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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真龙头疾复发 郭渝虎落平阳

    且说那真龙天子李治自那次头疾发作之后,便不敢造次,然武后整日忙于朝政,自然让李治心生不悦,那李治在婺聚父子精心调养之下,龙体逐渐康复,那天子毕竟是血性男人,人到中年,岂能不动那情欲,闲暇之时,岂能不思这男欢女爱之事?

    上一卷我们写到贺兰夫人与敏月图谋太子欲除掉武后取而代之,被武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发现并派了许敬宗等人秘密处决了那贺兰夫人,但武后念敏月年幼无知,又是姐姐的骨肉,实在不忍诛杀,便继续留在宫中,如若敏月继续执迷不悟,那武后只能将其逐出长安。

    那李治自知贺兰夫人的死,与媚娘逃不了干系,可是贺兰夫人不该听从敏月的话,趟太子谋逆这趟洪水,皇后又是非常神速地,有理有据地制裁了那贺兰夫人,给天子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天子对皇后内心多少产生了罅隙,自此天子很少出入中宫,自然他现在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已经失去,再也不能陪伴左右的贺兰夫人,便成了他心中永恒的疼痛,于是一个人独睡在龙榻之时,不免怀念他与她在闺房之中的点点滴滴,想到深情时自然免不了暗暗伤怀,不过,幸好敏月姑娘还在,幸好皇后还是网开一面,饶了敏月一条性命。这样还是让他对媚娘多了一份感激之情。那贺兰敏月五官俊秀,颇有年轻时武后的风姿卓约,但又同时传承了其母贺兰氏的灵巧温顺,想到这里,那李治又动了情欲,尘根便像那汹汹火焰,一直燃到了周身。

    太子眼见母后势在必得的气势,亦不敢再心生它意,只得隐忍做人做事,自长孙无忌被母后彻底铲出朝堂之后,越发觉得心中不安与忐忑。如今宫中到处安插着母后的亲信与宠臣,他若有任何动静,母后皆在掌控之中。一时如蛟龙离岸,困在笼中。

    贺兰敏月在外婆的袒护中,得已再次进宫,彼时其兄长贺兰敏之亦陪伴跟着入了皇宫。卷一有所交代,那武后是情非得已,为保全自己,迫不得已,才暗暗诛杀了自己的亲姐姐贺兰夫人,自然心中有愧,尽管贺兰夫人的这两个孩子,个个都不是令人省心的主,但毕竟这两个孩子身上亦流淌着武氏血液,又是骨肉血亲,所以仍百般宠爱,加官进爵,自是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也能慰籍同在宫中的自己的母亲。

    让武后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孩子,进宫并不思感恩,而且还暗暗要与武后作对,替母亲报仇。他们竟然对武后更多的是抱怨与仇恨。

    那贺兰敏月更是有过而及她的母亲,便有意与其姨夫单独接触,毕竟姨夫是当今天子,那可是九五至尊,起初那天子还有些犹豫不决,可是久而久之,那皇上亦对敏月动了真情,一个秋波荡荡,一个春意满满,一个如水如月,一个如火如荼,岂能不做那翻江倒海之事。

    敏月再次入得宫里,自然暗暗知晓东宫弘太子的心事,那太子虽然谋事失利,皆因武后权倾朝野,所以自风头过去后,有事没事,那敏月仍要去东宫太子小坐片刻。武后不可能不允许敏月出入东宫,毕竟敏月也是太子的表妹,这孩子之间也有血浓于水的血脉亲情。这不,太子正在东宫院落练武习剑,敏月进来,见得太子正在自我陶醉之中,亦跟着鼓掌连连叫好。太子这才回过神来,见是敏月,赶快收剑停了下来。

    “敏月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敏月一如既往行参拜大礼。

    “敏月妹妹,此乃我东宫,没有外人,都是亲人,何必拘礼?”李弘扶起敏月。

    “太子快莫要这样说话,他日你毕竟要登基称帝,那可是真龙天子,敏月不敢造次。”敏月笑道。“妹妹不敢乱了君臣纲常。”

    敏月这样不经意一句话,顿时让太子突然眉头紧锁,“哼,登基,有母后在,又有太子何干?”

    敏月见状,赶快拍了拍那太子的肩膀,“兄长,莫非……”

    太子若有所思说道:“此处非说话之处,我们进一步说话吧。”

    敏月尾随太子进了东宫偏殿,太子喝退左右人。“母后很可能自己想称帝,如今只手遮天,朝政在她股掌之间,父皇早已被她架空。”

    敏月道:“这天下可是李家的天下,太子可是李唐王朝的未来天子,若是姨娘真若如此,岂非后宫干政,乃篡权谋逆乎?岂非要谋逆乎?”

    太子暗暗思量: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母后如此专政,本就是乱了朝廷纲常,何况民间亦早有俗语:母鸡司晨,天下必然大乱。便说道:“可父皇……只听母后得……”

    敏月道:“圣上哪里……妹妹自有办法……”

    太子见敏月说到圣上时,已然春波荡荡,自然知晓了她和父亲之间已经发生了故事,也就自然明白了敏月的心思。姨娘贺兰夫人的死,让贺兰敏月对母亲产生了仇恨,而要报仇,自然必须保证太子日后能够成功登基,前提是父皇能够果断解决废了母后……

    太子暗暗思量道:“若是敏月能够协助他,让父皇废了母后,父皇殡天后自然他能顺利登基。敏月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嫔妃,自然给她一生荣华富贵。”

    太子送走敏月后赶忙召集他的老师郭渝进宫。郭渝自然不敢怠慢,赶快赶到东宫。

    “太子何时吩咐微臣?”郭渝小心问道。

    “本宫问你,母后干政,算不算大逆不道之罪乎?”

    郭渝道:“此乃圣上旨意,天子恩准了得,众臣皆知,岂非大逆不道?”

    “可历朝历代,但凡英明天子,谁能允许外戚干政?如今唯有唤醒执迷不悟的父皇,才能更改如今局面。如若长此以往,大唐将改朝换代,我李唐宗亲皆要给那武氏称臣跪拜,这岂非谋逆?”

    “既然如此,太子有何良策改变现状?”

    太子趴在老师耳侧叽叽咕咕如此云云,那郭渝意味深长地笑道:“太子果真不愧为李唐后代,太子若能顺利登基,那亦可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了。”

    那大唐天子李治自此便日日与那贺兰敏月颠鸾倒凤,神情气爽不便再说,而敏月见天子逐渐从情感上开始依恋自己,觉得时机成熟,便在一次周公之礼完毕后靠在天子的臂弯上,娇滴滴地说道:“圣上,敏月有一事想求。”

    那天子刚行过云雨之事,似乎有点疲倦,满足地问道:“朕的敏月姑娘要什么,朕都答应,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

    “敏月陪圣上这么久,连个名分都没!”敏月嗔怒而撒娇地说道。“敏月可是将全部身心交给陛下了。”

    天子笑吟吟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说吧,朕的敏月,你要什么,朕这就赐你。”

    于是敏月便被册封为魏国夫人,圣上将其父亲贺兰夫人的寝宫直接赐给了敏月,等武后知道此事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没想到,姐姐的女儿,虽然年龄较小,但手段心机却绝然在其姐贺兰夫人之上,绝非等闲之辈。武后心想:“若敏月安分守己陪伴天子,也等于是伴驾,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图谋不轨,他日只能再把她送出皇宫。至少留她一条性命。”

    可那敏月又如何就肯只做一个温柔可人的百灵鸟,她本来就是一只充满雄心壮志的金凤凰,如今圣上宠爱,又年轻貌美,而皇后年过半百,年老色衰,又岂能和她相提并论。她要飞上枝头,做那只最艳丽的凤凰,她要那母仪天下的威严,要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冠霞披在身上。

    这日圣上从朝堂下来,便兴致勃勃又去了敏月寝宫,敏月见圣上龙颜大悦,便笑着说道:“陛下,太子李弘自面壁思过到再次恢复上朝以来,是不是父子之间再无甚交流,若是如此,岂非冷落了父子亲情?”

    李治道:“弘儿不是还有他的弟弟妹妹常陪伴左右,岂能缺失亲情乎?”

    敏月道:“那太子并不想忤逆父母之意,只是他毕竟是李唐血脉,他太想为他的父皇母后分忧解难了。毕竟太子是国家明天之根本,他只是有些心切,并非有忤逆之意。只是他的方法不当而已。”

    李治见敏月说得在理,便问道:“可是他在监国期间,企图杀了我的恩人婺聚,而且数次与他母后作对。”

    敏月见天子依然不自觉袒护皇后姨娘,便冷笑道:“陛下可知宫里宫外如何议论朝政?”

    李治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便龙颜大怒起来:“敏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敏月见天子突然发怒,心想:“果真君王无情,翻脸比翻书快。可我得达成自己的心愿。”于是扑通跪在天子脚下,眼泪婆娑,梨花带雨地说道:“敏月请陛下杀了我吧!”

    那李治是耳软之人,见敏月哭起来也是楚楚动人,赶忙扶起来,抱在怀里说道:“朕的敏月,朕如何舍得杀啊,疼都疼不过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去东宫探望太子,可行乎?”

    等敏月再次梳妆打扮一番,两人便抄着近道,带了几个随从,悄悄赶到东宫。

    太子见父皇亲自来到东宫,岂能不摆驾迎接,便是赶忙朝拜行礼。

    李治扶起太子,细细端详一番,见太子星眉剑目,天庭饱满,地壳方润,只是眉宇间似乎笼罩着几份千愁万绪,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了蛟龙困岸的无可奈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李治岂能不心痛。

    “弘儿,朕和你母后国事繁忙,未能常常在一起促膝交谈,忽略了你,虽然你已长大,但仍是父皇母后的孩子啊。”说着还落了泪。

    李弘自然知道父皇动了真情,也坐到天子跟前,“父皇,如今儿臣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在监国期间做荒唐之事,只是儿臣有一事想告知父皇。”

    李弘见正殿并非说话之处,并将父皇与敏月引到偏殿。撤退左右后说道:“父皇,您认为姨娘之死,是否乃遭人暗算乎?”

    李治道:“你母后说你姨娘参与了我们皇家之事,不但如此,还想让我们废了你母后,她欲取而代之。那你母后必然要自保,岂可让她人取代自己?”

    “可事实上那都是我和敏月的计划,”李弘道。“母后心狠手辣,连亲姐姐都不肯放条生路。毕竟儿臣也是姨娘一手带大得。姨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就不能放姨娘一条生路,那怕是离开宫中,离开长安也行,非要斩尽杀绝?”

    “是啊,陛下,”敏月道。“若非有外婆与皇上保护,敏月也差点死在姨娘的宠臣许敬宗手上。”

    那天子听得一脸惊愕,如今的皇后,竟然爪牙遍地,权倾朝野,且皇后干政,里外瞒着他做了多少让人不堪的事情。做为一个真龙天子,竟然被皇后弄权于股掌之间,这时的他,与彼时初登基时受长孙无忌操控朝政又有何分别?

    敏月见圣上似乎若有所思,便说道:“陛下,如今唯有废了皇后,再次举荐太子监国才是良策。”

    这次李治并未有任何情绪上的不适反应,说道:“只是皇后并没有做不妥当之事,朕又有何由废了他。”

    敏月叹息道:“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况姨娘不但干政,还跋扈朝堂,如今圣上都将听命于她,如此一来,李唐江山恐不保,太子乃国家根本,本应协助圣上辅佐朝政,可皇后姨娘独自为尊,朝堂之上,到处都是其爪牙心腹,太子被冷落打压,试问如何将来继承大统?”

    太子见李治再次沉默,便跪在其脚下,诚恳地说道:“儿臣知道父皇母后伉俪情深,儿臣也是母后的骨肉,母子连心,可是谁要儿臣生在皇家?谁要母后姓武,孩儿姓李?母后既然爱孩儿,为何就不能帮助孩儿辅佐治理天下,却抓住孩儿把柄为借口,冷落孩儿,致使儿臣只能观望,却始终无法进入朝政?若是母后无其他想法,为何就不能回到后宫,将朝政交于父皇或者让太子监国,父皇母后暗中辅佐儿臣?”

    这时那太子师郭渝也匆匆忙忙赶到东宫,“微臣郭渝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治扶起郭渝,便问道:“太子师,您也认为朕应该让皇后回到中宫乎?”

    那郭渝知道圣上优柔寡断,恐自己回答问题稍有差错,可能性命不保,赶忙再次跪了下来,嗫嚅地说道:“臣……臣……以为……”

    李治见太子师位居人臣,官位显赫,却又胆小如鼠的样子,不知缘何,突然就动了怒气,觉得这郭渝胆识甚至不如敏月一介女流,正要准备教训,忽然脑门心开始将针刺一般,随后整个头部开始阵阵般炸裂样的胀痛。

    “朕头痛欲裂,朕头痛欲裂,快传婺聚,快传婺聚!”李治一瞬间就昏倒在地,被太子手下抬到床榻。

    自然夫君头疾发作,马上惊动了正在中宫批阅奏折的武后,武后赶快乘着凤蹑赶到东宫。武后见到了敏月,见到了脸色煞白的太子师,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得,武后以秋风扫落叶般的眼神犀利地扫过了这几个关键人。

    婺聚赶快把脉行针,可是这次皇上似乎并没有很快好转过来。

    武后赶紧问道:“聚儿,上次皇上头疾发作,你不是很快救过来乎?”

    聚儿道:“皇后娘娘,微臣曾与家父联手还调理了陛下的脏腑经络功能,可不知为何,圣上脉象出现了类似比上次更严重的精血大亏的脉象,臣记得已嘱咐陛下,断然不能房事太过,可是陛下最近肾精肝血暗耗太过,臣尽力而为。若是这次救了过来,恐一年半载皆要禁止房事。”

    武后一脸惊愕,犀利的眼神寒光闪闪,直向敏月袭击了过来:“我的好外甥敏月,你就是这样来报答你的姨娘乎?”

    接着又将寒光闪闪的眼神直逼太子弘,“说吧,你和敏月,还有你这劳苦功高的太子师缘何这么凑巧,聚在了东宫。你们在筹谋何事?你们在筹谋废了本宫吗?”

    太子亦没料到父皇忽然头疾发作,而且又在东宫,而母后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干练与狠辣,早已将他们震慑地无所适从。

    武后对一边跪着打哆嗦地郭渝说道:“念你是太子师,姑且不再追问你教学无方的罪责,明日你就去那琼州做一名刺史吧!带上你的亲眷一起离开吧!此后永远别出现在长安城内吧!”

    “贺兰敏月与太子李弘,各自禁足自己的寝宫,面壁思过半年。”语毕将皇上接出东宫,浩浩荡荡去了中宫。

    李弘将会得到什么样惩罚,武后后面如何处置敏月,李治岌岌可危的性命是否可以得以再次起死回生。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