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进祠堂

    这天，陈二伯带着陈福禄与陈福裕下田，三人正在处理田里的杂草。然后隔壁田的农户人家对陈福裕吆喝：“福裕，来帮叔犁一会田。”

    福裕听到了自然是欢喜，得到了别人的认可，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就叫了他一个人，这不就是对他犁田技术的认可吗。于是满天欢喜的答应了，陈二伯也道：“快去，给他们露一手。”

    不一会，陈二伯听到了牛哞哞的叫声，深长且悠扬，但是一会又接着福裕的惨叫声，那牛的叫声变得残暴且血腥。陈二伯看了一眼，发现陈福裕已经倒在地上。陈二伯慌了，立刻跑了起来，在田地里顾不得刚播种下的水稻种子，一脚踩下去就是深深的泥土坑，那种子全被踩在了底下，脚一拔起就溅起了高高的泥水，等到陈福裕身旁已经是全身泥土。

    那陈福裕肚子上被牛顶了一个洞，那肠子已经流了出来，地上的黑土浸入了红红的血迹，似乎又回到了这土原本的面貌。陈二伯一个劲地往陈福裕肚子塞入那流出的肠子：“裕娃，不疼。裕娃，没事的。裕娃，二爷爷陪着，不怕。裕娃，裕娃，裕娃。”

    但是那肠子就跟流水一样，不可逆，陈二伯无力回天的叫着陈福裕，那陈福裕似乎也感受不到疼痛了，瞪着眼望着这深蓝深蓝的天空，望着这高深且无情的上天，永久的离开了。

    何氏和陈二伯带着陈福禄走入了祠堂，这个前不久她刚来的祠堂，死人最后的归属。但是按照习俗或者说是老祖宗的规定，那下孩子死了是不能在祠堂处理的，只是家人来告知列祖列宗，将其除名就可以。

    何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入了祠堂正厅，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后。正要从祠堂中出去，这时陈幕全与王氏在祠堂前厅叫住了她：“幕鑫媳妇，之前劝你是不是，你说现在那孩子已经走了，这不是一种罪过吗？现如今这种情况，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这福禄也在这，你就给过话，要不要保住这孩子性命。”

    何氏思绪万千，现如今的她不得不面对接连死去两个孩子的性命，是幕鑫的卦应验了？还是如此连贯的意外？她害怕呀，她怕她的孩子全都没了呀，她想他们都好好活着，成家立业，养儿育女，但是现在全都将他们夺去，她舍不得呀。

    何氏不知如何回答那王氏的好意，默默留着泪。

    王氏见何氏留了泪，底气就更足了些：“那福禄过来，还是划一块地过来，给他以后有个吃饭的本钱。我说幕鑫媳妇，你这虎鼻虽然不是你想要的，但是你就是这个命，还是趁早认命的好。留着这个孩子，将来等你百年了，也能给你守守孝，哭几声。”

    这时陈福禄开口：“我不，我就要跟着母亲。”陈福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场如此明确，态度如此坚定。

    何氏看着陈福禄，紧紧抱着他，这是陈福禄有记忆以来，母亲第一次抱他，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美好。陈福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旁的陈幕全摇摇头，王氏气得直跺脚：“造孽呀，列祖列宗，造孽呀。”