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编织染料

    家中，何氏在一旁带着陈福留与陈慧清，陈婆子则在教陈慧英与陈慧秀编织草席。

    陈婆子拿出一捆舂平的蒲草，对两姐妹道：“这蒲草啊，是先种，咱们家之前就有几亩地是专门种这个的。等收割后，就开始挑选，把长度一致的挑选出来，长的就用来编织草席，中的就用来编织枕头席，短点的就用来编织草篮子呀，技术好点的还可以编织草帽，草鞋。然后晒干，接着舂平，有的呀还要先染色，这样就可以编织出各种各样的花纹了。这把蒲草是已经舂平的，明天呀就带你们去压草，也学一学。还有染色，我们过几天去雷城买染料，今天就先教教你们怎么最简单的编织手法。”

    随后解开那捆蒲草，握住蒲草的头部，一扬一收一抖，那捆蒲草变得柔顺，根根分明。陈婆子从中抽出几根：“我们今天就简单学学最基础的席子的编法，我先打个底。这席子还有收边，拉伸，固边等等。咱们先来学学三根互压的手法。等你们都学会了，就可以学着编花样，草帽，篮子了。到时就真的出师了。”

    陈婆子在二姐妹面前演示了几遍后，就让两人动手，学着编。

    何氏则在一旁抱着陈福留：“惠英编实点，顺着蒲草的走向。嗯，秀丫头编的不错。”又挑逗一旁的惠清：“清丫头要不要呀，叫嬷嬷教你。”

    陈婆子听着乐呵呵的：“清丫头，等长大咯，嬷嬷也教你好不好呀。”

    过了一会，两姐妹就开始说腿脚酸痛，陈婆子便道：“起来活动活动，走一走，松松胫骨。”

    下午，两姐妹终于编织完了一张草席。那陈婆子很是欣慰：“很好，以后都是编织高手，这村里呀，同年纪的还没我们家这两女娃的对手。这以后呀，去了婆家也不用怕婆母骂了。”

    何氏在一旁也跟着笑：“来洗洗手，等二爷爷他们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第二天凌晨，陈婆子早早的便叫醒了两姐妹，带着木舂棒与几捆蒲草，径直的走向村头的长石，一个妇人舂草的地方，也是妇人闲聊的地方。

    陈婆子见人就说：“这两姐妹编织可厉害了，昨天看几次啊，就学会了，将来一定是个编织高手，编织的草席又平整又紧实。”

    到了陈婆子她们，陈婆子将一捆蒲草放在长石上，然后双手握住木舂棒的头部，向下用力砸向蒲草，原本是空心长柱体的蒲草被压平，发出清脆的声音。

    砸了几下后就让惠英上手，那惠英根本就握不住重重的点木舂棒，吃力地抬起舂棒，立即的那舂棒就自己落了下来，砸向了惠英，惠英一个反应向后倒，就摔了下来，刚好头磕到了后面的石头上，啪的一声，一时间鲜血横流，染红了青青的蒲草，血迹与这片红土地融为了一体。

    陈婆子见状，吓得半死：“英丫头，英丫头。”

    何氏赶到现场时，惠英已经测底没了气息，抱着惠英：“我的儿呀，我的惠英呀，你醒醒啊，醒醒啊。”

    何氏留着泪，抱着陈慧英，拖着小小的裹脚，木木的走着。这条路的逆向是她当时给陈幕鑫入葬开路走的，现在反过来，是她抱着女儿，一个已经生的有模有样，一个有点自己虎鼻影子的孩子，那脸上是红红的血迹，就像染蒲草的红颜料一样，红的让人害怕，红的张狂。

    自然的，这女娃死了，是不能进祠堂的，又还没嫁人，所以按照习俗，大家对于惠英的死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何氏也只能买了个坛子，把她安放在村尾的树林里，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