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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初识打铁偷学问,举重若轻误入武

    “三儿,老头子是个打铁的,在江湖上倒是有一些朋友,你如果想学武,我可以帮你找个更好的师傅。”兴许老头子看胖三儿向无粮问了两句,略有疑问道。

    “不,看不上会武的,打铁就好。”不怎么爱说话的老三似乎是三人中最神秘的。

    “嗯,可以。不过老头子一生无子,你又一直没姓,不如你就跟了老头子的姓,也算我有个后人。”老头略微点头,对胖老三的回答算是满意。

    “张三儿吗?”老三略感疑惑,这个名字多像个路人,听起来又特别顺,嘿嘿笑道,“这名字我喜欢。”

    “三儿,你这样子就有点傻的过分了。老头子我复姓独孤,打铁这一行当,天下无敌,自己改名独孤求败,岁月久了觉得拼拼斗斗的日子实在没意思,索性隐姓埋名改名张孤独,咱爷俩这是真有缘分啊。打铁的手艺道道多着呢,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学,都得好好学,更得学好。”看来张老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嘿嘿,张三儿,好听。”三儿觉得有些话还是没听见的好。

    张老头给了这便宜儿子一个姓,又给了便宜儿子接下来几个月的任务。完不成任务,挨打,不许还手的挨打,或许挨打才是天下所有小孩儿的童年噩梦吧。

    老头子给三儿的任务很不简单,第一个,在三个月时间里给自己打造一根和手里这根粗细一样的梢棒,份量要足,以拿不起来为准,材料自己去院子里找,不认识的不懂的向老头请教;第二个,在同样的三个月里,自己找学塾,偷也好,抢也罢,务必学习汉字,会认、能读、善写、明义。

    张三儿没觉得很难,谁让咱有把子力气呢。上学塾吗,就更简单了,溜两趟巷子就啥都有了。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第二天上午张三儿去溜了趟巷子,找了当年手底下的几个小弟,打听了泉州城里的明师;下午趴在院子里的材料堆里扒拉了一下午,软的硬的红的白的黄的黑的磕了个遍,又给张老头弄折了几柄宝剑,终于找到适合自己武器属性的材料,要有足够的刚性,要够分量,还不能轻易折断。好嘛!材料找了一堆,不懂得这些玩意儿的特性,怎么搞,锤锤打打吗,那怎么融合到一起,什么样的比例最好?这是个很难的问题,三儿觉得想的有点累,不如睡觉来的舒服。

    早上醒来发现躺在床上,兴是张老头给自己弄上来的吧。

    张三儿去找了泉州城外的那位明师,明师不愧为明师,不收钱,只要愿意学,明师就愿意教。当然张三儿本来冲的就是这份不要钱的“情意”,许是张三儿确有几分脑子,也或许明师确实有几把刷子,徐立志、张孤独、张三儿、八条、刘丰、打铁、睡觉、吃饭、喝酒,这几个有特殊意义的文字对于傻乐的张三儿来讲,嘿,手到擒来。

    和徐先生商量好的,上午求学,下午在铺子里要学打铁,徐先生是个失意的书生,觉得有人愿意给自己当学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没有理由管的特别严。

    天下第一的铁匠张孤独给张三儿出了个大大的难题,根本没有可能满足张三儿对那根梢棒的要求吗,除非天外陨铁,可这玩意儿有市无价,更别说是天下罕有的宝贝了,真打造成一根棒子,我去,兴许傻子才会这么干吧。“天下第一”的老铁匠也觉得自己提的问题多少有些难得过分,使劲挠了挠头道:“三儿,用铜吧,院里还有少许铁,你摸索摸索,适当加点料。咱又不学武,是不是!”

    徐立志对三儿的喜爱逐日增加,三儿是个懒人,真的懒,一天要睡七八个时辰,但三儿聪明,学的快。三儿是这么想的:“这学的和偷的差不多,来的快,日进斗金啊,不赖!”

    落魄书生有些家底,爱个小酒,三儿学学问快,学人情也透,隔三岔五溜溜巷子,弄点小酒小肉,便宜爹和这个真心的书生都伺候着。

    时光一晃,半年过去了,三儿隔三差五去听徐先生谈天说地。这徐先生是个妙人,少年求学,游历大江南北,见过峰峦叠嶂,波澜状阔,也见过狐精鬼魅,江湖险恶,真不知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奈何本无情场、专心求学,到头来十年寒窗、多年游历一场空。三儿是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听众。当然书生也有一些恶趣味,三儿颇不以为然,在徐立志卧室的西墙上挂了一幅兽春宫,是徐先生在游学途经一座深山古寺时偶遇狐妖所得,画上正是那只半化人形,仍拖着长尾的白色狐妖,看起来景色怡人,骚气冲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先生正是靠着这幅春宫图独身至今。春宫图上的骚狐精只是背景,在这幅图上另有一篇古经文,徐书生直言不讳,这篇古经文读来无恙,是一篇妖法,但他极为讨厌这幅经文,因为盖住了春宫图的很多重要部位。三儿在认识了古经文后倒也见怪不怪,这年头谁还没个狐精鬼魅的故事,至于真假也只有徐书生自己知道吧。

    老铁匠对三儿尤其好,为了让三儿发挥出一膀子力气,专门给三儿打了一柄沉重无比的铁锤,我的天,三儿刚好能拎起来!这一来,打铁的效率确实上去了,三儿的身形竟然瘦了起来,下工早了,觉也越来越多了!在二人一次上山私采铁矿时,偶然发现三儿打野猪有一手后,老铁匠找到了给三儿进补的好办法,山上的野猪、狗熊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正常来讲,打铁的必然一身横肉,可张三儿这只奇葩在瘦了一段后就又胖了起来,是那种一身虚膘的胖,看的老铁匠心里直乐呵。

    时间就这么淌着,如流水,如飞云,日落日升,月圆月缺。

    老头觉得用起来都费力的东西,三儿轻而易举。张老头觉得张三儿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子,那就真的不枉此生了。

    已经是三儿来铁匠这里的第二个小年了,自从收了胖小子后,五人行动小组便每年外出一次,只处理些难度较高的幽境。

    “小子,快起床,今天给老李头他们打好两柄柴刀,咱爷俩去准备年货,你也抽时间去看看那个徐先生,大过年的,一个人怪孤单。”老铁匠踢了踢滚在床上的肥屁股,那只肥屁股晃了晃,翻了个身,翻眼看窗外已然天光大亮,倒也没有赖床。

    二人吃罢饭,敲着铁块,老铁匠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小子,你现在力气太大了,你这一锤子下去,铁块都透了,活不是这么干的。

    当初告诉你只有力气越大,才能更好的掌控手中的家伙儿什儿,现在你小子完全被铁锤和力气控制了,一砸到底,再好的东西也被你砸坏了,而且这样砸法,哪来的掌控,你这叫蛮力。”

    三儿突然停下铁锤,丢在地上,望着铁匠。老头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痴呆,愣了半天才明白三儿是要铁匠给个示范。老铁匠装模作样,拎起三儿的铁锤,稍适应重量后,将铁锤高高举起,骤然砸下,但只听风声,丝毫未闻铁锤砸到砧台上的声音,老头示意三儿看看铁锤和砧台的距离,隐有细如丝发的白光透过,但铁锤与砧台显然并未接触。

    “懂了吗?”

    三儿表示要试一次,轻轻举起铁锤,同样骤然砸下,也同样的没有铁锤与砧台碰撞的声音,但显然铁锤和三儿都无法承受如此冲量,铁锤骤然断裂,张三儿双手如遭雷击,颤抖不已,亦亏得胖小子身体异于常人,加之长年抡这大铁锤,浑身精肉无有,但骨骼的坚硬程度远远超出常人,否则,这一下毫无缓冲的骤停,轻则骨折,重则臂骨可能就成了遭过敲击之后的蛋壳。即便如此,张三儿也在颤抖中痛苦了半天。

    “小子,力气太大了,仔细感受铁锤砸下的过程,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学会的。先换柄轻点的,把活干了。”

    待张三儿稍做恢复后,忍着不适,拣了柄稍轻的铁锤,爷俩叮叮咣咣完成年前最后一道活计。老头把张三儿当成了儿子,所以除了过大年给几颗铜子的压岁钱外,从来没给过其他零花,但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张三儿倒也全然不在意,有吃有穿,还能睡的舒爽,这样的日子过多久都不会腻。

    人老了,对过年有一种期盼,希望年能过的慢些、再慢些,对于这不知从何时传下来的习俗尤为重视。一老一少晃晃荡荡离开铺子,要去置办年货,多买几斤肉,用了一年的碗筷也该换新了,再买上几幅春联。这边的年,老头一直不太习惯,实吃不惯又甜又腻的年糕,最重要的,完全看不到雪,不下雪的年怎么能叫丰年。

    第二日,老头一人收拾年货,胖小子拎了酒肉,拖着不离手的赤黑铜棒去了城外,徐先生在小院里摆了桌菜,搭着胖小子的酒肉,给胖小子解惑。说泉州这地界一年的温度变化不大,用来度假避寒挺美,但失了四季变化,极显单调,总感有失平衡,而再往北一年四季变化明显,年才过的有意思,有情感,逢冬季节还能铺几场雪,白茫茫一片,田野和村落给人一种天地清明的感觉,舒爽的很。胖三儿突然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去外面跑跑转转,也未尝不可。胖三儿听,徐书生讲,天南北地,山高海阔,人间奇闻,巷弄野事,还有那胖三儿深以为然的官场政事,人间奇案。

    对于胖三儿来说,八条和刘丰失了音信,但不代表心里没有挂念。

    话说回一年前,刘丰跟了赵瑶往京城赶去。

    路上,赵瑶看在张老头的面子上,简单向刘丰介绍了情况,倒也没有刻意隐瞒,同时给了刘丰多余的选择。赵瑶为皇宫影卫头领,武功之高,说是上百层楼那么高也不为过,但赵瑶并非刘丰的师傅。此次连同刘丰,共计招回十一人,集中培养,旨在以最快的速度培养出一批武林高手,以武、道、医、蛊以及寻仙访幽所获等秘术手段强行打通经脉,贯通肉身,强化神识,打造一批铁血战士,以备战需。但所用手段亦非常人所能承受,非大毅力之人难有成果。而打造的代价亦极为惨重,目前为止两批实验共计二十四人中仅有一人存活,但精神崩溃。其实力之强,可以诡异奇幻形容,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房倒屋塌,肉身之坚亦足以开山裂石,刀枪不入,更有许多奇异能力仍在开发中,但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精神崩溃,而是肉身以及寿元的消耗,超过常人十倍有余。

    随着实验的进行,造神行动亦积攒了大量经验,本批次实验品质量极高,赵瑶决定以五年为期,在实验人员同时参与之下,尽可能打造出一批成品铁血战士,同时积累、记录实验方法及过程。

    赵瑶在明确告知造神行动的目的后,由刘丰自行选择是否接受实验。

    刘丰自认毅力坚忍,又身负血海深仇,与其以几十年时间忍受血海深仇的折磨也未必能得报大仇,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则成亦,败亦无悔。在到达京城实验基地后,刘丰即回复赵瑶愿意接受试验。

    一年以来,刘丰等人遍览试验记录,各类典籍、秘术、秘籍、学术,同时在赵瑶等人指导下重点修行强化肉身及神识的秘术,朝廷为了大宋,甚至全人类的未来,付出了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相比刘丰和胖三儿,八条的命运平坦了许多。老和尚只是口传各佛家经文,八条除了陪老和尚诵经以外,并无其他事情,一年以来二人走山涉水、传经布道,往各地僧寺挂单,沿途亦不捉妖抓怪,只是看遍人生百态。八条心中原本圣洁,老和尚吃肉喝酒不问天下事事的态度极讨八条欢心,八条心中也说不清缘由,但觉人生而注定,多言无益,学了佛经后更觉一切随缘。

    小年这日,徐书生与胖三儿正讲着人间恶性。刘丰等人修行小成,正为试验做最后准备。八条与老和尚在宋金边界蔡州地界的山脚破庙里偶遇风雪,老和尚从雪窝里扒出两只野兔,正架在火上烤着。

    “老和尚,你说老三和丰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八条很是思念刘丰和胖三儿。

    “刘丰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胖子过的倒也清闲,小子别多想啦,这中间的事情,你比他们两个知道的多,还是想想要不要跟我学武功吧,要不然我和老头子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可不好再带着你咯。万一我长时间回不来再或者一命呜呼了,你小子可怎么办吧!”每年中秋过后,张老头、花和尚、无粮小道、赵头领四人有一次会面,赵瑶向众人分享其他队伍寻访所获,共同讨论各类秘籍的参研收获,同时几人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次的探访。曹林生死了,多了个什么也不会的假和尚八条,众人一直没有发现八条到底有何用处,但又不好扔下不管,毕竟老和尚准备把衣钵传给八条。

    八条是个不折不扣的惫懒货,觉得学武功太累太难,还是念经的好,但总是拂老和尚的意,八条吃和尚的穿和尚的,还老是让和尚背着爬山,又有些过意不去:“过了年,我就开始学吧。”有些低眉搭眼。

    老和尚两眼笑开了花,拿起刚烤好的野兔,撕下后腿激动的往八条手里塞:“多吃点多吃点,过了年老和尚我教你功夫,保证不难也不累。”

    八条觉得老和尚在骗他,哪有不累人的武功。

    “小和尚,老和尚问你件事儿,你这八条的名字可有什么由来?”刘丰和八条自己嗤之以鼻的事儿,老和尚倍感奇异,突然问了起来。

    “不清楚,是胖老三给我起的。胖三儿和刘丰最先认识,我见到两人的时候正被一帮混混欺负,是胖三儿救了我,那时候脖子里带了块金锁,我不识字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刘丰看金锁上写了“九命去其一,其神也难救”十个字,刘丰也想不出什么意思,胖子随口说了句九条命没了一条,那就是八条,胖老三觉得这名字挺好听,就一直叫起来了。”八条觉得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金锁呢?”老和尚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金锁,还写了这么奇怪的话。

    “在老铁匠家里烤肉的时候,被他那烧铁的炉子炼化了。”呵呵,重要的身份证明在一次三人偷入老铁匠家烤肉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炉子里,等到八条发现的时候只能在炉子里看见一点渣渣了,看来所谓的金锁可能并不是金锁。

    老和尚表情相当丰富:“过了年学武,学会伏魔功,带你去找老三耍几天。”

    好嘞,八条真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