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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章节

    敏月虽然被禁足寝殿,但却丝毫不知反省,圣上自头疾复发后,几乎没有过来寻她,然深夜时分,天子李治的浓眉大眼,一直在她眼前晃动,皇上虽然暂时不能给予她什么实际的权利,但她却得到了女人所需要的万千宠爱,得到了两情相悦的水火缠绵,然而,这一切皆是镜花水月,不能长久。一日不除掉皇后姨娘,她就一日寝食难安。

    太子李治再次禁足东宫,几乎很少与宫里其他人往来,偶尔太平公主与其他的弟弟会过来探望,再没有谁愿意东宫去探望太子。

    那武后已然明白太子心意,可太子心智一直不稳,也甚是感到烦恼。朝堂不同于别的,千秋基业毕竟不是儿戏。但是,自从弘儿被册封为太子之后,武后感觉到了母子之间情感的疏远和没有温度,这是她内心最不安的缘由,她不想失去她的弘儿,更不想因为朝政原因,将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从心灵深处将其割舍。既然弘儿不愿意她前朝干政,那干脆就再给弘儿一次监国的机会吧!

    武后终于经过内心挣扎一番,去了东宫。李弘见到母后突然造访,不知何故,赶快行参拜大礼。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弘儿,快快请起,来,到为娘身边来。”武后赶忙将太子拉倒身边。“我的弘儿,”武后眼见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却见那弘儿看他的眼神是那么冷漠,陌生,胆怯。不禁悲不能自制。“弘儿,让娘抱抱你。”

    那李弘俨然不知所措,却感觉到了母后的惺惺作态,内心涌出了自己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厌恶,是恐惧,是敬畏,是疏远?

    “弘儿,我的弘儿。”武后此时感觉到了太子对他的不满,但弘儿似乎对她并不理解,甚至表示出了了自己的不满和委屈。“弘儿,我的弘儿,”武后似乎要泪流满面。

    “母后!”李弘与那武后毕竟血脉相连,见母后珠泪滚滚,实不忍心,虽然母后与他是政治上的敌人,权利交锋的对手,但母后就是母后,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将他带到这个世间的人,要怨恨就怨恨自己的出生吧,这个世间人可以有各种选择,唯有出生与父母谁都没有办法选择。恨就恨他不该出生在皇家,更不应该让这个具有野心与权利欲望太要强的女人做她的母亲,父皇又是如此听命于其?

    “母后”李弘突然扑到武后怀里,“儿臣活得憋屈啊。儿臣死的心都有了”

    武后抱着弘儿,抚摸着他俊朗的面孔,那张脸,像极了年轻时的李治,但弘儿的眼神里更流露出的是坚毅和果断。

    “弘儿,我和你的父皇商议过了,同意你继续监国,母后退出前朝,不再参与政事,为娘要太子好好活着,将来登基还要治理国家。你是大唐的脊梁,大唐未来的天子,母后相信你会像你的皇祖父一样,成为一代明君。”

    李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母后会如此神速地同意自己回到后宫。看来外边传闻母后要夺皇权皆是子虚乌有之事,母后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父皇和他以及他们的其他儿女。

    果真,武后答应太子回到了后宫,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丈夫李治,而太子在武后与李治的暗中辅佐下,再次监国。

    太子李弘在自己老师的暗中指挥下,逐渐开始准备削弱母后的政治实力,他屡次找借口在朝堂上指桑骂槐地嘲讽武家的人靠着自己母后,无才无德享受李家浩荡皇恩,并同时准备铲除李义府许敬宗这两个母后的左膀右臂。而且甚至想把婺聚从宫中驱逐出去。重新重用李唐血脉宗亲。

    开始武后见状,并未指责弘儿什么,既然太子要做出一番事业,那就给他这个机会,可是半年过后,武后发现太子除了暗中与她作对,心胸狭隘以外,并无任何让她引以为荣的地方。

    深夜,太子在东宫召见郭渝。郭渝问道:“太子这么急将臣昭进来有何事要商议?”

    李弘道:“如今本宫监国半年,可仍然业绩平平,母后虽未干政,可不妨碍她权倾朝野,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太子,你只是监国,但未登基,那武后在朝唐上眼线遍地,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太子道:“如今我父皇龙体孱弱,若非殡天,本宫如何登基?”

    “若不登基,殿下如何君临天下,那武后的虐党如何清理?殿下一日不登基,那皇后就可随时废了你。”郭渝忧心忡忡。

    李弘道:“如此,老师您要我弑君杀父乎?”

    郭渝道:“若非如此,殿下又能何时登基,登基之后,即可赐你母后为太后,如此,让她老人家在后宫颐养天年,岂不更妙?”

    李弘在郭渝的蛊惑下,真的对自己的父皇动了杀念,然太子弘却再次小视了自己的母后,岂不知太子和郭渝的言行早在武后监视掌控之中。

    太子既然要逼宫称帝,自然要暗中招兵买马,他便同时联络了自己的姑母义阳公主,及李唐其他宗亲。他们准备就准备在父皇生辰日之际准备在朝堂之上公然逼宫。

    武后自然知道了太子李弘的计谋,那日便悄悄调集了大量物资与御林军及大内侍卫,一旦李弘谋逆,那只能就地正法。

    果真圣上寿诞,圣上武后君临八宝金殿,满朝文武皆山呼海喝,朝堂上皇上皇后二圣赐酒赐宴。

    这时太子李弘备了贺礼准备呈上,武后示意将礼品呈上,武后一看原来是一壶上好的美酒。

    “儿臣知道父皇龙体尚在恢复,但脏腑经络功能修复更需要借助药酒,儿臣请教了婺聚兄长,自行配制,以保父皇龙体万寿无疆!”

    武后问道:“弘儿,既然是你精心配制,那自然今天得让你的老师站出来,同饮此酒,来庆贺你父皇的五十岁生辰。”

    李弘忽然变了脸色,武后见状,已然明白,太子要在父皇的生日之际,准备逼宫谋反,便突然也变了脸色,喝道:“郭渝何在?快快赐太子的药酒!”

    郭渝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右手端起了酒杯,但整个身体早已开始发抖。

    武后冷笑着看着郭渝抖擞的身体,以及从眼神里绵延出来的恐惧与绝望的神情,闭上了从双目淌出来的浊泪,一口气将毒酒喝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郭渝浑身开始抽搐,一口鲜血就喯了出来,殷红的血液缓缓留在地上,武后瞬间凤眼园睁,怒气直冲九霄天。

    “御林军何在,帮了这个逆子。”武后喝道。

    “母后,这是有人在陷害儿臣……这酒是婺聚兄长赐教下所配制。”

    “好太子,事到如今,人赃皆在,你还要诬陷他人,我和你父皇可容你,但大唐臣民无法容你,我们给了你太多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你都不加珍惜,现在谁也救不了你。”

    太子见事情暴露,朝堂之上他安插的大内侍卫皆不便动手,而外面埋伏的人马现在正等着宫里的号角吹响。

    这时李治眼见弘儿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后就地镇法,一时不知如何想办法营救,太子是他的长子,对李治而言,弘儿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他都可以谅解,他自己本来就是病入膏肓之人,活着也是苟延残喘,何况弘儿也是为了登基称帝,这又有何错误?这九五至尊的位置早晚都是留给太子的,太子为何这么着急?想到此,李治就浊泪从两旁面颊留了下来。

    李弘见父皇竟然在知道自己要置其于死地的情况下,竟然还是那么死心塌地地护着自己,着实感到了来自血脉相连的亲情,可母后此刻对他不依不饶,要在朝堂之上,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武后此刻心中早已不能自制,但是她又有何办法,太子谋逆逼宫,这历朝历代,引起的兵荒马乱,血雨腥风,它不仅仅是太子的一次莽撞行为,而是这场莽撞行为背后的操控者,显而易见想要进行一场政变,这样的政变,还将无数的老百姓及官吏卷入这场政治风暴,血雨腥风里,而她深知,她的太子虽然野心具备,但还没有操控与解决这样大的政变事件的能力,对于帝王之术,还处于很幼稚的状态。

    她并不反对太子有这样的念头,生在皇家,有雄心壮志并没错,错的是,在他还不具备称帝的时候,在他父皇还健在的时候,这样的宠宠欲动及缺少冷静与理智的思维方式,让武皇后感觉到了太子的稚嫩以及才干上的不足。

    太子弘就这样在其父皇的寿辰日,用自制的药酒,视死如归地送走了自己,虽然他走在了母后温暖的怀里,然而,在他有生之年,尤其长大成人后,并未真正感受到刻骨铭心地母爱,在他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他都在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认为熟悉而又陌生的母后,从他记事起他就在阅读母后这本书,到最后都无法读懂。

    李治因承受不了中年丧子之痛,突然病情再次加重,心中也怀着对皇后的埋怨与痛恨,爱恨交加,万般滋味,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