曾说过天庭的斩龙剑化做斩龙刀落到了人间……”

    “记得,记得,我曾告诉你,那斩龙剑遇人斩人,遇龙斩龙,顷刻让人神可魂飞魄散,泾河龙王都未能幸免~~”……这夫妻本是世间凡人,这斩龙剑虽说遇龙斩龙,遇人斩人,但那泾河龙王毕竟是有根之人,斩龙剑岂能斩掉他的元神,包括之前斩掉的昊天天帝,斩龙剑虽然斩了他们的首级,但他们的元神却完好无缺,只是那元神不再有之前的法力,若要投胎转世,可能不会再有当初的灵气,只会让元神的灵力慢慢退化变弱。而武皇后,虽然也是真龙天子,但在未登基之前,仍然亦是世俗之人,所以,确切地说,斩龙剑要除掉她的元神,那是易如反掌之事,但一旦武后登基,那便是真龙元神归位,到时斩龙剑充其量也只是灭了她的肉体,其归位的元神不会受任何的伤害。

    “你说我们的聚儿会不会与这斩龙剑有牵连?”刘氏问道。

    王子涵默默不语,这个问题其实他曾偶然想过,可是随着婺聚长大,似乎其平庸之处,让他早已没了这个念头。如今,突然宫里又是赏赐,又是带人,夫人今天这一问,还真提醒了他。毕竟斩龙剑……是可以斩龙武后的元神得,何况武后他日要夺取大唐的江山,武后一定在高人的指导下,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恰恰也和我们的儿子有关,而天后又需要我们的儿子,可能儿子手上的胎记,就是那把斩龙剑?……”

    “夫人猜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聚儿虽然眉清目秀,但却更喜欢习武练剑”王子涵不紧不慢地说。“只是伴君如伴虎,武皇后可是杀伐决断之人,我儿若是将来不能被武后所用,岂能不危及到其性命?”

    刘氏道:“那武皇后虽然也是狠辣之人,但她应该不会伤害聚儿,武氏毕竟也是女人,更是一个母亲,她为皇上生了五个儿女啊!我觉得,武皇后肯定发现了什么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可能我们目前无法揣测,……唉,到底我们的儿子身上藏着多少秘密?”

    预知后事如何,且等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